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捕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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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捕文书-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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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想是不刻便至的。”
    飞天闻言方才放了心,因复又蹙眉道:“那酆大先生也是个少见多怪的,怎的我就恁般不中用,没有你在家,还叫人撺掇了我去?”金乔觉闻言赔笑道:“他原是一番好意,只因当日你不甚随我在江湖上行走的,是以不认得他,原是咱们上三门的门户,只是家中意欲他从科举出身,习武原是为了强身健体,倒不教他行侠仗义的。只是他虽无侠行,却有侠心,因见了今日之事,提醒你我,原是他的好意,若是他知道你是我门中小师弟,自然不用为你担心的。”
    飞天闻言没好气道:“他不知深情底理也罢了,方才见你唬得那样,好像我这就收拾细软跟人跑了也似的,旁人不知,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底细,如今别说是个琚付之,就是当朝天子来了,只怕没个好性儿说句和软话,我也未必就肯放在眼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哎哎~四儿不该说这轻狂的话啊~来日后悔~

☆、第八十四回

志新童挑灯夜课;巫小妹巧逞梳妆
    金乔觉闻言陪笑道:“你说的是,当日我识破你身份之时就知道了;若真是我那四儿,这十年光景倒也不算什么消磨了。”
    飞天闻言,心中倒有些不忍心的,因一面进了小厨房中拾掇干净家伙捡菜,一面与他师兄闲谈道:“依你说法;我怎么就恁般铁石心肠的……”
    金乔觉闻言笑道:“话也不是这么说;与其说你铁石心肠,莫不如说是不谙男女之事倒更为贴切一般;只是依我看来,万物贵乎天性使然;若要恁般较真;追求深情底理,情之一字却又有谁说的清爽,不过是觉得亲密,离不开,舍不得罢了,就如同你对志新一般,你二人因有天伦羁绊,此情就是母慈子孝恩养情份。
    若在男女之事上,就是山盟海誓永结同心了,左不过是这样亲密和睦的情份,当日我将你当亲兄弟看待也是一般,只是其后大了,你渐渐出落得女相,心中就要几分不敢对人说起的想头,如今见你乐意嫁人,又与前夫生下子嗣,知道你将自家当女孩儿看待,我心中越发没有隔阂,只要回护照顾你们母子为是。”
    飞天听闻此言,待要说出自己当日并非情愿,更不曾嫁人,只是话道唇边,又深知以这金乔觉师兄的性子,此番说了仇人是谁,他定要找人寻仇的,那钱九郎身为下五门门长之位,又岂是个好相与的呢,如今自己母子两个终身有靠,好容易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又将言语打发了钱九郎不再攀扯自己,此番又何必旧事重提,倒不如先打发了巫俏出嫁,自己带着孩子,与师兄好生过日子,不招灾惹祸的岂不更好。
    因想到此处,遂点了点头道:“你若这么说,我心里多少明白些,只是这样的勾当,叫我一时半刻并不能马上答复你的,左右日子还长,我慢慢领会着,许是天长日久就想开了也未可知。”
    那金乔觉听闻此言大喜,因见院中寂静无人,遂伸手携了飞天的手,在他十指青葱上捏了两把,又怕他恼了,方才住了手出了小厨房中。飞天给他这样一闹却也无法,少不得从了,因一面脱身之后,将几盘菜蔬整治齐了,端在书房外间打发金乔觉吃饭,一面又收拾了一桌清淡菜肴送到内院,忙了一阵,可巧志新回来,母子两个就在小厨房中胡乱吃些晚饭不提。
    一时间吃毕晚饭,飞天打发了志新在对面小书房里夜课,金乔觉因说灯烛花火不够亮堂,又教飞天送了两盏过去,倒把那小书房映照的白昼一般,志新在外间念书十分受用的。飞天安排妥当之后,依旧回到金乔觉房中上夜,在春凳上做些针黹,谁知那金乔觉今儿得了四儿的几句温颜软语,却有些眷恋,不肯回在内间睡去,只搭讪着在外间陪他。
    飞天见了没奈何,只得由着他说些闲话,自己做着针黹,有一搭没一搭与他闲谈,正说着,倏忽想起一件事来,因笑道:“我今儿去东村上打听明白了,敢情那相公老爷是要咱们家小妹子做他外宅,这话可好对巫俏说么?”
    金乔觉闻言笑道:“这话你倒来问我?你虽然不是纯阴之体,到底这些年来与些长妇少女盘桓闺中,当日进门之时你也不是没瞧见,我长了三十岁往上,家里可曾使唤过一个丫头,这样女孩儿家心思我如何能得知呢。”
    飞天闻言噗嗤一笑道:“看你,不过讨你一个示下,就非要恁般表白表白,你若是嫌我服侍的不好,有钱只管再买几个丫头,谁又拦你……”金乔觉见师弟此番娇嗔他两句,心中十分蜜意,因连忙赔笑道:“你可别错赖了好人,我何尝敢嫌你,只是这件事上,还要你拿主意,如今你应名是她长嫂,就替她做主,或是拿话问问她也使得,咱们家这小妹子倒也是个难得的人品,只是有些小性儿爱见怪的,先问明白了再出聘也不迟。”
    飞天点头道“正是这话,我怕不问一声,就这么白眉赤眼的把人送去了,到时候两下里落埋怨,也叫你在衙门口里难做人。”金乔觉闻言低声笑道:“我难做人怎的?你这可是心疼我不成……”
    飞天听他嘴里风言风语起来,因低了头不再搭理,认真做起手中针黹来,金乔觉见师弟有些害羞恼了,又连忙往春凳对面坐了陪个不是,缠得飞天无法,只得将针黹往针线簸箩里一丢道:“当日一处伴着,同行同坐同息同止的,却不见你恁般缠人,如今大了,倒贯会使小意哄人,你瞧瞧时辰,仔细明儿起不来,让我打发你睡下,自己也好歇歇眼睛。”
    金乔觉此番听闻飞天言语,真也好似圣旨一般,因连忙答应着笑道:“不敢劳动娘子玉体,我自去内间睡便了,你且去瞧瞧儿子做什么呢,吩咐他且别念的天晚,省得明儿听不得先生授业。”飞天闻言答应着去了。
    来在小书房中,但见志新依旧挑灯夜课,见母亲来了,因歪着头嘻嘻笑道:“娘不在爹房里上夜,为什么倒来孩儿这里坐坐。”飞天点头道:“你爹爹睡了,叫我过来瞧瞧你,可有什么想吃的?”志新摇头道:“孩儿与别家学生不同,不乐意晚间夜课时吃东西的,存在心里,神识就不清爽起来,想也想不明白道理的,再说每日早起,爹娘还要拿出钱来给孩儿炖参茶吃,孩儿心里端的过意不去,晚上怎好再要什么吃的。”
    飞天闻言,伸手在志新额头上一戳笑道:“看你念了几天书在腹内,这般会说,娘也说不过你,如今天色不早了,你又是个小孩子家正发身的时候,可别贪多,好歹明白些做人处事的道理罢了,谁又指望着你能中状元?”因说着,将志新的书本收了,打发他睡下,自己仍回金乔觉房里上夜不提。
    次日清晨,飞天绝早起来,打发了金乔觉父子出门,回身依旧整治了像样饭菜,端在内院之中,但见巫俏春睡甫起,正在内间梳头,见他进来,因起身让座,飞天见手上托盘搁在外间桌上,一面坐了道:“妹子既然梳洗,我便在外间与你说罢。”
    原来飞天因自己并非纯阴之体,是以不愿意到女孩儿家的闺房中去,那巫俏如何得知,又想着自己不知还要仰仗金乔觉将养几何,如今他既然是当家丫头,又做得金乔觉的主,自己原也应该好生笼络住了,因当下做出些亲密态度来笑道:“姊姊不愿意屋里坐,是嫌我这屋子脏么?”
    飞天闻言倒不好推脱,只得进得房来,因见巫俏每日拾掇自家房子,端的春闺锦绣,只是样子上多有些轻狂之处,不似正经女孩儿的闺房,飞天一面看,一面搭讪着往绣墩上坐了,并不十分细看那巫俏梳头,巫俏原是院中卖唱的姐儿出身,旁的本事不曾学会,这梳妆打扮却是别致俏丽的,因见飞天每每都是寻常妇人的发髻,只以清水梳头,倒是乌云散漫,自有一段天然可爱之处。
    飞天见巫俏停了梳妆,只管看着自己也不言语,因有些疑惑笑道:“妹子如何不梳洗了,想是我在此处误了你的事?这就出去等你梳洗完再来。”巫俏闻言连忙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道:“姊姊别恼,原不是小妹失礼,只是见姊姊一头鬓云欲渡,端的好材料,心中想着为什么不愿意梳妆打扮呢,我成日间见我哥哥恁般宠爱骄纵你的,见了我倒比我父亲在时还要严厉正色,你们两个独处之时,倒是恁般温柔腼腆的陪着小意儿,如今姊姊要想妆扮起来,问他打一副纯金头面,难道我这哥哥会不依你?”
    飞天闻言摇头笑道:“我一个丫头,没得拾掇得恁般伶俐做什么,一时半刻往街面上办事采买东西,叫人看着不像话,我也是快满三十的人了,并不似妹子一般青春少艾,况且此番正有一件喜事,只怕这黄金头面纵使打出来,也要紧着妹子先戴的。”
    巫俏闻言,羞得满面红晕,心中便知他此番定然是得了那琚付之的话,要进来讨自己一个主意,因故作娇羞,将身子扭过一旁道:“姊姊说什么混账话,都是给你爷们教坏了的。”
    飞天闻言笑道:“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当大嫁,这原是天理人伦的勾当,并不是什么歪话,如今你哥哥出去营生,只有咱们在家时我才敢来问你的,你只要对我实说了,我方才好给你前头回复去,不然这般不爽快,倒叫我和你哥哥也做不得主。”
    巫俏闻言觉得有理,只是待要说话时,又先把脸绯红了,因低了头不言语,飞天见状,又不耐烦与她在此攀扯着,只得点头道:“既然你脸皮儿薄,不如我拿话问你,你只回复就完事了,可使得么?”
    作者有话要说:飞天就要开窍了哦也~

☆、第八十五回

金兰谱推心置腹;师兄弟笑谈前因
    巫俏闻言低头想了一回;因点点头道:“这也使得,姊姊只管问来,妹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飞天点头笑道:“如此就恕我失礼了。只因前儿学里的酆玉材酆大先生来问过你哥哥一句话,他自己因有男女之别;又不好进来对你说的,少不得托我问问你的意思,说下的就是咱们县里的相公琚老爷,讳付之的,当日踏花节上;你们还曾经会过的。”
    巫俏闻言喜得芳心欲碎,只是当着姒飞天的面,又不好流露一二,又要在他跟前卖弄自己的闺阁身份,因脸上一红扭扭捏捏道:“什么琚付之,我不认得他……”
    飞天冷眼旁观着,这巫家妹子的态度暧昧,分明已经肯了,只是不愿意亲口承认罢了,因点头笑道:“如今不就认识了么,只是这位相公老爷旁的都好,唯有一则,我和你哥哥因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来拿话问问妹子,若是此事究竟不妨,我们两个也可以放心打发你出嫁了。”
    巫俏闻言,却是忘了端着身段,因有些急切问道:“什么短处,姊姊且说来……”说到此处,倏忽想起自己闺阁女孩儿的身份,只得住了口低头不语。
    姒飞天见她有此一问,因点头笑道:“这位相公老爷,当日妹子是亲见的,年纪总有个三十岁上下,比妹子长了几岁年纪,听保人说……”说到此处顿了一顿,见那巫俏频频抬眼看他,似是催促快讲,因只得继续说道:“听保人说,这位琚付之大人家里已经有正房娘子了,只是此番单身赴任,估计他家老大人还在任上,不肯将大娘子带来此处,因留在原籍看家,侍奉公婆,这位相公老爷因是一身一口来在咱们县里,饮食起居也多有不便,因此上写封家书回禀高堂父母,意欲迎娶一房外宅,在本县之中做了当家奶奶,来日若是两下里相见,可叙为平妻身份,效法当日娥皇女英故事。
    我和你哥哥听见是这样的人家,倒也觉得合适,只是不知妹子心中作何打算,是以总要事先问你一声,省得行事莽撞,将来落下埋怨不说,倒耽搁了妹子的大好青春。”
    书中暗表,那巫俏当日见了琚付之一面,心中早已猜测他家中必有正房奶奶,自己能某进去做个侍妾已经是得遇贵人了,不想如今媒人竟说要讨个外宅,又听见他家大娘子不在此处,自己嫁过门去就可以当家管钥匙,来日就算外宅拜见正头娘子,也是叙过姐妹身份,并无主仆之份,心中如何不愿意?只是口中却装作为难样子道:“这与做了人家的侍妾也没甚分别,若是往日闺中待字,小妹就是一头碰死了也不能叫人这样作践,只是如今为了活着见到世兄一面,启禀当日家破人亡之事,到底身陷烟花做了几年唱曲的姐儿,此生再无贞洁二字,少不得听从哥哥嫂子的劝,早早出了门子,倒省得一口嚼裹,也能教你们好过一些。”
    飞天见她此番肯了,只是年纪小不会说话,倒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当下站起身子福了一福道:“既然如此,姊姊这里先给妹子道喜,晚间等你哥哥回来,我就拿这话回他,那边催促得急些,只怕过几日就有文定之物送过来,妹子这几日闺中无事,可以找出一件像样首饰珠钗的作为回礼,容我叫你哥哥带了去。”
    那巫俏见了,自以为自己得计,此番就要飞上枝头,因芳心大喜,连忙站起身子还了礼,恭送飞天出了内院。飞天因料理了这件事情,心中倒是一宽,想着那巫俏过得门去,与这琚付之大人虽说不般配,倒也是各有长短的,那位大人总是不苟言笑少年老成,如今这一位过去,家中时常弹唱消遣,倒也能给衙门中添些生气,况且又是金乔觉的世姐妹,将来师兄在衙门口里,只怕比现在更好办事,虽然他自视甚高不求晋身之机,只要安稳度日抚养志新成人,自己也就算是心满意足了。
    一日无话不表,单等晚间,飞天因打发巫俏吃了晚饭,自己复又下厨收拾整齐了一桌酒菜,单等师兄回来,今儿却是他父子二人一同进门的,飞天接下志新安排在小书房里,回身与金乔觉进了房中,与他脱了官衣换了家常衣裳,一面问道:“哪里回来的?外头吃酒了不曾?”
    金乔觉闻言笑道:“你素日知道我的,没你的吩咐哪敢在外头耽搁,可巧今儿衙门里有人请客,我只推说身子不爽快,不曾去的。”飞天点头道:“这必然有个缘故,往日你不怎么合群,人家都不甚请你吃酒,如今见天请你,只怕咱们家跟相公老爷家里联姻的事在镇上嚷嚷动了,人家都愿意来攀你这高枝儿也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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