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迈可笑了:“嘿嘿,我说呢,这不是汤的问题。靳叔,我个子高,神经路线太长,反应慢,你不要忽悠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和我直话直说吧。这汤就是为你做的,你不要这么认真啊。我没把你当局长呀,我俩谁是谁,是忘年交的朋友啊。你也知道,这罐汤,对我来说,能算什么嘛。”
靳柯说:“朋友之交淡如水,我俩谈谈话、交交心可以,汤就免了吧。我也知道你是大老板,送一罐汤太稀松平常了。可我们地税局也有纪律,是不能沾你们这些老板便宜的。”
霍迈可急了:“靳叔,我对天发誓,今后决不为税收的事麻烦你,这下你该放心了吧。我俩不是征纳关系,我这汤,是给朋友喝地,不是给局长喝的,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呀?”
靳柯继续挥手说:“不行不行,不管你怎么说,我不喝你的汤,你还是带回去吧。”
两人正说着,进来一位年轻美女,不是别人,正是潘立婷。她早上去学校上课,课上完了,刚开车从学校赶过来。
婷婷看看霍迈可;面无表情说:“你和我大大吵什么,我大大身体不好,你不要烦他。”
霍迈可一见婷婷,两眼发光,连忙说:“婷婷,现在见你真不容易啊。是这样的,我给靳叔带了一罐煲汤,他让我拿回去。不领我情,这让我多丢脸啊。”
婷婷看看霍迈可,走过来,打开煲汤盖子,闻了闻,一股奇香扑鼻。她立刻想起那天晚上,她和大大在酒店包间喝过,便问:“这是海马参汤吗?除了味道鲜美,还有什么好的?”
这下可问到霍迈可的专长了,他有些卖弄地说:“这海马参是参中极品。参含有高级蛋白质,是唯一不含胆固醇的动物*食品。有人体所必需的多种矿物质和维生素,是滋补珍品,可以提高人体地免疫能力,还具有较高的药用价值。因为它含有一种酸*粘多糖,对恶*肿瘤的生长、转移具有抑制作用。”
“行了行了,别说了。”婷婷打断他的话,从背的小坤包里掏出皮夹,抽出两张100元面钞:“好吧,汤就留下吧,我给你200元,算我买下了。你不知道吗,我大大是什么人?他是不白吃人家东西的。”说着,把钱塞到霍迈可手中。
霍迈可捏着两张钞票,看着婷婷,目光迟疑,苦着个脸,脸皮好像不够用,下巴吊着,比哭还要难看。
靳柯忍不住想笑,说:“婷婷,你不知道吧,这煲汤开价2888元呢。你太没见识了,给地太少了点吧。”
婷婷吓了一跳:“什么?2888,妈呀,这么贵啊!霍迈可,你太黑心了,一罐汤要人家2800,真是*商啊。我不管,我只给你200元,不要拉倒。”
霍迈可把钱扔到桌上,一张俊脸憋得通红,蓝眼睑里闪着光,眼水都要掉下来了:“婷婷,你好不讲理啊,我问你要钱了吗?你骂我心黑,真太没道理了。”他一把拉起婷婷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刮了一下。“我收你钱,还不如挨你一巴掌呢。”
婷婷见他紧捏自己的手不放,用力狠抽回来:“去去去,谁稀罕打你,我嫌手脏。”
靳柯看了,好像有只手在他心里掏痒痒,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第54章 虔诚祷告
第54章虔诚祷告
下午两点多钟,靳柯写好了辞职报告。他仔细看了一遍,见没什么问题,便折叠好,放进婷婷买来的信封里,用不干胶封好口,写下投递地址和“孙长海**亲启”几个大字,并在寄信人一栏写下“省地税局靳柯”。
在这封辞职报告中,靳柯详细说明了自己的病情、收下童大为10万元的真实去向、辞去局长职务的原因。所以,这封信十分重要,是靳柯洗清贪官罪名、扭转被动局面的杀手锏。一旦孙**收到这封信,眼前这场闹剧就要迅速落幕了。当然,离孙**回来还有好几天时间,一定还会有一些好戏可看,但就连靳柯也难推测,这几天,会上演什么精彩的节目。
想到自己就是这场戏的总导演,靳柯有点伤感,也有点得意。
伤感的是:人生就如一场大戏,戏里有各种不同角色,各个角色又有不同的命运。人生剧情的演绎方向,总是受其他角色和不确定因素影响,不完全由个人决定。比如说自己的病,由遗传基因决定。又比如童大为的死,有要杀他的人决定,出现这个悲剧情节,童大为想不到,靳柯也没料到。今后还会有一些难料的悲剧情节吗?其实仔细想想,在人生的这场戏中,也许每个角色经历不同,但最终结局都一样,都难逃一死。争来斗去,意义何在?太不值得。但有时还非斗不可,真的很无奈。
得意地是:就在自己死之前。靳柯斗胆唱了一出精彩的《苦肉计》,让众多角色纷纷上台,即兴表演着自己的节目。虽然各人的唱腔、动作难以把握,但这出大戏的总情节、总结局,却牢牢控制在靳柯手中。而结束这场大戏的闭幕按钮,就是眼前这封辞职信。
想来想去,靳柯有些犯困。不愿再胡思乱想了。下午4点钟,他和婷婷还有一个约定。得抓紧时间休息一会。于是,他把信封塞在枕头下,躺平身子,闭上双眼。谁知,躺了不到5分钟,手机响了。他拿过手机一听,说话的是庐西市局地金成硕。
金成硕在电话里说:“靳局长。没打扰你休息吧?听说你住院了,我们心里挂念啊,我带了班子的兄弟们来看你。”
靳柯真地不愿被人打扰,立刻婉转拒绝:“成硕啊,局里的规定什么时候作废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金成硕嘻嘻哈哈说:“局长,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听说你身体不好,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嘛。”
规矩就是规矩。哪能随便破呢?靳柯生气了:“行了,你们少来打搅我,我不是猴,不用你们来看。我没什么大碍,就是来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你们让我安生些。别来烦我。”
金成硕说:“靳局长,你要一碗水端平啊,省局处长能看你,我们虽然在基层,但好歹也是处级啊,怎么不能来?我们跑了一半路了,就要到了,你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啊,汽油费、过路、过桥费不低呀。”
靳柯说:“去去去,你们赶快回头。还能省一半费用。你这家伙。也不动动脑筋,你没有听到消息啊。省纪委都盯上我了,你还敢和我热和,不怕惹火烧身啊?”
金成硕说:“去**的,我才不信谣言呢。宛建成这家伙比鬼都精,他能去看你,就说明你根本没事。再说,我俩是什么感情?就算你真有什么事,我也不能装做不认识啊,我金成硕不是那种人。好了,不在电话里说了,见面再汇报。”说着就挂了手机。
靳柯听了这话,心里有些热乎,是啊,人都是感情动物,如果躺在这儿,真的没有一个人来探望,心里恐怕也不好受吧。他放下手机,躺下来刚合上眼,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回来电话地是蒋依同,他在手机里说:“靳局长,我代表庐东市局的全体同志来看望你,车已经下高速路口了,你住哪个病房,能告诉我吗?”
靳柯一听,坏了,今天看来自己是无法安宁了。他立刻说:“你们怎么事先没联系啊?我都办出院手续了。我好着呢,没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你们看不到稀奇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蒋依同说:“靳局长,不行啊,我们都快到了,无论如何也要见你一面。”
靳柯想了想,说:“那好,你们就去省局吧,我就回局里了。”
靳柯掐断了蒋依同的电话,立刻坐起身,打电话给刘尔康,没好气地说:“你这家伙,叫你别来医院,你非来,还带了一帮人。这下可好,给我惹出麻烦了。你赶紧给各市局局长打电话,就说我出院了,让他们不要跑了。我没躺在床上不能动,来了也看不到什么稀罕。”
刘尔康哈哈笑着,说:“是啊,谁让你身体这么好,这么多年也不住一次院,大家都盼着有这次机会。我们今天满以为能看到你裹着被单,吊水插管子的模样,但还是没见着,太失望了。”
靳柯说:“你少贫嘴,抓紧时间,快给我打电话。先给金成硕打,再给其他人打。没来的就不要来了,已经来的就去局里,不要上医院。到了省局,就烦你接待吧,是你惹出的事,还是你来擦屁股吧。”
刘尔康知道靳柯的脾气,他是坚持原则地,是在用这种回避的方法,坚持局党组制定的“领导住院严格保密、严禁收受现金购物卡”的规定。
于是,刘尔康笑着说:“好吧,我别的本事不大,却是擦屁股高手。你就放心吧,我保证服务到位。替你擦得干干净净。”
靳柯也笑着说:“那好,那我就拜托拜托了。替我多说些好话,烧些高香。让这些市局来的同志,不要对我有太大意见,都能够舒舒服服地,满意而归。”
靳柯和刘尔康通话后,为了防止再有其他电话干扰。干脆关上了手机。
他又在病床上重新躺下,闭上眼睛。但被刚才这下子折腾,现在已经完全没了睡意。他只好又开动起脑筋,想着自己要办的大事。他认真总结了近期的工作,对情况大致满意。他制定的7件“终极任务”,目前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只剩下最后3件还没办妥。一是和林娜娅见最后一面;二是引导婷婷,帮她找到一个可靠的对象;三是把住房转给汤洁。
当然。第一件要事,把局里大权交到可靠的**人手上,目前看来,这事还不能算真正落实,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自己能谋的都谋了,只能静待事态地发展。靠老天的帮助了。
靳柯正想着,门被推开了,打断了他地思考。进门地,正是穿着白大褂地汤洁。上午,汤洁带着靳柯,做了好些项目的检查。她现在来病房,是给靳柯送各项检查、化验单地。
汤洁把几张检查单子搁在桌上,对靳柯说:“我请几个医生仔细看了,从这些检查结果看,你的身体好像没什么大问题。我估计,你昨晚是受了雨淋,和武奋强打斗,劳累过度,身体抵抗不住,一时受凉发烧。”
靳柯说:“那好啊。我就知道没什么大问题的。我自己能感觉到地。既然这样,我就赶紧出院吧。刚才接到几个电话。一些市局的同志要来看我,我还是快出院好。”
汤洁说:“那不行,你的血小板比较低,抵抗力还很差。能住上这间高干病房不容易,你好歹给我住满两天,现在住进来才十几个小时,一天还不到。”
靳柯说:“这儿条件再好,都是医院,我害怕睡病床,心里总是憋得慌。”说着,从枕头底下摸出辞职信,“汤洁,我还有一件事拜托你。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了,局里该办的事都办了。我给孙**写了信,决定向省委辞职,不再过问局里的事了。这封信,还请你后天早上帮我寄出,他大概几天后也就要回来了。”
汤洁接过信件,看了看,吃惊地问:“你真的要辞职?既然孙**就要回来了,你为什么不亲自交给他?”
靳柯说:“我准备离开几天。婷婷中午来说,全国舞蹈大赛选拔工作就要开始了,她的舞蹈作品这几天必须完成。她在学校请了几天的创作假,让我带她出去转一转,找一些创作灵感。我答应了。是啊,我时间不多了,也应该抽出最后一点时间,多关心婷婷,和她谈谈,把她引上我希望地轨道。”
汤洁大吃一惊,立刻想起婷婷说过的话。她说她心中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靳柯,她对他深爱已久,已经无法摆脱。可是,靳柯至今还一直蒙在鼓里。天哪,要不要把婷婷的心思告诉靳柯?可自己是对上帝发过誓的,不能违背神圣的承诺,这该怎么办呢?
汤洁想,还是从侧面给他一些提示吧,于是问:“你们准备出门吗,打算去哪儿?”
靳柯说:“你还记得九华山释慧法师吗?他也是省政协委员,我们在一起开过会、谈过心。”
汤洁说:“当然记得,是个很风趣、很健谈地老僧。”
靳柯说:“释慧法师一直邀请我去九华山,这次,我想带婷婷先去他那儿。释慧法师在佛禅的修养上领悟很深,对中国传统哲学也有很深造诣,我想向他请教,主要是让婷婷也听听,让她有所启发和收获。”
汤洁提醒他说:“你一贯行事谨慎。但这次,你带着一个美女跑,就不担心别人说闲话了?”
靳柯说:“担心什么呢?我就要见去你的上帝了,何必还在乎别人的闲话?我带着婷婷,是有重要任务的。我在想,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经历了这么多地事。有这么多的生活感悟,我就要死了,也该把一些东西传承下来。传给谁呢,只有传承给婷婷了。”
汤洁又问:“婷婷这么年轻、漂亮,你天天和她厮守在一起,会不会产生什么超越的感情?”
靳柯奇怪了,说:“什么叫超越的感情。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当然很爱婷婷啊,她就是我地女儿。是我地宝贝,甚至是我的生命,这就是我地超越寻常的情感,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你脑瓜里是怎么想地,该不是吃婷婷的醋吧?”
说到这里,靳柯忽然想到,这些天。自己为了婷婷的事,的确疏远了汤洁,好些天都没有和汤洁亲热了,觉得有些不过意。他立刻拉过汤洁,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温柔地说:“汤洁,对不起了,这些日子。我都忙着婷婷,没顾上咱俩的事了,好久没邀请你,用特殊方法给我治病了。你看,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再给我治一治呢?”
是啊。汤洁何尝不期待呢,但现在,她没心思考虑这事,她必须旁敲侧击,提醒靳柯。
汤洁说:“你是学过心理学的,挺会揣摩别人心思,难道你没有发现,婷婷对你的情感,有什么不对地地方吗?”
靳柯心头一怔,想了想。说:“我觉得没什么不对头的啊。婷婷就是很听我话,对我很温顺。她一贯是这样啊,这又有什么问题吗?汤大夫,你今天怎么了,有话直说啊,干嘛吞吞吐吐的,说一半留一半。”
汤洁心里直打鼓,正犹豫不决,是否把婷婷的心里隐秘索*告诉靳柯,忽然门被推开了,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进门的正是美女潘立婷。
今天中午,婷婷从学校赶到病房,把鲜美的“海马参”煲汤留下来,却把送汤的霍迈可赶走了。她和大大在医院吃了份饭,也都饱喝了参汤,之后,她就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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