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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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婿-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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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什么话”,霍蓉蓉眼泪掉进酒里,霍氏笑笑,与她一碰,干了杯中酒。

左数第二杯她递给萧瑛,萧瑛不接,说:“母亲,我不走!死便死了,有甚好怕的,我要进宫去寻父亲与大哥,向皇上讨个公道!”

霍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呵斥:“母亲知道你有胆量,不怕死!可你明不明白,入了宫,你会生不如死。”她将酒盏送到萧瑛唇边,“喝下去。”

萧瑛皱着眉头,就手将酒喝了,她这时注意到霍氏倒酒用的是一套白瓷小盏,平日里王府用的都是银盏。

萧瑛似乎明白了什么,愕然看向自己的母亲,霍氏轻轻抱住她,手抚一抚她的脸,低声道:“好孩子,母亲知道你不怕死,也更不愿成为禁庭中的贱婢,只有这一条路。你放心,母亲绝不会叫你这盏酒白喝。刚刚打疼了吧?往后母亲再也不打你了。”

萧瑛看着她,又看看面前的几盏酒,什么也没说出来。

萧澜听出个大略意思,他自是不走的,不过他没直说,端起其中一盏要喝,霍氏看一眼,道:“这盏酒你该先敬阿宛。”

萧澜闻声点头,将酒盏递给秦宛,自己端起剩下的那杯,略一欠身:“表姐。”

秦宛含泪把酒喝了。

霍氏往外推霍蓉蓉和萧瑛:“快走吧,再晚真就走不了了,马车就等在角门口,快走。”

霍蓉蓉还惦记自己女儿,霍氏道:“姐姐放心,拼了我的命也会保住阿宛和阿澜,况且她本来姓秦的,牵连不到,最迟明早,他们便去寻你。”

秦宛因顾着萧澜,也冲她点头,霍蓉蓉哭着先带萧瑛离开。

萧澜扶在桌边,拿着刚刚的两个杯子嗅了嗅,他觉得自己喝下去的不像是酒,而是水,但闻一闻都是酒味,秦宛的酒盏酒味更烈。

估计是自己发热得厉害,鼻子和嘴感觉都不灵光了。

几乎就在霍蓉蓉带着萧瑛离开的半刻钟后,端王府被围了。

萧澜持剑持剑在手,道:“母亲快走,我在这里,随他们进宫。”

霍氏很浅地笑了下,摸摸他的头,轻声说:“你要为你的父兄报仇?好孩子,母亲不走,母亲与你一起去。”

戍时正,一辆马车在禁军前后的押解下进了宫城。

萧澜被夜风一吹,牙骨都打抖,但他大略知道父亲和兄长已经出事了,这满腹的愤怒使他稍清醒些,牙骨咬的咯嘣响,他看一眼对面坐着的秦宛,皱眉,不是霍氏为何要带她一起入宫。

过大殿广场时,萧澜看见一堆太监提着水桶在洗涮地面,那水蜿蜿蜒蜒地流过来,带着淡红。

萧澜太阳穴突突跳。——他来晚了。

霍氏低头看那水流过自己脚底,什么也没说,拽着萧澜继续往景福殿走,萧澜腕子被她指甲掐破了皮。

到了景福殿,殿中亦是湿漉漉的,应是刚洗过地,新焚的龙涎香香气钻鼻,太监们进进出出地在换坏掉的矮案和小凳,太和帝身边的大太监正站在殿中,一眼盯见霍氏,似乎也不意外,眯着眼睛笑起来,猫腰出来道:“端王妃入宫了,快随奴婢来。”

萧澜脚下像生了根,站在景福殿门口不走,秦宛看他额角的青筋都显现出来,忙扒开他抠在门框上的手,推他。

太和帝在仁熙殿。

甫一进门,便有太监上前要拉萧澜的手腕,萧澜瞥见旁边放了碗水,已经知道是要做什么,一脚将那太监踹倒在地,侍卫见他殿前动手,呼啦啦上来将他围住,太和帝不恼反笑,说:“不赖,莫伤了他。”

萧澜有身手,可正在病中,手无寸铁,又是个半大孩子,没撑太久便被侍卫缴着手臂,取手指的血滴在碗中。

太和帝踱下来看,半晌,脸色渐渐沉了。

萧澜看着他的神色却慢慢笑了——这应当是端王的血,他是端王萧道成的儿子!

萧澜后来想想,也许该感谢这个时候皇后沈氏动的手脚,尽管她的本意是想让萧澜死,但是这个时刻的“血亲”,无疑给了萧澜后来撑下去的力量。

霍氏在旁边与太和帝低低说了几句话,萧澜没有听清她说什么,高热使他浑身冷得厉害,身上却烫的像烙铁,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太和帝的心口。

太和帝转过身来,似乎也在打量他,然后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秦宛。

侍卫将两人带到了隔壁的偏殿。

萧澜当时已经看不到旁的了,秦宛见他烧得厉害,问小太监讨热水,小太监给端了,不片刻,有人端了碗进来,侍卫按着萧澜要往下灌,秦宛拼死挡在前面,有个侍卫总算低声说了句:“治病的,在这样高热下去,不用旁的,他自个儿就不成了。”

秦宛总算让开,一边哭一边看着萧澜喝。

萧澜一点儿也不怕这药里有毒,咕咚咕咚几大口就灌下去,之后他喝了碗热水,稍稍好些。

“有东西方才掉在殿里了”,萧澜脸上缓和,平静地说:“我去找找。”

秦宛小声道:“我跟你去。”

“不”,萧澜摇头,“你在这里等着。”

秦宛有些怕,殿中温暖,她不自觉地犯困,身上也开始隐隐约约地疼,她估计自己也着了风寒,又问:“那你多久回来?”

萧澜抿着唇,回头看她,见秦宛双颊通红,眼里也泛着水光,他觉得这模样似乎不大对,但也没有心思多想,说:“很快。”

秦宛有些内疚——端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竟然还犯困想睡觉,也是够没良心。

她不敢多言,只得道:“那你快些,我要是、要是等睡着了你就叫我一声。”

萧澜点点头说:“表姐要是累了就在这眯一会儿,走时我叫你。”

秦宛嗯一声,萧澜往门口走,找刚说话的那个侍卫,侍卫拦着不叫他去,萧澜便冲守在前头的大太监招手,把话说了。

大太监道:“您掉了什么东西那么金贵,非得这会子去寻?晚些吧。”

“金贵”,萧澜说:“是去岁生辰皇上赏赐的一串腕珠,刚被你们弄掉了,该不是谁眼尖瞧见,给私藏了?”

大太监和几个侍卫对看一眼,都皱了皱眉,他顿一顿,又带了分坏心,小声道:“那成,奴才带您进去找找,您看千万莫出声。”

侍卫又通身看了他一眼,除了腰间的玉佩,什么利物也没有,只得假装没看见。

殿门轻开轻关。

萧澜低头找东西,大太监就站在往内殿的方向,殿中很静,渐渐地,有些声音便传出来,大太监觑着萧澜坏笑。

萧澜彼时还不是很明白,但已感觉到定不是好事,他弯着腰站在一个烛台前认真看什么,背着身冲太监招了招手。

大太监还以为他真找到了什么,凑过来一起看。

就在这时,萧澜猛地抄起烛台,用铁芯儿对着他的喉咙便刺了过去!

一下击中。

大太监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软下身去。

萧澜抄着烛台便往内殿冲。

门口侍卫听见推门而入,萧澜已一脚踹开了内殿的隔门,前面有一座大屏风,他绕过去,一眼就看见尤在颠颤的白花花的身子,可也没允许他看第二眼,一条鞭子从屏风后甩过来,直接将他卷着摔出了内殿。

萧澜没有感觉到疼,那画面尤在眼前抹不去,他胃里一阵儿翻涌,立时吐了。

等太和帝和霍氏出来,萧澜在门外已经呕不出东西,他身子打晃,看人都是两个重影,他今日所犯的也是大罪,但太和帝最终没有追究,只下口谕让他到道场寺静心思过。

萧澜不知自己怎么出的皇宫,稍稍缓过劲儿来时,马车已经出了大司马门,他看见霍氏坐在他对面,下意识又想吐,刚出声,霍氏冷冷道:“给我忍回去!”

萧澜怒视着她:“父亲、兄长鲜血未干!母亲竟然、竟然……”

“竟然怎样?”与他的暴怒不同,霍氏出奇的平静,她看向萧澜时,终于有了母亲看孩子的神情,她温和而肃穆地说:“你当我便不屈辱?不,萧澜,我比你屈辱百倍。可是端王府就剩你这一条血脉,圣旨给你父亲定的罪名是谋逆,我要想保你一命,只能出此下策。你是我的儿子,你的哥哥已经丧命刀下,我不能眼睁睁再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萧澜被她的语气所慑,一时什么也说不出,紧紧咬住嘴唇。

“别这样”,霍氏伸手捏他的腮帮子,“你总以为母亲不疼你,可你不知,母亲为了你,什么都能忍下。”

萧澜嘴上一松劲儿,眼泪下来了。

他用力喘口气,一下发现车里少了个人,忙道:“等等,等等,母亲,表姐还在宫里!我忘了叫她!”

“叫她做什么?”霍氏帮他擦掉嘴角的血,“叫她跟你去道场寺还是跟我去栖霞寺?年纪轻轻的就当个小女尼?平白耽误了她。”

萧澜皱眉:“那也不能……”

“听话”,霍氏按了按他的肩膀,萧澜经了刚才那一遭,已经想到了旁的,他晃晃荡荡地跳下了车,说:“母亲等等,我去将表姐接出来。”

霍氏淡淡看着他解马车上的套绳,开头道:“阿澜,那酒是你自己递给她的。”

萧澜浑身一震,慢慢转身,僵硬地走近几步,磕磕巴巴问:“母亲,母亲是不是、是不是给表姐用了……用了什么药?”

霍氏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探身摸了摸他的头,说:“阿澜,母亲老了,你明白么?”

萧澜整个天旋地转,再强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醒来,已在道场寺中昏睡了两日两夜。

……

这些秦宛之前有的知晓,有的不知,不知的她也不愿意想了,反正她想要的东西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她手指摸了一路的墙壁,沾满了灰和土,搓得还有些疼,可是她不在乎,她已经看见了前方微亮的洞口,只想跑出去,确定心中所想。

可是临近了,她又踌躇不前。

程邕道:“夫人放心,出口处亦有人守着,出去便是。”

秦宛看他一眼,慢慢出了暗道洞口。

眼前豁然开朗。

不远处,是通向宫城的潮沟。

秦宛在那一刻,眼泪簌簌而下。

萧澜想过救她,真的想过。

单纯地想救她也好,为了自己的负疚也罢,在他还不能完全扛起这样的沉重之时,他想过,并用了这样的笨法子。

罢了。

秦宛回头看看这条暗道,又黑又长,有如她前面二十几年的日子,她是要困死在里面,还是踏出几步,看看有光亮的地方?

秦宛坐在腊月里冰冷地地上,哭成个泪人。

她把脸埋在膝盖上,良久,说:“与你们皇上说,我想见见太后。”

第131章 结局·终章

去乐游苑时,延湄没有跟在萧澜身边。

萧澜将事情大略给她说了说,没有说中间细节,从前他心里总是不能提,现今一讲,发现竟如此轻松。

因为那真的过去了。

萧澜想带着她,又怕路上颠簸,却是延湄自己说:“你去,我等你回来。”

萧澜抿唇看她,延湄抱住他的脖子,说:“澜哥哥,我心疼你,一点儿都不生气。”

她真的不气,只是在想,她应该早些、再早些就与萧澜成亲,那样就更好了。

萧澜任她抱着,把头靠在延湄肩膀。

隔天,秦宛到得比圣驾早,两人在乐游苑外相看一眼,都没说话,进了苑中,秦宛面上还是微有恨意的,她想了许多种见面后与霍氏清算的情景,但是没想到,霍氏看见她第一眼,便惊叫着往后躲。

——她将秦宛认成了自己的姐姐霍蓉蓉。

秦宛瞧出她的不对,皱眉道:“太后这是?”

“病了”,萧澜沉声,“有段日子了,不见好。”

昨日刘太医便回禀霍氏的病不见起色,因她发梦的实在厉害,已是时好时坏,坏时认不得人,说不好听些,便是要疯了。

秦宛千想万想,没料到是这个光景,她上前几步,霍氏便吓得直往莲姑身后缩。

“只怕……”萧澜神色微黯,“也没有多少时日了。明雍宫里关着的人更是如此。”

秦宛怔怔地看着他。

萧澜并没有停留太久,静静站了一阵子,圣驾便起行回宫。

剩秦宛自己站在乐游苑中,神色复杂地看着霍氏发疯。

晚间。

延湄用过饭在榻上翘脚丫,见萧澜回来,起身抱了抱他,哄孩子似的拍他的背。

萧澜被她拍乐了,调侃道:“不错,有模有样。”

延湄歪头端详他,皱眉抽了口气。

“肚子疼?”萧澜立时紧张了,吩咐:“叫太医。”

“不是”,延湄把腿搭在他身上,拉着长音儿说:“腿抽筋。”

“那我给你捋捋”,萧澜把手搓热,昨晚跟着刘院正学了好几种手法,可以一样样来。

延湄腿上舒服了,又蹬着他使坏,萧澜握住她一只脚,轻轻弹她的脚心,延湄咯咯笑,又说:“澜哥哥,饿。”

萧澜低头在她肚子上亲了亲,问:“想吃什么?”

延湄转眼珠,她才吃过东西,实际一点儿都不饿,就是想支使萧澜,想了半会儿,还真想起来一物,两眼放光地看着他说:“想吃……大、雪、桃。”

萧澜看她的眼神,一时想歪了,凑过来亲她的唇角,小声道:“我问问太医能不能……”

“能”,延湄刚开头几个月不想吃,如今没有那样嗜酸了,又恢复了对桃子的热情。

“六个月了”,萧澜听她一说,邪火也往下身涌,又害怕伤了她,一手往她衣服里钻,摩挲她的肚子,凑到耳边说:“澜哥哥轻轻的。”

延湄肚皮被他蹭得痒,哈哈乐了一阵儿,把他手推出来,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萧澜的火蹭蹭冒高了。

他动手解衣裳,延湄转头看看天色,黑是黑了,但离睡觉还有一个多时辰,她以为萧澜困了,用脚丫蹭着他撒娇,“澜哥哥,我饿。”

萧澜已经褪了外衣,俯身吻她,一手去解延湄的衿带,延湄被她亲的手脚发软,可能也明白过来他是要做什么了,捧着他的脸,小声道:“会羞羞。”

这样她开始觉得害羞了。

萧澜咬她的耳朵,问:“不是你自己要大桃子,羞什么。”

他刚说完,延湄“呀”了一声,这回是真的腿抽筋了,萧澜赶忙起来,见她左脚拇指勾着,忙帮她搓揉。

延湄哼哼哼的,过半晌缓过劲儿来,坐起身,瞪大眼睛看他,说:“我是真的想吃大雪桃。”说着,又用手比划,“这么大!你忘啦?”

萧澜黑着脸看她。

延湄腿搭在他腰间胡蹭,动来动去,碰到了什么,她一捂嘴,眼珠子溜溜转,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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