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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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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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以轻没说什么,倒是让里面的眉江影听到了。
  人就是这么矫情,上赶着关心你的时候,你嫌烦,现在人家要是不管你,你心里又不舒服。眉江影骂了自己一句:“贱。”
  君以轻不会跟时夏节说什么,默然的回自己的房间了。以前君以轻是不想管了,但是初中眉江影救了她一回,君以轻觉得眉江影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人。她现在变成这样或许就是因为离异家庭的原因吧。
  之前听时夏节说过,眉江影的妈妈栾芮夕生下眉江影之后就忙自己的工作了,眉长胜当时也忙着自己的工作,眉江影就没人管了。后来栾芮夕的工作越来越忙,除了早晨能给眉江影做个饭之后,再就能整天的不见人影。有时候眉长胜回来都看不到栾芮夕的影子,厨房都是凉的。于是两个人的矛盾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尖锐。爆发的一件事是眉长胜的妈妈病了住院,栾芮夕去过一次之后就出差了,再就没露面。
  眉长胜和栾芮夕大吵一顿之后,就办离婚了。那个时候栾芮夕正好是被公司调到外地了,她也就忍心割下眉江影,带了一半的资产走了。不过她为了眉江影,她没有要求房子。
  君以轻没办法理解他们的世界,她只知道,他们离婚受伤最严重的就是眉江影。眉江影跟她的情况不一样,她爸爸是去世的,虽然印象不是很深,但是她记得她的爸爸妈妈是很相爱的,没有吵过架。她不知道那么小的眉江影得知她爸妈离婚时在想些什么,所以她能包容眉江影所有的坏脾气。
  眉长胜是个不错的爸爸,起码他为了这个家努力赚钱,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又像英雄一样的及时出现。君以轻就是为了眉长胜也会教好眉江影的。
  眉江影长得不如君以轻那么漂亮惹人疼,但也没差到哪里,青春期蠢蠢欲动的学生,感觉不来一次恋爱就对不起这么好的年华似的,谈个恋爱变成大趋势了。所以也有人对眉江影写信了。
  眉江影挑了挑眉,想都没想就扔了。连名字都不敢留,她为什么要去?
  放学的时候少红军来了,正好跟教眉江影画画的男人一起来的,眉江影问少红军说:“你怎么来了?不对,你这是飞过来的吗?”
  少红军说:“嘘,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非要给嚷嚷出来吗。”
  男人说:“现在就逃课,以后就跟我一样了啊。”
  “那不能啊,你怎么说还会画画呢。我将来就是一废物。”
  眉江影笑了:“我还头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将来是废物的。”
  三个人准就走了,因为走了所以也没有听到她后面的男生们在说什么。君以轻倒是听到了。其中一个男生给眉江影写了情书,说是要放学后见面的,结果自己真的就被放鸽子了。
  君以轻看那走远的人,心情忽然就变得很复杂。
  眉江影清净了很长时间,因为家人在家的时候她都尽量给避开了。她觉得生日子过的还不错,很舒服的,君以轻也不会在她身边嗡嗡嗡的叫唤。
  眉江影有一天回家早了,回家的时候看了看地上的鞋,发现家里没有人,这倒是奇怪了。不过也好,好久没有一个人在家的感觉了。眉江影打开冰箱,里面没有多少吃的。有些面包和水果,她拿出面包和水果,坐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不过换来换去都没有什么可看的,放学后的这点时间也没什么可看的,
  眉江影嫌面包太凉了,嘟囔着说:“也没有饭吃。这都凉了不好吃了。”
  “你说什么!”
  眉江影大惊,连忙站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眉长胜很生气。
  “我,没说什么啊。”眉江影怯懦的说。
  “天天不在家,也不知道帮家里干点活。现在还好意思说没饭吃?!饿死你得了!”
  眉江影什么话都不敢回,低头不语。
  “你怎么不说话了?天天往外面跑,都跑疯了?你还知道有这么个家吗?”眉长胜越说越生气。
  “我……我没有啊。”
  啪,一巴掌打过去,眉长胜也没有控制力道,说:“还顶嘴!生你干什么用啊,真不如当初不生呢。”
  眉江影握着连,虽然很想哭,可她忍着眼泪,说:“是啊,你当初为什么要生我下来的?这话该我问你。生我就是为了打我的?找撒气桶用是吗?”
  “你什么意思?我养你这么大还错了?”
  “错了!当然错了!当初就该把我掐死,现在也不会有人跟你顶嘴了!”
  “你说的什么话?我是你爸,说你打你是为你好!不知好歹,你看看你姐姐,你要是像她一样,我会打你吗?”
  眉江影的眼泪吞下去了,说:“你敢打吗?你打了阿姨还不跟你离婚啊。对了,你也不怕离婚的。”
  正说着,君以轻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菜,看到眉长胜和眉江影的架势就知道是吵起来了。
  “叔叔……”君以轻轻声叫道。
  眉长胜缓了口气,对君以轻笑笑说:“轻轻回来了,那我去医院看你妈妈了。”
  君以轻点点头,然后就看到眉江影脸上的巴掌印。君以轻没有多嘴问原因是什么,从冰箱里翻出一支雪糕,放到眉江影的脸上。眉江影也不说话,直接把雪糕扔到地上了。
  “烦死了。”说着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第二天眉江影肿着脸去学校,吓到了一批人。眉江影名声在外,现在都私下说指不定是被谁打的呢。李墨周听了这件事先去买了活血化瘀的药膏,眉江影的心情很差,收到了药眼睛都不抬一下直接扔垃圾通过了。李墨周愣了一下,他之前可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君以轻从垃圾桶里把药膏拿出来,用纸巾包好,对李墨周说:“对不起,小影不是针对你的。”说着就跟着眉江影走了,走了几步,又退回来说:“谢谢你。”然后急匆匆的跟着眉江影走了。
  李墨周愣在原地,真想夸赞自己几句,果然对症下药是对的!
  眉江影脸痛的不能吃饭,早晨就没吃,中午这会儿饿的胃都疼了。
  眼前出现一杯豆浆,眉江影抬头看,果然还是君以轻。眉江影脸疼话都不愿意说了,起身就要走。
  “喝一口吧。”君以轻对她说。
  眉江影烦躁,她为什么总跟着自己,总管着自己,好说歹说都不行,她到底想干什么?!可是脸疼不能大声喊,眉江影拿过豆浆,摔到远处,咬着牙说:“滚蛋!”
  说完后,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
  眉江影愣了,君以轻却是心疼。眉江影用手背一抹,指着君以轻说:“赶紧滚。”
  眉江影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哭,当初她就发誓了,这辈子绝对不在任何人面前哭。
  君以轻真的走开了,她都已经走到教学楼门口了,最后还是不甘心,跑回去,就看到抱着自己哭的眉江影。
  君以轻想也没想过去抱住她,说:“小影。”
  眉江影这次没有推开她。就算是自己逞强,心里还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听听她心里的委屈。在被打的时候,被眉长胜骂,被奶奶嫌弃的时候,她多希望妈妈能在身边保护她,抱着她。
  那个时候,眉江影最听不得的歌就是《世上只有妈妈好》,因为她没有妈妈。
  君以轻说:“小影不哭,有姐姐在。”
  君以轻可能只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可是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她说过这样的话了。眉江影听到心里去了。

  ☆、第7章 嫩枝

  缓和不过是昙花一现,情绪恢复的眉江影就当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了。君以轻也不好意思再提,十七八的孩子正是最要面子的时候,更别说像眉江影这样的了。
  不提就不提了吧,君以轻就当做自己跟她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过了几天眉江影才知道,时夏节病倒了,现在在住院。前期检查的结果不是很乐观,现在在医院里调养,准备做第二次检查。
  君以轻说的,眉江影也没说什么。
  然后君以轻笑着说:“小影喜欢吃什么,我晚上给你做。家里现在我主厨哦。”
  “你不去看阿姨?”
  “哦,我姥姥在,叔叔说下班他也会去的。今晚家里就咱俩的,想吃什么我晚上做。”
  看着君以轻期待的样子,眉江影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不吃了。人情这个东西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不喜欢就可以拒绝的,但是当面的时候就不好意思开口了。
  眉江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对君以轻会不好意思。
  放学的时候君以轻先走了,她要去买菜。在学校的门口她特地留意了一下,没有看到那些总来找眉江影的人,然后急匆匆的走了。眉江影在后面晃晃悠悠的走出来,眉江影没有骑自行车也没有坐公交车,就慢悠悠的往家走。脚步很是犹豫,她一方面不太想……好吧,就是不敢跟君以轻单独吃饭,一方面又很期待这样的温馨。
  近乡情怯可能就是这样的感觉吧,远远的能看到自己家的高楼,就举步不前了。眉江影在原地转悠了好几圈,也不敢回去。
  君以轻那天等了很晚,她作业也写完了,家里也收拾完了。她还去眉江影的房间看了一看,但是没敢动东西。
  在沙发上,看午夜剧场,之后看了深夜剧场,指针一直转不停——眉江影还是没有回来。指针转来转去,君以轻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懵懂醒来,第一时间是去看眉江影的房间,不像是回来过的样子。君以轻看了她做的饭菜,然后都放冰箱里。
  早晨,校门口,君以轻看到眉江影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周围的学生都在窃窃私语,已经认定眉江影不干净了。
  听了那些话,心里很难受,为什么她就不能让别人说句好话呢?
  眉江影已经看到君以轻了,却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君以轻也觉得校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也就没有拦住她。
  君以轻看似是个柔软的小绵羊,很好拿下,但是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也是最难攻克的堡垒。李墨周就撞了满脸灰,无论发动谁去劝说君以轻,哪怕是见一面君以轻都摇头。又犟又不给面子,而你也拿她没办法。
  而眉江影那边,据李墨周的观察,眉江影比她姐还铜墙铁壁,根本是纹丝不动。这一局太难了。
  那一晚上的事,谁都没有再提——当然要提也要找到人提才行,自从那天之后眉江影就极少出现在君以轻的面前了。
  运动会的时候,君以轻的眼睛跳过了半个操场寻找眉江影的影子。午饭君以轻去眉江影的班级去,同学说她一上午都没有在位置上了。班主任对眉江影也已经失望,只要她不闹出事来,怎么样都行。
  君以轻的脸色很不好看,好像积雨云一样。她午饭也没吃,四处在找人,找的她有些耐不住脾气了。
  用雷达定位就好了!君以轻气愤的想。
  李墨周也去君以轻的班级,班里人起哄说她去找情郎了,被李墨周按在地上啪啪揍了。然后又在全班的哄笑声去找君以轻。
  于是李墨周又有了个心的称号——寻妻圣人。
  当一段传说产。生的时候,眉江影却在学校的一角跟那几个人在聊天。教眉江影画画的那个男人失恋了,那天就是他兄弟把眉江影劫走的。眉江影顺势就去了,结果看了一群酒鬼醉喝了一宿的酒。美曰:“借酒消愁。”
  其中有一个男人叫林永然的,就是上次送眉江影到学校的男人,君以轻看到他们就嫌恶。虽然那个时候还只能从抽烟不抽烟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君以轻觉得他们那种人就算不抽烟,脸上都写着“坏人”两个字。
  但是那天的事挺有意思的,起因是学校另一波跟校外社会人接触的学生,别的学校的学生来挑衅,这些学生相互不服气。如果只是吵吵嘴架也就算了,结果眉江影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来晚了,抽烟的烟头不小心扔到那群吵嘴架的学生们当中一个,他们就因为这一个烟头打起来了。
  这个人还两边解释,但是谁都不听,林永然给这人打电话问他怎么还没来,这人把情况一说,林永然他们也去瞧瞧。看两帮的学生打的凶,林永然他们怕出什么事,三个五个的混进去拉架。正当他们拉架的时候,外校生认识的社会人也来了,他们平时就看林永然不对付,正好报仇了。
  这混乱的打了一架。
  眉江影也想进来拉架,被画画的老是劝阻了,让她一边呆着去。可能是因为眉江影走的太近了吧,就被拉进去了。
  等到君以轻跟着他们跑到这边,看到这场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在一旁喊:“小影?小影?”
  眉江影的头发不知道被谁抓住了,很疼,眉江影一生气,顺着手就给那个人一个过肩摔,君以轻都看愣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墨周也来了,看到君以轻要往混乱里钻,把她拉到一边,一句话都没说,就冲劲帮眉江影。
  最后,这些动手的都被警察带走了。校长的脸都气绿了。
  在经车上,眉江影才回过味儿来。这到底干她什么事?
  林永然说:“到了警局别乱说话,就说不认识我们啊。”
  “那怎么行。再说了,这事跟我们也什么关系啊。”
  “你还小,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在档案上留下这种污点啊。”林永然摸了摸她的头。
  眉江影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嘟囔:“谁让你们管闲事的。”
  事件的整个流程都弄清楚了,见多了奇葩事的民警们也不当回事了,未成年的叫来家长老师校长,因为牵扯的学生太多了。那些成年的,也就拘留了几天,罚款。
  家长来接人是眉江影最害怕的,她都想象不到眉长胜接到电话会是什么想法。结果她想了一万种的场景,一个也没有实现,因为眉长胜根本没有来。
  那天一直等到天黑,民警给眉江影买了盒饭让她吃。眉江影说了谢谢,最后民警说:“算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警察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老师把这个责人推脱给眉长胜,结果眉长胜也没有来。
  眉江影说:“谢谢,我自己可以回家的。”
  “这可不行,你要是路上出了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正说着君以轻气喘吁吁的跑来,说:“我,我,我是来接人的。”
  民警都笑了说:“你这未成年的还都等别人来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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