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装书童太委屈了,不如咱们装成兄弟?”
“五姐姐能带我去见见世面,我已经很高兴了,我是一点都不觉得委屈,书童乔装起来容易得多。”丁柔笑着打量着身边的丁姝,“反倒是五姐姐”
“怎么?”丁姝被丁柔看得有些发毛,“哪有问题?”
“如此俊俏的公子爷,说不定被那位名师看重。到时可怜的朱表哥¨”
丁姝红着脸掐了丁柔一把,“叫你说,叫你说。”
“不是朱表哥,是五姐夫,呜呜¨是五姐夫还不成吗?五姐姐掐人太狠了,我都说是五姐夫了。”丁柔躲闪着,“母亲,就救我。”
丁姝叉腰道:“再说我撕了你这张巧嘴。”
“好了,好了。”大太太一直笑呵呵的看着她们姐妹胡闹,她是个聪明人,文会请柬的事不是面上看得简单,但不管如何丁姝去了,就冲丁柔这份心,这份懂得进退的玲珑劲儿,大太太亦不会深究,同太夫人谈话后,大太太已经明白丁柔如何都不会搬出承松园,她也无法再插手丁柔的婚事。
太夫人告诉过她,丁柔是懂事孝顺的,同时也是知恩图报的人,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柳氏都死了,她还有什么可针对丁柔的?善待丁柔,也可为将来的结下一份善缘,以太夫人的眼力,丁柔将来所嫁的人绝对错不了,再加上丁柔这分难得的聪慧,许是会对丁家有大用。
大太太拽过躲闪丁姝的丁柔,搂在怀里,挡住丁姝,眼底满是疼爱:“不许欺负六丫儿,你是姐姐得让着点她,在外面也得多照顾她。”
“您偏心。”丁姝控诉,大太太拍了拍丁柔的后背,笑意不改:“六丫儿样样都好,我就是偏心了。”
丁姝躲了躲脚,“六妹妹。”
丁柔不习惯同人有身体的接触,除了柳氏之外,即便在太夫人的怀里,她都觉得拘束着,笑着从大太太怀里出来,学者小厮的动作,粗声粗气道:“请公子爷原谅小的,小的往后再也不敢提五姐夫。”
丁姝越发的红了,坐在大太太身边,“母亲,我服了她了。”
丁柔浅笑坐回绣墩上,从她同丁姝嬉闹起,丁敏的眸光若有所思的眸光一直凝在她身上,她辞了文会的邀请,此时是羡慕她们的,丁敏有多在意才名,文会会去多少贵人,这些一定似针一样扎得她生疼。
丁敏心中懊悔得很,不由得埋怨起丁老太爷,得了请柬为何不说?等她推辞了,她才知道丁姝也能去,最让她恼恨的丁柔也去,她凭什么?方才看她们嬉闹,丁敏羡慕嫉妒的心更重了些,她有诸多的优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针凿,她那样比丁柔强,可为什么太夫人同老太爷都喜欢她。
父亲母亲也喜欢她,姐妹们也愿意同她亲近,到底丁柔有本事能得到这一切,丁敏此时不信丁柔还是原本的丁柔,丁柔同前生差太远了,丁敏不禁想到她是不是也有大机缘?可丁柔对柳氏的好不是假的,学习取长补短,她就没看出丁柔到底哪好,她学什么?不过是装乖卖巧,岂能长久?
大太太叹道:“可惜敏儿身体不愈,错过了文会的机会,要不你们两个都赶不上敏儿,她推了邀约,像她得的请柬,除了京城四秀之外,也就是公主府能有一张。”
“母亲。”丁敏心在泣血,“我..我¨”
丁柔看出丁敏想要改变决定,其实丁敏推辞了文会是最好的选择,只可惜她不懂如何能用推辞文会得到更多的好处。怎么选择怎么做那是她的事,丁柔可不想帮她什么,丁敏是重生的,理应混得比她好。
“敏儿养好身体,下次文会再去也是一样的。”大太太堵住了丁敏的话,她既然不想丁敏去做丁怡的替身,何必让丁敏扬名?丁敏名声已经够响亮了,已经都压到丁姝,大太太也得了贤惠慈母的名声,丁敏也该冷一段时间了。
“我感觉身体好了许多,许是能撑到文会。”丁敏怯生生的,“知晓母亲疼女儿,文会三年一次,女儿为了丁家的脸面如何也应该去,省得外人看不起丁家的小姐。”
丁柔垂头,愚蠢的丁敏,大太太淡淡的道:“你的身子能撑得住?”
“能的,能的。”丁敏连连点头,“为您的脸面,为了丁家有个好名声,女儿如何都得撑着。”
“岂不是太辛苦你了?”
“女儿不辛苦。”
三年后她都出嫁了,哪有机会再参加文会?就算是兰陵侯夫人都没有的请柬,况且听凤阳公主回去,前生丁柔不就是依靠着凤阳公主?丁敏记得清楚着丁柔如何结交的公主。大太太管得严,虽然丁栋升官但丁府参加聚会的次数不多,就算大太太出门,也不会带着庶出的丁敏。
大太太凝神看向丁敏,语气凝重了些:“三丫头在府里陪陪我不好?”
丁敏咬着嘴唇,反正丁怡会故去,丁柔不会同她争续弦位置,丁柔也没本钱争,大太太只能选她,现在丁敏最重要是交好公主命妇,顺便也可去提前结交一下将来必定位居高位的书生,她可是记得好几位。
“两位妹妹第一次参加文会,又是化妆前去,我晓得母亲不放心,我帮母亲看着她们吧。”
屋子里瞬间寂静下来,丁柔感觉到大太太的怒意,丁姝道:”三姐姐安心养病吧,我同六妹妹互相照应没事的。”
给了梯子,丁敏不见得会顺着下来,丁敏眼里含泪恳求:“母亲。”
“这可奇了,当初是你说身子不好不去的,今日你又要去。”大太太抿了抿嘴唇,“三丫头,你去吧。”
“多谢母亲。”丁敏笑着道谢。
文会当日,丁柔换好了便装,出门时听说丁敏病了,高烧不退,她强撑着起身,最后晕倒在门口,大太太让人照顾着,对丁栋说,“我就说她病得重,去不了,她非要去争些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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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高人
燕京书院,丁柔闻名已久,曾被太祖皇帝戏称为帝都学院,以太祖皇帝喜好华丽的风格,丁柔以为会是很华丽,燕京学院会有许多线现代大学的痕迹,太祖皇帝设立四所学院,最为重视的便是燕京学院,毕竟在他眼皮子底下,遂文会才会放在燕京学院。
坐落在都城燕京西郊的学院,在一处半山坡上,从学院大门到官道,是青石台阶,山坡上的花草因寒冷而枯萎,略显出一分的苍凉,但从学院里传来的朝气蓬勃的读书声,足以驱散这种荒凉,遥遥看见山坡上是燕京书院,在晨光中多了一分肃穆,从大门上看不够奢华,不太符合太祖皇帝的习惯,木头本色的大门,透着质朴,以及浓重良好的文化底蕴。
赶去参加文会人很多,有书生,有狂生,有文人,有骚客,丁柔丁姝坐得马车行进的速度很慢,在路上时看见了许多的人,有时还会听见年轻学子的辩论,丁柔从出丁府心情就一直很好,有紧张,有期许,前生去大学报到时就是这种心情。
“六妹妹。”丁姝在丁柔不赞同的目光下停口,“是小六子。”
她们下了马车,丁柔将书箱背到后背上,里面笔墨纸砚俱全,还有几幅画轴探出来,她头上带着八角帽子,穿着青石色袍子,腰上记着巴掌宽的腰带,垂下几缕丝绦,是一位干净整洁的小书童,做戏要做全,丁柔不想刚进门就被发现了,被人识破没什么,但隐在年轻学子中。才能感受到文会的氛围。
”你好像很高兴。”丁姝穿着墨绿儒衫,头戴方巾,腰中佩戴玉佩,如果再拿一把扇子,越发像是青年文人,高领儒衫是丁柔建议的。可以遮挡住脖子,她走在丁柔之前,“累不累?”
显然她不认为应该背着书箱,丁柔提了提肩带,声音粗重的低言:“公子爷。小的不累。”
“你为什么要叫九五二七?”丁姝顺着人流,向书院靠近,想起马车上起名之争,丁柔还没脱离童趣,她如何都叫不出九五二七。
“那是一名人。”丁柔略带遗憾的笑着。晶亮的眼底溢满了嬉戏。“即便将来有他,九五二七只能是个人名了、”
唐伯虎不知道会不会再出现,但太祖皇帝已经无耻的将他的诗词都盗版了,不过想到唐寅悲剧落寞的一生,也许他不会再有苦中作乐的诗词,说不定可以走通科举。能做官呢,比起仕途。诗词完全不够看,只是陶冶情操之物。
来人很多。丁柔他们顺着人流攀登台阶,路过的人口音天南地北的都有,不是所有人都会说官话,在大秦中举后,必须得会官话,也就是普通话。
这也是太祖皇帝定下的来的铁令,但在同乡间,会用故乡的话交流,丁柔听老太爷说过一段趣事,在太祖皇帝迁都燕京后,那时没推广官话,新科状元的话,太祖皇帝没听懂,闹出了好大的笑话,最后他才下了决定,推广官话。
书院门口站着学院的学生,他们统一着装,一袭玄色儒衫,他们对待每一个人都很恭敬,仔细的辨识请柬,有请柬的入,没请柬的客人休想混进去。
丁姝将请柬取出,接到请柬的人看了看请柬,又看了看面前的丁姝,荡开笑容,“丁尹公子请,您的座位在东边二层,是个看风景的好地方。”
丁姝对他的热情有些错愕,丁柔也看了他面对前面客人时的样子,完全不像现在这么热情,尹承善,你做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是东边二层?”
请柬她看了好几遍,就没看见特别的地方,书生疑惑的看了一眼丁柔,又看了看丁姝,旁边有人推了推他,“师兄,牛师兄。”
这位姓牛的师兄,反问:“你是?”
“公子爷的书童。”
牛师兄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凡是接到请柬的都有花名册,座位都是安排好的。”
他手上是文会安排的平面图,每一个空格都会写上人名,但是这么多客人,他找起来会费些功夫,他怎么会一下子就知道丁尹应该坐哪,尹承善在燕京学院的影响力怕不是丁柔想的简单。
“小六子咱们进去?”
“是,公子爷。”
丁柔有提了提书箱,明显看见牛师兄眉眼皱在一起,仿佛很痛苦的样子,轻笑道:“辛苦你了呢。”
“不辛苦,不辛苦。”牛师兄喃喃的回道,目送丁尹公子同他的小六子书童进书院,茫然的将花名册递给后面的师弟,“你先顶一会,我去清醒清醒。”
“师兄,牛师兄。”师弟扶住牛师兄,“您不舒服?”
牛师兄严肃的摇摇头,“我在思考一道很严谨的问题,关系到尹师兄的将来,关系到书院的未来。”
“什么问题?师兄说给我们听听呗?尹师兄是咱们的偶像,燕京书院的骄傲。”
“尹师兄眼界高啊,真是高啊。”牛师兄仰头望天,“高深莫测,噗,小六子,都是高人那。”
“有多高?尹师兄的眼界有多高?”
“高到你一辈子也无法理解。”牛师兄敲了师弟的脑地,“记得书院的传说吗?数字万岁。“
”您说得是那块木刻?上面是。。。”
“九五二七和八三一四?”
“缺少的不就是六?哎,高人,高人那。”
进了燕京书院,在门口竖起一座石碑,上写求实,求知,自尊,自信,丁柔额头汗滴滴,又是太祖皇帝的墨宝,根据手稿上记在他在现代时好像就是大学教授。
难怪听旁边的学子介绍,燕京书院是太祖皇帝亲自设计的,其他三座书院没这种待遇。从布局到各处的建筑,都有现代大学的影子,丁柔看完了校训,眺望远处的书舍,两边的树林,不远处的湖波,密林中隐现的阁楼亭台。
“来燕京书院必去的三地,未名湖,洗墨池,望海阁。”
丁柔沉默了下来,努力回想着曾经教导过自己的教授,哪一位有太祖皇帝的行事作风?努力回想着大学里前辈学长们留下的种种传说,燕京学院的布置,丁柔感到熟悉。
“东边二层,在那,小六子,咱们过去。”丁姝不似丁柔感慨深,她对学院的布置建造不是很感兴趣,不都是屋舍?
“是。”
陪着丁姝登上了二层看台,丁柔扶着围栏,在他们面前是一整块的汉白玉石铺成的空地,对面是一张有些年头的漆木两头翘桌子,后面摆放着蒲团,看样子是燕京学院山长的位置。
空地两边阁摆设了二十张书桌,上面放置着笔墨纸砚。站在此处丁柔能将燕京书院尽收眼底,能看见这个文会的动向,更能看到舞台中央的人激扬文字,舌战群儒。
“果然是个好地方。”丁柔嘴角翘起,眼底的兴趣越浓,对尹承善多了几分的期待。
他是骄傲的,如果没十足把握,他不会走到舞台的中央,更不会想让她看见,科举应试他败于杨和,略显平庸中规中矩,南北分榜他棋差一招,却也略显锋芒,为安国夫人鸣冤,为北疆战死的英魂,他甘受廷杖之行,锋芒毕露,天下皆知尹探花之名,今日谋得是什么,他又想得到什么?
即便你天纵奇才,年岁不足二十,他争得不是大师,是同杨和平分秋色,或者压杨和一头,丁柔听祖父感叹过,当今天下文采杨尹二人占八分。
四座书院比试,尹承善败于杨和,科举会试他再败,今日他还会再输吗?他对党争的理解,使得她很佩服,人在红尘中,讲究的是就是一个字势,没势力的人如水上浮萍,扛不住风雨。
她在丁府步步为营,为得就是丁府的势,真正走到首辅位置上的人,背后都有强大的势力支撑,身边都有志同道合的人相助,即便惊才绝艳的奇人,也很难同一时代抗衡。
党派的魁首为首辅,党争从出现,就没消亡过,在现代时不就是在野党和执政党吗?尹承善,我拭目以待。
参加文会的人越来越多,很快的填满了方才略显空旷的会场,只是在空地上的桌椅还是空着的,议论纷纷的人都在猜测谁有资格坐在舞台中间,谁有资格指点江山,引领学术界。
文会是唯一一处可辩驳朝政的地方,无论说得对与错,是不是符合皇上的圣意,皇上都不可处罚反对的人,当然事后会不会打压,就是文会之外的事了。
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文会是鱼跃龙门的机会,皇上会亲临,能影响一代帝王,被皇上赏识,是每个书生的梦想,谁人不想功成名就?谁人不想做首辅?
“杨状元最强。”
“不对,尹师兄最优秀。”
这种争吵声不绝于耳,有年老持重的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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