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寒澈回身,忙舀了一勺遮住内心的慌乱。
轻微的脚步声引起了羽溪的注意,她抬眸看向门外,寒枭在对上她的视线时闪烁了一下,徘徊的脚步停下,想向前迈一步,在羽溪清冽的眸光中又觉得自己的心脏了,没有资格去碰触那洁净的心灵。
羽溪醒来后寒澈就把寒枭几年来的遭遇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羽溪说清楚了,他固然嫉妒大哥和羽溪童年的患难与共,但是他做事一向坦荡,更何况那还是为救自己甘愿献出生命的大哥。
“大哥。”寒澈岂会不知道寒枭心中的悲伤他恨了一世,苦了一世,到头来全是错。他帮他打圆场,不是说他甘愿把溪溪推出去,而是想让他们消除误会,溪溪,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放手。
“我……我来看看溪溪……”寒枭没有进门,倚在门口,手插进裤兜里遮掩他的窘迫,他本来只是想在门外看一眼,确定羽溪没事就心安了,他不期望羽溪理他和他说话。
“枭哥哥……我只问你一句,陶姨的死跟你有关吗?”这是压在羽溪心头的一块石头,陶环死前嘱托她一定要找到寒枭。因为是他她为他担下所有的罪名。
“没有。”那场激战,他确实举枪扫射了过去,对准的却不是陶环,而是陶环身后的人。他对陶环的感情不比寒澈差,那么开枪的就另有其人。
羽溪再没说话,她信他,那么开枪的就只能是那个人了。她调查过,那次行动本来也是有那个人的可是她借口有事推脱了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在她临走前,她一定要为陶姨报仇。
、第七十章 算账
羽溪恢复的很快,这几天她与寒澈算是和平相处,没有吵闹也没有甜蜜,她刻意疏远他。既然寒枭回来了,她也遵守诺言保护了寒澈,那么现在他们已经两不相欠了。
寒澈自从知道羽溪是因为大哥才会待在他身边后越发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惹羽溪生气,羽溪的疏离他也感觉到了,但是他绝不会放手。
吃饭的时候羽溪收到一个包裹,没有寄信人地址。寒澈在看到那个包裹后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溪溪先吃饭吧。”寒澈出声打断了羽溪将要拆开包裹的动作。
寒枭低着头没说话,他知道自己不适合住在这,可是他忍不住想要时刻看到羽溪关注她的生活,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他们错过了十三年,他想弥补,可是他也知道,溪溪不需要。
“我吃完了。”羽溪继续拆包裹,厚重的包裹包了一层又一层,最后从里面掉出一个光盘。
饭桌上很静,光盘掉落的声音显得突兀。
羽溪放入光盘打开播放器,开始画面有些模糊只听到一声凄惨的尖叫袭来,夹杂着叫骂声。随着叫声的放弱,画面也慢慢清晰起来。几个男人围成圈,里面的人好像被制住了,为首的男人掏出枪用枪托咋着里面的人的头……
“溪溪,我有事跟你说。”寒澈去关电视,身体挡住即将播放出来的那张脸,手心里渗满了汗,他怎么把他给忘了。手下做事越来越不小心了,竟然让人偷拍了录像。
“有话等会说。”羽溪闪身上前挡下寒澈的手,一张脸在屏幕上放大……
子岩!
羽溪认出来拿枪的那个男人是寒澈手下的一员要将,顾子岩的腿无力的瘫在地上,下面布了一滩血,一直流一直流……
“溪溪……”
“说吧,你不是有事吗?”羽溪的声音透着不可捉摸的平静,寒澈却越是害怕,这种摸不清猜不透的无力感是他这几天一直烦恼的。她转过身,眼睛直直盯入他的眼底,放大了声音让里面的凄厉渗透到别墅的每一个角落。
“溪溪,你听我说,我当时以为是他把你藏起来了所以才……”
“所以就打断他一条腿吗?寒澈,你拿人命当时么,啊?你已经要了他一根指头了,现在呢,是不是把他打得瘫痪在床才甘心?”蓝羽溪从来没想到因为自己顾子岩会两次受伤,她救他是因为他们都是被抛弃的孩子,她以为自己能给他一个没有黑暗的人生,没想到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推向绝境。
“溪溪,澈也是担心你。”寒枭知道这一切是因自己而起,他懂寒澈的因急生恨,为了溪溪,他什么都能做出来,更何况还是对待情敌。
“担心?担心他就可以和那个老女人一样随便伤人杀人?呵,我怎么忘了,你是他儿子!”顾子岩的每一分痛苦就像剜着她的肉,她以为她离开他就不会给他带来不幸,没想到自己走到哪都是扫把星。
“溪溪,我跟她不一样——”寒澈怒不可遏的吼出来,自从他知道了母亲不择手段的拿他们兄弟的命做赌注夺霊的权后就对他母亲恨之入骨。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她连牲畜都不如。
“不一样吗?你的命,你的权力哪一样不是她给的。”羽溪不再看寒澈的纠结痛苦,他有那样的母亲她何尝不是有那样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
眼睛扫过屏幕,窗外一个模糊的身影吸引了她的视线,是她。正好新仇旧账一块算。
“寒澈,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知道我可以不在乎我自己,但是我不能不管我在乎的人。”明明是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寒澈却觉得刺骨的寒,她说什么?她在乎的人。
“你在乎的人?!顾子岩吗,蓝羽溪,你把我当做什么,那我在你心中又是什么!”韩策划的手紧了送,抑制住摔东西的冲动。
“寒澈,你知道我的心很小,容不下太多……”
“容不下所以我就要被淘汰出局是吗?蓝羽溪,我们上过床,生过孩子,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你现在是想踹开我去跟顾子岩甜蜜是吗?他一个残废能满足的了你……”寒澈打断羽溪的话,怒火劈头盖脸砸下来,什么叫她的心太小,她这是过河拆桥吗?
“我告诉你蓝羽溪,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下地狱我都要拉着你。”寒澈狂怒的转身大踏步上楼,楼梯被他震得抖着传下来。
“溪溪……你别怪澈,他气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寒枭为寒澈打圆场,他虽然缺失了十三年,但是对他们周围的人,他们的关系了如指掌,他知道,因为寒澈把顾子岩看作情敌才会一提到他就会口无遮拦。
“枭哥哥,你不用说了。”她想走没人能拦得住,看来她真的该走了。
“溪溪,你去哪?”寒枭看到羽溪回房又出去了,心里焦急,他现在只能扮演一个好大哥的角色,暗中派人跟上去然后通知了寒澈。
羽溪开着车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为甚总是在她以为她的生活平静下来的时候有人就会丢下一块大石头,她以为让自己不去恨,她的生活就不会那么遭,没想到总有人看不惯你过得比她好。
她一直注意的sabina的动向,进了帝皇酒店一路上了三楼……
寒澈接到寒枭的消息就驱车往那边赶,他却是是被他那句她在乎的人气糊涂了,他小心翼翼了这么多天不就是怕羽溪离开吗,现在他却傻得往外推。
等他赶上去的时候看到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拿枪指着对方,羽溪面朝着他,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说,陶姨是不是你杀的?”羽溪不是不在乎替人背黑锅,陶姨死前竟然还以为是寒枭开的枪,她以为寒枭恨她,死的时候都没有闭上眼。
“哼,那个老不死的我早就想收拾她了,本来以为嫁祸给你澈会跟你翻脸,没想到你个狐狸精把他迷得连陶环死都不顾了,这不知道澈是看上你哪点了。”Sabina挺了挺胸脯,挑衅的看着蓝羽溪。她知道她大病初愈竟然敢现在单枪匹马的找来,既然她想送死,她也不拦着。
“好,今天我就跟你把账算清了,孩子的事你也参与了是吗?”每说一句羽溪都恨不得把枪里的所有子弹都射进她的体内,让她尝一下剜心蚀骨的痛。
“那个小畜生,哈哈,我怎么忘了你都没来的急看一眼那个小畜生,哈哈——”Sabina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是寒澈的孩子,寒澈连多看一眼自己都不愿意竟然允许蓝羽溪给他生孩子,即使那个孩子没死她也会亲手把她掐死。
“光盘是你寄的。”肯定的语气,窗外那个身影她不会看错,更何况,除了她,没人会绞尽脑汁的跟她作对。
“是,蓝羽溪你真是个丧门星,顾子岩多有前途被你害成那样,你跟澈一起的时候都不会感到不安吗?他可是为了你成了残废,一辈子站不起来了。”没想到自己一寄出去她就找来了。
“好,今天我一笔一笔跟你算,陶姨那一枪,你想打在哪?”蓝羽溪看着寒澈的脸层层冷凝,冷笑一闪而过。
“哈哈——”Sabina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附,“蓝羽溪,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
“那我们就看看是你的手下快还是我的子弹快。”羽溪勾起唇角,手指在那一瞬扣动扳机……
砰——
“啊——”Sabina捂着手扭曲着嚎叫,手腕上的血甩在墙上像一幅泼墨画。
“这一枪先练练手。”羽溪无动于衷的看着sabina,嘴角的讥笑看得寒澈生寒。
“下一枪你想要哪?”羽溪就像地狱修罗眼眸染上血红,声音平淡的像在谈论天气,里面透着厚重的冰冷,眼里的恨像一条毒蛇即将喷出来。
枪口在sabina的身上晃动,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
“溪溪,放下枪。”寒澈从外面走进来,sabina痛哭着扑上去,用那只完好的手死抓着寒澈的裤腿不放。
“澈……救我……”
“溪溪,放下枪好吗?”他没心情理sabina,账还没跟她算清呢,他担心的是溪溪,她眼里的恨看得他心慌。
“寒澈你是想包庇她吗?哦,她是你们霊的人,包庇也是正常的,不像我们,说打就打说杀就杀。”羽溪甩开寒澈的手,手指稍一用力,砰地一声,子弹擦着sabina的脸划过去。Sabina哀叫着打滚,视线碰上墙上的镜子,尖叫着跳起来发狂了般朝羽溪扑过去。
“你个贱女人赔我的脸,啊——赔我脸——”
寒澈转身挡在羽溪身前,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羽溪的脸,“溪溪,放下枪,剩下的让我来解决好吗?”
羽溪把视线落在寒澈的脸上,那样的焦急她看着确实虚伪,为谁急?火样的仇恨灼在寒澈脸上,让寒澈不自在的侧了侧脸。
“好,你怎么解决?”羽溪放下枪,并没有交给寒澈。
“溪溪你先回去。”他不想溪溪看到血腥,虽说溪溪的手术很成功,但是现在还在观察期,他怕血会激发她的旧病。
“回去?寒澈,你是想保下她吗?真没想到你还有仁慈的一面。”羽溪笑着对上寒澈,眼底的不信任刺痛了寒澈的双眼。
“你按我说的做了我就回去。”看似妥协sabina惊恐的看着羽溪唇边的笑,那是要把她抽筋剥骨挫骨扬灰的狠戾。手悄悄去拿脚边的枪,缓缓举起来……
、第七十一章 毁容
“把她那只手废了。”轻飘飘的吐出来,轻蔑的看着sabina拿枪对准自己,“Sabina,你最好想清楚,你这一枪下去,伤的人会是谁。”眼睛上挑瞄了眼护在身前的寒澈。
“溪溪……”
“怎么,做不到?是因为她父亲还掌握着霊的权力是吗?那就让我自己动手!寒澈你知不知道,陶姨死的时候眼睛死死的睁着,死不瞑目你知道吗,陶姨的手抓着我不放,她闭不上眼啊……”
“溪溪,别说了。”
眼看着寒澈举起枪,sabina才真正害怕,更多的是绝望,她不怕死,她也不怕死在他的枪下,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寒澈不会让自己死却会听从那个女人的话。
中一枪的疼痛远比不上寒澈对她的无情。身体上的痛永远比不了心死。就在寒澈扣下扳机的那一刻,她清晰的听到心死的声音。那一枪下去,她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羽溪踩着满地的血走出去,不知道怎么回的家。这一枪打下去,她并没有多痛快,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知道sabina对寒澈的爱,寒澈肯定也看在眼里,她该说他宠她还是该说他无情呢。
女人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动物,男人做的狠了,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同盟,她都会往自己身上想,如果今天换做是她呢?如果今天她不逼他是不是他打算放过她?
回到瀚西苑羽溪明显感觉守卫增严了,他这是不放心她了。
她本也没想偷偷摸摸的走,他不放手就会找到天涯海角,不到最后一步,她是不愿意跟他翻脸过上躲躲藏藏的日子的。
羽溪站在寒澈门前,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双手环胸表情严肃的看着寒澈,“寒澈,我想离开。”
寒澈解扣子的手一顿,继而强装冷静的开口:“等过些日子我忙完了会带你出去放松放松。”没人知道他的手心都是汗。
“你懂我的意思。”羽溪靠在门上似在憧憬以后的幸福生活,脸上是曾未有过的轻松。
一想到她的生活里没有他他就会发狂,一想到她的生命里可能会出现其他男人他的眼里就掩饰不住淬了毒的嫉妒。
“我不懂——溪溪——这辈子你都是我的——身、心都是我的——”寒澈钳住羽溪的肩膀,吻铺天盖地砸来。
是那种没有情欲单纯只为证明她存在的撕咬。又是那种令他无力的木然,他要她的回应,哪怕是推开他也好。
羽溪犹如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布娃娃,任寒澈为所欲为。
“你只想要这具身体吗?那好,拿去。”平静的声音激起了寒澈的兽性,她以为他是什么,是随便找人发泄的浪子吗?
“好,我最喜欢的还是你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你也给吗?”他好生求她她不屑,非要剑拔弩张势不两立吗?只要能把她留下,他甘愿用尽一切手段,哪怕她恨他。
她那副予取予夺的样子看的寒澈怒不可遏,手下撕扯着她的衣服,蓝羽溪,你以为你摆出那副样子我就会撒手离开吗,你想错了!她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她。
在寒澈行动的前一秒时羽溪奋力反抗挣扎,寒澈对她的反应满意的很,她不是木然到无动于衷吗?她不是予取予夺吗?动作更加猛烈。
“溪溪,我比你自己了解你,包括你的身体……”最后一个音像魔咒一般钻入耳朵。这一步羽溪确实走错了。她以为寒澈会觉得无趣甚至厌恶走开,没想到他竟然更疯狂。
“寒澈——你出去——别让我恨你——”她真的是怕,怕那种撕裂身体的疼痛,每一次都会让她想起她死去的孩子。是那种无法忍受的身心俱痛。
“恨吧——溪溪——恨我一辈子——”也就能记得我一辈子,他用这种方式让她记住他。
没有欢爱的旖旎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