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字咬得格外暧昧,“你多少得负点责任吧?”
“你又何必为难她?”占东擎居高望向苏凉末,“警察抛出来的话无非是想堵住公众的嘴,破不了的案子都推到我们头上,那之前那么多账找谁算去?”
“好了,”霍老爷子拄着的手杖往地上用力一敲,“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现在老了,我的话你们自然一句也听不进去。”
这样诡谲窒闷的气氛并没有比苏凉末先前以为会遇到的血腥暴力场合要好多少,这里面坐着的要么是虎狼,要么就是猎豹,说不定一句话不和,当场就能掏枪令对方血溅当场。
周正走过去坐在霍老爷子左手边,占东擎拉住苏凉末的手,他食指指到她眼跟前,“有些东西藏起来别乱用,一旦所有人都知道你能摄魂,你这双眼睛可就保不住了。”
苏凉末压低嗓音,“你刚才就应该把我们拦在门外面,我要出事也得拉你做垫背。”
占东擎手落下去,照着她腿部用力一掐,“我把你救在身边,有没有良心?”
苏凉末沉下脸,“别总动手动脚的。”
“你要知道,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就算我在这上你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占东擎拽住她裙摆,“别指望你男朋友,这样的场面他难得遇到一次,现在正忙着部署怎样让我们不闹出事来,好维护他所谓的和平,苏凉末,我对你动手是看得起你。”
苏凉末气出笑来,“说不定他在部署怎么干掉你们。”
“来啊,”占东擎无谓地拉着她向前一大步,“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
拉开椅子,占东擎让她落座后双手按住苏凉末肩膀,宋阁和韩增坐在旁边的圆桌,占东擎先前的女伴不得不自己找位子,其他几人正跟霍老爷子说些帮会的事,苏凉末趁人不备拿出手机,还是没有卫则的电话。
占东擎上半身挨凑过去,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苏凉末耳边道,“别等了,他如果发现你不在大厅自然会打电话给你,这会他应该有事在忙。”
苏凉末手掌掩起屏幕。
“喂,脱了文胸,胸还是这么挺,你穿多大罩杯?”
苏凉末狠狠剜他眼,“神经病。”
占东擎将手搭在苏凉末身后的椅背上,“你这样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可不好。”
苏凉末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人,总觉满腔火气愣是被人掐掉一半,无处发泄,“我不穿文胸。”
“是吗?”占东擎趁他不备,手绕至她背后,食指拉住文胸边缘后啪地弹回去,“那这是什么?弹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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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麻麻小剧场:
手掌捂脸,小禽兽啊,你……咋弹弓都出来鸟
禽兽一脸无辜:那咋样嘛,难道是弹鸟?
苏姑娘鄙夷,狠狠鄙夷:情兽!
、24擎少,小小兽
占东擎这一下,动静其实挺大,坐在苏凉末旁边的人视线暧昧望向她背后的手。
霍老爷子发话,立在边上的服务员按了铃声,精致鲜美的菜肴被一一端上桌,霍老爷子放下手杖,“有没有兴趣玩几局?”
“好啊,”周正答得响亮,“难得霍老爷子出山,今天也试试我的手气。”
服务员弯腰按了圆桌底下的开关,原本中间堆叠酒单水果的地方凸显出十公分的高度,一张吃饭的桌子底下竟然别有洞天,占东擎手还扶着苏凉末身后的椅背,霍老爷子执起筷子尝第一口菜,“我就不凑这个热闹,我看着就行。”
旁边几个人也有兴致,周正大大咧咧摊开两手,目光带着挑衅,“擎少,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知道赌桌上怎样,你也玩几把?”
“周哥都开口了,我当然奉陪。”占东擎示意服务员往自己酒杯里倒红酒,他看眼边上的苏凉末,“你喝什么?”
对面的周正笑道,“真少见,这怜香惜玉的劲。”说罢,手抚上自家女人的腿,又狠力掐一把。
服务员也等着苏凉末的回答,她如坐针毡,“我要出去。”
占东擎点点头,转头却朝服务员指了指苏凉末跟前的杯子,“给她来杯53°的白酒。”
苏凉末伸手盖住杯口,“算了,还是果汁吧。”
服务员望向占东擎,他微笑表示同意。
苏凉末不得不将手收回去。
桌上围坐的人,用句道上的话讲,那可都是真正有头有脸的。
尽管在世人眼里给他们蒙了层见不得光的恐惧,但在这片灰色暗哑的天空底下,他们就是有轻易操纵他人生死的权利。
几名服务员过来,将成摞的砝码摆放在每个人面前。
已经开席,等于是边玩边用餐,占东擎椅子刻意紧挨苏凉末,她连手肘都不能支开,周正摆弄手边的骰子,“老规矩,起底一百万。”
“随你。”
其实玩得也简单,只是猜骰子大小,这样每局结束的也快,自然输赢面更大。
霍老爷子跟旁边的年轻人正在低声聊着什么,苏凉末不着痕迹想要拉开与占东擎的距离,男人目不斜视盯向台面,“你来。”
她言语凉薄,“不怕我给你全输了?”
“我输得起。”
占东擎陷入座椅内,一条腿搭着开始观战,苏凉末没玩过,但嘴巴瞎说说还是会的。
周正话带揶揄,“苏小姐可别手软,你输掉擎少那么多钱小心晚上回去肉偿。”
占东擎啜口红酒,嘴角沾染了绝艳笑意,“没事,你尽管玩。”
苏凉末饿得前胸贴后背,但面对这样一桌子的人哪里吃得下去,她猜也不猜,直接说个大字。
开出来却只有三点。
占东擎将她手边的筹码推出去。
苏凉末眼皮子微动,心里还是颤了下,毕竟那是一百万。
周正点了根烟,一手拿着酒杯,“再来。”
苏凉末看占东擎似乎完全不在意,想着他方才扯她文胸的情景,苏凉末也豁开手,连续几盘输下去,旁边的人看着兴致越发高,都把注压在周正一方,赌注随之增大,霍老爷子也出来劝,“随便玩玩就行,逮着个姑娘欺负算什么事?”
“老爷子,没事,”占东擎应道,“她玩的爽就行。”
爽个叉叉。
苏凉末一把五百万输出去,赶紧收手,“我不想玩了。”
周正拧起脸,却是皮笑肉不笑,“这哪有临阵脱逃的,擎少,玩不起是不是?”
“还真没我玩不起的。”占东擎放下手里酒杯,眼里翻起的暗涌苏凉末坐在边上看得很清楚,周正的话明显刺了他的耳,他目光斜睨向苏凉末,“大胆地玩,筹码不够就再添。”
这会可真是玩大了。
另一圆桌上的人也过来呐喊助威,苏凉末觉得闷,“我想去厕所。”
“要记得回来,”占东擎意有所指,“这么多人可都等着你。”
苏凉末推开包厢门出去,她快步走向厕所拨通卫则的手机,可显示的却是无法接通,苏凉末心一寒,以往卫则出任务时都这样,苏凉末又回到正厅,却还是不见卫则的身影。
她来到洗手台前,掬起冷水洗把脸。
起身时看到身后站着的人,苏凉末皱起眉头要离开,韩增伸手拦住她,“我可警告你,输了钱事小,你今晚要敢丢我们老大的脸,小心真把你当场给肉偿了。”
苏凉末望着韩增离开的背影,她掏出纸巾慢慢将脸上的水渍擦拭干。
回到包厢,果然都在等她。
苏凉末坐回去,占东擎作势要搂她,她起身把筹码往前推,往后靠时趁着占东擎凑过来的间隙在他耳边道,“小心我把你的脸都给输光。”
“在你眼里我还有脸吗?”
苏凉末状似认真思索,别过头时丢下句,“确实没有。”
占东擎也不恼,苏凉末眼睛盯着周正后方,似乎看着什么出神,半晌后收回视线,“大。”
一开,还果然是。
她没有丝毫的意外和惊喜,仿佛正在意料之中。
连续几局,全赢,连霍老爷子都开了口,“看来运气这东西真是说来就来。”
占东擎侧着身子,手肘支在苏凉末后方的椅背上,手掌则撑起脑袋,他顺着苏凉末的目光望向前,靠窗的位子并没有人,可苏凉末却看得认真。
似乎眼神间还有交流,占东擎莫名觉得背后发冷。
“小。”
一二三果然是小。
连续几盘,又是全赢,但苏凉末不敢玩的太大,眼瞅着先前输出去的差不多赢了回来,她把筹码推到占东擎跟前,“我累了。”
“好,”男人大手一挥,“就到这吧。”
周正他们也没再为难,占东擎薄唇凑至她耳边,“谁在帮你?”
苏凉末喝口果汁,“我捡了个小鬼,信不信?”
占东擎了然而笑,点点头,“有名字吗?”
“以前没有,”苏凉末瞅向窗前,“但现在想到了,还是从你这得来的灵感。”
“叫什么?”
“小小兽。”
占东擎一时未反应过来,直到韩增喊了句擎少,这才豁然开朗,这不变着法说他是禽兽吗?
、25硬不过他
周正将手边的砝码分给几个兄弟和女人,眼睛直勾勾盯着对面的苏凉末,“苏小姐这手气真是好的惊人,似乎想赢就赢,想输就输,有什么绝招能教教我吗?”
“我只是运气好,想着这钱反正不是我的,但运气就像霉运一样,该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周正也没再说什么,毕竟除了运气两字外,旁的都不能解释,这儿是他经常来玩的,就凭苏凉末更不可能出老千。
占东擎举起自己的酒杯递向苏凉末,她脸侧开,“我自己有。”
他压着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要不要喊你的小小兽过来,”
“他不吃饭。”
“你又何必再去上班,一天赌一把都能够你吃喝玩乐的。”占东擎说得不无道理,苏凉末眼角挑起讽刺,“你懂什么,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小小兽出来。”
“他是男孩女孩?”
苏凉末脸色藏匿狐疑,她看向占东擎,“男孩。”
“你是怎么捡到他的?”
“他一直都跟着我,”苏凉末难得跟他说起,“但我还没有能力可以听到他的话,所以很多事我也不明白。”
占东擎目光定在一处,若有所思。
席间,苏凉末几乎未动筷,毕竟不是一路人,这气氛压着哪里还吃得下。
她调成振动的手机隔着衣兜忽然颤动起来,苏凉末赶紧掏出来,见是卫则。
她抬起眼帘望向周侧,苏凉末把手机翻转至掌心内,“我想去洗手间。”
“是你警察男朋友找你吧?”周正显然看到苏凉末刚才的小动作,“你也别急着走,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纳税人,用不着这么害怕,再说你旁边坐着的擎少可是君子中的君子……”
苏凉末几乎听不下去,Y没文化就算了,还把禽兽和君子的定义混淆。
霍老爷子眼瞅着差不多,“今天就散了吧,别给外面的人添麻烦。”
苏凉末急欲起身,占东擎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动,待到满屋子人走得只剩下他们,占东擎这才推开椅子,“走吧。”
苏凉末手里按了回拨,卫则急切的声音立马传来,“凉末,你在哪?”
“你还在大厅吗?”苏凉末只顾着走,到了电梯口,被占东擎一把将她拽进去。
信号立马中断,苏凉末还想再拨。
“这里头打不出去的。”
电梯里就他们两人,苏凉末靠着墙壁,左手伸出去做出个摸小孩子脑袋的动作。
占东擎望着她身边空无一人的角落,他两手抱在胸前,身子则倾斜靠向电梯镜,“你一个女人,对这些东西都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我没有坏心,他们自然不会伤害我,再说与有些人的险恶比起来,还是差远了。”电梯门叮地打开,苏凉末右腿迈出去,“你睡觉的时候小心,白天做太多亏心事,小心晚上睁开眼看到不该看到的。”
占东擎拽住她,“那简单,晚上你留在我房间……”
“凉末。”卫则大步跑到二人跟前,一把拽住苏凉末手腕将她护在身后,言语间带有恼怒,“你去哪了?”
韩增和宋阁等人在另一个电梯内出来,相继都走到占东擎身后。
霍老爷子他们已经走出大厅,苏凉末透过玻璃落地窗,看见外面围满了警车。
占东擎径自离开,卫则拉住苏凉末的手跟过去。
苏凉末轻言,“我刚才一直在找你,打你电话也不通。”
“我有任务在身,”卫则压低声音,“回来找不到你,可把我急坏了。”
苏凉末走到门口,发现居然连张正颂都出动了,警方和黑帮向来正邪不两立,可这会毕竟人家打着聚会的幌子,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护治安。
占东擎走下楼梯,两旁围满了人,他穿着件棕色的呢子大衣,身姿挺立,站在人群中绝对是最亮眼的。没人敢伸手拦一下,哪怕心里都认准他作恶多端。
张正颂脸部挂起笑,“擎少,难得看你肯出席这种场面。”
“没法子,霍老爷子的面谁敢拂?”
两人言语间倒像是极平常的交流,可绷紧的气氛犹如临界点,只要火苗一簇就能燃烧。
“我们只不过吃顿饭,张局就兴师动众带这么多人过来?”占东擎伸手拍向张正颂肩膀,“里头坐着去吧,今儿我请客,给兄弟们好好去去疲劳。”
“擎少客气了,”张正颂这会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只要你们今后能给我省心,就算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
占东擎眼角淬起笑,潭底的幽冷却如蚀骨毒药,他摊开双手,一句无辜地反问,“我们何时让张局操过心?”
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男人收起那抹致命笑意,他转过身望向站在卫则身侧的苏凉末,“我送你回去吧。”
苏凉末微怔,眉宇间皱起不悦,“不用。”
口气也很硬。
占东擎依旧面无神色,俊美无暇的脸隐在楼口的稀薄灯光之下越显朦胧,“真的不用?”
苏凉末回答的坚定,“不用。”
司机将车开到跟前,韩增替他将车门打开,占东擎坐进后车座,车窗落下后朝苏凉末吩咐句,“回去时要小心。”
苏凉末说不出的感觉,被卫则握紧的手很痛,可占东擎话里是无懈可击的温和,她总不能发脾气呛回去,遇到这种男人只能算倒霉,软的他不吃,硬又硬不过他。
黑色的车队逐渐消失于夜色中,卫则目光收回,“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不然怎么办?”张正颂口气很差,“我们还能限制人家吃饭的自由吗?不过警力方面的部署还是有必要的,万一有事发生,对上面肯定不好交代。”
卫则看了眼时间,将苏凉末带到旁边,“饿了吧?”
“卫则,”张正颂招呼他过去,“你带几个人辛苦下……”
卫则被叫过去,苏凉末在桌上也没吃东西,这会还真觉得很饿,卫则领完任务回到她跟前,满脸的歉疚,“凉末,我让胖子送你回去,我这边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