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苏凉末双手捧住男人的脸,不知不觉就显出小女人姿态,“这样戴起来,我就看不见它,看不见我心里才会好受些。”
占东擎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吻透着急不可耐地索取,苏凉末娇喘连连将他推开。
男人手按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两人前额相抵,占东擎掌心在她背后摩挲,“跟着我开心吗?”
苏凉末其实之前都有意避开这种话题,她才踏进这个世界时的深恶痛绝她记忆犹新,而如今,她不但慢慢接受了,跟占东擎在一起的时候,她又分明是开心的。
她不说话,挽着唇笑,双手紧缠住男人脖子,占东擎不时在她脸上轻吻,那个黑色的指套服帖地包裹住他的手指,古铜色肌肤被衬出一种类似于残缺性感的美。
他想,苏凉末就像是这个指套一样,原先并不在他的生活之内,而今后,总是要慢慢融入进去的。
苏凉末足足要有两个月没见过流简。
他新即位,且开功宴那天又起内讧,自然是焦头烂额。
自从上次被下毒的事情出了之后,苏凉末只在电话里跟朋友联系过,甚至没敢再去看她,苏凉末庆幸没有波及到她,不然自己真会内疚死。
从小吕宋买了不少衣服,她也不敢去朋友家里,只能找了里面的服务员帮忙送去。
苏凉末顺着人来人往的潮涌出去,她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好像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苏凉末出了商场快步走向停车场,在打开车门之际手腕忽然被人握住,她右手使劲劈过去,流简堪堪躲开。
看到是他,苏凉末神色松了下,继而又斥道,“跟着我做什么?”
流简拎起手里的袋子,“我也进去买衣服。”
苏凉末果然看到小吕宋的购物袋,“苏宛怀孕了?”
“是买给我侄子的。”
苏凉末这才想到是周正的儿子。
她哦了声,看流简的气色,两个月时间应该恢复的不错,苏凉末打开车门,“我还有事先走了。”
流简绕过车前不请自坐,苏凉末弯腰盯着副驾驶座内的男人,“有没有搞错,你别告诉我车又坏了。”
“我今天没开车,所以送我一程吧。”
苏凉末气结,站在外面愣是没坐进去,流简将购物袋放到脚边,看这仗势是真要搭顺风车,苏凉末无奈往里坐,“你还亲自出来买?”
“嗯,”流简轻应声,脸上的线条难得柔软,“我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儿子。”
男人这样的一面总是最具有征服力的,苏凉末别开视线,“你打车吧,要一次还能说巧合,你三番四次这样,我现在不得不怀疑你是有目的的。”
“我有什么目的?”流简反问。
“你自己心里清楚。”苏凉末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盯望前方。
流简沉默片刻,“开功宴之后,有人找你麻烦吗?”
“没有。”
苏凉末听到阵窸窣声,她别过头看到流简凑到自己跟前,他幽暗的眸子直盯她不放,似乎要从她眼里挖出些什么。
“你干什么?”苏凉末也不躲避,大大方方同他对视。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迷药,可总觉得不对劲,还没有谁能动作快到骗过我的眼睛,直到那天我才想明白,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似乎只有这才是最好的解释,别人不理解很正常,但我可是一受害者。”
她就知道,流简迟早要来找她问明白。
苏凉末伸出两根手指,往眼前戳了戳,“你看看,跟你的眼睛有两样吗?”
流简同她近在咫尺,苏凉末的眼睛又圆又大,黑白分明,黑色的瞳仁又似乎真跟平常人的不同,他唯一能用来形容的便是婴儿般的眼睛,两人对望半晌,苏凉末挑眉,“看出什么了吗?”
“还没有。”
“当然看不出来,我跟你眼睛是不一样,”她耸肩,语气带着揶揄,“我是明亮亮的,你是瞎眼的嘛。”
损人毫不留情。
流简摇头,“肯定不对。”
“你回家多看看你侄子的眼睛,先研究研究。”
“占东擎知道吗?”
苏凉末手臂搁着方向盘,人侧过身,“那只是一个想动我的借口,这样拙劣你也信吗?”
“凉末,我就这么让你不可信吗?”流简反问。
苏凉末看着他沉默。
“他当时一说出摄魂两字我就信了,我起先想到过催眠,你就算今天告诉了我,我也保证不会给另外的人知道。”
苏凉末将车里的冷气关掉,“根本没有摄魂这种东西,你让我怎么告诉你?”
流简倾身上前,“真的没有?”
“没有。”苏凉末脸不红心不跳,流简再度想从她眼里找出答案,他看得仔细,以至于没发现苏凉末手里的动作。
她忽然退开身,仪表盘上的香水被她握在手里,她照着流简眼睛跟前轻按一下,“看吧,当时我就用这招对付的警察。”
流简脸快速别开,手臂遮住面部,他闷哼声,苏凉末抽出纸巾递过去,“你非要问,现在给你答案了吧。”
这什么女人啊!
流简好不容易缓过神,抬起头时两只眼睛通红,湿润润的眼眶看着无比……苦逼。
靠,还真是疼。
苏凉末有点担心,“要不找个地方洗洗,不会出事吧?”
流简拿了她一瓶水,就着手掌清洗。
苏凉末将香水放回原位,流简头靠向椅背,眼睛紧闭,“你说你时不时这么来一下,要是正在兴头上会不会呛得不举?”
苏凉末想到占东擎,每回兴致勃勃或者才释放完的时候,她就拿他老爸出场来吓他。
“谁让你非要我承认。”
流简手掌挡住双眼,“还愣着干什么,送我回去。”
“回去?去哪?”
“眼睛都快瞎了还能去哪?”流简脸上残留着矿泉水清洗后的痕迹,瞧着实在可怜,“回家。”
“我不去,苏宛在。”
“赶紧的别废话,我还要去看医生。”
苏凉末见他眼皮直颤,肯定难受,“要不我直接送你去医院吧。”
“被人笑死了,你见过有人挂在香水手上的吗?”
苏凉末没辙,发动引擎时嘴里还在嘟囔,“以后后备箱要放辆小车,倒霉遇到你就让你骑回去。”
流简没忍住,笑出声来,只是没说话。
苏凉末开车很稳,也不快,敞开的窗口有风送进来,流简仍旧闭起双眼,这种感觉真好,他即使不看都能想象得出苏凉末开车时的样子。
心无比安宁,仿佛任何苦痛都能遮掩过去。
真好。
苏凉末跟苏宛果然是不同的,这段日子尽管都有苏宛陪着他,可流简心里还是难受,今天其实是他跟着苏凉末进的小吕宋,他想听听她说话,哪怕抱怨要让他骑小车回家。
宁谧的空间内有种水果香味,那是苏凉末身上的,她洗衣服喜欢加那种味道的洗衣液。
车子并没有开进去,苏凉末伸手推他,“这点路你自己走吧,苏宛看见我送你回来非吃醋不可。”
流简睁开眼,倒也没有强行让她非送到门口,他拿起脚边的购物袋,下车时冲苏凉末道,“我不会骑车,改天你塞个三轮车里面吧。”
苏凉末朝他一个白眼,把车倒回去。
眼看车影消失在远处,流简才转身。
走进客厅,一种莫名的压抑袭面而来。
他想让苏宛离开,她和苏凉末的这层关系,流简更不想留她。
拎着购物袋走向二楼,婴儿房内传出嬉笑声,流简放慢脚步过去,透过敞开的门缝看到苏宛抱着孩子在逗他玩,旁边的宋芳倚在沙发内,“苏宛,多亏了你,别人我又不放心。”
“嫂子没事,我报了个补习班,说不定以后还能做个合格的月嫂呢。”
孩子是剖腹早产的,宋芳为了这个儿子元气大伤,平日里也不能亲手带,周正出事后她又对谁都不放心,苏宛在这时站出来,适时安抚了宋芳。
“嫂子,你看他小嘴嘟的,肯定肚子又没吃饱,我去给他泡奶粉。”
“那我抱着吧,”
“不用,”苏宛转身走向台子,“你身体还需要恢复千万别乱动,我一个人可以的。”
流简杵在门口半晌,终究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了。
苏凉末在外面逗留半天,直到天色渐黑才回去。
她望着窗外的夜色,特别想爸爸妈妈,今天还是个特殊的日子,苏凉末收起心头酸涩,苏泽还小,压根记不住,每回给她庆祝的亲人都不在,苏凉末强自勾起笑,自我安慰,有些人一辈子都过不了生日呢。
回到家,苏凉末打开苏泽的房间发现没人,她不由心慌,喊了保姆过来,“我弟弟呢?”
“噢,小陈带出去了。”
“晚上还出去?”
“是啊,听说是晚上有卡通节,苏小姐放心,有宋先生他们跟着呢。”
苏凉末走到餐厅,看眼时间,“还不开饭吗?他也没回来?”
“是啊,擎少说晚上不回来吃饭。”
苏凉末难掩失落,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保姆看她眼,“不过擎少吩咐,让你一回来就先去泳池。”
“去那做什么。”苏凉末毫无精神,眼看要坐下去。
保姆立马又道,“苏泽今天幼儿园布置的作业还落在那,擎少看过给丢了。”
“啊?”苏凉末发懵,什么跟什么,“我去看看。”
她想着,是不是苏泽又偷懒,可占东擎也没必要跟个孩子较劲啊?
苏凉末走到露天泳池前,原本应该是湛蓝的水光被衬出一种娇艳喜庆的红色,远远这种光就能投射到脸上,苏凉末加快步伐,她走到泳池边缘,入目的色彩渲染出最为触动人心的柔和,苏凉末咬住下唇,嘴角忍不住勾勒起笑意。
偌大的泳池内漂浮着昂贵的香槟玫瑰,托举在中间的蛋糕随着波漾而微微晃动,至少占据了泳池一半的空间,苏凉末难以想象水面那层得衬掉多少枝玫瑰。鼻腔内满溢着香气,苏凉末蹲下身,她够不到,手掌在泳池内挥了几下。
那是她的生日蛋糕,苏凉末眼圈微润,泳池四周的景观灯忽然全部灭掉,她不觉得吃惊,等着身后那串脚步声的出现。
苏凉末跪下双腿,伸手取过一枝玫瑰。
是最新鲜的,含苞待放,呈现出最完美的姿态。
她将玫瑰放到鼻翼跟前。
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尽管想被刻意掩饰,可苏凉末这会竖起双耳,连针落地的声音恐怕都不会放过,到了身侧,她开口道,“东擎,谢谢你。”
男人蹲下身,“谢我什么?”
苏凉末望着泳池中央的蛋糕,“谢谢你知道我的生日。”
占东擎语带笑意,“别自作多情,谁说给你过生日?”
她挽起唇瓣,“别矫情,不给我过你还能给谁过?”
占东擎伸手拉住她的手臂,苏凉末转身时将手里的玫瑰往他前额敲去,“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只要有心,一查就能查出来了。”
“那你还不承认给我过?”苏凉末还想损几句,后半句话却被男人堵在了喉咙口,她感觉到占东擎越来越往前逼的脚步,苏凉末笔直地退后,身体陡然觉得一空,她伸手拉住占东擎衣领,“别。”
男人稍一使劲,抱着苏凉末往泳池内栽去。
、76苏康的来信
苏凉末后背是直直打入水面的,前头还有占东擎压着,这一下下去漾起的水花将玫瑰层推出老远,占东擎抬手握了把才没让溅起的水花将蛋糕上的蜡烛浇熄。
苏凉末头顶淹入水中,占东擎推着她令她后背抵住池壁,她伸手抹掉面部的水,花瓣叶子散了不少,漂浮在漾动的水面层,不少还聚拢到身边,仿佛置身于一片花的海洋。
苏凉末呛到几口,双手攀住占东擎的肩膀,他站在她跟前,高大的身影挡住她朦胧目光。
苏凉末将头往占东擎胸前靠,他伸手将架起的花层拖到身边,占东擎食指一勾,将带着奶油的指尖送到苏凉末嘴边。
她张开,然后含住。
温润的感觉包裹住后有种莫名的柔软,占东擎眼眸一深,他双手撑在苏凉末两侧,“我把苏泽这个电灯泡都送出去了。”
苏凉末倾上前,主动吻住他的唇,占东擎含笑双手改搂住她的腰。
二人抵死紧拥纠缠,泳池内的水正在逐渐升温,苏凉末闭起眼睛,沉沦之后有种不想再往外跳的错觉,背部磨过粗粝,她收回这个吻时气喘吁吁。
苏凉末似乎才意识到这是泳池,“你的手没事吧?”
占东擎将左手抬起举给她看,“戴着你的指套呢。”
她头发都湿了,贴着脸颊衬出一双巴掌大的小脸,苏凉末随手将湿头发拨开,占东擎把蛋糕推到她跟前,“许个愿吧。”
她抬头看他眼,“我能要两个愿望吗?”
“可以。”
“第一个愿望里面没有你。”
“好。”占东擎猜都能猜得出来,苏凉末说得第一个愿望肯定跟她爸妈有关系。
待她第二次虔诚地合起手掌许愿后,占东擎靠到苏凉末身侧,“许了什么愿?”
“不准问,这是规矩。”
占东擎忍俊不禁,“那有我吗?”
“这个可以有。”
苏凉末双手托起蛋糕,“我们去切吧。”她望着满池子漾开的玫瑰花瓣,“占东擎,我没想到你也会懂浪漫。”
占东擎冷哼声,“这种事就看想不想做,放不放在心上了。”
苏凉末将蛋糕小心翼翼放向池沿,随着她走动而波起的碎色花瓣堆叠到一处,占东擎直压向她后背,“你看这满池春色,浪费了多不好?”
她一声惊喘咽回喉咙口,原本僵硬的曲线瞬间柔和下来。
满池波荡的激情缓和,苏凉末趴在泳池前,占东擎推给她一个匣子,“看看。”
她将盖子打开,是一把小巧的新式手枪。
苏凉末托在手里,“不应该送项链或者别的首饰吗?”
占东擎把枪接过手,“先把小命保住了,才能顾得上面子的漂亮。”
这男人,时时都把人命挂在嘴边。
翌日,苏凉末上班前将占东擎送的手枪塞进包内,她出去都需要带着防身。
刚到公司,秘书就敲门进来,“苏小姐,有您的快递。”
“拿进来吧。”她头也不抬。
“快递员说要本人签字。”
苏凉末只得放下手里的活走出办公室,快递员让她拿出身份证,核对好后才将快递送到她手里。
上面并没有显示寄信地址。
苏凉末疑惑地回到办公室,将信封拆开后才发现,里面竟然是几张白纸,她瞠目结舌,心想是不是有人恶作剧。
她没把东西丢掉,既然亲自送到她手里,肯定有用。
一整天,她几乎静不下心来工作,总想着放在抽屉里面的白纸。
苏凉末陡然想到以前在电视中看到过的影像,她匆忙找出铅笔,将铅笔倾斜后顺着白纸往下涂鸦。
果然!
刚劲有力的字体她再清楚不过,是苏康的。
苏凉末强忍着激动继续,中途有秘书进来送资料,苏凉末用文件夹挡着露出字体的纸,“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会,别让人进来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