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万物声色俱能知晓;境界越高的人所能感知的范围也越大;以张永宝的本事;一百米之内你们只要靠近了;立即会被发现。在他能感知的范围内;几秒钟内就能来到对他有敌意之人面前;举手投足便足以致命;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这番话一出口;再度引发热议;就连端木野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虽然听说过宗师境界的高手有‘势’这一说;却也难以置信这势的范围和威力能达到李虎丘所言的程度。其他人听罢;更是觉得玄乎其玄。李虎丘看得出这些人都不大相信自己的话。一想到他们将要去那片大泽中追捕张永宝这凶兽一样的猛人;再想到这些人多半都有家小;若是因为一时无知死在张永宝手中;当真是太也不值得。还会连累到他们的家小。必须让这些人意识到这件事有多危险。
本来功夫入了道的人是不喜欢表演给人看的;李虎丘学的是实战拳;练的是杀人术;更不适合给人表演。但现在为了唤醒这些对张永宝的可怕没有清晰认识的人;他也只好勉为其难表演一次。
他一抱拳来到端木野面前;道:“大叔;麻烦你把我的眼睛蒙上;之后我就站在刚才楚烈的那个位置;请你再选八个人;让他们用任意方法攻击我;以我所在位置为中心;地方局限在方圆六十米范围;不管他们用什么都可以。”说罢招手叫楚烈;示意他将身上的避弹衣脱下来拿过来。没有这东西;端木野绝不敢配合他做这个实验。
众人听说他又要表演难度更大的绝技都倍感兴奋;一听说他要蒙上双眼同时躲避八个人的攻击;顿时都觉得这件事太荒唐;均认为此事绝没有希望成功。
地方公安部门和国安的同志经过精挑细选找出来七个人和端木静分占八个方位;将蒙上双眼的李虎丘围在当中。其他人远远的退出范围之外静静看着他怎么如他所言的那样;将这八个人瞬间扑击打倒。
六十米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李虎丘站在中央;蒙上双目;心神宁静;将宗师的势全力释放;耳朵里;那八个人的血流心跳声听的一清二楚;在脑海中更有一幅图似的显示着八个人的位置姿态。静静等候着八个人的动作。众人压抑着紧张的情绪;纷纷瞩目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听碰的一声;东南角之人率先发难;打出第一枪。只见李虎丘几乎跟枪响声同步;闪身腾挪;三四步的功夫已跨越了彼此间数十米的距离;到了那人近前;劈手夺过他手中枪;在此人脖颈处一抓;将他丢出范围内。整个过程里枪声大作;竟都莫可奈何于他。但见他每听到一声枪响便锁定一人;纵跃之间;眨眼的功夫就放倒了七人。所有观战者甚至来不及叫好鼓掌;场中便只剩下了一个人。
最后一人却是端木静;她从一开始便敛气凝神一枪未开;只是在李虎丘运动时才悄悄向自己身边最近那人靠近。手中枪也始终端着保持一个姿势。
观战众人眼见李虎丘这北方来的地方小青年将七名训练有素的警员赤手放倒;敬佩惊讶之余不免也有些不忿。现在只剩下端木静用这种方式在向李虎丘靠近;貌似李虎丘还未察觉;不禁个个攥紧拳头替端木静使劲儿;只希望这姑娘能为‘人民公仆队’伍争回些颜面。
端木静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更加轻微悠长;控制着情绪不让心跳过快;就在李虎丘对付她身边的那名警员时;她已经悄悄的挪蹭到那里;现在李虎丘正背对着她。她却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只能一点点的抬起手臂将枪口调整对准李虎丘的后背;然后缓缓发力勾动枪机。只怕动作稍大就被李虎丘察觉。
碰枪响;李虎丘应声往前一趴;端木静心头一喜;接着一惊;打中了他不该倒下去呀不是穿了防弹衣了吗子弹惯性再大也不可能把他这武道大师一下子推到呀正困惑时;忽觉耳边有人吹了一口气;不由得大吃一惊;再看地下哪里还有李虎丘的踪迹。转头一看;身旁之人不是这厮又是哪个她气的将手枪一扔;叫道:“不玩了;你根本早知道我在这里;故意给我机会开枪逗人家。”
就在李虎丘趴下的瞬间;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端木静替公仆队伍完成了最后的逆袭;只有端木野和楚烈相视苦笑。他们也想不到李虎丘竟已进步到这个境界。曾几何时;他们都有能力将李虎丘撵的狼奔兔逐。以他们俩的眼力;自然看的很清楚李虎丘并没有中弹。李虎丘从地上跃起;绕到端木静身旁时;众人也只觉得眼前虚影一晃的功夫;地上的李虎丘已到了端木静身边。均想:如此身法当真如鬼魅一般。世上竟真有这样的功夫
场中李虎丘将端木静衣领一拿;笑问:“还用我将你扔出去吗”端木静气的并不答话;抬脚就踩他的脚面;李虎丘嘻嘻一笑;躲了过去;端木静恼羞成怒继续踩;李虎丘左蹦右跳就是不给她踩到。直到端木野说了声胡闹;二人才停了追逐。端木静闹个大红脸;李虎丘则走到一干人等面前;神色凝重说道:“以我的能力在张永宝面前最多走过一百招。”
公安厅靶场上的一场表演最终震撼了所有目睹全过程的人;虽然起到了提醒警告的作用;却也大大伤害了这些人的士气。但公仆们其实并不在乎这个;没士气总好过没有命;专案组内大多数成员都在心中打定主意;到了那张永宝消失的沼泽后;绝不脱离大部队;那个叫李虎丘的少年说了;大家抱团儿对准那厮胡乱开枪;他便不能将谁如何。端木野看着他们一个个在那沉思不语;忽而面露忧色;忽而痛下决心;又忽而眼中闪过慧黠得意;心中顿感压力颇大;只怕这次行动难以奏效。只看这士气就不难想象这些人到时候不拖后腿就算好的。
送别李虎丘的时候端木野婉转的表达了之前的担忧。得到李虎丘这样的回答:“难不成你还真指着一群普通人抓住张永宝在野外无人的沼泽里;他们根本没机会接近张永宝五百米以内;我先前说的一百米是指在喧嚣的城市里;沼泽那样的环境里;张永宝不想杀人就不会给你们找到;放心吧;我会想办法进去把他带出来。”
燕雨前坐在书桌旁看着脸上犹挂着泪花儿的小姑娘在那写作业。这情形许多年前不知出现过多少次。遥想当年;那个不写作业被她训的哭鼻子的小姑娘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眼前这个小不点跟明前简直如出一辙;一样的开朗调皮;爱说爱笑不爱写作业。小燕子的作业写完了;扁着小嘴儿;规规矩矩递到燕雨前面前。问了声:“能出去玩会儿吗”
正在这时;院子外传来叫门声;小燕子腿快;不等雨前大姑姑批准;撒腿跑到门口;打开门一看顿时傻了眼。直愣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叫什么好。忽然哎呀一声转身就往回跑。燕雨前将她拦住;眉头一紧把眼一瞪;“小不点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客人来了瞎跑什么”
“妈。”李虎丘将行李包随手扔在一边;瞅着姑娘的背影;正张开的双臂尴尬的抱住一团空气。“她是怎么回事”
“虎丘哥哥好”不等燕雨前说话;小姑娘抢着叫道。燕雨前宠溺的将她拉到身前;抬眼看儿子;笑道:“上次开过家长会;就说什么也不愿意叫我奶奶;偏偏明前那丫头早跟小不点把辈分弄乱了;我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了;而且我做她***确有点年轻的过份;人家老师都说我们串通了骗人;只好委屈你也矮一辈儿了。”又迟疑的刹那;才轻声问道:“儿儿子;上次电话里说你打算卖一件东西;需要燕京那边的分部帮忙检测一下;怎么资金出现困难了”
李虎丘心中微暖;摇头笑笑;“没有的事儿;上次是帮朋友忙。”同样迟疑了一下;又问道:“您还好吧”
燕雨前的眼泪瞬间失守;她多坚强也是母亲;总归还是希望儿子能惦记自己。她欢喜又微窘;用袖子在眼角沾了两下;点点头;略有些哽咽:“好;妈妈很好小雁儿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李虎丘弯腰打开行李包;从里边掏出一个芭比;道:“这是她给小燕子买的;她跟同学一起过来的;本来想先过来看您的。”又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这是给您的;被同学拿话一挤兑不好意思来了;等送走她同学就过来;这次估计要在您身边不走了。”
燕雨前闻听顿时面露喜色;儿媳妇来了;儿子还会远吗
小燕子脸上的泪痕刚刚干透;小脸儿红红的;瞄了一眼李虎丘手里的芭比;迅速过去一把接过;在燕雨前的注视下;又回头叫了声:“谢谢虎丘哥哥。”
李虎丘一把将她抓住;拉到怀中抱了起来;小燕子清脆的叫道:“哎呀;要死啦;你是男生怎么可以抱我呀。”贼王顿时备受打击;虽然在他心里;小燕子永远那么一丁点儿大;但客观事实是小姑娘长大了;而且会越来越大;这样的亲昵动作也越来越不合适。遥想当初那个襁褓里的小人儿曾经是那么依赖自己;心中不禁颇为失落。小燕子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情绪;用小手轻轻刮刮他的鼻子;道:“虎丘哥哥别难过;等我长大了给你做老婆你就可以抱我啦。”
李虎丘微微一愣;随即哈哈一笑的同时不禁生出有女初长成的感慨。小燕子是他人生的第一份责任;更是他人生某一阶段的精神支柱。在他的心中幸伙永远不会长大;永远都是那个在冬日里穿着花棉袄等候在大门旁盼着他回家的小不点儿。忽然间这个小不点儿已经懂得羞涩;接着似懂非懂的对他说长大了做他的老婆;时光;果然道是无情却有情。
将小燕子放下;燕雨前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盒子;不意被李虎丘一把拉到怀中;正感手足无措时听到儿子轻声说道:“妈;谢谢您生了我;也谢谢你帮我带大小燕子。”
黄昏的时候;萧落雁也来了;一见到她出现;最高兴的莫过于小燕子和燕明前。前者兴奋的扑上去;亲昵的叫着落雁姐姐;抱住萧落雁的胳膊;一见面就不想再分开。后者则一副四九年的神情;开心的说道:“哎呀;外甥媳妇儿;可把你给盼回来啦;这下可好啦;你回来我就自由喽。”萧落雁揽着小燕子;对燕明前笑道:“我还成了香饽饽啦”一家人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次日晨;恶客临门。李虎丘起个大早;一开门就看见楚烈如约而至;背着个大包站在吉普车旁。该来的已经来了;不该走的终究还是得走。
第一七五章沼泽凶地,暗夜惊魂
三江汇聚的甬江口。。吧楚烈的吉普车开到这里算到头了。端木野和专案组的同志们跟他们一起赶到;下车后给李虎丘做介绍:疑犯在此地以西十里的位置钻进沼泽;这片沼泽属于国家重点保护生态示范区;面积若是算上甬江上游信陵水库那边的芦苇荡足有近千平方公里;这么大的区域搜索难度极大;咱们必须分头寻找;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李虎丘打量了一下端木野身后的精兵强将们;点点头道:“我跟楚烈算一路;其他您看着办;张永宝进去也有三四天了吧;他会不会跑出去了这么大区域你们封锁的住”
公安厅派出来代表副厅长的那位处长说道:“没那个可能;这片沼泽面积虽很大;却因为地处两条大江中间;可供通行的地方极少;我们已经出动了武警部队;把所有天堑之外的地方都安排了24小时岗哨;他没离开过”
李虎丘心中好笑;张永宝如果想走;你们安排多少人又有什么用什么天堑能拦得不过李虎丘却在怀疑张永宝仍在这里。他相信张永宝一定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否则他绝不会跑到这里来行这缓兵之计。李虎丘猜测也许他受了伤;因为公安部门的资料显示;王秉建的尸体被发现的现场有打斗痕迹。李虎丘猜测张永宝也许是被人击伤了;当时又身处重重包围;所以才不得已钻进这里养伤。会是什么样的人能伤到他呢他心中有疑惑;随口问楚烈。
楚烈一怔;想了想;道:“我昨天去看过了王秉建的尸体;据解剖尸体的法医说人是中毒死的;送过去的时候全身都硬了;唯独心脏那里还是热乎的;血液也没有出现僵死之人特有的现象;我在尸体上看见一个掌印隔了三天还是红的;可见他死之前不知中了多少掌化劲之力;只是那劲力用的妙到毫巅;应该是在救他;如果是这样;很可能是张永宝留下的;他当时带着王秉建的尸体从劫囚现场跑到这边;几十里下来又发出那许多化劲大宗师也是人。”
李虎丘道:“你是说张永宝是自己累伤的那打斗的痕迹又是怎么回事”
楚烈道:“可以肯定还有另一伙人也在找他;或者说在找他手中的巴陵珠;而且这伙人能将他逼入沼泽;可见其中定有高手。”李虎丘眯着眼看着前方漫无边际的芦苇荡;“这是个草木皆兵的地方;就算再藏一个或两个宗师级人物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楚烈背起行囊;有点奇怪的看一眼两手空空的李虎丘;问:“你什么也不拿就这样进去”李虎丘道:“张永宝不是也这样进去躲了三四天”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若想武道有所突破;许多习惯还是要改一改的好;跟天地自然越亲近;你就越会了解天人之间的变化之道;这其中的道理只有身体力行才能感悟得到。”言罢;径直向着沼泽深处走去。楚烈看着他莫测高深的背影;想起彼此间过去的差距;又想起现在这形势已经反转;不禁对李虎丘的话深以为然。咬咬牙;将随身的背囊往车里一丢;大踏步奔着李虎丘的方向追了上去。
李虎丘一直偷偷留意他;见他果然将背囊放回车里;心中好笑;自己不过胡说八道;其实是因为忘记了带东西;见他带了心头不爽才故意忽悠他。倒没想到楚烈对武道的痴迷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三言两语便信以为真。等楚烈跟上来;李虎丘笑问:“你那个背囊里都装什么了”楚烈挠头想了想;老实答道:“是端木静帮我装的;好像有性的和水;另外还有驱蚊露和杀虫剂什么的。”李虎丘严肃道:“你已是化劲大师;蚊蝇不能落;虫蚁不沾身;要那个做什么咱们是去寻找张永宝的;现在就要为恶战做准备;调整身体状态先就该先辟谷;尤其是你;我可是热心帮忙的群众;关键时刻你总不好指着我冲锋陷阵吧。”
没钻过芦苇荡的人绝难想象一个人在其中穿梭的滋味。脚下或者是一片泥泞;或者是连片的水洼;烂草根和芦苇根纠缠在一起拱出脚面的高度;一不留神就被绊一下。脚踩在烂泥里深一脚浅一脚;时不时的就要陷鞋子。遇上水洼连片时就更不好走了;水里有过去割过的芦苇留下的尖头;根根向上。李虎丘和楚烈的鞋子早脱了;趟在水里时不时的就被芦苇扎一下。幸好他们的反应和感觉都极敏锐;暂时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