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他怎麽选在这种灯光不美、气氛阴森森的地方说出这种浪漫的话?更白痴的是,她竟然感动的想哭,在他将她拥入怀里时,还主动的环抱他。
「公主怎麽办?我知道她不会放弃的。」
「我会解决的,穆莎是个善良的女人,只是太过执着。」他不得不承认就执拗这一点,他是看走眼的。
是他说的这样吗?不知怎麽的,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梁宁总觉得公主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你原谅我了?」他突然问。
「不原谅!穆莎的事没解决,你又把自己陷在这里,怎麽给我幸福?」她仰头看他,直接吐槽。
「皇上关我几天就会把我放走的,这一点,我有把握,不然,他又何必下令不许将我身陷囹圄一事传出。」他自信的说着。
「是吗?皇帝舅舅真的会放你走?」她咬着下唇,还是不放心。
「因为皇上在乎你,而你在乎我,他不得不屈服。」他笑了,笑得很得意,真的很臭美,但怎麽办,她竟然认同,唉,她这没骨气的笨蛋!
两人静静依偎了好一会儿,但总是在牢里,朱汉钧不希望她待太久,便要她离开了。
朱汉钧被关过天牢一事,梁宁谁也不能说,包括自己女儿在内,被问起只能诳说他忙於朝事,但几天过去,皇帝仍没动作,面对她去求放了朱汉钧竟无动於衷,女儿又嚷着想见爹,靖王府的老总管又来报——
「老王爷、老王妃要回宥城了,他们对王爷的不闻不问,连家也不回的态度非常不谅解,所以,是否可以请王爷回家一趟?」
他被关在牢里怎麽回家?不得已,她只得请老总管先行回去,再让女儿跟她回靖王府。
「你尽量嘴甜一点,要爷爷奶奶在京里多留些日子,告诉他们,这些天连你也没见到爹,爹真的不在娘这里……」
一大一小坐上马车,梁宁叽哩呱啦的面授机宜,就是不希望二老对她的误解更深,却怎麽也没想到内忧未解,还有外患。
车夫与车行经一弯道时,突然有一名陌生男子悄然飞身上车,靠着他并肩坐下,车夫一脸困惑,还没来得问这是怎麽回事,男子突然将一把利刃抵在他腰侧,压低声道:「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做,闭上你的嘴,往城郊走。」
「可……」腰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车夫脸色一变,惊恐地低声请求,「好、好,我还有老婆孩子,求求你,别伤害我。」忍着腰侧的痛,车夫迅速的将马车转往城郊的方向去。
好半响,车内的梁宁才惊觉不对,到靖王府的路分明不远,怎麽还没到?她不解的拉开车窗帘子一看,一愣,车子怎麽走到山林里?她往前拉开帘子,「走错路了……」
声音戛然而止,她惊愕的看着一名陌生男子竟一刀砍向车夫,温热的鲜血飞溅到她的身上,她倒抽口气,惊惶的看着男子将车夫踹下地。
朱佳萤看到这一幕,更是发出尖叫声,「娘!」
「别怕,别怕。」连忙将女儿拥在怀里,看着站在车座的男人,还有两名从林木间驾着马车出现的黑衣人。
见他们围住马车,尽管已吓得魂飞魄散,但她仍力图镇静,「你们到底想干什麽?」
他们没说话,其中一人手上拿了一捆绳子,跃上她们的马车,很快将母女俩的双手反绑,同一时间,陌生男子拿起鞭子不停抽向马儿,两辆马车在黄昏夕照下,朝着梁宁未知的方向飞驰。
第九章
整整一昼夜,梁宁母女没回府,也不见马车回来,遣人去靖王府打听,对方却告知未见两人,芙园总管只得急急直奔皇宫求见皇帝,这一见,皇帝才得知母女俩早已失踪一天一夜。
崇贤急忙派出大内侍卫低调的去城内城外找人,并要他们别惊动百姓,数个时辰後,却得到一个坏消息,迫使他不得不赶紧派人去牢里将朱汉钧给放出来。
金碧辉煌的宫廷内,崇贤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他急急上前,将梁宁母女失踪,还有刚刚得知道的坏消息一一跟他说明。
「马车跟人都不见了,在近郊林子内还发现芙园车夫的屍体?!」朱汉钧的心顿时一沉,「怎麽会发生这种事?」
「你先别急,朕已派人去搜了林子,她们应该是被掳走了,只是掳走他们的人不知奉谁的命令、目的为何。」
朱汉钧紧绷着一张脸,已在思考该怎麽做。
「朕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把她们母女找回来——但别惊扰到老百姓,事关她们的清誉与生命……」
崇贤的话还没说完,朱汉钧已经转身就走,连君臣之礼都没做。
他摇摇头,「算了,其他的,朕再派人处理。」
妻女遭人绑架,朱汉钧哪能等待,他精选八名侍卫,一路策马疾奔往发现芙园车夫屍体的山林。
经过几日跋涉,几夜露宿,载着梁宁母女的马车来到一处独门独院的民房,虽然母女俩仍无法梳洗,但吃、住没问题,只不过,他们在此没休息多久,就又载着她们母女俩上路,也或许是离京城比较远了,绑匪也拿下脸上黑巾,小声交谈。
「你们绑架我们做什麽?谁派你们来的?若为财,我可以给更多。」
「请你们放孩子走吧,她只是孩子。」
梁宁一路上都试着跟他们谈话,想探出他们绑架她们母女的动机,找点蛛丝马迹,但他们相当小心,就是不跟她对话。
而其中一名留着落腮胡的男子,总是以低级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目光甚至还移到女儿身上,吓得她不得不时时紧紧靠着女儿,不许任何人靠近她。
然而,一天又一天,她们离京城愈来愈远了,眼见都已到了更加荒僻的荒郊野外,她还是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带她们去哪里,会有人看到她特意要女儿扔下马车的弹珠吗?
时间拖得愈长,梁宁的恐惧感便愈深,尤其绑匪看着她跟女儿的眼神,是那麽不怀好意!
其中,那名留着落腮胡的男人看她的眼神更是愈来愈露骨,完全不掩饰对她的邪念,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但一定要先让女儿有机会逃走。
此刻,她从马车窗户看出去,外面是一片荒芜的山峦丘陵,还有一条不小的野溪,她挺直腰身,仔细察看地形,在看到某一处时,眼睛倏地一亮。
她立即附耳在女儿耳边说了些悄悄话,朱佳萤马上摇头,眼眶泛泪,「不要——」
「嘘……」她额头抵着女儿的,「娘跟你一样手被绑着,不能抱你,不然一定紧紧抱着你。」
朱佳萤也用力点点头,「我也一样。」
「我知道,娘也知道你是个聪颖乖巧的孩子,一定会听娘的话,是不是?」
朱佳萤皱皱鼻,但在母亲坚定的目光下,也只能点点头。
梁宁吐了一口气,立即对着马车外大叫,「可以停一下马车吗?」
马车停下来了,一名彪形大汉拉开车帘,梁宁立即将女儿内急一事告知,「拜托,她是个孩子,忍不住的……」
男人看向朱佳萤,见她的确是要哭不哭的,而且小屁股左挪右移,看起来就可怜兮兮的,「去去去!」
「我不敢一个人去,我要娘陪。」朱佳萤害怕的道。
「求求你……」梁宁话还没说完,那名落腮胡绑匪即拍胸脯自愿陪她们去。
「不成!」另一名绑匪也看出他下流的视线都集中在谁身上,「没时间给你乱搞。」似是带头的男子努努下巴指示另一个人,「你去。」
两人解开母女的绳子,示意她们往前,梁宁连忙牵着女儿的手,跳下马车後,再一路往别一边的山涧走去,监视她们的男人也亦步亦趋的跟着。
她不容易找了处近溪边又有块大石头的地方,梁宁又回头看向男人,「你能再退後一些吗?小孩子还是不自在,出不来。」
「怎麽那麽麻烦?」他不耐烦的背过身。
但半晌,她又开了口,「请你再走过去一点,这麽近,她真的没法子……」
他粗声低咒一声,咬咬牙,往前又走了好几步,同一时间,梁宁已很快的脱掉女儿的外衣,紧紧握着她的手,再将头上仅有的一根小发钗交给她,被绑架後,较显眼的珠钗首饰早被拿走了,而这根小发钗价值同样不菲,却不显眼,侥幸存留,而朱佳萤将弹珠袋交给了母亲,让她能继续留下线索。
此刻,梁宁的眼里尽是叮咛,看到女儿准备好,在大石头闭气潜进水里後,她将衣服用力的往溪水里扔去,等了一会儿,再回头大喊,「啊啊——救、救命、救命啊!我的女儿被水冲走了!」
「什麽?」男子急急的跑过来,梁宁也不着痕迹的刻意跑向他,适时的跟他撞成一团,两人跌坐到地上,再起身回头望时,朱佳萤的衣服早已漂到激流瀑布一隅,瞬间就消失在两人眼前。
梁宁泪如雨下的揪着男人,「救她!快救她!快救啊!」
「人都不见了,还怎麽救!」
「不要、不要!我要我的孩子……」梁宁哭得涕泗纵横,好不凄惨,这样的哭声也将别一辆马车上的两名绑匪引了来,在得知发生的事後,两人四处看了看,这个溪涧除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外,也没什麽遮蔽物,就只有几簇小树丛,藏不了人。
「走了,你也别哭了,少赚一个小的钱了,你可不能再有什麽闪失。」其中一名绑匪气呼呼的道。
梁宁泪眼瞬间一亮,「你们是要卖我了?那把我送回给王爷,我保证你们一定拿得比卖掉我多——」
「那有什麽用?有钱没命花,你以为我们会笨到在绑架你跟你女儿後,再去见靖王?他怎麽可能饶了我们!走!」男人略带懊恼的拉着她往马车的方向走去,其他两名绑匪也跟了上来。
但梁宁仍不时回首,在看到一颗小头颅偷偷的浮出水面後,她这才松了口气,却仍不忘拭泪哭喊,「我的孩子……呜呜呜……」
再次被丢上马车後,她不时在心里祈求老天爷保佑,一定要让她的女儿平安的逃回京城。
蹬蹬蹬蹬……朱汉钧夹紧腿下的黑色骏马,带领八名随侍一路追踪,他们已经发现每隔一段路,或是在转变处,就会有一料彩色的弹珠作为指引,但有时寻找起来并不顺利,他们也走了好几趟冤枉路。
那些弹珠是女儿最宝贝的东西,她总是随身带着,他相信一定是梁宁要女儿每隔一段路就扔下一颗。
他的妻子如此聪颖,却更令他不安,绑匪若单纯要财,就不需要将人带那麽远,所以,劫色再卖给人口贩子是最有可能的,但依她的性子,若要受侮辱,她绝对是宁死不屈的!
想到这里,他就心痛无比,握着缰绳的手指甲都深陷和掌心,天,不可能!绝不可以做傻事啊!他不也想像若失去她,日子会是什麽样子!
前方山路迎面驶来一辆马车,他无心关注,加快速度掠过马车。
「
爹!」蓦地,车窗内传出一声极为熟悉的喊叫声。
他急拉马缰停下马儿,猛一回头,一个小小身形已经跳下马车朝他跑来,他翻身下马背,将飞扑过来的小人儿紧紧抱住,「天啊,你没事?你怎麽脱困的?你娘呢?」
所有的骑士也跟着停下来,见到她,都露出笑颜。
但朱佳萤原本开心的脸立即皱成一团,眼睛也泛起泪光,「不知道,但是娘在马车里要我装内急……」她将情形简略描述,「娘有给我一根发钗,要我等马车走远了,再等待别的马车,以发钗为酬劳,找个慈眉善目的车夫,带我回京城。」
驾车的车夫是个陌生人,显然是从外县来的,朱汉钧再给他一袋酬金,请他载女儿离开,又安排两名侍卫跟车护送,但朱佳萤却不想走,「我要跟爹一起去救娘。」
「不行!你娘都想尽办法要你脱身,爹怎麽可能让你再陷危险!但爹答应你,一定将娘救回来。」他试着表现得信心十足,但早已心急如焚。
看父亲胸有成竹,她用力点点头,「好,那我回家等你们。」
朱汉钧让两名侍卫先护送她返京,其余人则跟着他继续追踪下去,只是放眼望去,一片空旷荒野,那些人到底想把梁宁带到哪里去?
梁宁一行人一路往偏僻的西北方走,一直来到一处翠绿山林,虽然偶有几处炊烟,但看来仍荒凉偏僻,山林间,有一处呈南北走向的大河缓缓流过,在穿过两山间的哑口後,一路流往下方地势低平的丘陵平原。
终於,在夜幕低垂时,马车停下来了,梁宁被带下车,望着眼前这处藏身在浓密山林间,以石块砌成三间石屋,她心中是忐忑的。
三名绑匪带着她进入其中一间,点燃了烛火。
「只剩下不到两天的路程就要交货了,应该可以放心享用了吧?!」
「没错,应该後无追捕兵了。」
三人邪笑的交换着目光,他们往来於几个城镇间,以贩卖人口为业,但这一次不必自己找人,还先拿到一笔令人咋舌的酬劳,掳到这身份尊贵的人物,以她的气质、美貌,随便卖,价格也绝对不低。
三人起了色心,狰狞的靠近梁宁,还粗鲁的拉扯她的衣服,抚摸她的脸颊,她忍住恶心与厌恶感,「不把绳子解开怎麽办事?你们三个还怕我一个弱女子?」
「没想到……哈哈,好!」其中一名笑咪咪的男人为她解开绳子,没想到她立刻来个过肩摔,还很快抢走他腰上的小刀。
那人倒地痛呼一声,其他两人同时愣住,怎麽也没想到身材纤细的郡主竟然摔得动男人,但也只是如此而已,刚才那只是出乎意料,他们三人都高头大马,不必以多欺少也能摆平。
其中一人恶意的上前揪扯她的衣服,她又踢又踹,但那人马上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手掐断了,即使是柔道黑带,她也不敌这名粗鲁男子。
他一下将她压倒在地,她痛呼一声,但另一手仍紧抓刀子不放。
「放开我!」她忍痛朝正忙着撕裂她裙摆的男人的胯下一踢。
「哦!」男人痛苦的凄惨叫声陡起,沉重的身躯立即跌至一旁,双手护着胯下哀号不已,趁着另一名男人目瞪口呆的同时,她起身,再用力朝另一人的胯下踢一脚,男人立即痛苦的倒在地上扭动身子,另一名男人凶狠的上前,「娘儿们!」
她急喘着气,早已是一身冷汗,就见眼前这个粗壮男人,还有别外两个倒下的男人都起身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她逃不了了!
她的脑海浮现朱汉钧的脸,还有她最可爱的女儿……老天爷,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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