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飞起身,想冲薛印喊我坐什么坐啊,你去打针当然我陪你啊,关林海东那杂碎什么事儿啊,显着他了!!
可惜,这话他没喊出口,因为有外人在,而且还是他下属。阚飞自然里子面子都要。
不甘心的眼巴巴瞧着薛印跟林海东出了门,再一看杵在门口的万力文,气的牙根直痒痒。
说是拍马屁,万力文来也有正事,薛里来领着弟弟妹妹下了桌,特意把空间留给了阚飞跟万力文。
正赶上吃饭,阚飞不得不留万力文吃饭,关于上次薛印参与集团董事会的事儿万力文向阚飞说了一二,话里话外就是希望阚飞赶紧回去亲自主持大局。
正说着话,门铃又响了,屋里头陪着弟弟妹妹玩的薛里来分身乏术,阚飞去开的门。
又是一位不速之客——黑森林。
“叔叔你好,我是薛里来的同学黑森林。”
“哦呵呵,来找薛里来,他在家呢,快进快进别客气。”黑森林这号人物阚飞已有耳闻,薛里来跟他媳妇宋宝儿的事儿薛印也跟他说过,今儿阚飞一见真人,倒是觉得这孩子不错,再说他儿子也该有几个铁哥们。
“你看你跟薛里来都好哥们,来玩就好,还买什么礼物啊,见外了不是。”
“啊,第一次见叔叔哪好意思空手呢,就给您跟薛叔买了俩瓶酒嘿嘿,其他的都给阳阳她们买着玩的。”黑森林倒是外场,见了谁也不眼生,还礼貌的跟万力文打了个招呼。
“吃饭了没?没吃正好坐这儿吃点。”
“吃过了吃过了,叔叔那我先进屋跟里子玩去了啊。”
“去吧去吧——儿子,黑森林过来了。”
对于阚飞突然就多出三儿一女来,万力文跟集团几个高层是知晓的,但众说纷纭,有说这四个孩子是阚飞亲生的,一直托给薛印养着,有说这四个孩子不是阚飞的,是阚飞同居爱人的种,反正说来说去都是阚飞做了冤大头!
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万力文实在不好在叨扰阚飞,况且他私下里还有事情要办,便寒暄俩句后起身告辞。
送走了万力文,阚飞赶紧一屁股坐沙发上,抓起手机就给薛印打了过去。
“喂?大宝儿,嘿嘿嘿······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接我电话呢嘿嘿嘿······”
喵呜——
金豹绝对是故意的!
薛印蹙眉,他这还没等开口呢,这该死的老猫就在电话那端跟他示威是吗!
“我要打针了,挂了。”
“嗳嗳嗳别呀别挂呀大宝儿,你们在哪家医院打针呢?我现在过去找你去!”
嘟嘟嘟······嘟······
喵呜——
金豹讨好的蹲在阚飞的脚下,喵喵的叫着,直用它那肥肥的脑瓜磨蹭阚飞的脚腕。
“还叫!都是你惹的祸!!”
阚飞横眉立目,瞧着金豹继续跟他撒娇,铁汉的心软了,一只猫而已,他的世界里会有很多人,而它的生命中就只有他一个。
伸手把金豹捞起来,看着这猫,便会有许多回忆在脑中翻腾,那都是他最苦的时候,一个人背井离乡的在外面飘着······
林海东陪着薛印打完了疫苗之后没有马上分手,而是载着薛印去了南岗的商业街,到处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门前都堆着雪人跟圣诞老人。
“薛印,今天过节,大哥也送你一份礼物。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走,跟你一块去选选。”林海东在松雷门口泊好车,坐着没动跟薛印说话。
“把我当孩子了?”薛印笑,“走吧,一块去看看。”薛印恍然大悟,这些年来,他还真就没私下里送过林海东什么,择日不如撞日,今儿让他想给林海东选一样可心的礼物送他。
俩人下车之后保持着友好的距离一块步进商厦,乘坐滚梯来到男装区域。
薛印在偷偷观察着林海东,林海东同样也在偷偷观察着薛印,都想不动声色的发现对方的喜好,然后付款买下。
结果俩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最后不得不一块哈哈大笑,又往上走了俩层,俩人在数码商品柜台前研究了一会儿,来来回回转了几个圈,最后又回到了一楼。
林海东给薛印买了一瓶男款的香水,花了俩千多块钱,薛印给林海东买了一支打火机,才几百块钱而已。
“送我的?”林海东感到意外,他瞧着薛印在Zippo专柜前选了好半天,还以为是要买给阚飞用的。
“嗯,圣诞快乐。”薛印的笑直达眼底,林海东脸上的动容让他难过,不过是一支打火机而已,就能让男人如此开怀,那他还吝啬什么。
“很喜欢,呵呵······”没有包装的礼物,随意的完全没有正式的感觉,林海东高兴,当即就摸出一根烟点燃,“这几天你烟酒就别沾了,打针呢。”
“知道,”薛印其实不想邀请林海东一块过节,嘴上虽说着讨厌阚飞,心里面还是想跟男人一块单独腻歪着的,但一想到林海东孤家寡人一个,又赶上大过节的,实在于心不忍,便客气着开口留他,“咱们回家吧,晚上要大飞下厨多做点菜,陪你好好喝点。”
林海东笑:“真不行,晚上的飞机飞S市,那面有个紧急会议。”
“哦,那等你回来的吧。”
“好。”
160 这么近
若是林海东不说晚上的飞机,薛印可能下午就回家了,林海东一说晚上走,薛印算是舍命陪君子,给薛里来打了一个电话后在外面一直陪着林海东转悠到了晚上,吃过了晚饭后才自己打车回了家。
“爸爸你回来了。”小月亮奶声奶气的仰着脸,咧嘴嘿嘿笑着。
“快进屋,门口冷凉着你。”薛印从门外进来带着一股子霜寒,生怕凉到儿子赶紧催促小人儿进屋。
“爸爸爸爸,黑爸爸是酒鬼,逼着黑森林喝大酒,把黑哥哥都灌醉了呢。”掐腰告状的是阚朝阳。
“黑森林来了?”换掉脚上鞋子的薛印抬脸问薛里来。
“啊,下午过来的,给你和老爹买的酒,都被他俩给干了!”
“走了?”薛印瞧着一片狼藉的餐桌,脱掉大衣问薛里来。
“没,喝迷糊了都,走啥走啊,搁我那屋死觉呢——爸你吃饭没呢?”
“吃过了跟你大爷在外面。哦对了,万力文什么时候走的?”薛印往前走了俩步,想了想停下脚嘱咐薛里来,“这桌子你别管,等你爸醒了要他收拾。”
“你走后没待多大一会儿他就走了。你要吃过了我就不折腾了,回屋了啊,看看黑森林那家伙醒没醒酒呢,不能喝还往死喝,这不是傻缺嘛!”
不是不能喝,是看跟谁喝!
就此,父子俩在客厅中央的三岔路口分道扬镳,薛里来进了卧室,薛印也回了他跟阚飞的卧房。
门一开,一股子浓烈的酒味就扑鼻而来,薛印瞧这架势阚飞就没少喝。
回手阖上门,突然一声猫叫扰了薛印的好心情,定睛再一看,阚飞搂着金豹那叫一个亲厚,淌着哈喇子直砸吧嘴。
“唔······大宝儿······大宝儿······过来给老子稀罕个······”某人酒后吐真言,可惜搂错了对象,捧着他的大猫就在那吧唧吧唧狠亲了俩口。
瞧着金豹伸出猫舌头舔阚飞的鼻子唇角薛印就恶心,在稀罕宠物也没有这么稀罕的,猫在干净在打针身上也有细菌啊!
想也没想,三俩步走到床前,伸手拎着金豹就给丢到了地上,金豹不满,喵喵直叫,蹦蹦跳跳的又上了床,薛印恼,伸手又把这猫给撇了出去,结果这猫又特么的跳上床,纯心在这找薛印膈应。
薛印急眼,拎着金豹开房门给丢了出去,可这猫也似通了人性一般,蹲在薛印的房门口不依不饶的嚎起来,嚎完了还不算,还伸爪子挠门,弄出的声音让薛印浑身起鸡皮疙瘩。
阚飞喝多了倒床上人事不知的,薛印越瞅越心烦,开门又把那猫拎了进来,果然金豹不叫了,摇着尾巴蹲在阚飞胳肢窝下面休憩了。
“唔大宝······我怕你知道我不行······呼······”恼怒的薛印刚欲摔门出去,便听耳后的阚飞夹着被子在那梦呓。
不行?什么不行?
薛印狐疑,俩仨步又走回阚飞的床边,皱眉瞄瞄金豹,忍气吞声的坐下来,嘀咕着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要在挠我我可不客气了。
阚飞睡得挺死的,酒精在这屋肆意的发散着,红了阚飞那张黑面堂,忽然间薛印就消了气,忍不住地伸手摸上阚飞那张略微糙的脸,似在自言自语:“你有事瞒着我吗大飞······”
“呼······Z······z······z······”
“就知道睡!哎······”
“呼······Z······z······z······”
“我不回来你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跟个孩子喝这么多酒你也好意思。”
咂咂嘴,某酒鬼松开夹着被子的那条腿,大咧咧地翻了个身,压的金豹喵一声的窜出来,边上的薛印见状嘿嘿笑,心里头高兴了。
于是,原本打算把自己喝多后鸠占鹊巢可以跟薛印同床共枕的阚飞又失算了,他是喝多了没错,他是率先占领了薛印的卧床没错,可他的主意打偏了,薛印晚上压根就没回房,人家在隔壁屋搂着小太阳小月亮睡的。
“喂喂喂醒醒你个酒鬼,十点了嘿,走不走了你?”同样鸠占鹊巢的晃上来枕着薛里来的枕头,盖着薛里来的被子,谁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本来这家伙是穿着衣服躺床上睡的,半路起来撒泡尿后不知道怎么就皇帝新装了。
薛里来嫌弃晃上来一身的酒味熏坏了阚星辰,只好把小星星从中央抱到了一边,然后他躺在床中央把黑森林跟小星星隔开。
扭脸喊了俩嗓子也不见黑森林有反应,薛里来认命的抓起遥控器闭了棚顶的大灯,只留四壁的小射灯照明。
“哥——哥——”
“嗯?怎么了星星?”
静谧的房间里没有黑森林的呼噜声,只有薛里来兄弟俩压低嗓音的悄悄话。
“手——”阚星辰咬字很重,眨了眨眼见继续说,“疼——不——疼?”
捏捏小星星那张削瘦的小脸,薛里来露出宠溺的笑颜:“小星星是心疼哥哥了吗?”阚星辰当即点头,“那以后要乖乖,星星乖乖哥哥就不疼了。”
“好。乖!”
“乖了,来大哥搂你睡觉。”
薛里来动作着把阚星辰搂紧了怀里,便与背后的黑森林拉开了一段距离,薛里来的卧房里就一床被子,今儿黑森林是楞挤进薛里来跟阚星辰的被窝,自然待遇跟不上。
薛里来背对着他搂着阚星辰,他身上那被子自然而然的就被拉拽过去,整个脊背跟屁股都暴露在空气中,凉飕飕的没人管他。
黑森林闭着眼睛哼哼,心中腹诽背后的薛里来就是个弟控,整天到晚跟个老妈子似的,没了他弟不能活了咋地?
娘嘞,真特么的冷!干的!
五大三粗长得特精壮的黑森林闭着眼睛数绵羊,一直从一数到了三千多只小绵羊,背后的薛里来跟阚星辰才没了动静,又过了一小会儿,便从他耳后飘来薛里来均匀的呼吸声。
黑森林松了一口气,赶紧轻轻翻了个身,用手肘撑起半个身子,居高临下地朝着薛里来的面眸望过去。
阚星辰像个木偶一样贴在薛里来的胸前,小手抱着哥哥的脖子呼吸绵软,啧啧啧。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不由得要黑森林羡慕嫉妒,真恨不得自己能变成薛里来怀里的弟弟那么依偎在他的身前。
对于特别黏人的阚星辰黑森林其实并不讨厌,只是他有些杞人忧天,现在就这么缠薛里来,那以后得咋整?
叹口气,黑森林伸手隔空偷偷描绘薛里来的轮廓,他喜欢他,贼喜欢贼喜欢,可他就纳了闷啦,父亲是同志,大爷也是,生长在这样一个同性氛围如此浓烈的环境下,薛里来为啥没弯?
偷偷地把被子掀开,一点一点的掀开,像拿掉新娘的蒙头布一样,薛里来削瘦却颀长的身姿慢慢展现出来。
他侧卧着蜷着双腿,看上去像一只弓着的大虾,凹凸有致,线条明朗。黑森林不敢多看,他怕冻着薛里来,赶紧撒手,把被子又给薛里来盖回去。
然后他自己又轻轻地躺了回去,往前蹭了蹭,紧贴在薛里来的背后,用肚腹去接着薛里来撅起的屁股,那儿一下子就热起来,他们离的是这么近······
薛里来,你跑不掉的······
翌日一早,薛印拉门出来,很是意外在那往下捡桌子的竟然会是黑森林,赶紧俩步上前去阻止:“你看你这孩子,来玩来了捡什么桌子,赶紧的回屋去,这不用你收拾。”
“叔,我跟里子好的穿一条裤子,你就拿我当儿子呗,我特喜欢来你们这儿,一大家子贼热闹。”
黑森林有股子与生俱来的亲厚劲儿,一点不招人烦。他这话说的也实在,言外之意就是他没爸,他没感受过父爱,他羡慕薛里来,让薛印别跟他客气拿他当外人。
既然孩子都这么说了,加上先前那档子事儿,薛印自是不好驳什么,捡个桌子而已,在争执倒显得矫情。
“呜呜,爸爸我要尿尿——”小太阳糯糯的声音从开着的卧室里飘出来,薛里来笑笑回身进了屋。
这算是被接受了吗?
黑森林高兴,擦起桌子更为卖力。
等他捡完桌子收拾利索之后,这一大家子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起了来,饭菜都现成的,让黑森林做他不会,让他热他还是会的。
“酒鬼,倒是勤快!”拉着小星星出来上厕所的薛里来揶揄着黑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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