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澈,我真怀疑你对溪溪的爱,你竟然对她的身体状态一点也不了解。你知道吗?溪溪睡眠质量很差,几乎天天做噩梦,溪溪的身体也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健康,现在她的身体可以说完全是一个空壳子,没有多少养分可供她吸收。”看到寒澈的脸一寸寸变白,他却没有感受到丝毫快感,因为那个人是溪溪,使他们共同爱的人,可笑的是,羽溪到现在只把他当做要好的朋友甚至是哥哥。语气里的嘲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讥笑自己还是寒澈。
以前他可以很坚定的对别人说出他爱溪溪,现在他依然坚定,只是再也说不出口。他的爱把溪溪伤的体无完肤还不自知。他以为每天折磨溪溪只有他痛,从来没有想过溪溪要承受双倍的而疼痛。
当时溪溪说不要孩子,他只是想着溪溪恨母亲才会那样说,他从来没有好好问过她为什么,只是一味的采取强硬手段,甚至是逼迫威吓。
“怎么会,溪溪不是……有……有特殊能量吗?”有它支撑溪溪怎么会虚弱不堪。
“寒澈,你难道从没想过,你上一次毒发为什么都进了鬼门关了却又逃出来,你都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毒发过吗?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是你母亲给你找的那些庸医给你把毒解了吧,deathghost世上无解,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斯诺觉得好笑,溪溪,你为他做的一切值得吗?
他是什么意思,寒澈想否认自己的猜测,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好起来,更何况,那段时间十三年前的真相和陶姨的死接踵而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羽溪,他没有深想,是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会爱她,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其实心里是有对羽溪的怨恨的。她与顾子岩亲密快活不管自己死活,她设计杀了陶姨,直到最后孩子的事情,这就像是一摞摞慢慢加高的稻草,最后还是压垮了心中早已动摇了的信任。
看到寒澈神色的复杂,斯诺毫不留情的揭露事情的真相,“对,就是溪溪这个傻子救了你,她把能量过渡到你身上,只是我没想到她的身体会垮,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不会帮她。”
原来狠心的一直是他,错的一直是他,伤害她的一直是他。
、第五十五章 她是他的瘾
“寒澈,我不管你和溪溪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纠葛,但是我告诉你,溪溪现在不能受一丁点刺激,她随时会产生幻觉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谁也预料不到。”尽管不愿承认,但这就是事实,他斯诺号称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鬼医,却不能救她。
寒澈望向那扇关上的门,里面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是他伤她至深的人,良久的沉寂让他感到压抑,“下一步,我该怎么做?”
即使不喜欢斯诺跟溪溪接触,不喜欢任何男性接触到她,但是,斯诺现在是溪溪唯一的希望。
“当务之急是要恢复她丢失三年的记忆,她的前扣带脑皮质和杏仁核严重受损,不能再往下拖了,只是她现在的体质不适合做手术。我会每天过来给溪溪做检查,时机一到就立马手术。至于你,照顾好溪溪就行。”
斯诺走后,寒澈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脸埋进双手冰冷一片,这些日子他都对溪溪做了什么。孩子没了他痛,溪溪更痛。他从没想过溪溪要承受双倍的痛还要承受着他的冷嘲热讽他的折磨。他也没有关心过溪溪近期的身体状况只顾自己发泄。
每一次他折磨她时也是在折磨自己,看着她因疼痛皱眉他的心里也会跟着痛,可是她的木然冷情又刺激的他失去理智。她嘴角的嘲讽好像在讥讽他的可笑,他们是仇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组建家庭。他知道他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可是他就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像毒瘾,一旦沾染就再也不想戒掉。他只能用无尽的折磨来证明她还留在他的身边,证明自己是拥有她的。
他天天带不同的女人回家,他故意在她面前表现暧昧甚至在她门前疯狂求欢,他只是想看到她眼里的冰冷皲裂,想看到她对自己的在乎,没想到,最后却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寒澈站在羽溪门前,举起的手又放下,羽溪那双充满防备的眸子一直萦绕在他眼前。手里的烟燃了大半,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烟头,缭绕的烟雾迷迷茫茫的笼在眼前,飘渺虚无,就像羽溪,明明和他只有一墙之隔他却觉得很遥远,遥远到触摸不到。
当烟雾熏得眼睛酸涩的时候,寒澈扔掉最后一支烟头,踱到窗前站了好一会直到确定身上没有刺鼻的烟草味才再次抬手敲响了门。他敲得很轻,只让里面的人能听见。
良久,里面没有动静,寒澈的心猛地提起来,手上的力道刚一加重又极力压制住担忧放轻了力道。溪溪不会有事,也许是睡着了。他自我安慰着,再次轻轻敲响门,里面依然没有反应。他不敢用力敲门,斯诺说溪溪现在受不得一丝刺激,他现在连大声说话都怕吓着溪溪。
“溪溪,你在吗?开开门好吗?”寒澈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语气轻柔地请求羽溪开门。良好耳力告诉他,里面没有一丝声音,难道……
寒澈再也耐不住心中的焦急,砰地踹开门……
房间里,床铺有些乱却空空如也。“冯姨——”寒澈惊慌的喊着,眼睛在墙上猛地定格住。
“少爷。”冯平听见声音匆忙赶过来,脚上只穿了一只拖鞋,手里还拿着一个药瓶,“少爷,小姐在我房里。”
“这是什么东西!”寒澈指着墙上的水粉图画问,不动声色中透着极力隐忍的愤怒。是谁竟然在溪溪墙上画这种鬼东西。
冯平顺着寒澈的手指望去,是那副诡异的画,现在她看见还免不了害怕,“不是少爷您让人画的吗?”
寒澈凌厉的眸光射过来,冯平一哆嗦,不是少爷吩咐的?
“好了,你下去吧。”在昨天给高航的孩子摆满月酒之前这面墙还是纯净的天蓝色,现在配上一个眼角流血泪的婴儿,就像是地狱来索命的幽灵慎得慌。昨天有机会进溪溪房间的人只有他,还有孩子玉上的银针也跟她脱不了关系。只是这银针只有溪溪有,刚才他看到溪溪的左手小指上空空如也,伤害溪溪的人他寒澈一个也不会放过。
寒澈走到冯平卧室前轻轻推开门,他只想偷偷看一眼溪溪。羽溪听到细微的响声警觉地爬起来围住赤裸裸的身体,冯平正在给羽溪上药,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羽溪警惕的看着门口。
寒澈的手僵在门上,就在刚才的那一霎,他看到羽溪身上布满青紫的痕迹,甚至还有清晰的咬痕,光滑的脊背上一条狰狞的划痕蜿蜒而下。他到底都对溪溪做了什么!
“溪溪……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现在他面对羽溪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他有千言万语可在对上羽溪的警觉时全挤压着堵在喉咙口,说不出也吞不下,就那么吊着难受。他想拥着溪溪说对不起,他想说我们重新开始,他想说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给你幸福,可是他怕她不要,怕她嘲讽的眼神。
羽溪听见寒澈的话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看着门口,眼里明白的写着: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寒澈又岂会看不出来,这都是他应该承受的。电话倏地响起打破了沉寂,寒澈皱了皱眉接起来。
“澈,你都一天没理人家啦,今晚来陪我嘛。”娇滴滴的嗲声隔着电话传出来,寒澈担心的瞥了眼羽溪满是失望,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
“好,我马上过去。”
电话那边原媚不可置信的拿着电话,听筒还放在耳边,那句“我马上过去”如天籁之音,她还想说点什么,才发现那边早已挂了电话。澈一定是等不及了。
原媚的心砰砰直跳,是那种烟花在脑中绽放的绚烂,缤彩纷呈。她就知道,以她的相貌身材肯定能赢得寒澈的注意。她在心里不禁替蓝羽溪悲哀,一个女人失去了绑住男人的砝码注定会出局。
开始寒澈找上她的时候她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她是寒澈的女人,在走进瀚西苑那一刻,她才知道她有都可笑。寒澈告诉她,陪他演一场戏,价格一千万,表现良好加钱。
那是她从影以来最屈辱的一场戏。在羽溪门外,自己脱光衣服还要发出暧昧淫靡的叫声,甚至还要模仿那种糜烂不堪的场面,心中屈辱无比声音里却要散发出享受。
当时寒澈就在一旁看着,手里夹着一支烟却没有吸,烟雾缭绕中曜黑的眸子看向她,带着浓浓的柔情让人沉醉。后来,她才知道,他看的是那扇门,确切的说是门里的人。
寒澈到的时候原媚只穿了一件丝质睡裙,后背镂空,透过薄薄的料子可以看见里面的春光。
“澈,你来了,想死人家了。”原媚蛇一样缠上去光滑的睡衣随着她的动作往下落,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寒澈嫌恶的甩开原媚像甩一只恶心的臭虫。
原媚毫不防备被摔在地上,娇滴滴的眸子里写着疑惑和恐惧。
“下面的话我只问一遍。”寒澈上身前倾,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地上的人,声音里透着威严的凌厉。若不是因为溪溪,他连看都不屑于看她。
原媚心里一紧,惊恐的抬头,对上那令她痴迷的眸子,那样的神采可惜不是为她绽放。
“溪溪房间里的画是谁画的?”寒澈一想到那幅画就能看到溪溪当时的恐惧自责,声音里凌厉剧增,寒栗的嗓音听得原媚冷汗淋淋。
“我……。不……”原媚本能的要否认,在对上寒澈投过来慑人的目光时,身子不由得瑟缩着,“是……一个女人要我把蓝羽溪的一切事情告诉她的,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画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澈……”最后一个音在寒澈凌厉的目光中湮灭在喉咙里。
看着原媚趴坐在地上还不忘了摆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寒澈不耐烦的打断她的哭声,“是谁?”
“我不知道,她都是电话联系我,她说她可以帮我赶走蓝羽溪我才会这样做的,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澈……寒总,我……”原媚弓着身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抓着寒澈的裤脚真的如一个被男友抛弃的女人在苦苦哀求。
寒澈已经猜到七八分了,好,没想到你竟然脑筋都动到我头上了!
、第五十六章 背叛
寒澈回到瀚西苑的时候羽溪已经睡下了,睡在冯平的房间。冯平看到寒澈进来知趣的出去了,临关门还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的羽溪。
从孩子没了以后,羽溪睡觉一直都是这个姿势,双腿顶在腹部,两手紧紧地抱在胸前,面向窗户那一边。
寒澈轻轻靠过去,眼神贪婪的看着身下熟悉的面容,阖上的眸子挡住了对他的冷漠,睫毛恬静的搭在上面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洁白的牙齿咬着唇,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放开。寒澈伸出手指去碰触那温糯软濡的樱唇,柔软的触感顺着指尖传进来。只是,下一瞬,床倏地凹下去,羽溪坐起来拥紧被子警惕的看着他。
寒澈的一只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突然失去指尖的温暖让他心中盈满了失落,“溪溪,我……我只是帮你……盖一下被子。”明显的谎言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羽溪袖子不着痕迹的擦了擦唇,看在寒澈眼里是满满的受伤。一个多月的身心折磨让羽溪紧绷的神经拉到最大极限,忽的松下来,她现在很累很累,拥着被子挪到床角,脑袋搁在腿上,沉重的眼皮又阖上了,只是她的脑子却保持着清醒的警惕。
寒澈看到羽溪的疲惫,心更是酸涩无比,“溪溪,躺下睡好吗?我只是想看着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床角的人影没有动,好像已经睡着了,寒澈绕到床角腿刚搭到床上,羽溪倏地抬头,眸光锐利的射向寒澈,身子不自觉的又后退了些。
溪溪,我尝到痛了。这样的不信任这样的防备,在他的心上剜下一道道口子,这是他曾经给予她的,现在全让他尝回来。
冯平看到寒澈失落的走出房间,偌大的别墅空空的衬着那道孤寂苍凉的身影。他们之间的爱情之花不知道有没有发过芽,因为他们的心里都照不进阳光,萌生在阴霾中的花终究不能成形。
凌晨,羽溪醒来,为了不影响冯平她走出了房间,一出房门她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烟草味,客厅的灯还亮着一盏,不是很亮昏黄的光柔和的洒下来。
楼下一簇光点明明灭灭,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脊背呈现出悲凉的弧度。手中缓缓的翻着一个精装的小本子,轻柔的好像是稀世珍宝。
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寒澈错愕的转身,手上的烟蒂被他攥进手里,明灭的光透过他的指缝渐渐熄灭,寒澈感受到了烟蒂触到肌肤刺啦的灼烧感,却比不了心中的悸动。
“溪溪……我……是不是我影响到你睡觉了,我现在……就出去,我……”何时寒澈惊慌的如一个孩子,看到羽溪不适的皱皱鼻子,寒澈意识到呛人的烟味赶紧去开门开窗子,“我……我没有吸烟……我我只是点着……”他知道溪溪不喜欢烟草味,他知道自己的解释她不屑于知道,可是他就像一个被老师抓住吸烟的中学生,慌乱的解释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羽溪的视线落在寒澈手里的本子上,没做太多停留擦着寒澈向外面走去。
寒澈的视线一直绞着那抹魂牵梦绕的身影,脚步不自觉的跟了上去,他不敢跟的太近,就这么远远的跟着看着……
寒澈的视线随着羽溪的脚步移动,直到那扇门关上视线还是不舍的移开。
凌晨的寒气很重,一夜,他跟着她,看她走过那些曾经他们一起留下美好的地方,在那排石椅上,他感受到了孩子的第一次胎动。他看着她纤细苍白的手指触上那冰凉的石椅,指尖一寸寸细细划过,心痛到无以复加。那样瘦小的身影仿佛承受不住冬夜的寒气倚靠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他的心也跟着一直痛着,他多想拥她入怀给她温暖给她倚靠,可是现在最没有资格的就是他。
早晨,斯诺依言来给羽溪做检查。身体机能仍在下降,斯诺知道,医身先医心,羽溪心里的郁结打不开身体很难好起来。
寒澈站在一侧远远的看着羽溪由斯诺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下楼坐在阳光下,她左腿的不适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当时溪溪该有多痛啊,他竟然像魔鬼一样伤的她遍体鳞伤。
阳光暖暖的包裹住两人,男的妖媚无边,女人娇瘦纤细。斯诺说了什么,羽溪乖乖的点点头,日光打在她的侧脸上一片温暖祥和,完全没了对待寒澈时的警惕紧张。
寒澈抬手伸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