《重铸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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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清华- 第7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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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开化党是日本人支持的,国王和闵妃夹在中间虽然可以左右逢源,但是也犹如风箱里头的老鼠两边受气。闵妃在内担心有清国支持的大院君卷土重来,在外担忧有日本人支持的开化党死灰复燃,所以没有办法,只好选了第三个国家俄罗斯,作为平衡清日两国在朝鲜的中间国。

朝鲜事大党大臣、兵曹判书兼亲军右营使闵泳翊因事去中国返回朝鲜后,而后高宗和闵妃便把联俄的秘密任务交给他。但是闵泳翊并不支持联俄的做法,多次诤谏而无果,最后在向袁世凯告密,称朝鲜准备与俄国签订密约出让一部分的权益。朝俄密约至此浮出水面。袁世凯并未立刻决定采取手段,而是等密约文件出笼后再行动。后来等到密约新鲜出笼,袁世凯致电李鸿章告之此事,斥责一心“背华自主”的国王李熙,建议清政府抢在俄国之前“先派水师,稍载陆兵,奉旨迅渡,废此昏君,另立李氏之贤者,次以数千兵继渡”。而他在暗中已与兴宣大院君李昰应相勾结,准备立他的长孙李埈镕为新王。这就是袁氏密谋立新君事件。

李鸿章得到密报后,仔细商议了一番,还是决定:“今事虽秘密,机缄已露,碍难迁就。恐非诛乱党、废国君无以挽回局势。”他并不认可废立国君之举,但中国派兵应慎重,因而打算派曾在朝鲜管理电报的陈允颐以查看电线为名赶赴朝鲜,与袁世凯、大院君密商废黜高宗之事。如果大院君有能力发动政变,诛灭亲俄派,可于政变后向中国请兵,稳定局势。然后再考虑是否请旨派钦差大臣赴朝,废国王立新君,如果自己没有能力,还想要袁世凯出手,那么对不起,北洋是不会做这样的冤大头的,将来大院君得势,说不定马上翻脸把废立李熙之事作为清国的大罪状,号召全国军民联合起来,一起对抗大国沙文主义的清国,这种伎俩李鸿章实在是见得太多了。所以李鸿章对着朝鲜闵妃不乐意见面,也有这个“朝鲜的事务,不仅仅是日本在捣乱还有朝鲜人自己也阳奉阴违的捣乱”的想法存在。

李鸿章上奏朝廷后,慈禧太后下令,丁汝昌率南北洋军舰大部出动,游弋朝鲜,以壮声势。

而在朝鲜,袁世凯也采取行动,与朝鲜撕破脸皮了。在袁世凯得知朝俄两国已经在交换密约之后,于来拜见的朝鲜署理外务督办徐相雨提出严厉的质问。徐相雨惊恐万状,归告国王。袁世凯一不做二不休,旋即邀请内署及诸营将来其官邸宴会,席间厉辞责问“密约”之事,并持一捏造的电报称中国已决定出动金州七十二营来朝鲜问罪,不日可到。朝鲜官员满座皆惊,纷纷离席入告国王。其后民心惶惶,高宗大恐,派领议政沈舜泽、右议政金宏集及内外诸臣接踵到袁世凯处辩白,表示国王和政府对此事均不知情,肯定是小人假造。袁世凯表示:既然国王及政府不知情,就应将文稿索回;如系假造,就应查办作假者。又恐吓朝鲜诸臣说:“圣朝东顾,义尽仁至,何负于朝鲜?有此一举,显系背华。如天朝震怒,将兴大师问罪,未知韩何以应?!”而后又与大院君共谋,并让大院君入宫向高宗及闵妃等人痛陈利害。大院君“入宫执王手大哭,并泣奏大王大妃”,这是非常了不得的举动,此举值得注意,因为这是与废君联系起来的。朝鲜高宗是奉大王大妃赵氏(神贞王后)旨意入承大统,而大院君的“泣奏”当是以历史上燕山君、光海君以大妃(贞显王后、仁穆王后)名义所废之先例来恐吓高宗,导致宫中哭声一片,唯独闵妃佯装淡定地说:“并无实据,不认即可无事,华虽百万兵,何恸之有?”可见闵妃知道,袁世凯是不太可能会劝说清国出兵直接废立朝鲜国王的。

当时袁世凯的叔叔袁保龄亦吩咐袁世凯“朝之君臣既不认账,此时此事即可宕延下去,一字不必提,专心做构乱召变文字,以便韩有民变,大原句可借词出头,中国可借题发兵”。可见袁世凯勾结大院君所策划的废君政变即将出炉,再加上清军军舰相继东渡,军舰虽然没有登陆江华岛,但已经在京畿道一带的海域出没,人心惶惶,朝鲜局势可以说到了千钧一发的程度。

俄罗斯驻俄大使韦贝原本想着在朝鲜问题上插一手,他倒也不存着要染指朝鲜的想法,毕竟没有直接的领土接壤,不可能对朝鲜采取什么直接的统治,他的想法原本只是想要在对华许多问题上,可以拿着朝鲜问题来逼迫中国让步,但是没想到北洋的反应如此激烈,袁世凯更是跋扈到不行,直接在景福宫居于上座,训斥朝鲜国王李熙“大逆不道,不尊《宗藩条例》私结外国,已自决于中国!”,加上这个时候中俄关系尚且融洽,柏林会议一路过来的交情还在,外交部严令韦贝不得多管闲事,碰了一鼻子灰的韦贝在总理衙门公开发表申明,“尊重中国和朝鲜的宗藩关系,绝不会干涉任何两者之间的事务。”袁世凯原本是还要在朝鲜掀起腥风血雨不依不饶,皇帝请示太后,太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俄外务部已申明态度,此事不再穷究。”就了结了此事。

第931章 闵妃来朝(一)

朝鲜人自然吓破了胆,才刚刚试探性的伸出了一只手,结果就被袁世凯和北洋水师打的浑身乌青了,这件事情算是大大得罪了清国,袁世凯是穿着军装冲入景福宫呵斥国王和闵妃的,可见袁世凯实在是对于闵妃等人忍无可忍了,才会密谋要另立新王,而且经过这一件事,原本是和闵妃关机不错的袁世凯也算是清楚的认识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在袁世凯看来“闵氏狡猾奸诈,绝非存有侍奉中国之心,所图甚大”不能引为朝鲜国内奥援,于是原本在许多事情上颇为协助闵妃,如今也是关紧大门杜绝和闵妃的一切往来,除非要紧的叛乱,不然绝不出手。闵妃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之余,又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所以听到中国国内有“废黜朝鲜国”的言论出来,才会如此的惊慌失措,不仅仅是闵妃,国王李熙也是夜里时常惊醒,闵妃这次入京,也存了一个赔罪的心思来的,为了之前的事情赔罪。

闵泳徽明白闵妃的忧虑,他也不赞成朝鲜把俄罗斯的势力引入,“上国只是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您不需要太过于担心,如果用句不恰当的话来说,日本想要咱们死,而上国只是要我们臣服跪着,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结局,如果让臣来选择,臣愿意跪着活着,毕竟上国有句谚语,宁为太平犬,不为乱离人。”闵泳徽用非常标准甚至带着一点东北口音的汉语说了这句话,他看到了闵妃的脸色依然是很不好看,于是只是插科打诨起来,“臣身份太低了,眼界也不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呀,所以只能看到这些,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请娘娘您谅解。”

闵妃依旧没有说话,“你说的很对,可我这个人,不喜欢把自己的命运,把国家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手里,我从小就在各种歧视和不平等之中长大,各种委曲求全,忍辱负重,才到了如今的地位,我明白那种命运在别人的怜悯之中的滋味,很难受。”

闵妃的语气虽然很平缓,但是闵泳徽听到了她语气里面的隐忍和凄凉,大院君就是看在闵妃的家族已经败落,没有外戚干政的情况下才选择他为自己儿子国王李熙的王妃的,李熙是因为闵妃刚入宫没人看得起她,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宠爱各种嫔妃却从不沾染闵妃,后宫们因为闵妃不得宠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轻视闵妃,之前甚至因为没有生下元子而有可能被废黜的危险,这些都是闵妃无法掌控的,但是闵妃都坚持了下来,她当然最清楚,被别人决定命运的滋味。

“如果把朝鲜,这个国家的命运寄托在大国的一念之间,我认为,这是对朝鲜太不负责的决定了,你说的很对,清国现在是没有想要吞并朝鲜的心思,但是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将来朝鲜三千里江山,也出现了金州的金矿,和越南的铁矿煤矿,那么那个时候的上国,又改变了国策,那无助的朝鲜,该怎么办呢?”

闵妃无奈的说了这么一番话,“所以我就是担心这一点,才会想要引入俄罗斯的势力,结果,你也看到了。”闵妃似乎有些死心,“上国还是十分强大,强大到无法被摧毁的,可以说,是无法让朝鲜来摇动这个千载万年的根基的,这一次去北京,我一定要谦卑谦卑再谦卑,这样争取到上国大皇帝的谅解,争取。”闵妃咬牙,“让世子能够归国!”

“娘娘!”闵泳徽大惊失色,“请放弃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吧!上国所有的属国,都将王世子或者元子放在北京,为什么娘娘一定要将世子带回来呢?臣实在是无法理解,在上国不仅能够得到最好的教育,并且可以成为大皇帝陛下最可靠的亲信,这是用多少钱都换不回来的,娘娘请看一看苏禄国,他不过是南洋的一个小国家,就是因为国王和前面的英宗皇帝有了很深厚的感情,所以苏禄国成为了海岛国家里面最高爵位的国家,苏禄国是亲王的爵位,而我们朝鲜只不过是郡王的爵位,这是许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无法换取的机会,为什么娘娘这样的不珍惜?而且如果从现实的角度来说,世子在汉城是十分不安全的,如果再有废立新王的行为发生,我相信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世子,而且臣对于日本人也是十分的不放心,日本人的性格暴躁阴冷,经常会做出无法预计的事情来,如果有人挟持了世子,要求娘娘妥协,娘娘那个时候会怎么办呢?”

闵妃显然已经铁了心,“世子久居北京,一定会什么都不适应的,他的身子弱,如果长时间的不舒心,那么一定会损伤他的玉体,这件事情我会和总理衙门奕劻大臣请求,如果能够得到大皇帝陛下的接见,我一定会力陈此事,就算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两个人马车上这么密谈了一会,就到了四方馆,闵泳徽再三劝谏闵妃,闵妃只是不听,他也无法,等到了四方馆,这里早就肃清,因为闵妃是女眷,特意还加派了许多的戈什哈来驻守四周清场,闵妃下了马车,四方馆的官员迎了上来,闵泳徽前去交涉,等到闵妃到达了下榻的园子,闵泳徽前来禀告,“李鸿章大人,说请娘娘入京朝见之后,返程时候再相见。”

闵妃知道李鸿章的意思,无非觉得于礼不合,她点了点头,“那就把之前准备好的礼物送给李鸿章大人。”

“臣打听到消息,上国最新的盛京、吉林、黑龙江三省总督荣禄大人也在天津,好像就在李鸿章大人的总督府盘桓。”闵泳徽说道,“要不要一并将礼物送上?”

“哦?荣禄大人?”闵妃听到了这个人脸色反而有些更加不好了,“就是上国以前的兵部尚书吗?”

“是的。他已经调任东北三省总督了。”

“哎。”闵妃闭上了眼睛,穿着大红色的上衣和宝蓝色镶金边裙子的闵妃,在如此鲜艳的衣服颜色衬托之下,越发显得容貌惨淡无比,“上国派了一位精通军事的重臣来担当新设立的东北三省总督,说明上国根本不会愿意放弃管理朝鲜,将来,朝鲜的苦日子,还会有存在的。”

四方馆一夜无话,到了次日早上,闵妃一行人用了早饭乘车前往大沽口火车站,搭乘火车前往北京,不过是半天的功夫,就到了崇文门的火车站,下了火车,理藩院礼宾司的官员就已经在火车站等候多时了,因为闵妃是女眷,故此礼宾司问宫内请了一批嬷嬷来帮忙,免得闵妃有不便之感,宫内的嬷嬷,多少达官贵人,多少诰命王妃没有见过,对着闵妃行礼如仪,但是说有多少热络谦卑,那是绝没有的,脸上只是淡淡的。闵妃原本心里就有鬼,如此一来,反而内心更加是惴惴不安,到了礼宾馆安置下来,到了京中,招待外国皇帝元首大使等的住所和招待藩属国来人的住所就分开了,外国的是由总理衙门和礼部负责,藩属国由理藩院或者是理教院负责。第二日,理藩院侍郎亲自到了礼宾馆,拜见了闵妃,说明一事,“王妃,皇上已经下旨,请您二日后入宫朝贺皇后娘娘。”

显然光绪皇帝并没有想要接见闵妃的意思,故此就让皇后出马,闵妃有些失望,又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如果皇帝亲自表达了对朝鲜的不满,饶是自己的丈夫,朝鲜国王如何宠信和尊重自己,都不得不要考虑是不是废了自己的王妃尊位让清国息怒,如今没有直接表达不满的话,那么将来必然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理藩院侍郎已经告辞退了出去,进来了一位年轻人,穿着十分合身的衬衫和马甲,外面罩着一件呢大衣,下半身穿着西装裤,脚上穿着一双皮鞋,见到了闵妃,惊喜的叫了一声,“娘娘!”

闵妃抬起头看到眼前这位完全西洋装束的年轻人,有些面熟,却又是十分的陌生,“你是?”闵妃端详了半天,才认了出来,“世子?”

“内!麻麻!”世子原来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我就是您的儿子啊。”

闵妃仔细的看了看世子,不知道为何,勃然大怒起来,“你好大的胆子!”她伸出了手,指着跪在地上不明所以的世子,“谁叫你换了洋人的衣服!简直是无君无父!朝鲜国的衣服乃是明太祖皇帝钦赐给朝鲜上下穿着的,任何人都不应该,也绝不能背弃华服典冠!你穿上清国的衣服也就罢了,居然还穿了洋人的衣服,还在我的面前晃悠,实在是该死!”

世子瑟瑟发抖,他其实最怕的并不是自己的父亲国王李熙,而是面前这位十分严厉的母亲,他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连忙谢罪,“请麻麻恕罪,儿臣今个听说麻麻已经到了,故此十分高兴,连忙在宫内请了假出来,没有来得及换衣服,请母亲恕罪。”

闵妃听到了世子的话,满心的怒火似乎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大约是这个年纪,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在上国的宫里头,也是这样的穿着?”

“是的,娘娘。”

“上国的皇帝陛下,也是这样穿吗?”

“皇上并不是经常穿,而是偶尔私底下穿,正式的朝会场合,都是穿传统的衣服。”

闵妃若有所思,让世子站了起来,“不管如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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