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皇上分忧是微臣的荣幸。”
“朕那日听说你对星象颇有研究,与朕说说吧。”顾景之抬眼看着夏西镜。她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袍,但看起来有些滑稽。这长袍似乎是从前的星象师留下来的,太过宽大,将她整个身躯都裹了起来。而且因为太长,导致她整个人只有一个头露了出来。
“不是星象,是星座。这是星相学中一个全新的分支!是微臣多年苦心孤诣独创的!”
第35章 本王被打劫了
夏西镜对星象一窍不通;星座还是了如指掌的。随便骗个把皇帝完全不成问题。
当然,眼下也只有顾景之这么一个好骗,这让夏西镜还有些意犹未尽;觉得施展不开拳脚。以后倒是可以骗骗小宫女们;混点闲钱。
“依照你的说法,这星座按照月份分为十二宫。每一个月生的人那么多,岂不是人人命格运数和性格都差不多?”顾景之听完夏西镜的宏观概论,忍不住提出了疑惑。
“是这样的,每个人出了太阳星座;还有上升星座和月亮星座。三者共同作用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命运。”
“有点意思。只是命数好说,性格如何影响?”顾景之兴致大起;搁下手中的笔上前几步。他携了夏西镜的手走到门口;仰头看着星夜,“就以朕为例,那一颗星是朕?朕的性格命运如何?”
皇上您都九五之尊了,还算什么命运……
夏西镜装模作样掐着指头算了起来,一双眼睛滴溜溜搜寻天上最亮的星星。终于,一颗快亮瞎夏西镜眼睛的星星映入眼帘。她伸出手指着那颗星星道,“皇上,就是那一颗——”
顾景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颗星闪耀出耀目的光辉。然后纵身划过天际……
顾景之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瞧着夏西镜。她打了个寒战,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挂在脖子上摇摇欲坠。脑海里浮现出一首歌,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脑袋落在灰尘里,要你相信装逼一定会遭雷劈,你会知道,皇上的厉害。
夏西镜急中生智,飞快圆了回来,“皇上,那一颗便是传说中的灾星。皇上您是狮子座,七月份的尾巴,那是狮子座。”夏西镜用绵羊音唱了一句,看到顾景之要杀人的眼神,立马收了回来,“那颗灾星在皇上龙眼的注视下陨落了,此乃紫曦之福啊!”
“果真如此?”这少年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江湖术士,顾景之将信将疑。
“当然如此,皇上您真龙之气护体,妖邪不侵。一双氪金狗眼,不不不,是…是龙眼控制真龙之气自己长空,使得灾星陨落。皇上威武!”夏西镜一通马屁拍下去,顾景之面色才稍稍缓和。
“那么,朕和王爷的星座何在?”
果然有j□j !夏西镜恨恨地想道。这个时候都不忘给源夕無算算!他什么意思!
“不知王爷出生年月几何?”
顾景之想了想,便拉起夏西镜的手要写下生辰。但这一拉,手腕上羊脂白玉的坠子赫然掉了出来。顾景之面色大变。
外面虽传他与源夕無有断袖之好,但他着实是直男一枚!而这羊脂白玉他也只会赠给与他有肌肤之亲的女子。譬如,在他还不是皇帝的时候,有一次他走错了澡堂。于是除了耳膜穿孔之外,他还付出了一匣子羊脂白玉。再比如他随便逛个街,都能撞到姑娘,然后以各种嘴对嘴手覆胸的姿势跌倒。
如此种种,可见他此生桃花着实是多,躲都躲不掉。最厉害的一朵桃花就是在青楼外遇到的小公主了。为了这些桃花,他差点败光家当。好在后来当了皇帝,财政上总算宽裕了一些。
可是他桃花再好,总不能男女通吃吧?这星象师年纪轻轻,认识自己的时候估计更小。自己能做这禽兽不如的事情?!
顾景之心中百转千回的时候,夏西镜正在给他和源夕無星座配对。
“法克!为什么会这么配!配对率百分之九十九!这不科学!”夏西镜咬牙切齿。
“什么?”顾景之没听清楚,疑惑地瞧着她。
“皇上,微臣刚算出,王爷他…他——”
“如何?别吞吞吐吐。”顾景之好奇地看着夏西镜。只见她一脸沉痛,“王爷就是传说中的处女座!”
“什么?!处女座!”
简直晴天霹雳!但夏西镜和顾景之都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顾景之幽幽道,“仔细想来,他确实有很多处女座的特质。每次出门都要花上半个时辰梳洗打扮,马车上掉了一根头发整辆马车都要换掉。朕的御花园中有任何一根杂草凸起,他就会心神难安,不拔掉就呼吸困难。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这算什么!他连亲你都要你漱口刷牙四五遍,否则就一定会露出那种嫌弃得要死的神情!回去后还要猛漱口,好像你刚吃完韭菜炒大蒜!嫌弃就不要亲啊,谁稀罕了!哼!”夏西镜义愤填膺地附和道。
话音一落,她虎躯一震,僵着脖子转过头来。顾景之果然眯着眼睛看着她,一脸若有所思。她干笑了两声,妄图扯开话题,“皇上,听说您宫中近日梨园得了一位舞姬,舞姿妙不可言。不知微臣是否有缘得见?”
“有无缘分朕不知,只是朕好奇,你与王爷是什么缘分?怎的对王爷癖好如此清楚?好似…好似深受其苦?”
“诶,实不相瞒。微臣还未娶妻。若是能得见那位温柔贤惠美丽大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夏西镜姑娘,真是夫复何求啊。”
“王爷可与你是旧相识?”
“只是夏西镜姑娘如此高贵冷艳,微臣一介屌丝,不知道能不能入她的凤目。”
两人鸡同鸭讲,完全在自顾自说话。背后听墙角的旭公公脑袋被搅成了一团浆糊,这么没营养的
对话,他还是不停为妙。旭公公甩了甩拂尘出了宫,大步向梨园走去。
顾景之终于放弃了和这位少年沟通。他思忖过,依照源夕無的变态程度,娈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既然这位少年往事不堪回首,自己也不便去揭伤疤。
可那羊脂白玉怎么回事?自己如此正人君子,莫非是被变态王爷陷害,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一定是这样!处女座的男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顾景之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夏西镜的肩膀,“今日星象之事,朕受益匪浅。时辰不早,你且回去休息。我们改日再叙。”
夏西镜松了口气,躬身施礼退下。走了几步,她忽然回过头来,一双眼睛在星辰下透着灼灼的光,“皇上,凤起九霄,天动子夜。望自珍重。”
一句话让顾景之如遭重击,身子僵在原处。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这反映落在夏西镜眼里,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大步出了宫门。看来顾景之对龙天影也不是完全忘却的,否则怎会有如此反应。
她回到屋子,照着龙天影的吩咐将顾景之的回应写了下来。信笺绑在鸽子的腿上,她推开窗子,白色的羽翼划过天际。掠过重重宫殿飞入一座府邸,停在小楼轩窗。
素手接过信鸽,取下信笺细细展开。唇畔绽开一丝笑意,顾景之,原来你还有心。龙天影冷笑,这情是真心还是愧疚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足够她杀了他!
信笺在火焰下灼烧殆尽,指尖被舔噬了一下。龙天影看着指尖,她要记住此刻的痛。因为总有一天,这份痛楚她要百倍地还在顾景之身上!
“我们要见那个小贱人!她有本事抢男人,她有本事开门呐,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她在家!”桂禾尖细的声音撞击耳膜。龙天影蹙眉,大白天怎的如此吵闹?
她探出头去,却见院子里乌压压站了一地的姑娘。王府中平日里她见过没见过的姑娘都来了。人人背着一个小包袱,不少眼睛红肿,楚楚可怜。
“龟壳,你找我?”
“你下来!我们说道说道!”桂禾仰着脖子,一手叉腰指着龙天影。
“你们上来,有话尽管说。”龙天影双目微寒,简短的一句话却让在场众人后脊梁齐齐一冷。她
们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叫杀气的东西。下面包围圈硬生生扩大了一圈。
到底是翡玉胆子大些,一昂头大步走上了楼。背后的姑娘齐齐投去看烈士的眼神。如果有蜡烛,她们一定会唱起爱的奉献。
小楼里一片死寂,如同一张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口。汗顺着后脊梁流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磨人的死寂。忽然,小楼里传出一声惨叫。姑娘们面面相觑,最后仗着人多壮胆,齐齐冲了上去。
一直在树后静观其变的闵益犹豫着要不要现身。小楼里再一次陷入死寂。
良久,一片裙裾飘出。龙天影从楼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刚吃完人的餍足。闵益捏了把汗,她不会将这些姑娘都…都……
“高姐姐——”一声娇滴滴的莺啼入耳,楼中飞出片片云彩。个个脸上都挂着农民喜获丰收的笑。
闵益张口结舌。这…这是什么神转折?龙天影对这些姑娘做了什么?姑娘们一哄而散,只有桂禾和翡玉还双目含泪握着龙天影的手。
“好妹妹,从前是我们错怪你了。你可真是天大的好人。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别把自个儿葬在这儿。”
“此话怎讲?”
翡玉和桂禾交换了一个眼神,桂禾上前一步道,“实不相瞒,我们这里所有的姐妹都是完璧之身。王爷他…他其实…不能人道!他恐怕只是拿我们做幌子。妹妹你还年轻,若是到了坐地能吸
土的年纪,后悔就来不及了。”
龙天影摇了摇头,“多谢两位姐姐好意,只是小怜命苦,皇命难为。”她拍了拍两人的手,“姐姐们,世人皆知你们是王府姬妾,若是再嫁或恐为难,但若你们是完璧之身,那便不同了。”
“妹妹的意思是——”
“姐姐们要为自己打算啊。”龙天影长叹道。
桂禾和翡玉双目含泪,六手交叠,紧紧握在一起。革命的种子就此种下,身后的同志情谊生根发芽。
闵益不明所以,忽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动静,好似有人拆房子。他心道不妙,飞身掠向前院……
傍晚,源夕無从宫中回来。今日顾景之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自己一走近,就好像自己要非礼他一般。定是昨夜夏西镜那丫头乱说了什么,改日要去好好教训她一番,好教她
知道什么叫不可吃里扒外。
源夕無推门而入,一只破灯笼飞速砸来正中面门。他黑着脸取下灯笼,一座荒宅映入眼帘。院子一片狼藉,屋子也被搬空。甚至连他的衣服鞋子都只剩下零星碎片在空中飞散……
走错院子了?源夕無退了出去,抬眼看了看牌匾。金漆被刮掉了,但源亲王府四个大字还是在的。那一定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源夕無推开门,北风卷着枯叶,王府一片萧瑟破败之景。
“本王被打劫了!!!!!”源夕無一声大吼。
闵益冲了出来,源夕無震惊地看着自己麾下这沙场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猛将,此刻已经是衣不蔽体,满身爪痕。一副刚被蹂躏的模样。他神情都有些恍惚。
源夕無痛心疾首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闵益抽了抽鼻子,双目含泪,“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原来源夕無今日要遣散姬妾,发了些安家费便自己上朝去了。谁料那些平素乖巧的妻妾会去找龙天影理论。
龙天影当然顺水推舟,将源夕無的财物当了人情,让她们随便搬。如狼似虎的姑娘们将王府扫荡一空,前去阻止的闵益也被狠狠蹂躏了一番。花瓶字画也就罢了,源夕無的衣服也被撕碎分了去,留作纪念。
女人果然惹不得!这些平素乖巧地似笼中雀鸟一般的姑娘们,一旦发起飙来,就好像一头头母狮子。如此想来,小镜子真是一只乖巧的小白兔。本王要去她的碗里!源夕無打定了主意。
闵益看着源夕無绽开笑意,心下凄凉。王爷定是受了刺激,精神已经不正常了。自己一定要将心酸委屈咽下,默默支持着王爷,做王爷背后的男人!
“王爷,高家小姐那边——”
“由她去。闵益,你和管家这几日打点一下。本王要入宫借宿几日。”
王爷真是可怜,皇上早就垂涎自己王爷美色,如今可谓是羊入虎口。只为一席之地就要牺牲清白,王爷真是命途多舛。
闵益双目含泪送着“强颜欢笑”的王爷出了府,七尺男儿差点流下同情的泪……。
夏西镜从顾景之处回来,洗漱了一番准备就寝。虽说她很话痨,但也经不起如此折磨。顾景之莫不是被昶夜附体了?
她伸了个懒腰准备滚进床铺,忽然敲门声响起。大半夜的,谁会找她?
她挠了挠乱发,有气无力地应道,“来了!”
夏西镜开了没,只见某个平素高贵冷艳的王爷此刻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来这一招!这都是她玩剩下的!她才不会上当心软——
可是这眼神……这脸蛋……这锁骨……。这胸——受不了了,夏西镜咽了口水。
“小镜,本王来巡查一下你的工作。”某人说这话已经半个身子挤了进来……
第36章 快来为本王暖床
夏西镜虽然练过些功夫;但比起沙场真刀真枪杀敌的某位前任将军来说,还是差了很大一截。于是厚颜无耻的王爷就这样闯进了她的房间,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你这是做什么?”夏西镜后背抵在门口;一面防止有人忽然闯进来一面准备随时溜走。
“本王的府邸被洗劫一空;今日无处可去,所以来你这儿借宿一阵子。”
“刚刚不是说一宿么?而且…而且王爷可以去找皇上啊,他肯定会为你安排住处的。”
源夕無舒服地靠在夏西镜的床上,“半夜三更谁敢吵皇上就寝,本王权且在你这儿讲究。放心;虽然此处庙小,但本尊神是不会嫌弃的。”他伸展了一下四肢;“天色不早了;熄灯就寝吧。”
眼瞅着某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就要鸠占鹊巢,夏西镜飞扑了过去,拉起源夕無的衣袖,“不行不行,你睡这儿我睡哪儿!而且明天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源夕無蓦地睁开眼睛,反手捉住了夏西镜的手腕。夏西镜一个趔趄被源夕無带进了怀里,她扑腾了几下。但有感于这王爷的无耻霸道不是她这个凡人所能抗衡,只得乖乖伏在他胸口。总之先顺了毛才好忽悠他。
“王…王爷…其实你留宿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隔壁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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