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吧——溪溪——恨我一辈子——”也就能记得我一辈子,他用这种方式让她记住他。
没有欢爱的旖旎有的只是痛,痛得撕心裂肺身心俱焚。她看着身上的男人,他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残破的身体真的让他有这么迷恋?忘了,他说他最想要的是这张脸。
羽溪推开趴在身上的寒澈,无视胸前的湿濡,毫不在意的光着身体走到寒澈面前,“好看吗?”
不知道是说那青紫的身体还是凑上来的脸。
寒澈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胸腔里翻滚着酸涩。
“这次我们两清了,你放手吧。”声音里是不堪重负的疲惫,如果有来生,我宁愿葬身白鲨之腹,也不愿遇见你。
寒澈握紧手掩饰自己的慌乱。
“溪溪,你已经融入我的骨血,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我。”如果放了你,就掏空了我的心,我宁可要你同我一起万劫不复。
蓝羽溪可笑的看着他,举起尖锐的指甲,一道一道,割在自己脸上……
若不是彻骨的痛,我怎会绝望至此。
“现在这张脸你还要吗?”血顺着划痕流下来滴在青紫的身体上,开的潋滟殷红。
“溪溪——”寒澈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的慌乱,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从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从没有。
“溪溪,住手,住手——”寒澈抱着羽溪的身体,没有一丝温度,那上面是自己刚才疯狂的杰作。他抓着羽溪的手,不知所措,她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对待他。
“溪溪,我错了,我是听到你要离开失去理智才,才……”说什么有用吗?寒澈以为他能承受住羽溪对他的恨,人却总是高估自己。
“你不要了吗?呵呵,我自己都嫌恶心,你怎么敢要。”羽溪笑得开心,眼泪都流了出来,血滑进嘴里,把牙齿染得通红。
“溪溪,你别说话,我给你叫医生,溪溪,别说了——”寒澈轻柔的抱起她又怕她会逃走手下又加了几分力道,拉过被子盖住布满咬痕的身体,两手抓着她的双手不敢放开。
眼睛看上那张他贪恋的面容,血流还是不止。羽溪是真的对自己下了狠手。他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他怎么会是贪恋她的美色,他爱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身。可现在他知道说什么都是无力,羽溪对他的信任早已降为零。
“这样你还要留着我吗?”漠不关心的语气好像跟她无关。淡淡的让人心疼。
“溪溪,别说了,别说了……”寒澈想碰触溪溪的脸又怕碰到伤口,手悬在半空中,眼里满是悔意。
羽溪闭上眼睛眼角的那抹泪烙在寒澈心底,她的疲惫她的自我放逐诉说着她去意已决的决心。
寒澈一直守到医生为羽溪处理完伤口,会不会留疤得看个人肤质。羽溪眼睛一直闭着好像熟睡过去了。寒澈炙热的视线凝视着那新添的伤疤,急急地转过身,手盖住脸……
羽溪睫毛动了动,手指抚上脸上的纱布,嘴角无声的扬起……
、第七十二章 离开
寒澈忽的坐起来,他怎么会睡着?头昏昏沉沉的难受,他昨天明明一直坐在椅子上陪着溪溪。
他的手触上没有温度的被子,猛然惊醒,溪溪呢?
“冯姨——溪溪呢——”寒澈找遍了别墅都没有看到溪溪的影子,不会的,不会的,他明明一直在的,溪溪怎么会不见呢。
“少爷,小姐还没起呢。”冯平从厨房里走出来,看了看表还不到六点。
寒澈的脚像是粘在了地板上,怎么也挪不动,她还是走了,走的悄无声息,连一次道歉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就那样站在那,像一尊雕像,再美丽华贵也没有生命,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靠着墙,整个别墅里还萦绕着她的气息,微风吹进来,气息在一点点消散。
他踉跄着跑过去关上窗户,甚至把窗帘拉上,脸埋进窗帘里,溪溪,你怎么这么狠心说走就走,溪溪——
整整一天,他都保持着这一个姿势。他想告诉自己,天黑了,溪溪就回来了,她只是出去走走,眼睛透过窗帘看着窗外,每一次风吹草动他都会跟着紧张。可是,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别痴心妄想了,溪溪走了,走了——
寒枭接到电话赶到的时候,同样的无力。他以为他放手,他们会幸福,他以为溪溪喜欢的是澈,所以他放弃说出爱的机会。原来,他们都猜不透溪溪的心,他不知道寒澈与溪溪发生了什么让她下定决心要离开,也许早有打算。
两人动用了所有的资源也没有羽溪的蛛丝马迹,就好像世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好像他们做了一场悠长的梦,有欢有乐有苦有笑,醒来,什么都不在。
寒澈像变了个人,在瀚西苑,没人敢提跟“溪”有关的字眼,每一扇门,每一个窗都必须关的严严实实。晚上,他会睡在羽溪的床上,羽溪的房间除了他谁都不能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越是感受到羽溪的气息,他越是心如绞痛。他忘不了羽溪用指甲划自己的脸时的决绝,忘不了羽溪脸上刺目的伤口,忘不了那最后一滴泪烙在心底的温度。
他整夜用羽溪用过的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这样他才能告诉自己,他曾经拥有过,他们曾经一起过。现在想来,是不是一开始就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冯平的话响在他的耳边:“少爷,一个女人只会为她爱的人生下孩子……”
溪溪,我可以认为你爱过我吗?为什么你不给我次机会继续爱下去?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对她所谓的信任是少的多么可怜,只要她一有变化,他就会疑心是不是她讨厌自己。他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尤其是面对羽溪,羽溪给他的感觉总是飘忽不定,年轻气盛的他总是用自以为是的方法去证明她在他身边。
&10034;七年后——
“少爷。”高航唤了声站在坟前的寒澈。七年来,少爷变了很多,不在是年轻气盛多了份深沉内敛。
“你去山下等我。”寒澈没有回头,细心的摆好手中的花,听到身后远去的脚步声,高大的身躯再也不想坚强的挺立下去。
他跪在坟前,拿起碑台上的酒杯自斟自酌,“陶姨,我来看你了,对不起晚了七年才来看你。”
他仰头喝下杯中的酒,辛辣苦涩,一滴泪融进酒水里消失不见。
“陶姨,我把溪溪弄丢了,陶姨,我没有听从你的话,把溪溪丢了。我找了七年,七年,没有她的一点消息,陶姨,你说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幸福了……”他记得陶环生前说过,寒家欠溪溪太多,无论如何让他照顾好溪溪,可是她走了,被他逼走了,再也不会来了。
“陶姨,我把我的幸福丢了……”
七年来,他从未放弃寻找,七年来,她也没有一丝音讯,甚至连他的梦,她都不愿入。他每天只能看着照片想象着她的样子。
寒澈走下山,他还没有和溪溪一起来过,他的手臂微伸食指紧握,想象着羽溪和他相携而过的画面……
“阿航,开车。”寒澈从羽溪离开后就把高航调了回来。
高航听见后面的按键声,心里跟着少爷苦。
“溪溪,是我,今天我去看陶姨了,回来会路过西点店,要我给你带点心吗?溪溪,下一次你陪我好不好……溪溪,想你了。”
寒澈把手机放在耳侧,听着自己的声音在里面回响,空空的心苦涩的厉害。羽溪走时甚至连电话也没有拿。从那以后,寒澈每天都会打到羽溪的手机上一个电话,跟她说这一天他做了什么,说他的思念。每晚再拿着那部白色的手机出神。
冯平和高航总会心照不宣的给手机充满电。
“阿航,随便在外面转转吧。”他越来越不想回那个家,他怕一会去,看到她的东西会陷进去不能自拔,不对,他已经陷进去了。
谁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为什么他想到她还是会思念成狂?那个房间,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摆设,却没有那个熟悉的人。
七年时间足以改变一切,他夺取了母亲的权力,他的势力遍布全球,他对她的爱却随着时间加深。
“阿航,你说,我动用霊的所有力量遍布全球的搜索,整整七年没有一点信息,她是不是……”他从来不敢往这上面想,从来不敢承认,可是,她是一个人,她就应该有消息啊。
“少爷,您别乱想,小姐肯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生活的很好。”
溪溪,我看开了,只要你生活的好,只要你肯回来见我一面让我知道你过的很好,我放手好不好?
无声的乞求,明知道她听不到还抱有一丝痴念,溪溪,你就是我一生的劫。
车子行驶在穿流的路上,喧嚣的噪杂被屏蔽在窗外,寒澈眯眼看着窗外的人流,突然羡慕起他们的简单。
上班族疯狂的追着公交车,的哥和乘客讨价还价,放学的孩子背着书包闹腾的由老师拿着小红旗领着过马路。
“妈咪——”一个五六岁大小的男孩突然冲到马路对面,张开双臂扑向妈妈的怀抱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惹了多大的祸。
车辆由于孩子突然跑出来陡然刹车,后面跟着急打方向盘,一声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幸亏高航反应迅速,不然就要和前面的车追尾了。
孩子的母亲看到自己儿子闯的祸,扬手作势在他小pp上打了几下,小男孩咯咯笑着讨饶,亲昵的抱着妈咪做鬼脸。
、第七十三章 人小鬼大
“蓝沐沐,你又想被收拾了是吧?”蓝羽溪看着路中间那混乱的场面就头痛,只要有蓝沐沐在的地方肯定祸事不断,惊吓连连。
“妈咪,人家一天都没有看到你想你了嘛。”小鬼头摇着羽溪的手要抱抱,眨巴着大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羽溪看到那圆圆的小脸上藏着狡黠的大眼睛努力装可怜,捏了捏他的小脸,“好了,知道就你嘴巴甜。”
把他圆滚滚的小身子塞到车子里,蓝沐沐还不老实,“妈咪,人家会自己上车嘛……”
马路上的混乱直到交警来指挥才理顺,前面的车上下来一个满脸横肉挺着大肚子的男人,一个打扮妖娆穿着暴露的女人紧随其后。
男人敲敲车窗,高航降下来,等着男人开口。
“喂,你把我车刮花了,怎么赔!”男人大着嗓门吆喝,一副有理的样子。
后座闭目养神的寒澈动了动没说话。高航知道少爷现在最烦有人打扰他,甩了一张名片给大肚子男,“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修车的费用自会有人给你。”
“你当我小孩耍呢,随便给张破纸就打发了?”油晃晃的大手啪拍在玻璃上,男人一吼,脸上的肉都跟着颤抖。
“那你就什么都别要!”寒澈沉沉的出声,他一直闭目养神,刚才紧急刹车时瞟到的那一眼,他的心竟然跟随着那个孩子的脚步砰砰直跳。七年的磨练早已让他的心麻木了,他闭上眼睛平复着自己的异常,没想到这个人不长眼的来纠缠。
大肚子男一听顿时火大,想他也是一爆发户能养得起二奶的人,刚要发作,看到男人阴沉的脸噤了声,他怎么不长眼的惹上了霊的当家人。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长眼,那车明明是我自己划的,您看,我喝了点酒就耍酒疯,您休息您休息……”男人转过庞大的身子粗大的腿紧步挪动着走得飞快。
高航嫌恶的关上窗,余光扫到男人身边穿着暴露的女人,有些不可置信,酒红的大波浪,妖娆的身材,行动不很灵活的手。回头看了看继续假寐的少爷,什么也没说发动车子。
“阿航,去公司。”
“是,少爷。”高航想开口劝阻,还是没有说出口。
看来少爷又要在公司里忙通宵了。羽溪小姐走了以后,少爷不是在小姐房里就是在办公室,有时甚至一星期都在办公室里,简直把公司当成了家。
他知道少爷不管在哪都睡不着,羽溪小姐是他的心病。少爷的抽屉里必备安眠药。
“算了,还是回……家吧。”那个“家”好不容易吐出口,他曾经以为自己会有一个家,和溪溪一起组建的幸福家庭。回到家会有一盏为他而留的灯,有一杯为他凉的水。就在他以为全都触手可及的时候成了奢望。
“哦也,到家喽。”车还没停稳,蓝沐沐就像匹脱了缰的野马冲出去,书包拖在身后,手做挥鞭子势,嘴里“嘚嘚”的喊着。
“蓝沐沐!”羽溪停好车,双手叉腰,一声狮吼。
“到!”蓝沐沐腾地站定,敬了个军礼,“敬听长官安排。”
“书包拿起来背好!”
“是!”某小鬼动作利落地背起书包。
“给我正儿八经走路!”
“是!”小鬼抬头挺胸迈着正步嘴里响亮的喊着:“一二一,一二一……”
“扑——”
小鬼华丽丽的扑倒在地。
“妈,妈咪,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有台阶!”蓝沐沐艰难的抬起头,只看到羽溪潇洒的背影。
“我以为你眼睛是用来看路的。”羽溪闲闲的丢下一句话。
“妈咪~”不理。“蓝羽溪!”
羽溪从厨房走出来,看着灰头土脸的蓝沐沐,“去训练,不然别吃饭。”
“妈咪~沐沐错了,沐沐以后都听话。”蓝沐沐抱着羽溪的大腿摇啊摇,大眼睛里蓄着泪,眼巴巴的看着羽溪……手里的盘子,不动声色的吸了吸口水。“妈咪,沐沐帮你端菜。”
“谢谢,把菜倒垃圾桶里,这盘是昨天剩下的。”羽溪愉快的把盘子交给抱大腿的蓝沐沐。
“蓝羽溪!你欺负小孩子!”蓝沐沐气鼓鼓的端着盘子,踢打着往前走。
“哐当……”
“蓝沐沐你在干什么!”羽溪怒了,她怎么会养了这么个孩子。
地板上,一个盘子在一颗黑黑的脑袋上跳了几跳,留下几根菜叶子耷拉在上面,滴着几滴菜汁。脑袋艰难的抬起来,一滴绿油油的汁液滴在小巧的鼻子上。
蓝沐沐甩甩脑袋,几根菜叶子甩出去,小手帅气的一抹鼻子,小翘鼻子不屑的哼出一声,拍拍肚子站起来,目不斜视的向训练室走去。
不一会儿就传出“嘿嘿哈哈”的声音,羽溪无奈的摇摇头。
等蓝沐沐一身是汗的“爬”出来,飘香的饭菜香逗弄着他饥饿的脆弱的胃,嘴巴使劲吸溜着口水,滴溜溜的大眼睛瞄着坐在沙发里看杂志的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朝厨房走,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沙发上的人。嘟嘟的小嘴扯出一个坏坏的笑……
几分钟后,蓝沐沐耸拉着脑袋出来,一脸哀怨的拿苦情的小眼光瞄着羽溪,“妈咪,沐沐饿了,好饿好饿的,你听,肚子都咕咕叫了。”蓝沐沐拍打着空空的肚子,发出嘭嘭的响声。
“诺”羽溪推过去一盘干果,继续翻杂志。
“妈咪,呜呜~你虐待,我要告你虐待可爱善良帅气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