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二位可介意拼桌?。
而众人也目光一璇,齐齐望向院中央的九五之尊,与……他身边那被称为“没有手。的周九周公公。
白敛又道:“虽寻不到此人,可他的徒弟就在京城,臣昨日进宫前,便在宫外见到他。。
灵妃心下大火,几步上前,拦在云浣面前,红着眼眸就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把我的女儿怎么了?。
那少年男子见状一哼,一脸正气凌然的瞪着白敛,喝道:“人家拼命挣扎,若是熟人,怎会用绳索捆绑,你分明是欲对老者掳截勒索的贼人。。
白敛见他不自觉,便稍稍动了些真气,再一扯,轻而易举的将人扯了过来。
“去换衣服,我在这等你。。他打断她的谢意,蹙着眉隐有不耐。
东方瑾看了云浣一眼,便吩咐道:“那你便与白敛一同出宫寻人。。
可正在他要牵着“猎物。离开時,二楼上,一道稍显稚嫩,却气势十足的男声突然响起:“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掳截百姓,虐待老人,你给我站住。。说着,那男子身形一纵,便从二楼跃下,稳稳的落在客栈大门前,将白敛两人正好拦个正着。
东方瑾也未迟疑,唤了一声:“白敛,周九。。便往前走。
“是要大海捞针?。云浣挑眉。
“老者。气得呼呼喘气,嘴里骂个不停,白敛嫌烦,随意抓了块不知道什么布,便往他嘴里一塞,世界终于安静了。
云浣并非这个意思,却又不好明说,只得苦笑。
四周繁闹,他们这桌倒是安安静静,只过了半晌,云浣又抬起头来,对着白敛问道:“若是找到那人,那人不与我们同行该如何?。
白敛未语,转身在前带路,云浣规矩的走在他身侧一步之遥,一路又是无语到底。
云浣急忙紧脚跟上,出了屋子。
“那现在呢?。灵妃抢先问。
云浣见此,便多嘴说了一句:“皇上,若是可以,可否请周公公在此守着,小帝姬身子敏感,并不适宜与太多人接触。。
白敛冷冷的听着她自说自话,没有吭声。
云浣奇怪的觑他一眼,抿抿唇:“白大人何出此言,只是那位萧公子人品纯正,能屈能伸,还借我们马车,莫非我道谢一声也错了?
云浣连忙摆手,有些无措的苦笑:“公子才是严重了,公子也是一番好意,只是我家这些事……哎,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外扬啊……。
东方瑾赞扬的扫了她好几眼,眼中不无惊艳:“好个玲珑妙心,丫头,你倒长了颗聪明的脑袋。。
云浣苦着脸,委屈的瘪瘪嘴,这才叹道:“奴婢只是有些疑惑罢了,千层十方草,虽毒姓不高,可在中原也算是难得之物,帝姬与白妃同時中毒,可白妃却痊愈了,方才白大人也说过,此毒世间能治之人在与少数,既然如此,那白妃的毒是如何解的?皇上必定猜测是皇后所为,可皇后玲珑聪慧,又岂会如此手段粗鄙,明目张胆?就算要救白妃,她也能想出别的法子,奴婢想,就是傻子,应当也不会用如此愚不可及的暴露行径做事吧?。言下之意就是,有人背后操纵,故意陷害皇后。
“那你速去将人带来。。东方瑾忙道。
东方瑾稍稍回神,看他一眼,才紧抿薄唇的点了点头,又对着这位多年兄弟感慨的道:“朕女儿的姓命便交给你了,别让朕失望。。
“是奴婢封的。。云浣坦言承认:“帝姬所中的毒并非断幽,乃是千层十方草,两毒相似,效用却大相径庭。奴婢不会医治,而此毒虽不似断幽般霸道,却也来自西域,相信中原的大夫也是无法医治的,因此奴婢大胆,便先将帝姬心脉封锁,阻止毒素蔓延至终。。
白敛拧了拧眉,最终只得对小二道:“寻个僻静的桌子吧。。
云浣挑眉,坦然的与他四目相对,无辜的道:“不是皇上下令,在皇上找来救帝姬姓命之法前,不管奴婢用任何方法,也要保住帝姬的姓命吗?奴婢谨遵圣旨,皇上又何出此言?。
沛萍咳了一声,有些得意的道:“云浣姑娘,皇上驾到,你若再不开门,怕是要惹怒圣颜了。。
白敛的鹰爪快要袭上大汉的头颅時,旁边,清凉温柔的女声却倏地响起:“啊,抓到了。。
白敛也随即看向东方瑾,淡淡的解释:“这几日帝姬都是她照料的,帝姬的身子她自然清楚,到時候当面与人家说说,能不能治,如何治,心里也有个底。。
那小二连忙应着,走了一圈儿很快便寻到空位,挥着手就朝他们招呼:“两位,这边儿。。
房门打开,外头的一干人等早已望穿秋水,一见他们出来,不禁的就围了上来,探头探脑的想往屋内寻觑。
意识到这两层深意,灵妃暗暗咬牙,却终究不得不放开双手,满脸青黑的退后半步,眼底的阴厉一闪而过。
闻言,东方瑾也看向云浣:“你知道什么?。
两人出了绯烟宫,走进了红廊大道,云浣一直挑眉睨着他,他走在前头,紫黑色的背影伟岸宽阔,脚步未停,似乎也不愿与她多话。
东方瑾一滞,对着丫头竟当众反驳他自是有些生怒,这女人已经是第二次如此不给他面子了,是他太好说话了吗?她倒是蹬鼻子上脸。
东方瑾冷笑一声,墨眸深眯:“你倒是好大的面子,还要朕亲自请你。。
“你喝了粥后,抿过唇,因此唇上粗粉被你吃掉,你的唇上没有横纹,但普通老者都有。。云浣也道。
云浣说完便侧眸扫了白敛一眼,见其目光平平,并未因为白妃是他妹妹而有所不同。云浣抿唇,倏地想到张世德所说,他只是白家养子,那他与白妃应当是不亲的吧。
云浣嗯了一声,自觉去帐台结了饭钱,便走出了客栈,而后头,白敛却像牵小狗一样,将那被捆成粽子般的“老者。牵着跟上去。
“咔嚓。的声响令院内本就满脸焦黑的众人,更是怒火冲天,岂有此理,这女人简直太目中无人了,上锁?莫非她害怕她们冲进去吗?
“何人?。东方瑾眼前霎時一亮。
正在她胡思乱想時,外头一院虎视眈眈的女人正齐刷刷的瞪着她,她摸摸鼻子,朝众人礼貌一笑,转身进屋,关门,再上锁。
“好,你倒是让朕越来越刮目相看了。。他目光深柔,看着云浣的眼神突然带了些别的兴味。
白敛看她仅是挑眉,脸上却并无半丝不耐,甚至连皱眉的动作都没有,便道:“那人行踪飘忽,也只能大海捞针了。。
“皇上。。灵妃忙抓住东方瑾的袖子,紧张的看着他。虽不能处置这贱丫头令她怨气不平,可现在帝姬的姓命的确第一,别的事,别的人,往后她自有更多的法子解决。
“好了,事不宜迟,你们快去。。东方瑾不禁催促,语气湍急。对待小帝姬,他也是舐犊情深的,到底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云浣一笑:“白大人数日前离京返疆,此事可令张侍组大为遗憾呢,这会儿白大人却突然出现,本就不正常,且皇上之前又说过,定会尽快寻到救治帝姬之法,如此一来,奴婢就猜,白大人便是皇上口中的‘救治之法’,就是不知猜对了没。。
云浣被他扯着,有些惊愕他的无礼,这人敢对后宫嫔妃动手,还对其如此不怠,他就不怕东方瑾找他麻烦?到底灵妃也是贵妃。
白敛皱眉,朝“老者。瞥去一眼,俊颜微绷。
“兄台,得罪了。。
“姑娘也别忧心,快些将你表哥带回去,别毁了新娘子名誉才好。。少年急忙道,转头又对店内小二道:“去牵辆马车来,送三位快些回去。。
灵妃急忙跟上,却不料门前的云浣却对她抱歉的道:“灵妃娘娘留步。。
“我?。云浣诧然的指了指自己,又迷茫的望向东方瑾。
“好了。。他看向她,示意的道。
可门内周九却“砰。的一声将门紧闭,隔断了外人视线。
下头萧之咛显然也是听到白敛的话,他脸上又是一阵发红,咳了一声道:“姑娘还是先走吧,有缘再见。。
“还有你……。
云浣哧笑,伸手随意的扯下“老者。粘黏的白色眉毛,将其整条扯下后,“老者。立刻闷哼一声,想骂人,奈何嘴被堵了严实,半个字也吭不出来。
白敛随意落座,淡淡的道:“你的指甲太净了,普通老者不会有这么干净粉嫩的指甲。。
白敛却倏地冷笑一记,挑眉道:“云浣姑娘可是看上那萧公子了?。
云浣无辜的摊摊手,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却稍纵即逝,到最后她只喟叹着道:“不劳娘娘费心,奴婢一直知道谁才是主子,在奴婢眼中,奴婢的主子只有一人,那便是皇上,若是娘娘觉得奴婢说错了,大可进房去禀报皇上,命皇上处置了奴婢,奴婢届時定半声不吭,认打认罚。。
“是,少爷。。小二应了一声,便转身跑进了后院,没一会儿便牵了辆蓝顶的普通马车出来。
话还未完,就听身边凉凉的声音,满是清冷的道:“小妹,你是还想将萧公子请到家中做客吗?。
云浣又道:“兄台莫非当真嫌弃?。
东方瑾脸色青黑,墨眸沉了又沉,最后却只道了一句:“前头带路,朕要见帝姬。。
这边的动荡很快引起旁人注意,坐得远的都纷纷起身张望,坐得近的都愣愣的看着他们,不明所以。
白敛转头看向云浣,点漆般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试探,脸庞严肃不苟,挑着眉道:“若是不麻烦,可否麻烦这位姑娘与我同行。。
听出他语气里压抑的幽重,灵妃大喜,跪倒一片的宫女们自然更喜,忙让开一条道来,领着皇上便往松夏院去。
里头云浣并无半点迟疑,只继续道:“妹妹说皇上来了?可一来我未听到通报声,二来若是皇上在此,怎容妹妹放肆,皇上身边的周公公没手吗?怎么也劳动不了妹妹你来敲门。。
劲风刮过耳畔,吹动她眼睑睫毛,灵妃是练武之人,因此手劲极大,加之现在她是怒急了,暗自在掌内注了内力,自然更是不同一般,若是此掌真的打下来了,估计云浣半张脸都会肿起来。
云浣蹙眉,只觉得这人喜怒古怪,却还是解释道:“被白大人绑着的这位虽现在老实了,可一路进宫,中途难免他不节外生枝,而且绑着个活人在大街上走,白大人不怕招来衙役,我还怕丢人现眼呢。。
“今日真是谢过公子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也让小女子记个恩情。。撩开车帘,云浣颦笑着对下方的少年道。
白敛也是了解东方瑾的,见其露目露戾光,便轻咳一声,打断道:“皇上,就让周九在这儿伺候吧,稳妥为好。。
云浣笑了一下,自然而然的道:“松夏院人来人往,帝姬姓命又危在旦夕,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外在因素会促使帝姬病情恶化,既然如此,奴婢唯有用最快捷的方式,将帝姬隔离人群,这样自然确保万无一失。。
白敛蹙眉,不耐的看着这多管闲事的男子,见其一身锦装,应当非富则贵,可容貌童稚,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看着倒想是个富家公子。
后头的白敛无甚兴趣的看着这群女人娇柔做作的摸样,视线转到一边,眉头却有些不耐的轻蹙了起来。
云浣沉默了一下,才垂头应允,可低埋的眼底里却泄露出一丝不耐,心里不禁怨怼,看来这白敛是盯上了她,好,就陪他玩玩。
云浣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些什么,却稍纵即逝:“既然如此,那公子对手吧,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是注定帮不上忙的。。
“白敛,你个混蛋,你放开我……。“老者。气恼的以身子扣住厅柱,死也不走。
又是一道疏淡男声响起,众人不禁又跟着移目,就见刚才还将人家汉子打倒在地的俊朗男子,竟一眨眼的功夫便将汉子拉起,还很有礼貌的为那汉子理了理狼狈的衣衫,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元宝,递给那汉子,道:“这算是在下方才莽撞的赔礼,有名有理,绝不是嗟来之食。。
那小二见他一身装束便知他不是普通客人,不敢得罪,就只得赔着不是道:“不好意思这位爷,厢房都满了,要不两位将就将就,小的为两位寻个人少的桌子,可行?。
沛萍大惊,这云浣三言两句,却像是安给了她一个“僭越。的罪名,她忙回头望向皇上,见其面色难看,俊颜紧绷,她立刻扑通一声跪下,垂着脑袋不敢吭声。
“嗯。。白敛应了一声,突然一爪向那大汉扣去,那大汉愣了一下,没料到这刚刚同桌之人,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向自己扑来了?他连忙想躲,可对方显然武艺高强,他往后退了两步便跌了,眼看着对方鹰爪朝他袭来,他只得抱住脑袋,咬着牙紧闭双目……
“若是老者,会摇头摇得这么活泼吗?。身后一道温良的女声突然响起。
待她走进门内,白敛方才对着那空荡的宫门蹙了蹙眉,呢南一句:“笑得真假。。
周九面上焦黑,又见皇上目光深幽。他心里一急,想着再听云浣这么胡言乱语下去,只怕她今日当真就要交代在这儿了。他跨前两步,冲里头就喊:“大胆云浣,皇上再次,还不出来恭迎。。
云浣也笑着接道:“还有你的眼太亮了,再精锐的老人,到了古稀之年,眉目间也必有浑浊,你却半丝未有,而且你鞋上的乌鸦黑玉太明显了。。
云浣眯了眯眼,对他这居高临下的态度有些不满,却还是温雅一笑,道:“多谢白大人方才救下奴婢,奴婢……。
“好。。这话是云浣说的。
白敛收回视线,替帝姬捻好被角,站起身来,对着东方瑾道:“皇上鸿雁传书,说帝姬身中断幽,此毒微臣虽也有所耳闻,却不知如何医治。现下如这位姑娘所言,帝姬中的不是断幽,而是另一种与断幽十分相似的毒物,可惭愧的是,微臣还是无法医治,但臣倒知道一人,或许可治。。
云浣礼貌的朝她一笑,态度极为老实:“奴婢是翔安宫宫女,娘娘女儿正在屋内,奴婢没将她如何,她正安然的躺在里头,暂无生命危险。。
云浣失望的叹了口气,觑着白敛道:“白公子刚才说硬抓,那这人就交给你了,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是捆不动他,也是扛不起他,更是拖不了他的。。
听到周九的声音,屋内终于有了动静,不过半晌,门便开始,屋内一身素装的云浣走了出来,她扫了四周一眼,对上无数双幸灾乐祸的视线后,脸上也并无多余情绪,只是对着下方的一国之君福了福身,规矩道:“奴婢云浣参见皇上。。
“我要见她。。灵妃咬着牙道。
“我们来時,也没马车。。白敛面上一冷,声色不禁带了些冷厉。
“原来是萧公子,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