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姜婆婆?”巫山和巫水对视一眼,旋即巫山疑惑开口:“你是什么人?怎会识得我巫谷的凤姜婆婆?”
“凤姜婆婆?哎,都老了啊。”南溪老人不由唏嘘一声,而后对巫山巫水道:“你二人中一人替我通传一声,就告诉凤姜‘设这护谷大阵的人来见’,她必会知道我是何人。”
巫水一听,惊讶出声:“你是设这护谷大阵的人?”南溪老人点点头。
“好,那你等着,我为你通传。”巫水再没有犹豫,转头对巫山说道:“大哥,我去通传,你在这守谷!”巫山点头答应。
在巫谷长大的人,没有人不知设这护谷大阵的人是一位奇才,他于巫族有大恩。因为有了这护谷大阵和那被设了阵法的密路,巫族之人出入方便了很多,族内之人伤亡减少了,最近几十年谷内人口才渐渐多起来。虽在这样的环境中,人口绝不会很多,但巫族人数是自古以来最多的了。
听说,凤姜婆婆与这奇才颇有些**,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这些小辈是不敢问的。凤姜婆婆是上上代的圣女,加上她是这族中最老的一辈人,族中之人对她很是尊敬。
巫水一路小跑着跑到凤姜婆婆的竹屋前,才停下来边喘气边喊道:“婆婆,您在吗?谷口有人来找你,说是设那护谷大阵的人!”
只见竹屋中走出一白发老妇,脸上虽已有不少褶痕,面色还算红润。
“巫水,你说是谁来找我?”凤姜婆婆眼中有着难以置信,眸中有亮光闪烁,直直的盯着巫水,希望听到她期盼的答案。
“他没说名字,只是说,他是设护谷大阵的人,让我通报您一声,说您一定会知道他是谁的。”巫水一字不落地道来。
“快,快带我去见他!”凤姜婆婆声音里已难掩颤抖和激动,苍老的身躯此时竟也比平时的动作快上了几分。
巫水转身,搀扶着凤姜婆婆向谷口走去。路上,巫水心里也不由一阵兴奋,不是因为见到那位奇才,而是……凤姜婆婆果然与那奇才**不清!
谷中的生活简单恬淡,很少有什么轰动的大事发生。因而,巫水对这些新鲜事很是有兴趣,八卦因子开始熊熊燃烧!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可以窥探老辈人的秘事,虽然有些不合体统,但抑制不住他那颗八卦的心!
第六章 灵物
更新时间2014723 12:50:00 字数:2177
巫水搀扶着凤姜婆婆,终于走到了谷口。
此时的南溪老人正与墨羽谋坐在谷前一块专供休息的大石上,为他讲解南疆密林的各种毒物怎样识别以及怎样处理一些毒物咬伤。
“古迁池,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凤姜婆婆在距他十步的距离处站定,左手叉腰,右手手指直直的指着南溪老人大吼道。
南溪老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一声“古迁池”是在喊他。几十年没被人叫这名字了。熟识他、知道他的人都喊他南溪,年轻时是南溪居士,年老后是南溪老人。他倒也豁达,因喜南溪那一处地方,便用了南溪作名,将古迁池这个名字给忘了。
回过神来,南溪老人看向声音来源处,脸上不免有几分讪讪:“凤姜,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火爆性子!”
“怎么,嫌我老了?你也没有年轻多少,糟老头子一个了!”凤姜婆婆立马回嘴。
旁边的巫水努力憋笑,生怕笑出声来被凤姜婆婆教训。平时婆婆哪是这副样子?婆婆脾气好得很呢,从没见她跟谁红过脸,也只有今日失了常态。想来不光是他,族中谁人不是只有在此刻才能见到婆婆发飙的样子?!巫水心里乐坏了,他可是第一个看到的!
“你……我懒得同你吵!”南溪老人气得从石头上坐起来,努力平息怒火。“我这次来是有事寻你,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凤姜婆婆也自觉失态,一大把年纪了,一见他,竟还做出这么丢人的事,在小辈面前丢尽脸面了。她斜觑巫水一眼,发现这小子正努力憋笑,还以为她看不到。待会找你算账,长辈的笑话可不是随意看的!
“你这次遇着什么大祸了,竟寻到我这里来了?你不是一直躲着我吗?”凤姜婆婆举止神色虽已恢复常态,但面对南溪老人,语气无论如何也无法不尖刻,总要讽刺他几分。这老家伙可躲了她四十多年了,离开南疆后再也没回来过。
“要不是你们族中逼婚,我至于躲你四十几年吗?”南溪老人不无郁闷地道。
“要我嫁给你,我还没说委屈呢,你倒先委屈上了?”凤姜婆婆也来了火气。
“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哪能娶你?”南溪老人反倒平静下来,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好了好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别再说了。我们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再在这里吵嚷这个做什么?平白丢了脸面。你这次来到底有什么事?”凤姜婆婆也终于冷静下来了。几十年都过去了,还能改变什么?
“我这次来想取走你们族中的那根红绳——一指缠。我这徒儿需要它增加解劫的砝码。”南溪老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可以,我能给你这小徒弟一个机会,不过取得到还是取不到,就看他的造化了。不过,虽然你对我族有恩,但想取这灵绳,你总得付出点代价吧?”凤姜婆婆直视他。
“你想要什么?我会尽力达到。”南溪老人也很是爽快。
“不难,只要你在这里停留一年,指点我族中年轻人的武功就好。”凤姜婆婆眼珠一转,开口说道。其实,以他对族中的大恩,哪需要答应这个?她不过是想多留他一阵罢了。痴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临死前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再见他一面。可是现在见到了,就更贪心地想多留他一阵。如此,就是死也无憾了。
南溪老人怎不知她心中的小心思。只是,他方才也听巫山说了,凤姜一生未嫁,苦等了他一生。他虽对她无意,但这么点心愿,他愿意帮她达成。都是快要进棺材的人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好,我答应你!”
“小家伙!”凤姜婆婆招手示意墨羽谋过去,墨羽谋抬头看向师父,见师父点头方才站起,缓缓向凤姜婆婆走去。
待走到凤姜婆婆身前,墨羽谋抬头看向她,面色整肃,小嘴一开一合道:“我叫墨羽谋!”
“呵呵,好可爱的小家伙!”凤姜婆婆笑了,“好,墨羽谋,婆婆告诉你一些事,你要记清楚了。一指缠是一根灵绳,是我巫族的灵物。虽比不得圣物,但也是独一无二的。这灵物从祖上传下来,从没有人能降服它。所以,你是很少有可能将它带走的。我族祖上曾说过,这灵物只待有缘人来取,不拘于本族人与外族人之分,只要你能带它走,就归你了。”
“还有,这一指缠的作用,你师父应该没告诉你吧?婆婆现在告诉你。一指缠有灵性,能将命中注定的一对恋人命运相连,从此生死与共,情牵一世。不过,若是那女子心中没有你,纵使命中注定,你也难将这红绳系于她的手指。它最大的作用嘛,就是当那女子对你初有好感的时候就将她的心拴在你身上,先下手为强。不过,你也会因此不能再爱上任何女子了。你可记住了?”凤姜婆婆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恩,婆婆,我记住了。”毕竟是五六岁的孩子,哪能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不过,他的记忆力很好,会牢牢记住凤姜婆婆的话。墨羽谋十分郑重地对凤姜婆婆承诺。
“好了,乖孩子,你们赶了两个多月的路,今天先进谷休息吧。后天,婆婆接你去圣地见那灵物。”说完,凤姜婆婆向谷中行去,引着他们师徒二人前往住处。
路过巫水身边时,凤姜婆婆和南溪老人同时使劲拍了巫水的脑袋一下。
巫水愣愣的,只听风中传来一句“小子,老人家的笑话不是好看的!”。顿时,巫水风中凌乱了。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怎么会被发现的?他不是隐藏得很好吗?连笑都没笑出声!
墨羽谋虽不爱说不爱笑,但此刻也着实被这位呆呆傻傻的大叔逗乐了。他嘴角微微上弯,勾出一抹绝美的弧度。
走过巫水身边时,他停下来,抬眼看着巫水,小嘴缓缓吐出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大叔,你真笨!”确实是真笨。不笨能被人发现他眼角眉梢都是笑,不笨能被人看到他笑得浑身“花枝乱颤”?更笨的是,竟然还自作聪明,以为没人发现。墨羽谋一路嘴角含笑,向谷中走去。
而巫水此时完全呆傻了,在风中站成了雕塑。他这是被小毛孩鄙视了?还要不要脸面了!顿时双手捂脸跑到谷口站起岗来。不要见人了!
第七章 圣地
更新时间2014723 13:13:14 字数:2093
第三天早上,用过早饭,凤姜婆婆就来接墨羽谋去圣地。
南溪老人师徒所住的院子与凤姜婆婆相邻,来来往往很是方便。
进得谷来,则别有一番洞天。与谷外高大的植物不同,巫谷内的植物有专人修剪,颇有世外桃源的胜景。谷内没有种植高大的树木,多是栽种了一些樱花树与桃树,别的低矮的果树也有一些,但并不很多。谷中有大片土地被族人开垦成了水田,种着稻米。
此时,正是春末,桃花与一些晚开的樱花纷纷扬扬飘落,让此地颇有仙地圣境的味道。谷中族人和乐恬淡地生活着,年幼的孩童不时追逐打闹,传来一片嬉笑声。
凤姜婆婆将他领到谷中圣地所在。只是这里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没有巫族人居住的那种高脚竹屋,也没有任何建筑。凤姜婆婆牵起他的手,低头对他道:“跟我来。”只见婆婆踏着特定的步子,眼前就陡然一变,出现了一个大理石堆砌成的山洞。
凤姜婆婆停下脚步,对墨羽谋说道:“羽谋,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婆婆不能陪你进去了。灵绳就在最里边的案桌上。去吧。”
墨羽谋点头,目光坚定的向着洞中走去。
这洞是由大理石砌成的,加之洞中的石壁上镶嵌有夜明珠,很是美轮美奂,没有丝毫阴森的感觉。沿路向洞深处行去,只见石洞最里面有一张巨大的白玉桌案,上面摆放着一把匕首,一只巨大的白玉象牙还有一根颜色依旧鲜艳的红绳。那把匕首上镶嵌了几颗不同颜色的宝石,虽年代久远,但刃面依旧光亮,闪烁着森寒的光。象牙镂成了中空的,其上开凿了几个孔,亦用了珍稀的紫水晶装饰,倒像是一把号角。那红绳在案桌上,没有任何宝石装饰,材料也很是普通,但在两把闪闪发光的圣器旁毫不失色,只静静呆在那里。
墨羽谋缓缓走上前去,并没上前去触碰那两把珍贵的圣器,而是径直走向了那根毫不起眼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红绳。他轻轻拈起红绳,仔细打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这灵物既没反抗也没其他动作,就如死物一般,哪里有灵绳的半点样子?
他试着将这一指缠绑在食指上,可他刚刚打好结,绳子就自然脱落,重新回到他手上,变成刚刚拿到手时的样子。似乎刚才他的一切行为都是想象,他从没将这绳子系在手指上过。可他明明做过了!
“真是奇怪!”墨羽谋拿在手中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看,最终也没看出什么端倪。这绳子就像是一根普通的红绳,安安静静地待在他手里。只是当他离开案桌两丈后,这红绳会自动飞回桌案。除此之外,没什么异常。
他又几次尝试将红绳系在手指上,可是不论试了多少次,红绳最后都会脱落回到他手上。
虽然试了许多次都失败了,可墨羽谋哪是肯认输的性子,竟跟这绳子拗起来了。
“不能绑住的绳子要来何用?可它毕竟是灵物,也许能坚韧不摧?”墨羽谋喃喃自语,眼中因突然想到的念头发出光亮,旋即,他转身捏着红绳走向那把锋利无匹的匕首,双手各执这红绳的一端,缓缓靠近匕首。
就在这时,他右手一端的红绳倏然从手中滑脱,整条红绳牢牢缠在了左手腕处!
这突来的变故也让墨羽谋大吃一惊,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绳子怎么突然就缠在了他的手腕上?
先前他百般尝试想将它绑在手指上,却每次都失败;如今他没动手,这绳子反倒自行缠在他手腕上了?
墨羽谋回想他刚才的一系列动作,想找出这绳子突然这么“主动”的原因。“难道是因为我想将它靠近匕首试验的原因?”墨羽谋脑海一清。可不是么?方才他拿着这红绳,快要靠近这匕首时,这灵绳才突然一缩,绕在了他手腕处!
其实,上百年来,无论谁来到这里试图带走它,哪曾想过要用另一件圣物来破坏这件灵物?来人要不就是沉迷于那两件闪闪发光的圣器,要不就是百般尝试,无不对它生出几分尊重。它毕竟是有灵性的灵绳了。何曾有人如此对它?不过,栽在这小鬼手里,它倒也心甘情愿,本能地感觉对这小鬼有几分亲厚。
“我明白了!你就是只胆小鬼!”墨羽谋嘴角微撇,鄙视的看着这条“贪生怕死”的灵绳。“哈哈,终于想到对付你的办法了!”山洞里传来孩童清脆的笑声。
墨羽谋注视着手腕处的那根红绳,在他洁白如玉的手腕处尤为显眼,鲜艳的红与莹润的白诡异地搭配在一起,有种惊人的美感。随后,他毫不留恋的转身,没再多看那两把圣器一眼,向着洞口处轻快的走去。
他其实不是很懂得这东西的重要性。只是,师父让他来取,且费尽了心思,那就一定很重要。师父对他很好,是世上除了母亲对他最好的人。即使是父王也比不上。所以,他不忍让师父失望。如今,他做到了!师父也一定会开心的!
果然,这绳子缠在他手腕上后,当离开案桌两丈也没有回到原处。这绳子真的属于他了!
一直走到洞口,他看到了站在洞口等待的凤姜婆婆。他上前两步,凤姜婆婆低下身子,轻抚他柔软的头发,说道:“孩子,取到灵绳了吗?没取到也没关系,毕竟几百年了,也没谁能将它取出来……”
墨羽谋兴奋地盯着凤姜婆婆,打断她的话:“婆婆,我取到了!”
“你别伤心……你说什么?”凤姜婆婆惊讶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婆婆,我取到了哦!”说完,他扬起洁白的小手腕,面上是少有的兴奋和得色。
洁白莹润的稚童手腕上一根鲜红似血的红绳缠绕其上,赫然在目。那红绳与稚童的手腕极为相称,像是一件极美的艺术品。
他真的取到了!一个五六岁大的稚童竟真的取到了她巫族传承上百年无人可取的灵物!
这红绳终于等到它的有缘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