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公卿点头,花郎继续说道:“再有便是看左右肋骨,男人肋骨各十二条,女人则各十四条,你看看是否如此?”
宋公卿仔细去查,发觉的确左右各十二条,而且八条长,四条短。
这个时候,花郎继续说道:“再有,便是看尾骨,男子的脊椎骨处凹洼,两边都有尖瓣,像菱角,周围分布有九个孔窍,女人脊椎骨处平直,周围有六个孔窍,你看看是否如此?”
花郎说尾骨的时候,宋公卿已然去查,所以在花郎问的时候,宋公卿已然连连点头说是了,见宋公卿如此,花郎笑了笑,道:“验尸骨是男是女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然我们无法推测死者身份,而之所以有这诸多验法,是因为尸骨有时并不会很完整,如果没有头颅骨,我们就只有验尾骨肋骨来确定死者性别了,当然,肋骨最容易分散,所以要知道这诸多验证之法。”
花郎说完,宋公卿连忙给花郎行了一个大礼,道:“花公子果真学识渊博,今天听花公子一番话,实在是受益匪浅,若非在下是这龙须县令,真想随花公子一同办案,学习这验尸之道啊!”
堂堂龙须县令竟然说出如此话来,多少有些让那些衙役惊目,不过宋公卿并未在意,而这个时候,花郎笑道:“宋大人客气了,凡事多思考,总是能够发现新知识的,如今尸骨我们已经简单的看了看,现在开始验尸吧,我们需要知道死者是怎么死的。”
宋公卿连连点头,然后问道:“不知验尸骨都需要什么?”
花郎在四周看了看,道:“在路旁挖一个七尺长,三尺宽二尺深的地窖,用柴碳烧煅。”
宋公卿不明白花郎要干什么,可还是让衙役按照花郎说的去做,待地窖挖好,又煅烧之后,花郎让人除去地窖里的火,然后用好酒两升,酸醋五升泼到了地窖里面,乘热气花郎命人将尸骨抬入坑内,用草垫盖好,如此蒸了大概一个多时辰,花郎又命人将尸骨抬了出来。
将尸骨态度明亮处,花郎命人用红油伞罩着尸骨进行检验,结果发现脚骨处有红色纹路,骨头连接处有血晕色,花郎看到这些之后,眉头微皱,随后又将有血晕的骨头照着已然有些西斜的日光看,结果发现骨上并无血印,可是却有损折。
花郎拿着一块人骨一语不发,宋公卿见此,有些不解,问道:“花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花郎点点头,道:“骨头上有红色纹路,可知死者脚骨处曾被人打伤,对着太阳照,没有血印,有损折,则有两种情况,要么死者的脚骨处是老伤,在他死之前几年已经有了,要么就是死者死后,有人在尸体的脚骨处打了一下。”
,宋公卿问道:“那现在不能确定是一早就有了还是死后被人打的吗?”
花郎面露难色,道:“现在的确不是很容易,我们还是再看看其他地方吧。”花郎说着向尸骨走去,可这个时候,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对宋公卿道:“还请宋大人派人在四周的泥土里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东西,有了遗物,我们更容易辨别死者身份。”
宋公卿连连点头,而后花郎再看尸骨。
花郎在尸骨处寻了许久,结果发现尸骨的牙齿有几颗发黑,很明显是中毒后留下的迹象,花郎眉头微皱,一时难以有所定论。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衙役突然高呼道:“在这泥土里发现了一只鞋,不过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这里还有一金丝钱袋,上面满是泥土,不过看起摸样,在泥土里埋了很长时间了。”
衙役将鞋子和钱袋在水中洗干净后,隐隐能够看出钱袋上绣有一个通字,看到这个字之后,花郎心中的担心终于如洪水般的来了。
一番思索之后,花郎对宋公卿道:“劳烦宋大人派人去一趟临同县,将临同县的邓翠云请来,请她来认尸。”
听花郎这样说,宋公卿很不能明白,道:“怎么花公子从这鞋子和钱袋上就能看出死者是谁?”
花郎叹息一声,道:“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测,是不是还必须请邓翠云来了之后再说。”花郎说完这些,宋公卿便派人向临同县赶去,而后,花郎将他们来龙须县的始末说了一遍,宋公卿听完之后,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花郎能够知道死者身份。
如今日已西斜,而又是秋天,所以天可能说黑就黑,花郎检验大家先到龙须县衙等候,等邓翠云认尸之后,再做其他调查。
如今这种情况,宋公卿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了,而且他早就想赶紧回县衙,然后向花郎讨教一些验尸之道。
第634章确认被杀
花郎和宋公卿等人回到县衙之后,刚坐下歇息没多久,衙役便领着邓翠云等人赶了来,这让花郎他们很是奇怪,怎么衙役来去如此迅速,他们就是骑马也得半天时间吧。
众人见面之后,温梦解释道:“我们在你们走后,有些不放心,所以吃了午饭便赶了来,结果走到路上,遇到了两名衙役,他们说要找邓翠云,我们就跟他们打了招呼,就来了。”
大家明白之后,也觉得不错,至少省去了不少时间,只是此时的邓翠云脸色惨白,看起来很紧张,花郎等人也明白她此时的心情,所以并未多说其他,只将他们找的鞋子以及金丝钱袋还有发现骨折的地方说了说。
邓翠云看过鞋子和钱袋之后,突然跌坐在地上,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她边哭泣边说:“这鞋子是夫君临行时我亲手为他做的,这钱袋也是我为他缝补的,如今……如今东西犹在,夫君你呢?”
说着说着,邓翠云便无法抑制的哭泣起来,众人见此,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而就在众人皆为难的时候,邓翠云突然一口气上不来,昏倒在了地上,花婉儿连忙去看,随后对众人说道:“没事,她只是悲伤过度,休息一会就好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随后花郎让花婉儿先扶邓翠云去休息,他们则在客厅商议接下来怎么办。
花郎坐在客厅沉吟许久,最后说道:“如今已经确定死者是慕容通,那么他脚骨处的伤便是小时候留下的了,如今通过对尸骨的验证,我们可以知道如下情况,慕容通中了毒,钱财被人拿去了,而后又被人给埋了起来。”
众人点头,只是大家仍旧迷惑,知道了这些,有用吗?
这个时候,花郎继续说道:“当时慕容通正午之后出发,他中了毒,有两种情况,要么他在家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毒,要么是在半路中的毒,可是那一条路非常崎岖,附近更是没有客栈什么的,他怎么会通过嘴中毒呢?”
“那他是在家里就中毒了的?”温梦连忙问道,而这个时候,阴无错也连忙说道:“也许他走到半路,突然口渴,恰巧路上有人,他就向别人借了水喝,结果那个行人见慕容通衣着华丽,认为是有钱人,于是便在水中下毒,以此谋夺钱财,那金丝钱袋里的钱不是不见了吗,这正好印证是有人贪图他的钱财才杀人的。”
阴无错说完,花郎并未言语,而这个时候,宋公卿道:“还是温姑娘说的有可能,也许是慕容通在临同县中的毒,阴大侠你想,我们发现尸体的地方离龙须县很近,如果慕容通口渴了,他完全可以忍着,等到了西郊茶庄再喝不是,我觉得他应该是在临同县中了毒,结果快走到龙须县的时候,毒突然发作,而害他的人一直在跟着,等慕容通死了,他便将尸体处理了,把钱财拿了,这个时候尸体离龙须县很近,谁也不会想到凶手在临同县啊!”
宋公卿这番说完,阴无错却也不认同,两人为此议论纷纷,最后实在分不出什么,就一同望向花郎,花郎见他们两人看着自己,于是淡淡一笑,道:“两位说的都有这种可能,不过到底是那种,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也说不准,我觉得还是调查一番的好,而且我想这件事情很容易调查清楚。”
大家觉得花郎说的很对,最后也就不再争吵,只等明天天亮之后,开始调查。
却是黄昏尽时,天已微暮,花婉儿急匆匆跑来告诉大家,说邓翠云醒了,她想见花郎。
众人来到邓翠云休息的地方,邓翠云说道:“如今我夫君的尸骨已被找出,我已无所留恋,请花公子把我和我夫君的尸骨送到龙须县的周家吧,那是我夫君母亲的娘家,如今尚有舅舅舅母在,我去他那里借宿一晚,随便把事情告知他们。”
邓翠云说的悲戚,众人听完,那里还能拒绝他,而慕容通的尸骨,花郎他们已然检查过了,留在县衙也是无用,既然邓翠云要带尸骨回去,让她带走也就是了。
于是在这天已渐黑的时候,花郎和温梦以及阴无错他们找来了一辆马车,把邓翠云和慕容通的尸骨送到了龙须县的周家,周家的府邸很大,看来在龙须县也颇有家资。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他虽已上了岁数,可精神却还毕竟抖擞,只是当他听到自己的侄儿死讯的时候,脸色顿时变的煞白,几欲跌倒在地。
众人进得客厅,突然一阵哭声从外面传来,接着花郎等人便看到一个微胖夫人哭泣着进了屋,她拉着邓翠云的手,边哭边说:“我苦命的侄儿,我苦命的孩子啊,你……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以后舅母想你了到哪里去看你,你让翠云一个人怎么办啊……”
这妇人哭泣的真切,并不像是装的,这个时候,慕容通的舅舅斥责道:“翠云本就十分伤心难过了,你再这番哭泣,岂不是让她更难过,你啊!”
被慕容通的舅舅这么一说,慕容通舅母也觉得是,不过还是低声抽泣道:“我这不也是伤心嘛,你说通儿他怎么就如此命苦,小时丧母,大了丧父,如今连自己也……我对不起姐姐啊,没有照顾好她的儿子。”
一家个个悲伤,让花郎等人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最后也只能对邓翠云他们承诺,他们一定能够找到杀害慕容通的凶手,为慕容通报仇。
走之前,花郎又嘱咐了一番,这才离开。
离开周府之后,他们急匆匆赶往县衙,这个时候,天已大黑,他们随便吃了一些饭菜充当晚饭,然后便各自睡去了。
次日一早,大家醒来,一番准备之后,花郎对宋公卿说道:“你在龙须县调查,慕容通被杀那天,可有人经过那条山路,我和众人今天赶回临同县,调查一下慕容通在离开临同县之前,是否与人相聚过。”
第635章最大嫌疑
第635章最大嫌疑。
离开县衙之后,他们本准备马上赶往临同县,可是这个时候,花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就又去了一趟周府。
他们来到周府的时候,邓翠云还未起床,不过有个问题花郎必须要问,所以就劳烦下人去把她给叫醒了,邓翠云的脸色很差,她给花郎行过礼之后,问道:“不知花公子要问我什么?”
“你夫君那天是一早就离开家了吗?”
邓翠云想了想,道:“应该不算早吧,大概已经过了辰时了。”
“这么说他是早上就离开家了的,可为何西郊茶庄的人说你夫君那天偏偏要下午向这边赶来呢?”
邓翠云脸色惨白,过了许久才突然醒悟,道:“对了,夫君说要去问问那些大主顾,他们想要什么茶叶,想来他早上离开家之后,先找了那些主顾吧,如此大家在一起讨论吃饭,也许会耽误一点时间。”
“有几个主顾,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大的主顾有两三个,他们分别叫罗力,张动,以及钱来喜钱员外。”
知道这些之后,花郎也不再多做耽搁,带着人急匆匆的离开了龙须县,他们出了龙须县之后,就沿着管道走,走这条路,要比平时节省一半的路程,所以大概巳时的时候,他们已经赶到了临同县。
来到临同县之后,他们先去了县衙,从张端那里得知罗力、张动以及钱来喜等人的住处,之后他们一个一个的去调查。
他们最先找的是罗力,罗力的名字虽然听起来是个年轻小伙,可当花郎等人见了他之后,却发现他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当他们见罗力是个老头之后,对他的怀疑也就减少了不少,不过既然已经见了,他们还是从罗力这里知道了一些。
那天慕容通的确跟他们在一起吃了饭喝了酒,当时在场的人除了罗力之外,还有张动钱来喜,不过罗力说,他们三人与慕容通喝完酒之后,便直接去了钱来喜的家品茶,一直到傍晚时分才离去。
听完罗力的话之后,花郎等人都有些小失落,如果这三人都没有偷偷跟随慕容通并且处理尸体,那么他们三人便没有了怀疑。
一番思索之后,花郎觉得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够轻易排除此时,因为那天只有这三个人跟慕容通一起喝过酒,所以慕容通所中的毒很有可能就是当时中的,就算他们三人没有跟随慕容通处理尸体,可却有可能下毒。
他们三人都是富有之人,自然看不上慕容通金丝钱袋里的那点银子,也许他们三人之中,有一人想杀了慕容通也说不定。
所以从罗力的府邸离开之后,他们去找了张动,张动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很喜欢笑,而且身体不错,花郎等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店铺忙碌,他是做布匹生意的,与慕容通的茶叶生意应该没有什么竞争才对。
当张动郎的一番叙述之后,说道:“那天我们的确在饮酒吃饭,而且我还托慕容通给我带几斤铁观音茶叶,唉,实在想不到慕容通竟然遭受如此惨祸啊!”
“那天你们几人在喝酒,那么有没有谁有可能在慕容通的酒杯中下毒呢,菜中也行?”
,张动连连摇头,道:“不可能,慕容通个性孤僻,在饭桌上更是如此,喝酒不喜欢人敬,吃饭有洁癖,那些饭菜啊,我们吃过的他就不再吃,而且他吃饭很少,我们几人都是没有机会下毒的。”
从张动的店铺离开之后,他们直接去了大雅居,这个地方之前是慕容通的,如今换了主人。
他们来到大雅居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多少客人,两三个伙计在店铺里很是清闲,而一个四十多少的中年男子则坐在店铺一角慢慢品茶,他不时的饮上一口,回味许久。
花郎等人进来之后,那几个伙计便迎了上来,可是那个中年男子却好像没看到一样,只顾品茶,待花郎说明来意之后,其中一名伙计来到那中年男子身旁,低语了一番,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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