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末是身在狼窝哪些话该讲哪些话不该讲还是知道的。
她出狱后,对付占东擎的事这也不是第一次,还有那次在仓库为引人注意打伤了宋阁,占东擎都是能忍则忍,心里也是想着欠她的,应该的。
他拿起那颗‘窃听器’,“你知不知道,你害掉的不止是我的财,还有可能是我的命?”
苏凉末看到占东擎看了眼手里的东西,似乎是发现什么般将东西拿到眼前,她原本落下的心再度悬起,占东擎指尖拂过,突然脸色大变,“这究竟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
联想到苏凉末之前的怪异,占东擎也是没细看,就把它当成了一般的窃听器,他抬起的目光难以置信盯向苏凉末,“我懂了,你匆匆忙忙赶来要把它拿走,就因为它不是窃听器。”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占东擎拉住她来到阳台外面,他又回到浴室拿出一块毛巾裹着,他提枪来到苏凉末身边,占东擎将毛巾远远地丢出去,在抛至最高处时,他开了枪。
苏凉末屏息凝神,在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一阵沉闷的爆炸声传到耳朵里,毛巾裹成一团火,从半空直往下落。
占东擎收回枪,眼睛直勾勾盯向远处。
这威力足够将人当场炸死,苏凉末手心全是汗,浑身冰凉,她嘴唇颤抖,心情更是大起大落。
眼睛被那些火给刺得很痛,一旦真正验证了之后,又岂止是难以置信这么简单?
屋外传来响亮的敲门声,占东擎收起枪,几步过去。
苏凉末走进房间时看见莫清正进来,“怎么回事,是什么声音?”
占东擎把枪放向床头柜,莫清张望四周,“倒是说话啊!”
“妈,这儿没你的事。”
“什么叫没我的事?”
苏凉末真想不到还有人能装成完全事不关己的模样,她从莫清的眼里看不出丝毫慌张和忐忑,她真怀疑,占东擎如果死了,这会她一准又能哭得比谁都伤心,“那东西不是窃听器,会爆炸。”
“什么?”莫清大惊失色,“凉末,那东西你究竟从哪得来的?”
苏凉末真想脱口而出,占东擎听到她回答,也觉得意外,他是不想莫清搅和进来,毕竟事情摊开以后,哪个妈会对害自己儿子的人坐视不管?
莫清自然也是,所以满面焦急和愤怒,“凉末,是不是有人让你这样做?”
苏凉末藏匿不住嘴角勾起的冷笑,“是,是有人让我把这件东西放在占东擎身上。”
“是谁?”
苏凉末话在嘴边转了好几个圈,莫清挡住了占东擎的视线,她站到苏凉末跟前,“我也是没想到啊,仗着松年跟你爸的关系好,一直也想好好照顾你,可你居然要害我唯一的儿子,我这是不知道你爸的消息,要不然我肯定问问他,他是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女儿的?”
苏凉末一口气憋在喉咙间,莫清话已至此,也只有她们两个自己清楚。
苏凉末敛下神色,“那人给了我四百万,她说是窃听器,我留意看了眼,发现上面有个字母B,我放到他身上之后碰见流简,我问了声,他告诉我这东西是黑市新出的,遇到火星会爆炸,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才赶过去又把它拿了回去。”
莫清正对苏凉末站着,她说完这席话后,能看见莫清眼里迸射出来的阴辣,莫清现在是认定她坏了她的好事,可苏凉末如果不这样说,占东擎哪里会放过她?
“真没想到,为了这点钱你能下得去手。”
占东擎神色间已经恢复些冷静,他坐在床沿望过来,“妈,你先出去。”
“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自己有自己的法子。”
莫清朝苏凉末看眼,这才走出去。
苏凉末看到占东擎站起身,“我把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大不了我明天把四百万给你,这件事是我错了,我没想到会着别人的道。”
“你以为事情真有这么容易?”占东擎几步上前,“我对你一次次地纵容,说到底你说的没错,是想弥补你,哪怕还不清,我却没想到你有一天会要来害我的命,如果刚出狱时你对我深恶痛绝,我也以为现在会好些,但我发现我做什么都没用,你的心早已冰封成石块,一点点为我重新打开的机会都不给我。如果不能回头,苏凉末,我还这样纵容你这样补偿你做什么?六百次,怕是到下辈子你还恨着我,既然这样,我还不还都没用。”
苏凉末被他逼至墙前,“我从没说过让你还,也从没跟你说过,你还清了我就能回头,占东擎,就像你说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下辈子的事谁知道呢?”
“你存心激怒我是么?”
“还有一种方式,你永远别出现在我的面前……”
占东擎狠狠吻上去,将苏凉末后面的话硬是堵在她喉咙间,一说得令他无法忍受,他就习惯用这招,苏凉末被他扣住了脑袋不能动弹,两人纠缠着似要开始扭打,占东擎将苏凉末提起后带向大床,“不是要还吗?我一次给你还个够。”
“滚开。”
苏凉末背部贴到床面,身体立即惊蛰般反弹起来,占东擎紧压上前,“我对你软的不行,哄着也不行,劝着也不行,看来非要用强是不是?”
“你敢强暴我!”
“说实话,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占东擎去撕扯苏凉末的衣服,“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只剩下这个办法,我们现在走得够远了,我没什么可怕的。”
如果说占东擎以前还忍着,那么这次苏凉末明显感觉到他手里劲道很大,上衣被撕扯开,苏凉末双手不顾一切厮打,“人渣!”
“我要不是人渣,也是禽兽,随便你怎么说,但总要做点对得起这称呼的事情来。”
苏凉末腾出一手摸向腰际,占东擎先一步取出她的枪,苏凉末倾起身,占东擎左手捏住她胸部狠狠使劲,她疼得又躺了回去。
他如果想要,她就算拼了命也是无法阻止的,这次没像上次那么好运,苏凉末没带匕首,占东擎也是铁了心的。
枪被丢到地上,苏凉末不忘做最后挣扎,“你还能要我吗?仓库那晚你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占东擎脸色铁青,居高盯紧苏凉末,“我不在乎,我告诉你,我想让你回头,从来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儿放弃,我要你,一次次放开你也并不是因为你的这些理由,但今天,你就算搬出你是我女儿的借口,我都不会放过你!”
苏凉末瞠目结舌,占东擎已经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他进去的时候,苏凉末有种撕裂的疼痛,她屈紧双膝,这种在梦里才会有的战栗令占东擎几乎失控,他双手掌心撑着苏凉末的膝盖,久未滋润,干涩的难以置信。
自然也是步步艰难,受挫受难,苏凉末抬起手遮住眼帘,占东擎想要让她记得那种契合,他努力做着取悦她的事,苏凉末跟个木头人似的躺在床上,这里有他们曾经水乳相融的记忆,他卖力地耕耘,压下身,难以自抑地嗓音漾在苏凉末耳圈处,“凉末,你喊一声我的名字。”
“畜牲!”
占东擎舔吻着她的耳垂,苏凉末禁不住浑身一颤,占东擎又轻咬她的脖颈,一阵酥麻自此散开,男人感觉到她的变化,“你还是这么敏感。”
“你要做就做,别那么多废话!”
占东擎也是想尽情一次,苏凉末声音沉闷从他的身体底下传来,“带套子。”
“我这儿没那玩意。”
她的身体在他的驱使之下剧烈摆动,待体内爆满到某个点后,占东擎顿觉一阵空虚袭来,他压住苏凉末,脖颈交贴,苏凉末能听到男人的粗喘声,苏凉末双手推了下,“可以了吗,能让开了吧。”
占东擎就势滚到一边。
他衬衫也没脱,裤子是褪了一大截,苏凉末站起身也不管身上有多狼狈,她径自走进浴室冲澡,出来时穿着原来的那套衣服,占东擎则脱得一丝不挂正准备往浴室走。
苏凉末站在那,头发洗过后没吹干,湿漉漉地贴在颈间,她目光落向占东擎,“以前我还只是不想看到你,但是今晚,你让我觉得很恶心。”
占东擎锁紧眉头,苏凉末不等他回答,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有水渍往眼睛里淌,苏凉末擦拭几下,她逃也似地来到客厅,莫清居然还没睡,这会正看着电视,音量调的很大,见到苏凉末下来,冲着她笑了笑道,“要走了?”
苏凉末迈起脚步往外走,莫清也没拦着,“我料想的没错,就算你再怎样,东擎都不会杀你,这不,还是能好好地离开吗?”
“我也没想到,伯母,我算是领教了。”
莫清没把话说透,苏凉末也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她快步走了出去,她没开车,青湖路一般出租车是不会进来的,苏凉末站在路口,伸手揉着眼睛往下蹲。
心里乱成一团麻,她想给李丹打电话,可匆忙出来没带手机。
一阵汽车喇叭声传来,似乎就在耳边,苏凉末抬头,眼睛被车大灯刺得睁不开,她眯起双眼,看到占东擎走了下来。
男人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走到苏凉末身侧时,她能闻到他身上同她一样的沐浴露清新味,占东擎蹲了下来,“我送你回去。”
“别假惺惺的,我不需要。”
占东擎伸出手,却见苏凉末跟见了鬼似的倒退几步,由于她也是蹲着的,这一后退的动作太急,她差点摔倒,苏凉末站起身往前走,占东擎追过去几步,“这儿根本打不到车,你想要走回去吗?”
苏凉末完全充耳不闻,占东擎见她越走越远,他坐进车内开着跟在她身边,他落下车窗,“也许是我冲动了,至少你没想真害死我,不然也不会在最后关头来阻止。”
苏凉末僵硬的步子忽然顿住,望向占东擎的眼神阴戾可怕,“我以为那东西只是窃听器,如果你真的死了,宋阁很快会查到我身上,到时候我和娱乐城都脱不了关系,你死不死跟我没关系,但有损我自己利益的事情我不会去做。”
她说完,就这么走了。
占东擎怔了怔,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走出十几米远,他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由收拢,苏凉末的影子远远投射到路上,占东擎真想打了方向盘直接走人,可这样黑灯瞎火的,再加上刚才还受到过袭击,占东擎说什么都不放心。
他只得又开车跟上前。
两个人纠缠半天,苏凉末是把什么难听的话全说了出来,猪狗不如、禽兽、不是人,占东擎听到最后,反而免疫了,骂就骂吧,也不会少块肉。
他利用自己一直以来比苏凉末力气大的这个优点把她扛上车,直接开车送回娱乐城,这会早没人了,苏凉末推开车门下去,占东擎见她要走,“今晚的事……”
“我不排斥一夜情,但这样让人恶心的遭遇,我可能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占东擎盯着苏凉末走进赌场的身影,他手无力地搭向方向盘,他只是找不到一种正确的方法,似乎做什么都是没用的,他不想看到和苏凉末渐行渐远,仅仅如此,而已。
伤害至深,他也找不到一种能够偿还的方式。
如果可以,他也想两不相欠后重新开始,可这样的可能性还不如他今晚的这种冲动。
李丹一直没睡,焦急地等着苏凉末回来,她也不知道苏凉末究竟是会回娱乐城还是回家,她坐在大厅里面,疲倦地望向门口,忽然听到一阵推门声,李丹蹭地起身,“凉末!”
苏凉末神色恹恹,“李丹,你怎么还在这?”
“我不放心你啊,怎么样了,没把你怎样吧?”
苏凉末摇摇头,“没有。”
李丹拉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我看你干脆和占东擎说实话好了,让他们母子两去斗。”
“李丹,莫清说是我爸爸跟她有联系,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万一我爸爸是被她控制起来了呢?我越想越不对劲,我当时坐牢,他们都没能回来,我虽然没有怪我爸妈,但心里总有失落,我爸一向对我好,舍不得我受委屈,占东擎当年是想用我的案子逼我爸爸现身,都这样了他还是没回来,难道,两年前我爸就已经失去人身自由了吗?”
李丹闻言,面色跟着凝重,“你这样一说,还真有可能,不然就算再怎么危险,你爸应该都不至于一趟御洲都不回。”
苏凉末双手遮住脸,李丹侧过头,冷不丁看到她脖子内的痕迹,她心里咯噔下,再看苏凉末神色失落,她难受地抱住苏凉末的肩膀,“早点去休息吧。”
苏凉末对上李丹的视线,瞧见她眼里的疼惜,“李丹,我以前有很多朋友,可自从踏上了这条路之后,就全断了,我不敢和她们联系,生怕会给她们带来灾难,在监狱里的两年是你陪我过来的,我一直很庆幸,还有你这个朋友。”
“我也是,”李丹脑袋同她靠着,“所以你要好好的,只有你好,跟着你的这么多人才不会倒掉。”
苏凉末这晚没回家,是在娱乐城的休息间睡得,李丹自始也没问她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既然苏凉末不说,肯定是因为不想说。
她就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陪了苏凉末一整晚,第二天苏凉末醒来,交代了李丹一些娱乐城的事后便回家了。
连续几天,苏凉末都没去娱乐城,李丹料想是她心情不好,想开也就好了。
宋阁是陪着占东擎去到娱乐城的,占东擎并没看到苏凉末的身影,让宋阁去问声。
宋阁能找的自然就是李丹了。
李丹对他的态度却出乎宋阁意料的差,她头也不抬回答,“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李丹将单子狠狠朝桌上一甩,“我怎么会知道?你要问问占东擎去,那晚在青湖路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呛火药了?”
“你别找我问,她几天没来了。”
宋阁是真不知道那晚的事,但经过李丹这样一说,大致也能猜到些,“你怎么不说苏小姐这样的举动,本来就很伤人呢?”
“前面是悬崖,后面是深潭,你让她怎么选择?”
宋阁敏锐地察觉出些端倪,“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自己揣摩,要不是因为惹不起占东擎身后的势力,我相信凉末也一定会任由占东擎炸死算了,你们强你们有权有势,我们自动靠边站行了吧?”
“李丹,别这样说。”
李丹激动得眼圈微微泛红,“我现在看到你也很讨厌!”
宋阁看她是真气得不轻,“行,我不惹你,我走,别气了。”
“等等。”李丹见宋阁要走,“算了,这件事也不能怪你,是我心情不好。”
宋阁上前握了握她的手,“没事。”
李丹惊蛰似的收回,“你做什么!”
宋阁笑了笑,“我先去找擎少,你在这等我。”
“我今天都很忙。”
“那我也等你。”
宋阁回到包厢,占东擎见他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