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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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者-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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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着什么都没意思。还有一些狗仔队,经常*扰我,**我的照片;还有****局、公安保卫人员,都在暗中盯着我,说是保护我。我哪敢随便接触男人?那些不可靠的男人碰也不敢碰呀,要是闹出丑闻,我父亲不饶我啊。靳哥,我……我……我恨……”娅斌说到伤心处,开始哽咽,接着不断抽泣起来。

靳柯能够理解娅斌,他虽然没有娅斌的特殊身份,但在省城里,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公众人物。这么多年来,他孤独一人生活,被许多政治的、道德的箍套紧紧罩住,那国家级劳模、省级劳模、廉政标兵的称号,说是一道道光环,却也是划在他四周的一道道红线,让他不敢越雷池一步。因此此刻,他完全可以理解娅斌的处境。那种孤单、寂寞和苦闷,达到难以忍受的程度,是一般人根本无法体会的。这些年,正是为了排解这种可怕的情绪,靳柯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读书、拿学历、拿证书上。别人问起来,靳柯都说是因为太无聊了,这本是一句大实在话,但别人听了,都当成玩笑话。总之,靳柯能够理解娅斌的感受,于是,他拉过娅斌的手,一边轻轻抚摩着,一边向她介绍自己的这些经历和感受,用真诚的理解,给她一些心理安慰。

“靳哥……”自然而然,娅斌慢慢弯下腰,把脸侧着伏在靳柯的双膝上。靳柯也伏下身子,伸出双手,搂住娅斌的肩部。两人不再述说,只在静静体会这种温馨的感觉。这时,他们的内心都十分平静,没有任何**,只有两个孤独的男女,把心紧紧相依,像是两只兔子,在暴风雪的寒冬里,用彼此的身子,温暖对方,也温暖自己。

靳柯和娅斌的促膝深谈,使两颗孤寂的心迅速靠拢。就是这短短的一阵子深谈,已经使娅斌对靳柯更加迷恋不已。娅斌是个富于幻想的人,她对靳柯喃喃地说:“靳哥,我对你已经是一见钟情、神魂颠倒了,心被你俘虏了。我俩是多么般配呀,如果在一起生活,一定会幸福死的。”她想象着她与靳柯的未来,越谈越兴奋,说决定今晚就打电话,要把她对靳柯的选择,告诉在北京钓鱼台居住的父亲和母亲。

啊呀,不妙!靳柯听到这里,心情突然一下紧张起来,这才顿然醒悟,刚才只想到让娅斌倾述内心,并没有及时向她解释自己的情况,可能造成了娅斌更多的误解。其实,娅斌对他还是很不了解的,是在一厢情愿啊。自己还有不少话要对娅斌讲,自己的情况十分清楚,可怕的舞蹈症病魔时刻会袭来,他是没有未来的,是不可能和娅斌结婚的。而两人的特殊身份,也决定他俩不能做偷偷摸摸的情人。但这话怎么开口对娅斌说呢?他担心,娅斌现在正处于极度幻觉之中,这颗十分脆弱的心,难以经受幻觉破灭的打击,否则,很可能会带来心理的深层伤害。但该说的话,必须要说啊,不然就会造成她更大的误解和伤害,也会给自己带来更**烦。

靳柯看着满脸兴奋的娅斌,感到头越来越痛,他不能再犹豫了,现在必须告诉她自己的态度了,他要尽量选择恰当的角度和语言,来小心翼翼告诉娅斌所要面对的现实。于是他说:“娅斌,你这么信任我,对我说了心底的话,我很感动。但娅斌,你仔细看过我的档案吗?”

“是啊,仔细看了。”娅斌平静地回答。

“那你有没有从表上看到,我是结过婚的,有老婆的人啊?”靳柯问。

“我问过别人了,你老婆不是20多年前就离开你了吗?”她反问道。

“可是我们并没离婚,法律上还是夫妻,我怎么还能结婚呢?”靳柯说。

“啊,这不很简单吗?找律师解除你们的婚姻关系。这事好办啊,我可以找人帮你办啊。”娅斌轻松地笑了。

靳柯说:“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否则我早就办过了。你知道我是个负责任的人,我对不起我的妻子,我必须要找到她,才能办理有关手续。”

“啊?”娅斌有些失望,但很快转回情绪,“没关系,你赶紧找她啊,我可以等,等你办了离婚手续,我们再结婚啊。”

靳柯有些高兴,只要娅斌这样想,倒可以缓和一段时间了,今天一下拒绝不了,等一段时间,找到其他机会,再来和她说。也许一段时间以后,她就自然改变了想法,可能根本就不需要再费口舌解释了。

第3章 酿成了天大麻烦

第3章 酿成了天大麻烦

那天晚上,靳柯和娅斌只是在一起促膝谈心,交流了心灵,彼此给些安慰,尽管娅斌一再暗示,靳柯也没敢在她家留宿。自那天以后,8个多月来,靳柯继续保持和娅斌来往,维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特殊关系。怎么说呢,他们之间,还没有*爱,谈不上是情人关系,却又比一般同事、朋友关系更为密切,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和娅斌多次接触以后,靳柯发现,娅斌这位身份特殊的大小姐,表面上看似精明练达,其实是个非常单纯、毫无心机的人,甚至可以说有些过分天真。她认定了靳柯以后,便对他几乎是无话不谈,表达情感的方式,也是如此直率,毫无遮掩。不知在平时,娅斌是否也这样轻易相信别人,袒露自己的内心世界?其实,这是一种很孩子气的做法,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在复杂的人际社会当中,决不能这样啊。靳柯想,娅斌身份比较特殊,也许这种担心有些多余。可能正是她父亲的地位保护了她,让她从没遇过大的挫折和教训,才养成了这种处人处事的*格。靳柯分析娅斌的个*气质,一定是胆汁质类。这种心理气质的人思维敏捷,有热情,办事果断,有魄力和开拓精神,但情绪控制力不强,容易感情用事,脾气暴躁,兴趣缺乏持久*。

娅斌对靳柯很迷恋,每过一段时间,她就会打电话邀请靳柯,见一次面,或是在饭店包厢,或是在娅斌的办公室,或是在靳柯的办公室,在一起说说话。靳柯以害怕狗仔**的理由,始终不肯和娅斌在他或她的住地会面,靳柯就是为防止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和娅斌发生两*关系,惹上天大的麻烦。

是的,靳柯必须要阻断她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不是娅斌没有足够的魅力,也不是靳柯天生无情无义,而是娅斌非一般女人,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他不敢冒这个风险啊。再说自己的舞蹈病症随时会发作,根本没有和娅斌结合的可能,如果和她有了两*关系,那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了。

于是有一次,靳柯对娅斌说:“我不是吓唬你,今天晚上,我要是跟你回家,或者你跟我回家,也许第二天网上就会出现我俩的照片,还有写得乱七八糟的绯闻,我真害怕呀。”靳柯自己也不敢否定,因为这种事是很可能发生的。

不错,狗仔队的厉害,娅斌完全知道。她离婚那一阵,狗仔队拍的照片和写的绯闻,在各种小报和互联网上铺天盖地,使她吃尽了苦头,对这些不顾人家死活的绯闻记者,她当然是害怕之极。其实,她胆子很小。她父亲对她要求很严,每次回北京,他都要提醒她:“你必须夹着尾巴做人,不许你张狂,不许你乱来,你要是惹出麻烦、出事了,我是不会给你擦屁股的。”

娅斌听了靳柯的话,低下头陷入深思。她是多么渴望,能和靳哥住在一起、你恩我爱啊。但是,如果未婚同居,被狗仔队拍了照片,发了绯闻,这是多大的麻烦呀!自己没法对父亲交代,靳哥也要一定会受到追究,也许****部的人要找靳哥,靳哥就倒霉了。“唉……”娅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靳柯见娅斌叹气,知道他的话已经起到作用,但看着这位身份特殊的大小姐,他心里并没有开心起来,反而为她深深惋惜。这是个感情多么丰富的女人,可是,她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没有自由,无法振翅飞翔,真可怜呀。

“靳哥,我……呜呜……”娅斌想到自己的悲哀,不仅又伤心起来。

靳柯眼里也湿润润的,他迅速抹了一下眼睛,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豪气。他下决心,一定要帮助这位爱他的女人,虽然自己没法满足她的结婚和*爱要求,但对这位有许多人格缺点、需要帮助的弱女人,他绝不能袖手旁观。他有责任帮助她,要让她认识到自身的弱点,学会保护自己,认识复杂的社会,培养成熟的*格。因为她的父亲终有一天会离开权力中心,一旦失去了背后强力的保护,她如果还这样天真下去,那就会格外容易受到伤害,会跌得头破血流。做女人不能太单纯、太轻信、太直率,因为社会复杂、人心险恶呀。

所以,以后每次和娅斌见面谈心,靳柯都会见机行事,给她说一些道理,婉转告诉她在*格上的弱点,在处人处事方面应该有的改进。渐渐的,娅斌似乎有了一些改变,在控制情感、学会分析、沉稳办事等方面都有明显进步。但娅斌对靳柯的依恋,似乎没有减少,每次见面,她都会趁无人的机会,把门关紧,上来热烈地拥抱、亲吻靳柯。靳柯对这个女人也有说不清的感情,但靳柯每次都会把握住自己,适可而止,十分理*地处理娅斌和自己的冲动,毕竟,他50岁了,不是那些不顾死活的风流浪子呀。

靳柯既然无法完全拒绝与娅斌的交往,也就花了一些心思来引导娅斌。在靳柯的不断鼓励下,娅斌也开始学习靳柯的办法,把自己多余的精力用在看书、学习、写作上。娅斌自小喜爱读书,做学生时也经常写写日记,写点心得体会之类的小文章,但从来没想到要去发表。这段时间,娅斌重新拾起钢笔,不,是通过电脑键盘,一口气写了好些篇文章,从电子信箱发给靳柯,让他帮着修改一下,看看能否发表。

靳柯读了娅斌的文章,觉得还行,主要是流露出一种知识女*的情感,淡淡的,能够打动人心。靳柯帮她做了一些文字修饰和改动,叫她用笔名投到晚报试试。靳柯也给报社的一个常务主编打了电话,招呼他给点关照。主编与他是熟人,说这没问题。于是,娅斌的几篇文章以“冰可”的笔名发表了。她这笔名,当然有其含义,但也只有靳柯可以理解。“冰”是“斌”的谐音,“可”是“柯”的谐音,她还总是抛不开他呀。娅斌的文章写得越来越好,渐渐地,不需要通过靳柯修改和推荐,就得到发表,有些甚至发在国家级报刊上。其中有几篇写得很有情感,看得靳柯眼泪盈盈,心如刀绞。

那篇《我的孤独》,写得婉约动人,之所以打动了靳柯,最主要是触动了他的内心,因为他也常常感到深深的孤独,这是一种只有完全的孤寂男女,才能感受到的哀伤和痛楚。

娅斌写到:不知道你有没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情绪,那就是孤独。在漫漫的黑夜里;没有别人陪伴,只有它,带着一种脱尘的凄美和苍凉,和你相约。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个个都是匆匆过客,谁也不会注意到你,停下来,和你驻足谈心,只有它,像一缕青烟时刻缠绕着你,和你对话。还有一种孤独,是难融喧嚣,那都些是灵魂的落寞者、思想的独舞者……

靳柯想到,是啊,自己何尝不也是这样,一个孤独了许多年,灵魂的落寞者、思想的独舞者。

有段时间,娅斌迷恋靳柯,经常在夜里打电话给靳柯,要和他说情话。她说,“靳哥,以后我想你了,就打电话好不好?”

靳柯立刻头大了,他警告说:“娅斌,你别忘了你的特殊身份,你的电话也许有人监听呢?”

“啊!”娅斌吓了一跳,心想,自己的电话被监听,完全有这种可能。她曾听一位****局的负责人私下说过,为了****,所有重要人物的座机和手机都会被自动监听。娅斌想到自己好可怜,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想和靳哥在电话里感情交流都不能行,唉,自己的命运怎么这么惨呀?

靳柯在电话里听了好一阵,没有听到话声,奇怪地问:“娅斌,你怎么了,电话挂了吗?”

突然,那边传来娅斌的嘤嘤哭声,她擤着鼻涕回答:“靳哥,我好惨啊,不能爱你,什么都不能做,连在电话里说说话都不行,我好可怜,呜呜……”

打这以后,沈娅斌想到自己的电话不安全,可能被国安局监听,再也不敢和靳柯在电话里谈情说爱了。靳柯心里也十分矛盾,一面为少受娅斌纠缠而感到高兴,一面也为娅斌的特殊命运而为她悲哀。靳柯想自己是不是太残酷了?娅斌想打电话谈情说爱,就让她打呗,何必泯灭她仅有的这一点快乐?但靳柯在自责的同时,也劝告自己不要心太软,因为警告娅斌可能有监电话,倒不是完全有意吓唬她,因为像她这样有特殊身份的人,关系到国家领导人的家庭安危,一定会有严格的安全保护措施,以防止受到各种恐怖份子的暗算。在各种防护手段中,监听电话往往是少不了的。当然,这类电话属于完全隐私的信息,是永远不会被公开的,但自己很难说不会遭到麻烦,也许已经受到****机关的关注。既然自己和娅斌没有未来,没有和她结合的可能,还是果断一些,消除她与自己的麻烦为好。

于是,靳柯以种种理由尽量避免与娅斌的见面。时间一长,娅斌对靳柯的热情和依赖程度,似乎也减少了许多。偶尔,娅斌还会打电话来,询问他寻找妻子的事进展得如何。娅斌几次都提到,她有熟人在国安局,可以通过他们帮助寻找。但靳柯这寻妻之事只不过是缓兵之计,他当然不会答应让娅斌插手。靳柯打定了主意,寻妻的事要尽量往后拖延,只要自己不离婚,也就有了拒绝娅斌的理由。是啊,在目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延再拖延,期待娅斌过一段时间之后,对自己的热情会自动冷却,再主动离开。

这个自然分手的日子似乎就要到来了。两个月前,娅斌突然来了个电话,告诉靳柯,她也许很快就要调到北京工作了。靳柯听了一阵窃喜。娅斌在电话里说,过去,她父亲坚决反对她调往北京,但现在,却主动为她安排调动事宜,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靳柯帮她分析,可能是她父亲觉得这届领导任期不长了,要在离位之前安排好家庭的事情,过去是考虑政治影响,不愿让女儿回北京,但现在顾虑小了,就加紧解决女儿的事了。娅斌说靳柯分析的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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