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姐非常精明,在我的脑子彻底当机前就把场地和装修的事情都谈妥了,我不知道学长在这里起了什么作用,不过他一来几个大老板都变得爽快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上的菜还没动弹几盘,酒却喝了不少,好久没这么喝了,我多次想反胃打嗝,都硬生生忍住了,柳勋的情况跟我差不多,都在强忍不适地继续应酬。
杨霄好像没怎么醉,又好像已经不清醒了,坐得离学长越来越近,说的话也令人感到动听与不适。他极力想巴结学长,让他当自己的靠山。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大气。
没用的啊杨霄,你找错人了。他有老婆孩子了……而且,人家的位置和你的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 25 章
这顿饭吃得我坐立不安,灌进口中的酒好像不是进了肚子,而是倒流到脑袋里,头开始晕,二手烟的味道也令我作呕,拿酒杯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更令我难堪的是酒桌上的两个定时炸弹,学长似乎打定主意把旧篇揭过,一脸成功人士的谦逊微笑淡然面对各路奉承;而杨霄这个糊涂蛋还“孜孜不倦”地往学长身上靠,恨不得立刻就和他发生点什么。我总以为自己对强颜欢笑很擅长,如今看了在座各位违心却得体大方的表现,才觉得之前的自己还是过于随性了。
喝了快三个小时,大佬们满意了,杨姐也知足了,大家站起身离席。杨姐说已经定了娱乐城的包间招待几位,那几个中老年男人客套了一番便心满意足地拿着杨姐给的套票去享受了。
我看到杨姐给杨霄使了个眼色,他便不甘不愿地上前跟着几个大老板上了车。我隔着半透明的车窗看着里头的秃脑袋和腰间相叠的肥肉,为杨霄默哀了一分钟。
学长婉拒了杨姐的后续服务,却提出要和我叙叙旧。杨姐好像误会了什么,对我使了个刚刚对杨霄差不多的眼色,让我跟着学长走。
我没什么反应,躬身要和学长上同一辆车,柳勋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
“嗯?”我疑惑地扭头看他。
他微微摇了摇头,便松开了手。
学长把我带到了不远处的茶楼,包厢开了扇窗,正对着新建造的公园,时间很晚了,公园里的游人都已散去,却有一阵不知名的花香随着晚风飘进屋内,与茶香应和着安宁。
“杨姐对你真好,那个小年轻一个人要伺候那么多个,你却只用跟着我。”
“呵呵……没那么回事。”我不知怎么回答他才得体,支支吾吾地表达不清我非肉体援交这回事。
“逗你的啦,”学长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与他整齐服帖的发型不太相称,“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我低头抿了口茶掩饰尴尬,不敢正眼看他:“学长你真有趣……”
“最近还在写歌吗?我工作后就很少关心娱乐圈的事了,倒是我女儿,刚上小学就迷那些选秀明星迷得不行。”
我额头流下一滴汗,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我也是选秀明星出身。
他看我没接话茬,又自顾自地说起来:“现在有对象吗?”
“这个……应该算没有吧。”
“哦哦,是我错了,不该打听你们的私生活,呵呵。”他眯着眼笑,看不到眼底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我醉酒得难受,头晕脑胀,不像他有秘书代劳,几乎没沾上几口高度数的酒,此时只想快快打发走他,然后找个地方好好歇息。
他也察觉出我俩之间气氛古怪,比起老情人见面叙旧,更像是长辈关心后辈的发展情况。放弃了自主创业的希望回了老家,取了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加上自己的家里头也是有权有势,他一路高升,不过几年就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身上的气势早非当年的落魄可比拟,每一句关系都像无形的压制与讽刺,扎得我坐如针毡。
聊了一会儿话题便再也进行不下去,他故作糊涂地叹了口气:“也想和你多聊聊,时间不早了,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我见他有起身的意向,赶紧先他一步恭敬地站起来:“嗯,学长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记得你也是荣城人,要回家见见父母吗?”
“不了,工作还忙着呢,过年的时候刚回来过。”
“也是。”他在来接送的轿车前与我告别,“祝福你!”
我与他友好地握手:“学长,祝你家庭幸福。”
他把车窗调低,冲我眨了眨眼:“替我谢谢杨姐的招待。”
“好的。”
“还有,别再让那孩子缠着我……原因,你懂的。”
我哑然失笑,挥手告别了驶远的轿车。
杨姐自己飞到了别的城市,给我和柳勋订了明天的航班。杨霄彻夜不归是一定的了,我也不期待明天还能见到他,柳勋住在我隔壁的房间,听到我进屋不一会儿就过来敲门。
“这么快?”他面带惊讶。
我挑了挑眉,从行李中掏出洗面奶:“不然你以为我要夜不归宿?”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不是最好。”他竟然有些结巴,抓耳挠腮想证明自己的思想清白。
“你和那个学长有过关系?”柳勋突兀地一问。
这下换我呆住了:“你怎么知道?”
“还真有!”他大叫一声,因为太兴奋,在酒精的作用下又立刻跑到浴室对着洗手台干呕,“你……呕。”
我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声音,也觉得肚子开始反胃,我仰面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不想回答他这个白痴的问题。
水声响起了好一会儿,柳勋才抹着嘴出来:“你不要做太掉价的事。”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觉得他是在生气,而非讽刺我,不过这句话依旧让我羞恼:“怎么才算掉价,怎么才算不掉价,游戏规则是你定的吗?”
柳勋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我,焦虑地在房间里转圈,语速快而清晰,不像是个刚摄入大量酒精的人:“游戏规则不是我们定的,但你没必要随波逐流,很多事情完全是可以拒绝的,杨姐不是个那么不好说话的人,你只要说你不想,她根本没法逼你。你看见今晚那个傻逼了吗……对,叫杨霄来着,他就是个傻逼,陪着老男人去玩,把自己的肉体和名声都搞臭了,你觉得还能红得起来?潜规则不是万金油,洁身自好才是发展的第一步!”
我象征性地鼓鼓掌,然后把手一扬:“我好困,你可以走了吧?”
“你!”他一口怒气噎在喉咙,一脸下一秒就会拂袖而去的愤懑。
“盐酸……”他又柔声劝我,“之前望哥对你不好,你大可不要理会他。现在你是我和杨姐的艺人,我们会保护你,你完全不用做违心的事……”
“行了!”我拔高音量打断他,未消化的酒精点燃了愤怒的火苗,“你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不就是不想让我和别人上床吗,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廉价。再说……进了这个圈子,违心的事情做得还少吗?你不要拿过来人的经验教育我,我见的潜规则可未必比你少。”
把话往他那一抛,我也不管自己还没有梳洗,踢掉鞋子就缩进了被窝。
“晚安。”我立刻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被客房服务的电话吵醒的,脑子是许久不经历的宿醉后的疼痛,眼睛也有点肿得睁不开,我扒拉到电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表示收到了。
柳勋那个傲娇鬼,我都没气他乱猜疑我,自己反倒被我说了一顿后没脸见人,改签了航班去赶下一个通告,留下了他的生活助理陪我飞往另一个城市拍平面照。
上飞机前我曾犹豫要不要给爸妈打个电话,说我来了荣城又要走了。不过想想都要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是下次吧。
本来还想带着柳勋和爸妈见个面,让他们看看我这个认识了十几年的好兄弟、大明星,究竟有没有比自家的儿子帅气。
下次吧,总会有机会的。
又忙活了一天,我才回自己的小窝,通告不算满,空闲的时间段还是很多,但比起之前我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我直到最近才察觉,不是杨姐手里资源多,而是望哥之前根本就没想分工作给我,他把我当作了摆设,把自己手里其他艺人捡剩的通告丢给我去做,我还天真地感恩他记着为我接活好让我糊口。依我现在的工作量,搞不好一天就能赚到自己之前一个月的工资。
真是饿得不行,我破例为自己煮了夜宵,等待水开的间隙,我终于可以摸出手机打发时间。
因为荣有焉的档期问题,《接受挑战》的录制时间提前到了明天,所以明天下午我还要飞到鸿城附近的卫星城市,听说原本定在户外的活动因为担心围观人群过多发生意外而被迫改到了一栋酒店里。
烧水壶“滴滴”地叫了起来,我一边捏着手机往厨房走一边头疼地想,还在和柳勋闹别扭,这可咋在镜头前秀恩爱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事情好多,一般都是晚课结束后回来写稿,虽然有大纲,但是具体写起来还是好累,可能有错别字或者叙述不清楚的地方,欢迎提意见,我会在第二天更新前修改旧章节。
晚安
☆、第 26 章
投票结果已经被封闭了,虽然还可以在线对自己喜爱的组合进行投票,但是已经无法查看当前的支持率,也算是留了一点悬念到开拍那天吧。
因为拍摄的突然提前,投票时限也不得不提早结束,各路粉丝开启了最后一轮的站队,连明星圈里有关注我们节目的几位天王巨星都因为推举的组合不同而隔空斗嘴。
说是一场闹剧也不为过,好在确实起到了娱乐大众的效果。节目组已经向我们告知了游戏的大概内容,包括了需要贴身完成的亲密度考验和水中活动,听起来颇具新意。我想,这回的策划人,一定是个有高智商头脑的……腐女。
果然不出所料,就算拉上警戒线,还配了相关人员维护现场秩序,但酒店开放式的大厅外还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我们帮着保安声嘶力竭地呼吁大家不要拥挤,但收效甚微,最后不得不转移到二楼大厅进行开场。
这一期陈亚喊了他另一个老熟人,也是鸿城卫视当红的女主持来进行全程的节目引导。她手里拿着一张小卡片,上头有粉丝们最终的投票结果。
“好巧,第一名到第四名竟然没有人员重复。所以……你们先听第一名还是第四名的组合呢?”天气转热,主持人穿了修身的职业套装,有些不耐热地把手中的小卡片当扇子扇了扇,我看见上头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
“我倒想听听最后一名是哪个组合。”汪余突然插了这么一句。
主持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俏皮又得体地转头看向陈亚:“导演,可以吗?”
陈亚把她喊了过去,附在她耳旁说了一句话。她笑眯眯地点点头,踩着高跟鞋又走回来:“那么你们听好啦,最后一名是……”
“汪余与荣有焉!”她的嗓音活泼悦耳。
众人一阵爆笑,狗先生自取其辱,羞得耳根子都红了:“喂,我和兔狮子就这么不般配吗!”
“诶,狗先生,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呢!”陈豫钟“善意”地提醒他。
汪余立刻冲着镜头:“老婆啊!我会爱你一辈子!”
“好吧,那现在我们宣布第四名的情侣组合啦?”
“我猜是金伦和柳勋。”
“诶,柳勋一看就是要和盐酸在一起了……”
女主持无奈地在两个人的斗嘴声中公布了第四名:
“获得粉丝票选最佳情侣组合第四名的是……陈豫钟和汪余!”
两个人愣了两秒钟,然后快速默契地拥抱在一块儿。
“阿钟!你就是我一生的挚爱!”刚刚还对老婆表白的汪余立刻变身被男小三吊走的负心汉。
“余!世俗的偏见算得了什么,我忍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大胆地说,我~爱~你了!”男小三陈豫钟积极入戏,两个人还借位热吻,我打赌现场目睹了这一幕的人一定会起鸡皮疙瘩。
“妈呀,肉麻死了……”柳勋在我身边搓了搓手臂,小声地说,“我们等等也要这样吗……”
他问的是我。
我也跟着他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却没有回话。
“第三名的组合是江陈笑和金伦!”我怎么觉得这俩兄弟看起来尴尬大于欢喜呢……
“第二名。啊,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一对组合,那就是……陈慑和荣有焉!”杀手被点到名字的那瞬间,像是被雷击似的往上蹦了一蹦,原本冷若冰霜的脸刹那间轮流浮现了呆滞、吃惊、不敢置信、惊喜、尴尬,最后回归强装冷漠实则害羞的多种表情。荣有焉落落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看来观众很看好我俩嘛。”
“是、是啊!”陈慑的眼神飘忽不定,绕着全场飞了一圈,就是不敢落在荣有焉的脸上。
包括我在内的其他男人都忍不住对杀手哥表示了一定程度的羡慕,毕竟兔狮子再凶,好歹也是实打实的漂亮女人,等等万一有什么需要情侣身份的活动,两个男人谁来当女角都要丑态百出。陈慑似乎不这么想,看着已经组成情侣的两人都亲密地勾肩搭背或互相挽着手臂秀恩爱,自己却连荣有焉的手都不敢牵,最后还是陈豫钟走到他俩中间,把荣有焉的小手塞进了陈慑温暖粗糙的大掌中,一脸正式地说:“杀手,我们家兔狮子女王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荣有焉捂着嘴笑了,陈慑却慌乱地摆手摇头:“不、不要这样!我和与焉就是好朋友。”
陈豫钟板起脸:“好朋友就不能牵牵手吗!”
陈慑被损得没脸见人,只得恭恭敬敬地轻握着荣有焉的手指,偷偷瞄了一眼今天刻意打扮得女人味十足的她,耳根子涨得通红。
大家都被他这副青涩的样子逗笑了,汪余感叹:“功夫片硬汉片害人不浅啊!把这么酷的男人累成了呆鹅。”
“不是的……”陈慑罕见地皱巴着一张脸,欲哭无泪。
剩下的第一名毫无意外是我与柳勋,得知结果我和他是所有人中表现得最淡定的,我不知道其他几位有没有像我这么闲偷偷地去看得票率,但柳勋也肯定也一早就预料到了我会与他组合。
“你们两个,好歹有点表示啊!”女主持不依不饶地让我们也表演一段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