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一切。不过很显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李虎丘的惰性从自由社步入轨道;他把陈李李摆在自由基金会董事长的位置时便已显露无疑;孝哥厌倦没完没了的在文件上签字的日子;而东阳就是他精心培养的替代者。
燕东阳问接下来去哪李虎丘懒洋洋的回答:“到前边把我放下吧;我想单独溜达溜达;你去忙你的事情。”
秋末冬初;申城的气温还有近二十度;却丝毫不让人感到温暖舒适。在北方生活多年的李虎丘对这种潮湿阴冷的氛围很是不喜。他独自走在街上;身后马春晓的野马车跟上来;小姑娘探出头问他打算去哪为什么放车不坐李虎丘反问她:“为什么不跟着赢了你的人”
马春晓则说:“李虎丘;你以为我真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傻瓜吗刚才给你开车那人是自由社的掌门人燕东阳吧他那样的人物走到哪里肯定都会有保镖暗中跟随;我才不想找麻烦。”不必虎丘回话;她又说:“别奇怪我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我姐手里那些新闻资料一多半都跟自由社旗下的企业有关;所以我才知道他的身份;但其实我更好奇你算做什么的逃犯哪有你这么大台谱儿的逃犯李援朝的儿子这个身份倒是还有休量;但大概还不足以让燕东阳这样的人来给你开车吧别以为我在夸你;充其量就是好奇而已;我只知道你曾经捉弄过楚二哥很多次;还知道你前两年在欧洲救过我姐姐;说实话;我一直没觉得你有多了不起;一个人功夫练的再高;若是德行不正;便不会成为受人敬重的人物。”
街上的行人不多;马春晓的车很拉风;引来有限的行人们的侧目;李虎丘也因此受连累被很多人关注。出于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他不喜欢这种备受瞩目的局面;所以只好一猫腰钻进马春晓的野马车。
李虎丘其实满腹心事;想着李援朝的病;华夏祝由术这事儿他是从董兆丰那儿听说的;起因是为了救陈李李。这事儿还要麻烦董师傅帮忙联系。又想着何洛思的老爹要来;那老头前年在澳城回归一事上做出了贡献;在澳城受到过今上的亲切接见;何小九是他的掌上明珠;奉子成婚给人做摆酒也就罢了;居然还是最没地位的外宅;此事若给他得知;只怕麻烦不小。
马春晓一直认为李虎丘配不上自家二姐;除了家世显赫外;她以前一直没看出这人有什么好。乱糟糟的私生活;恶名昭著的通几;最最可恶是还曾经多次与楚二哥作对。如果他不是李厚生的孙子;恐怕早死了无数回了。她曾对马春暖大胆追求爱情之举大加赞赏;但内心里她其实一直都很清楚;自己之所以支持二姐追求自由的情感生活;更多的是因为她喜欢楚烈。如果马春暖有了归属;那楚二哥就没道理还对二姐念念不忘。她看了一眼李虎丘;过去她常想;二姐或许只是出于对他救命之恩的感激才会爱上他的当初马春暖从科索沃回来;关于隐形战机一事出于保密条例的因素一直没有告诉春晓。所以;她根本无从想象姐姐会是因为崇拜而爱上这个男人。
“喂;李虎丘;我跟你说话呢。”她说话的口吻还有些不屑。又问道:“你还没跟我说;你跟燕东阳是什么关系呢”
李虎丘想了想;实话实说:“兄弟关系。”
马春晓没有再继续刨根问底;她属于那种很容易被别的事物分散注意力的姑娘;街边正在竖起的巨大广告牌上画着影星周思颖。话锋一转;她又说起这位红颜薄命的大明星来;“其实当明星的也挺不容易的;就说这个周思颖吧;前几年遇上个南洋来的小开叫林少棠;好了一阵子;那个林少棠突然玩起失踪来;周思颖为了那男的差点息影;最后好不容易重新复出;到现在也没完全恢复当年的人气。”
南洋小开林少棠是龙锟钰的徒弟;被聂摩柯下令给阉了的倒霉蛋儿。李虎丘记得谢炜烨死后;那部分谋门中人基本都投降了聂啸林。只有林少棠和谢沐樵不知所踪。李虎丘看了一眼广告牌;内容是周思颖举着个瓶子在谈论清洁下三路的问题。这种广告一般都是年过三十五岁;演绎事业开始走下坡路的女明星做的;像周思颖这样不到三十岁;风华正茂的明星除非特别原因;一般很少会接这种影响青春健康形象的广告。而她是张永宝的亲闺女;也是宝叔心头唯一的牵挂。张永宝若肯张口;绝不可能让他闺女为了点钱做这个广告。“有那样一个亲爹;怎么会让她接这种广告”李虎丘自语道。
马春晓只道李虎丘说的周思颖的继父;好奇怪的说:“你不知道吗她爸爸大前年就倒了;让你爸和谢润泽整的身败名裂;这都是三四年前的事儿了。”
李虎丘依锨得申城是曾有一位副市长姓周的;跟陈天浩兄弟关系密切。后来陈天浩兄弟倒戈;那位周副市长被交代出许多重大经济问题;结果是免职入狱三年;如今倒是该重见天日了。也许这就是她接拍这种广告的原因。
广告牌上的女人依然白如和路雪;她的台词功底很棒;在影片里经常能为角色增添一种纳兰性德和李煜的文化范儿。身材美丽似乎更胜往昔。关于周思颖的身材这事儿李虎丘还是有发言权的;他摸出部电话来;是马春晓的;他自己没带电话。马春晓的电话是放在裤子兜里的;裤子是贴身的牛仔裤。她看着李虎丘按号码打电话;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只是很好奇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拿走电话的。李虎丘在电话里说;“打个招呼让市政部门把所有周思颖的关于某洗液的广告叫停”马春晓听到这儿以为他要整人;却听见他接着说道:“把福德堂的珠宝品牌代言人换成她;价钱按照目前市场上一线明星的标准走。”
马春晓惊讶的看着;“你这是跟我演戏呢吧”平面广告到了这一步时;往往都是已经签好合同的;临时撤换属于严重违约行为;是要赔偿广告商一大笔钱的。
李虎丘说:“你要是好奇咱们不妨在这儿等一等。”
半个小时后;正在吊装广告牌的工人们忽然停下来;接着有人指挥着;开始忙着把广告牌拆下来。马春晓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她知道刚才李虎丘那个电话不是打给李援朝的;而且生在官宦之家的她更明白;李援朝那样的大人物是绝不可能无聊到帮着李虎丘做这种事的。李虎丘打电话的语气分明是吩咐的口吻;那随性的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马春晓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说:“李虎丘;反正你也没什么事要我做的;不如帮我一个忙;陪我去个地方见一个人吧;那小子过去仗着家里头有点势力;一天到晚跟我叫板;他有个小叔在申城给白副书记当大秘;所以这家伙现在也在申城混;买卖做大了就开始瞧不起人;见他一面都难;你这么大本事;要是肯帮我出头给他个教训;我就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能一天到晚跟马春晓叫板的人;家里头恐怕不止有一点势力。李虎丘说:“我不想知道什么秘密;我其实更想知道我要是不同意帮你忙;你打算怎么做”说着;作势要下车。
马春晓急道:“李虎丘你等一下;这件事儿跟楚二哥有关。”
“楚烈”李虎丘微微一怔;回头问道:“怎么又跟楚烈扯上关系了就算跟楚烈有关;又关你什么事儿”
马春晓脸蛋儿一红;声如蚊呐:“怎么不关我事;楚二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
李虎丘先前怕再惹情债;才要对马春晓敬而远之;此刻见她修窘的样子;心头念念不忘之人分明就是楚烈。这倒挺有意思;李虎丘想起楚烈对马春暖一片痴心;结果姐姐没勾搭成功;倒把这个小妹妹迷的五迷三道的。所谓英雄惜英雄;虎丘心中对楚烈这个人还是存了几分敬意的;问道:“楚烈和这人有什么关系”
马春晓一听有门儿;忙说道:“楚二哥这阵子一直在追查一宗离奇命案;死的是冀东一位地级市的反贪局长;警方说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先割腕然后又自砍了一百多刀后自杀而亡;楚二哥怀疑这是他杀”
李虎丘听到这儿几乎忍俊不住;憋着笑;一本正经的样子说:“楚烈判断很有道理。”
马春晓咬着嘴唇;刚想说楚二哥当然不会判断错;猛然意识到李虎丘在逗自己;这件案子如此荒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人绝无可能是自杀;楚烈这么高杆的人物判断出来有何值得夸耀的
马春晓道:“这个案子楚二哥一路追查;基本可以断定是买凶杀人;最后疑点集中到那小子身上;楚二哥说他就是那个中间人;死者浑身被砍一百三十六刀也不是胡乱砍的;乃是旧社会时江湖上一种残酷的杀人方式;近似于凌迟;意在震慑买家其他敌人。可惜就是缺乏确凿的证据;加上有大人物从中干涉;没什么原因;这案子就停下来不让查了;这小子则趁机跑到申城来啦;为这事儿楚二哥特生气。”
李虎丘心中一动;楚烈的说法他也听过;现如今能接这种活儿并且熟悉这个规则的杀手组织绝不多他停下动作;稳稳坐回位置;忽然说;“相思苦;单相思更苦;暗恋加单相思就更苦了;你不容易;哥帮你这个忙。”然后问她有什么计划马春晓当时就愣住了。李虎丘报以苦笑说明白了。马春晓问他明白什么了
李虎丘说:“你丫根本没计划;咱们两个去找人家;吃一碗特大号的闭门羹去了。”马春晓听他言下之意似有退意;急中生智说:“本来没计划的;但有你这么牛的人跟着就有计划了;咱们找他谈生意去;你可别告诉我;你对生意一窍不通。”李虎丘额道:“七窍通了六窍;不过还能凑合用。”
富丽都大酒楼门前;马春晓把车刚停稳;保安便走过来说:“马秀;我们酒楼有规矩;门前不能停车;而且您来的不凑巧;酒楼现在客满;所以对不起;请您还是把车开走吧。”
马春晓自是不想离开;但她自觉自己只是个弱女子;此时此刻当然是该李虎丘出头才对。她歪头看了一眼他。
李虎丘懒洋洋坐起;探头问保安:“规矩谁定的”保安说:“当然是我们老板定的。”
李虎丘蛮横的:“狗屁规矩;少他妈跟老子装蒜;什么叫规矩老子教教你;规矩就是你在小便池排队等撒尿;憋的面红耳赤;后来者却已在大便池踌放水。”马春晓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李虎丘还在说:“到处都他妈有双重标准;哪哪都有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狗腿子”
其实这保安知道马春晓身份;因此说话一直很有礼貌。但他却不知道李虎丘是什么人;只是能跟马春晓这娇娇女一起出现;并且还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很容易就被他归类为马春晓同流合污之辈。保安没有还嘴;只是固执的示意马春晓必须遵守酒楼的规矩。马春晓毫不理会;把车停稳后下车对保安说:“上去告诉罗小宝;就说我带来一位大老板;找他谈一笔大生意。”
保安原地没动;问:“谁是罗小宝马春晓想起罗小宝是人家小名;“就是罗文华。”保安说;“原来是罗总啊;他不在。”看来还得李虎丘出马;马春晓问李虎丘人不在怎么办李虎丘看了一眼停车场里的车;最后走到一辆法拉利近前;要说骚包;也就这辆车比马春晓的野马更骚包。回头问:“这是谁的车”
马春晓兴奋不已;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叫道:“这就是该死的罗小宝的车。”
李虎丘对保安说:“我不想为难你;这车砸坏了;你老板就得拿你撒气;你只是给别人打工而已;大概也清楚打人不是你的工作;所以你阻止不了我做任何事;要嘛你上去通禀一声挨两句骂;要嘛我砸了这车;然后你被当做出气筒给开了;又或者你现在冲上来阻止我;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世上人外有人;你在部队练的那点军体拳擒敌拳底子在我面前连功夫两个字都算不上。”
保安稍微思索后说;“先生您二位稍等一会儿。”
等人的时候马春晓问李虎丘;你是怎么知道这辆车是罗小宝的李虎丘说;你说过他在厩时就处处与你叫板;整个停车场能跟你的野马车叫板的也就这辆了。马春晓对李虎丘的观察力深表佩服;又问他一会儿人来了打算谈什么生意李虎丘说还没想好;正要问问你这个罗小宝是做什么生意的马春晓面露不屑;“丫就是一空手套白狼的二道贩子;一手托两家;中间赚价差;背后卖批文;偶尔也倒腾官帽;我还没告诉你他家老爷子就是政法委罗书记吧。”
李虎丘恍然道:“难怪砍了一百多刀也能被判做是自杀。”
罗小宝跟着保安从酒楼里出来;头发梳成昂立一号的气势;人样子勉强可算器宇轩昂;态度是趾高气昂;说话时鼻孔冲人:“谁啊哪个拎不清的瘪三要砸我的车不用告诉我你是谁;我对你的什么大生意根本不感兴趣;你就直接告诉你爹或者你爷爷是谁就好了;够资格交朋友;想谈什么生意都好说;不够资格的;对不起”他说到这儿一挥手;身后跟出来一群保安;“马老三我不敢打;你小子我非要打的你满地找牙不可。”
李虎丘想了想;一腿蹬在法拉利的机盖上;登时凹进去一大片。马春晓心中窃喜不已;乖觉的靠边站到一旁说;李虎丘;我精神上支持你。
罗小宝看着簇新的法拉利上巨大的凹痕;怒极反笑;“哟呵;你小子还真带种;不说是吧;等一会儿打出你蛋黄儿时;最好也他妈这么硬气。”
老板一挥手;保安们前赴后继冲向李虎丘。举着橡胶棒向李虎丘劈头盖脸招呼起来。
李虎丘身子一转;来到众保安之间;挥手点足;轻描淡写间;已将所有保安摔倒;最后停在罗小宝面前。笑道:“看来我现在什么也不必说;你也得陪我谈谈生意了。”
一名保安从地上爬起叫道:“老板;这小子会功夫。”罗小宝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姥姥的;我还没瞎又冲李虎丘:练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朋友好身手;你这是太极里抖劲吧;这可是老玩意真功夫;我身边就缺你这样的人才;说吧;你想跟我谈什么生意”言下似动了爱才之心;颇有招揽之意。
这帮厩大院里的顽主少爷秀们虽然一个个貌似不务正业游戏人生;但是从小生长在权贵之家;见多识广却也非寻常人家的子弟可比。李虎丘露这一手正是从尚楠老爹那本龙勇手札上学来的太极抖劲。这倒并非特意偷师;实乃是贼王的心之神道已具兼通百家的能力;武道万流归宗;至神道境界已是究极;一通百通;任何门户的功夫奥秘;只要见识过一两次;便能模仿其招式;发力特点;甚至破解其中的不传秘诀。
李虎丘在瞬息间收了架势;态度诚恳的说:“你总不相信我是来找你谈生意的;可其实我还真是来谈生意的。”
罗小宝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