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捕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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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捕文书-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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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嫌脂粉污颜色之句,你原本生得娇媚,并不适宜这样打扮的。”
    那巫俏听他这段品评言语,又不似赞又不似贬的,因心中不知那琚付之话中之意,不敢答言,只得搭讪着笑道:“相公老爷教训的是……”谁知那琚付之闻言却紧走了两步欺身近前,竟上手将巫俏头上的簪鬟一一除去。巫俏虽然久在院中做些皮肉生意,却也不曾初次独处就给人这样唐突的,况且许久没有这样的营生了,倒当真羞涩起来,一面心中暗笑的那琚付之原是个猴急的男子,恰如往日自家裙下之臣一般。
    谁知那琚老爷只管除了巫俏的簪鬟,倒并无旁的越礼之处,因低头端详了一会儿柔声道:“洗去铅华方能尽显女儿闺中态度。”因说着,复又在袖中取了一方冰绡的锦帕,将巫俏唇瓣之上大红的胭脂稿子蘸去,方点头道:“这样最好,日后在我府上无需精致妆容,只要素面朝天为上。”
    那巫俏给他撩拨的早已哄动春心,谁知却是个无事忙,但见那琚付之为自己卸去残妆便罢了,并无旁的心思,因芳心失落花魂无主,却又不好这样*辣的赖在内间不走,只得没话找话道:“老爷的指示教训婢子都记下了,只是不知还有旁的吩咐没有。”
    那琚付之闻言倒当真想起一件事来,因回身打量了两眼巫俏身上的妆束,略微蹙眉道:“你今儿这套嫁衣只怕价值不菲,连带着前儿金府上送来的黄金头面,只怕总要你兄嫂破费一番。”巫俏却不想如今琚付之倒与自己说起家常来,因只得据实答道:“只因当日我爹娘去得早些,曾有嘱咐我这位兄长好生将养着,如今我外头聘去了,他家自然要拿些好东西打发我出门子,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况且我长嫂温柔贤德,在我婚事上花费倒也舍得,如今既然老爷不愿意我使这黄金头面,平日里不带也就罢了,就当是金家给我的嫁妆,搁在老爷库府里头倒也便宜,或是一时逢年过节的有什么紧要之处,倒也能折变些银子使使,老爷说这样不好么?”
    那琚付之听闻此言,一概不放在心上,但听得长嫂温柔贤德几个字,因略微展颜,点头道:“若说你这长嫂,倒是个天仙一流的人品。”那巫俏不听此言万事皆休,听得此言不由得妒意横生,只是不好在琚付之面前表露一二,只得强压心头妒火假意笑道:“老爷何时见过我家长嫂的,怎么此事我却不知道?”那琚付之原本脱口而出一句赞语,如今倒觉得有些唐突了姒飞天,因连忙点头找补道:“当日在街面上偶遇的,才见他与酆大先生说话,我原不认得,听见是金捕头家中大娘子,方上前厮见了,匆匆一面未及详谈。”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完了,飞天这是被殃及池鱼~

☆、第九十四回

东西宫双凤争宠;弥琉璃闲说前缘
    虽然琚付之说的轻描淡写;那巫俏原是院中卖唱的姐儿,这样风月故事如何瞒得住她,因心中早已察觉这位相公老爷只怕对自己的长嫂有些觊觎之心,虽然忿恨不平;心下却暗生一计,定要闹得自己兄嫂家宅不平方能消解心头之恨。
    放下巫俏如何绸缪诡计不提;单表次日清晨;姒飞天因打发了巫氏女出门,顿觉家中清爽起来,因绝早起床整治菜蔬汤水,送入内院儿水嫣柔房中,谁知这位姊姊倒是个大而化之的性子,也不论是在金兰姐妹家中安置,倒睡得十分香甜。一旁上夜的弥琉璃却早已醒了,见了姒飞天因甜甜一笑,上前福了一福道:“奶奶起得早?昨儿忙到三更天,我还道奶奶今儿好睡,不曾上房去请安,谁知到底起早了。”
    飞天闻言点头笑道:“因志新念书的缘故,多年不曾好睡了,却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的,既然姊姊还没起来,不如咱们先用饭吧,她不是外人,不会挑理的。”因说着,叫弥琉璃与自己一同在院中百灵台边上坐了,给她吃些茶水点心。
    那弥琉璃见状连忙躬身答道:“这如何使得,我们做奴婢的,怎好跟主子一个桌子吃饭。”飞天闻言噗嗤一笑道:“我原是看你这丫头娇憨可爱方才留在身边服侍的,如今怎的多出这些个繁文缛节来了,论理我只是通房丫头,比你高不出半肩来的,再这样蝎蝎螫螫,我就打发金福儿去领了那官媒来,再将你打发出去完事。”
    那弥琉璃见飞天这般说了,也只得半推半就坐下,一面与自家主母吃些早饭,一时间水氏也在内间春睡方醒,弥琉璃因服侍她梳洗了,姊妹主仆几个复又用些点心,闲谈一回,那战天刃家中的伙计因上门来接,主仆两个方打发她回往东村之中不提。
    一时间又到了掌灯时分,飞天因为最近新得了那上灶丫头,此番却不亲自下厨了,倒也有心考校这弥琉璃的手艺,但见她轻轻巧巧便整治了一大桌子酒席,都是上等鲜肉菜蔬,只是不知每日里两吊钱如何置办下这许多爱物,问她也只是笑嘻嘻地,推说与镇上许多商铺都有交情。飞天原不是女子,虽然也曾持家度日,到底不甚熟悉买卖之道,更未曾与人讨价还价,如今见这丫头治家俭省,比自己更厉害一层,心中却也欢喜,并不曾做他想。
    主仆两个安排饭食已毕,早听得门外马蹄之声,还未曾出去迎迓,但见志新早已跑进院中,见了飞天,却不似往日恁般老成持重,因上前抱住他的身子笑道:“昨日不曾在娘身边睡的,到底不安稳,今儿爹爹接我下学,因等不得先进来给娘请安。”
    飞天只因昨日爱子不在身边,自己心中也很有些挂念,如今见了志新,也有些绷不住父母威严,因十分怜惜将他抱在怀中,摩挲着他的头面笑道:“看你,这么大的男孩子了,还这般会撒娇的。”志新因从小母亲管教甚严,母子两个鲜少这般亲近,如今得蒙萱堂疼爱,却是意外之喜,因嘻嘻一笑道:“母亲不用说我,昨儿爹爹往战伯父家中借宿,也是一宿没睡长吁短叹的,母亲不信只管问去,就知道孩儿所言非虚啦。”
    姒飞天听闻此言脸上一红,一旁得弥琉璃早已隐忍不住娇笑了起来,一面自飞天怀中将志新接过来笑道:“小官人诙谐得好,让奴婢领着你先去吃杯茶略歇一歇,你爹娘说几句体己话,就该用晚膳的。”飞天听闻此言,只装作听不见,因也不招呼两人,直往前面去迎迓师兄。
    却见那金乔觉将坐骑交给马夫牵回厩中,回身进来见了飞天,很有些顾不得,仗着四下里没人,因携了他的手笑道:“你都听见了?儿子这话说的公道。昨儿当真一夜不曾合眼的,想是在你身旁睡惯了的缘故。”
    飞天见他语带双关,心中又不知*手段的,只得低了头轻声道:“劝你少轻狂些吧,如今虽然你妹子嫁出去了,好歹还有丫头在家,做什么只管说这些疯话?给人传到外头去了不是玩的。正经今儿在衙门里怎么样,那琚付之大人可有对你稍微和颜悦色一些么?”
    那金乔觉原本打算与飞天说几句体己话的,如今见这小师弟依旧是情窦未开的懵懂模样,心中倒生出许多怜惜之意来,不忍调戏作践,因回复了正色笑道:“果然好些,只是也不过淡淡的,谁还指望他认下这门亲呢,只要巫家妹妹在那边儿过得顺心,旁的咱们也不求什么。”
    说着夫妻两个商议了一回,因见饭菜都得了,遂领着孩儿,一家三口用了晚膳,是夜飞天原本疼爱孩子,意欲带了志新回内院睡去,谁知那孩子倒十分懂事道:“孩儿就住在小书房里很便宜,方才都跟琉璃姐姐说好了,晚间她陪我夜课,做些活计,昨儿父母不曾晤面,只怕如今孩儿只管缠着娘,倒教爹爹有些寒心的。”
    一席话还不曾说完,却不知身后何时跑出个弥琉璃来,在他腰间一探,抽了一件古本笑道:“说的这样郑重,若是老爷不曾将这件东西贿赂你,就那么容易叫你舍得你娘了?”志新见继父买给自己善本之事给弥琉璃说破了,因脸上一红道:“姐姐这话说差了,如今爹爹待我娘好,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是他有旁的居心,就是将太子之位传了我,我也不稀罕。”
    飞天闻言噗嗤一笑,正欲训教他几句,谁知一旁那弥琉璃却是变了脸色,因连忙蹲□子伸手掩在志新唇边道:“了不得,我的小祖宗,怎敢说这样大不敬的话,仔细给人听了去。”飞天见弥琉璃这样郑重,却给她逗得莞莞一笑道:“看你,小孩子家口没遮拦的怕什么,这里穷乡僻壤的,俗话说山高皇帝远,哪里就那么要紧。”
    弥琉璃听闻此言因有些担忧,欲言又止了两回道:“奶奶久居此地,不知如今朝廷风俗,当今这位太后娘娘原不是咱们圣上生母,只因当日两凤相争,那一位没福,虽然诞育的皇子立为储君,却不想昏惨惨黄泉路近,到头来为人作嫁,将这便宜儿子让给了后来的这位西宫娘娘,因先皇平生只有二色,东宫死了,便将西宫扶做了正宫国母,将太子交给这位娘娘抚养,天长日久龙驭宾天,太子即位之际,因追封生母为母后皇太后,将如今抚养自己成人的这位太后封为圣母皇太后。这位圣母娘娘心中就有些不平之意,因想着她将圣上抚养成人指示教训,如今却册封那未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先妣做了母后皇太后,名份上倒压下自己一头去,如何肯服气。只是当今圣上登基之前,久在宫中听闻东西两宫当日争宠手段,当真无所不用其极,自然对如今这位养母心存怨怼,才不肯将她当做亲生母亲看待。只是圣上登基之时尚未大婚成人,是以先帝有遗诏,请这位圣母皇太后垂帘听政,辅佐朝纲,等到圣上成年之时方能还政于朝廷,谁知母子两个因心存了芥蒂,又都生在帝王之家,深知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是以纷纷秘密培植些党羽,如今唤作帝党后党,两党之间面上和睦,暗地里却是水火不容的,又衍生出了两派内卫,圣上那一脉唤作九龙卫,圣母皇太后的侍卫却叫做羽衣卫。两派恩怨纠缠不断,却都很有些眼线散落在民间的,如今小官人只图一时嘴上痛快,只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咱们这样有官差的人家,不是给老爷做祸么……”
    那姒飞天听闻此言,倒只当做一般坊间故事一样,并不放在心上,因想着这样小小城镇,即便真有那许多庙堂纷争,又何尝有人将此地放在眼里,只是方才听闻那太后的党羽却唤作羽衣卫,倒是有些好奇的,因含笑问道:“你这丫头倒是口齿伶俐的很,若是个小子,如今抛头露面外头说书唱戏去也使得,在咱们家倒是委屈了你,只是如今却生得女儿身,没有恁般福气,也只得屈才在咱们家,这也罢了,只是那位太后娘娘的内卫,却为什么唤作羽衣卫的,听着倒是怪新鲜。”
    那弥琉璃听闻此言却是有些讶异,只是既然女主人问了,也只得点点头答道:“奶奶倒是爱听这位娘娘的故事……却说咱们的圣母皇太后做西宫妃时,只因一舞得宠,名唤飞天羽衣舞,娘娘接受册封之后,便将自己的内卫以此命名,也是缅怀先帝、伉俪情深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于正的节奏。。。信息量颇大~

☆、第九十五回

羽衣卫掌掴贼子;县太爷唐突佳人
    姒飞天听闻此言,却不知怎的;心中对这位圣母皇太后很有些亲近之意,不由摩挲着颈间的金锁;心下暗暗揣摩那位娘娘年少时节歌舞的芳姿;因想着许是自己的娘亲也会这样舞蹈,方才将刻画着飞天的金锁给了自己的;心中却是很有些暖意,只是如今当着丫头的面;总不能将自己的孺慕之情表露一二,只得支吾了两句;打发那丫头伺候饭局;自己与丈夫孩儿两个用了饭,各自安置了不提。
    转眼之间巫俏成婚已满三日,却是带着几个小丫头子回门来瞧瞧长嫂,姒飞天原本以为她是以通房丫头身份进门的,不会行此回门之礼,是以也未曾嘱咐金乔觉在家迎客,只是如今这巫氏女*辣地来了,怎有不见之礼,只得吩咐门房开门迎迓,谁知甫一接待,但见那琚付之大人却也是微服前来,倒把飞天唬了一跳,只因自己方才打发弥琉璃上街置办菜蔬瓜果,如今家中没有男子,却不知怎样招待方才便宜。
    那巫氏女见了飞天面露难色,因娇笑着上前挽住他的手臂道:“姊姊切莫见外,如今我进去,相公老爷待我很好,又破例抬举我回门,咱们都是一家子至亲骨肉,何必要装神弄鬼的见外呢?我们也待不长的,长嫂好歹沏壶茶水招待大人一回,也是小妹回门的意思了。”
    姒飞天见那琚付之大人只管怔怔瞧着自己也不说话,心中倒好生焦急起来,他虽有绝世武功傍身,并不害怕这位大人有什么举动,只是如今倘若走错了一步路得罪了他,将来夫主在衙门之中只怕不会得脸,为今之计又不好闭门不纳,只得面上稍带悦色,往前院让了一回。
    一时之间飞天奉上了上好的参茶,因家中没有丫头,只得纡尊降贵给他二人倒茶吃了,一面搭讪着说些闲话,却总拿眼睛瞟那墙上的自鸣钟,那琚付之大人兀自端坐,只听着他姊妹两个说话儿,却也不曾插言。
    巫俏因逗得飞天说了几句,却又冷场了,因只得将那茶盅拿在手上,有一搭没一搭摆弄着,却不想失手将盅子摔破了,因噗嗤一笑道:“姊姊别见怪,我进去没几天,还不很会服侍的,如今你且陪我们相公老爷闲坐片刻,我去先前的闺中换件衣裳就来。”
    说着,也不待他二人反应,竟风风火火兀自去了。姒飞天见巫俏冒然脱身,倒霍地站起身子往门口退了几步,只是又不好就这般出去,只得假作往窗根底下看看花草。谁知那琚付之见了,竟也站起身子往他身边走了几步,因搭讪着笑道:“下官刚来贵县时,就常听人说起大娘子乃是本县妇德典范,前日一睹芳容,方知娘子真是颜德容工,四角俱全两全其美的人品,怨不得调理出这样的妹子,我看巫姑娘为人处事倒也随和守时。”
    飞天见他言语谦卑态度温和,又不似平日里见惯了的那等登徒浪子,只得回身福了一福道:“太爷赞谬了,民妇不敢当,如今我小妹过去,倘是服侍的不周全了,好歹看在我夫主面上,暂且宽恕她几回,这孩子从小在绮罗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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