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不累吗?”
许廿摇头:“不累啊,我想看着你。”
柴子遇笑笑,不再管他,偶尔把做好的菜给他尝一尝,许廿乖乖的,筷子送到嘴边让张嘴就张嘴,柴子遇不由得有种无力感,怎么越来越感觉,像带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呢。
很早地吃过饭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许廿靠着柴子遇的肩膀,拿着遥控器无聊地换台,换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把遥控器扔在一旁,鼓起脸:“好无聊啊学长,春晚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啊。”
柴子遇把他向自己怀里拉一拉:“你要看春晚吗?”
“要啊,每年我都准时收看,而且要从头到尾。”他说得很得意很自豪,最后几个字还拉长了声音。
柴子遇笑了笑:“干嘛非得看完啊。”
许廿理所应当地回答:“那样才算过了年不是吗?”
柴子遇对于他这种想法理解不能,很是无奈:“那我们今年不看了好吗?”
许廿摇头。
柴子遇想了想:“我们去放烟花好不好?”
“烟花啊。”许廿不是很乐意,“还要下楼然后走上一大段才允许。”
柴子遇尝试说服他:“没关系啊,我们就当是散步,出去走一走,在外边迎接新年,这样不好吗?”
“可是……”
“每次都一样不会无聊吗?出去走一走吧。”柴子遇循循善诱。
许廿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柴子遇给他裹上厚厚的大衣,脖子上缠好围巾,戴上手套,才放心地带他出了门。之前下过雪,路上的积雪还没有清理干净,两人走在行人并不多的路上,脚步声可以听得清晰,许廿专门挑那些有雪的地方走,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抬头冲柴子遇笑。
柴子遇把他拉到身边,牵着他的手:“别乱跑,小心摔倒。”
许廿笑呵呵挣开他,跑到一旁:“没事没事,我哪里那么笨。”
然后他就踩到了一个不知道被谁丢弃在那里的塑料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以一个极其不优美的姿势仰躺在了雪地上,痛得他啊啊直叫。
柴子遇慌了,忙跑到他身边,想要拉他起来,许廿几乎站不起来,痛得要哭出来:“疼疼疼疼疼。”
柴子遇把手穿过他腋下,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来,许廿靠在他身上,声音里带了哭腔:“学长,我的背好痛啊。”
柴子遇想用手确认一下位置,刚刚碰到许廿就哀哀地叫,柴子遇真的慌了,背起他想去医院,许廿又死活不肯,嚷嚷着要回家,柴子遇只好先带他回家。结果,除夕夜“光荣”地变成了悲剧夜。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样吧
回到家后,许廿趴在沙发上就再也动弹不得,柴子遇用热毛巾帮他敷了一下,然后翻出红花油仔细地帮他涂在腰上,再用力帮他揉开,许廿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地一声不吭,等柴子遇把他从枕头里挖出来时,许廿满脸泪痕,委屈地咬着嘴看着他。
柴子遇心疼得不得了,把纸巾盒子给他,自己先去洗手上重重的红花油味道,等他洗手出来,许廿正抱着纸巾盒子仰躺在沙发上,用纸巾盖着眼睛,柴子遇坐到他旁边:“还是那么疼吗?”
许廿不说话,纸巾迅速变湿,柴子遇把纸巾揭下来,又给他贴上一张:“跟你说你不听,知道疼了吧。”
许廿拿掉纸猛地坐起来:“都怪学长。”然后又马上倒下去,“疼啊!”
柴子遇又翻过他来帮他揉背:“怎么又怪我了呢。”
“一般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学长你说了坏话,自然灵了。”
“……”柴子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心里默默地想,这孩子怎么会这么迷信啊,不是大学生吗。
许廿过了一会儿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对不起,学长。”
柴子遇不解:“嗯?怎么了?”
“今天是除夕啊。”许廿说,“我们应该放烟花的。”
“傻瓜。”柴子遇叹息,俯下身拥抱许廿,两人静静地呆在一起,十二点将近,爆竹声远远地几乎传到这里,隐隐作响,偶尔会有一两朵烟花在空中绽放,柴子遇不是个矫情的人,此时此刻,却想就这样一直下去也好,永远地陪着许廿,不管他出什么事,心情好或不好,他都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许廿轻轻地叫:“柴子遇。”
柴子遇愣了愣,他一向只叫自己学长,从没叫过他的名字,一时反应不过来。
许廿推开他,咬着牙坐起来,眼睛里还是湿漉漉的:“柴子遇,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柴子遇点头:“当然会。”
许廿抱着他:“好开心。”
“我也很开心。”柴子遇回抱住他,“我不会离开你的。”
马上十二点,许廿打开电视,等待春晚的跨年倒计时,“一”想起的时候,许廿吻了柴子遇的唇,轻轻地说:“新年快乐。”
柴子遇靠着他的额头:“新年快乐。”许廿,新年快乐,我希望以后的每一个新年,之后的每一年,都可以和你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 情人节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大概是个很受重视的节日,由玫瑰与巧克力与年俱增的销量可见一斑,许廿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情人节,看着他周围的同学从零花钱里挤出那么一点来给女朋友买礼物什么的,总是默默地唾弃他们崇洋媚外,当然,这也与他一直没有女朋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啊,许廿得意洋洋地想,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呢,我也可以买礼物啦。
情人节是个周五,许廿从周一就开始想他要送什么礼物给柴子遇才好,然后再一个接一个地否决掉,最后终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
柴子遇说他很忙,非常忙,院里这几天有大活动,身为新闻宣传部部长的他也每天跟着忙得团团转,吃饭都匆忙了许多,许廿不想烦他,总是一个人去吃饭,偶尔会遇见尚肆,尚肆仍然带着他的学霸女友,笑得一脸骚包。每到这时许廿就会无比惆怅,早知道自己也该努力进学生会啊,这样就可以和学长一起忙碌了,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许廿一个人坐在食堂,怨念地戳着米饭,周围几乎已经没人了,他讨厌找座位,所以特意很晚才来吃饭,结果食堂空荡荡的,只有打饭的阿姨陪着他一起吃饭,好忧伤啊,他想,学长在就好了。
咦?幻觉?为什么他刚刚想完面前就出现了一只学长呢?他眨了眨眼:“学长?”
柴子遇揉揉他的头发,把他的书包丢到对面自己在旁边坐下来:“怎么这么晚才吃饭,饭都凉了。”
“还好啦。”总不能说自己更愿意和学长一起吃饭吧,“学长你怎么来食堂了?”
“刚刚听我们部门的你那个舍友说的。”
“哦。”许廿低着头扒饭。
沉默了一会儿,柴子遇开口问:“想要什么礼物呢?”
“嗯?”许廿抬头,嘴角还沾着一粒米饭。
柴子遇伸出手指拿掉饭粒,放进自己嘴里:“情人节了嘛。”
许廿为他无比自然的动作红了脸:“我,我随意。”
柴子遇笑笑:“好,那到时候再说。”许廿慌乱地点头,不敢看他含着笑意的眼睛。
情人节当天,柴子遇带许廿回了家,给他做了他喜欢吃的菜,虽然没有传统浪漫中的蜡烛红酒神马的,许廿还是相当满足,只要是学长给的就是最好的,他默默地坚定着这样的理想信条。
晚些时候许廿鼓起勇气从自己包里掏礼物,不大的精致的小盒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学长,你不许嘲笑我的礼物,虽然很烂,可是是我认真想的。”
柴子遇看他无比认真的样子,细心地拆礼物,连包装都舍不得破坏,然后,一层,又一层,最后,终于挖出了,一只小杯子。
看着许廿期待的眼神,柴子遇实在不忍心说出“是一坨杯具的意思吗”这种伤害爱人感情的话,憋了一会儿才说:“嗯,挺,挺别致的。”
许廿兴致勃勃:“是啊是啊,学长你不知道一杯子一辈子吗,我也有一只哦。”
柴子遇强颜欢笑:“嗯,我很喜欢。”心中祈祷,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悲剧等于杯具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柴子遇送了许廿一只小小的尾戒,简单的样式,价格也不夸张,戴在许廿的手指上刚刚好,许廿红了眼眶,学长的礼物才是正常的礼物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才会选一只简单的杯子啊。
“……学长。”
“嗯?”
“我想补送你礼物,杯子还我吧。”
“不要,给了我的东西怎么能收回呢?”柴子遇抱着那只杯子不给许廿。
许廿又急又羞,扑上来就抢,柴子遇凭借身高优势制服他,眼对眼鼻对鼻,气息交融,许廿不自在地把头扭向一边,柴子遇低下头去,声音低沉:“那,不如补个别的吧?”
“什么?”许廿嘟囔。
“把自己送给我好不好。”说完不等他的回答就吻了下去,许廿推拒了一下,象征性地,乖乖地把自己当成礼物送出去了。
最后,那只杯子还是碎掉了,许廿不小心一脚把他蹬到了床下,杯子,卒。
柴子遇离开他的唇,说:“没关系,你喜欢的话,下次我送你,多少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 梁程礼的番外
很多小男孩都说他们想有一个哥哥,最好比自己大多一点的哥哥,这样如果有人打架时赢了自己,自己就可以一抹鼻涕或是眼泪或是鲜血,无比气壮山河地吼一句:“放学别走,我找我哥来打你。”
梁程礼在上小学时也曾有过这种天真的想法,他有一天亲耳听到他们班有个男孩子这样说了,结果和他打架的另一个男孩子第二天就顶着青黑的眼圈来上学了,梁程礼羡慕得不得了,回家跟自己的哥哥商量让他哥帮他打架,他哥那时候12岁,刚刚上六年级,气势却已经和一般的小孩大不相同,如果是别的哥哥听到自己的弟弟这样说了大概会一拍胸脯说“没问题交给哥吧”,结果他哥只是从课本里抬起头来,冷冷地说:“让我知道你敢打架,我就把你腿打断。”
小小的梁程礼吓得浑身打哆嗦,在他哥哥的目光逼视下,僵硬着脖子点头:“我,我我知道了。”他有种直觉,虽然他大哥平时不怎么理他,他也相信他大哥是相当温和的一个孩子,但这一刻,他真的有点恐惧,他觉得,他大哥一定是会说到做到的。所以,他再也不敢指望自己的哥哥。
梁家只有这两个儿子,梁程礼的哥哥叫梁程意,刚刚好比他大了三岁,所以他和他大哥只有小学还有机会在一所学校,然后,他上四年级时,他大哥升入了初中,住校,他初中,大哥高中,仍然住校,他高中,他大哥去了外地上大学,算起来,他们并没有多长的相处,可是,梁程礼对他大哥的恐惧有增无减,直到他大哥上了大学,他才松了一口气。
想想的话,他大哥也并没有做什么令人发指的事,不过就是每次从学校回家逼迫梁程礼不许出去玩,认真完成功课而已,不过就是逼迫的程度稍微重了那么一丁点而已,一丁点。
梁程礼上高中后遇到了柴子遇,梁程意一走,他隐藏的混混气质显露无遗,一上高中就想着要做些什么,然后和某校园小混混学长打架时,不幸落败,他擦着鼻子里涌出的的血,内心嚎哭,靠,打架原来这么难啊,自己没真正动过手居然不知道,现在可好,怎么办啊。
正当他进退两难时,一个宛若天使的声音出现:“住手,校园内禁止打斗。”
梁程礼转头就看到了制服笔挺的柴子遇笔直地站在那里,脸上还奇异地带着微笑,混混学长有种被挑衅的错觉,一拳就挥了过去,梁程礼心中大骂,正要再冲过去,就惊讶地看到柴子遇使出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拍拍手:“抱歉。”
转身对梁程礼一笑:“没事吧。”
梁程礼的下巴半天都没合上。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父母这两天正好不在,他不用担心,但是那个他以为理所应当更不会在的人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声音冰冷:“过来。”
梁程礼抖了抖,双腿打颤地走过去,脸上花花绿绿地在灯下甚是好看:“哥,你,你怎么回,来了?”
梁程意看着他:“我不该回来?”
梁程礼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怎么会?”
梁程意看着他脸上的伤:“谁给你处理的?”
“额,同学啊。”梁程礼不明所以,老实回答。
梁程意的眼光闪烁:“什么同学。”
“隔壁班的,今天刚认识。”
梁程意站起来,气息靠近,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梁程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哥?”
梁程意吸了一口气:“你回房间吧。”
梁程礼就等这句话,飞一般地窜上楼梯,梁程意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