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第二种情况的话,以秦山的身手来推断,对方一定是有两个人以上,且身手也一定跟秦山不相上下;而且秦山一旦失手,那么同时也就意味着,屋内的人也肯定不能幸免于难了。
整整一个月都风平浪静,以致于在突然遭到这样的变故之际,落叶和虎子根本就对对方究竟是何人和有何目的毫无头绪。现在的他们,就只能够怀着最好的希望做好最坏的打算,去到就近在咫尺的屋内一探究竟。
深吸一口气之后,落叶和虎子就从高处跳下,光明正大地向着屋子的门前迈步而去。就算里面真的有埋伏的话,那么刚刚已经暴露的行踪的他们,也没有了隐藏的必要。
如被灌了铅般的双脚每走一步落叶心中的恐惧感就多一分,等到两人终于在门前停下脚步之际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落叶的后背已然被冷汗完全濡湿了。
不过,在看到门板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外力损伤的时候,落叶和虎子才稍稍放松了一下自己已经绷得死紧的神经。
因为在他们入住这里之前,屋子两旁仅有的两个窗户早就被他们用门板钉死了,所以要进到屋内的话,其实唯一的入口就只剩下眼前的这扇大门;而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也早已经将大门的门锁改为了门内锁的结构,意思就是说,如果不是屋内的人主动开门的话,那么要进到房间,就必须用外力强行进入。
那么大门并没有被损坏的话,那么他们是不是就可以认为屋内的人依旧是安然无恙的呢?
怀着忐忑的心情,落叶抬起手敲起门板来,三长两短,然后就是一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迫切的叫唤:“灵儿?!”
屋内并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任何声响。
“灵儿?!”疑惑地再一次叫唤,落叶不安地加大了声量。
“来了!”熟悉的回应声在此时的落叶和虎子听来无疑就是天籁之音,然后,一阵同样熟悉的脚步声就快步由远而近。
在如释重负的落叶和虎子的期待中,“咔哒”一声开锁的声音过后,大门就被人从里面缓缓拉开了;出现在落叶和虎子面前的,正是刚刚他们还万分担忧的灵儿。
“落大哥,虎子大哥,你们回来啦。”在灵儿如往常一般问候之后,一向冷静的落叶就波不急待地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不停的察看:“怎么样?!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却没有注意到灵儿和虎子脸上惊恐的表情。
“怎么,主人已经回来了的话,难道就没有注意到屋子里来了客人了吗?”屋内突兀响起的一道陌生的声音,生生打断了落叶的一切动作。
疑惑,抬头,落叶终于注意到了灵儿脸上不同寻常的表情;然后接着屋内不知何时亮起的烛光,落叶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屋子里的人。
就在落叶正欲开口询问之际,他眼角的余光也同时注意到了此时就在那个男子旁边的三人。
秦山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果果正一脸惊恐地望着就在她面前不远处抱着血流不止的手臂的清风,两人身下,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把明晃晃的剑。而站在果果旁边的那个黑衣人,手中正拿着一个跟他身上带着的一模一样的“蛊箫”。
“影,好久不见了呢。”一直坐在那里的红衣男子终于抬起头来,脸上横着的是一条横跨了整个脸部的狰狞伤疤。
“当啷”一声,虎子手中的长剑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回到了他的手中。
六十六、三三的“霸气”
自那以后,秋叶就按周思宁的指派成了三三的贴身侍卫和侍女,帮她了解一切关于村中的历史大概和侍候她的生活日常;周思宁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时常立于冷少流身边帮助他理解一切他该理解的事情。
看似最贴心最合适的安排,实质上却是最巧妙的互相制衡。
自此半月有余,各人之间俱风平浪静。自入住宫主府邸后生物钟就准得可怕的三三,今日也如往常一样,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已从榻上起来自行梳洗。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直到她磨蹭着整理好了一切内务了,平时早就端着早饭踏进门来的秋叶却依旧不见踪影。
这可是自秋叶成为了三三的贴身侍女之后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卯时过三刻,疑惑的三三正欲出门探个究竟之际,另一名侍女才捧着她的那份早饭匆匆破门而进。
“奴婢该死!因为是临时得到传唤所以才耽误了神女的用膳时间,奴婢并不是故意的,奴婢该死!……”一进门将丰盛的早饭一一陈列好在桌上的之后,那名侍女立刻就惶恐地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向着三三求饶。
看着桌上过于丰盛的早饭和面前姿态卑微的侍女,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的三三马上上前将跪在地上的侍女扶起。
“秋叶呢?是她交代你前来的吗?”对那名侍女抚慰一番替她稍稍驱散一些紧张的情绪之后,三三才想起向她打听秋叶的下落。
“秋叶姐在打点早饭的时候却因为临时有任务所以匆匆忙忙地就离去了来不及半分交代,我是经总管临时吩咐之后就立刻着手打点的了。莫非是饭菜不合神女的胃口?奴婢马上就去换!”以为是那些饭菜不合三三的眼,那名刚刚才平静下来的侍女立刻又慌张起来,迅速从桌上抽过端盘就着手准备收拾桌上的饭菜。
“不,不用了,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三三再次微笑着上前拦下了那名侍女的动作,并转移她的注意力 叫她拿水过来帮自己净手。
原来秋叶今天果真有事,因为如果是秋叶吩咐的话,她就肯定会提到其实三三并不喜欢过于丰盛奢华的食物和对她过于拘谨的侍女。
在来人的帮助下净完手,在桌旁坐下的三三就拿起桌上的食箸安安静静地品尝起一桌的华丽美食。注意到榻上的人睫毛开始不规律地轻轻颤抖着,坐在榻边的冷少流就知道,榻上的人儿是要醒来了。
“早上好。”刚睁眼双眸依旧迷蒙的红菱,眼睛逐渐适应了周遭的光亮之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就坐在床榻旁的冷少流温暖的笑颜。
如过去的半个月里的每一天一样,红菱早上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定是满脸温柔的冷少流,晚上入睡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也是随时带着温暖笑容的冷少流。对着他绽放了一个同样暖心的微笑之后,红菱就在冷少流的服侍之下慢慢地梳洗起来。
据秋叶审问那些将红菱抓回来的那些人后得知,也许是因为亲眼目睹了那样的惨痛剧变精神上受到了巨大的创伤,所以自那天之后红菱就得了失语症,再也不曾开口说过话。再加上被胁迫着来到这个地方之后红菱每一天都备受着李长老的人对她的身心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以致于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有余红菱的身体依旧比较虚弱,所以周思宁承诺的那些替红菱专门制定的治疗方案,也只能暂时搁置,等红菱身体状况好一点之后才慢慢实施。
而又因为冷少流和红菱的关系,所以这半个月来,除去了冷少流要跟着周思宁学习的那些时间之外,其余的时间冷少流都几乎花在了照顾红菱这件事情上;即使有时候要做的东西实在非常多,冷少流也必定在早上和晚上都抽出一点时间来和红菱道早安和晚安。
现在的他能够对红菱做的就只是这些了,所幸这些看似细小的行为也能够对红菱的病情起到一定的帮助作用,半个月下来,红菱的精神在一点点变好的同时也能够接受其他除了冷少流之外的侍女了。
鉴于昨天周思宁就已经特别交代过冷少流说今天的事情比较多要冷少流今天尽量早点前去找他,所以他在看着红菱用好早饭之后,冷少流就准备要动身离开了。
“今天我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我就先离开了,好吗?”一如既往的微笑和柔声细语,冷少流在细心地询问红菱的意见。
细细地将眼前人再端详了周思宁一番,红菱就也微笑着点头了。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冷少流转身离去。“那个主管有跟你交代说秋叶大概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吗?”拿过手帕抹嘴方罢,三三再次向一直拘谨地立在一旁服侍的侍女发问。
“回神女,没有。主管那时候就只是跟我说让我今天代替秋叶姐服侍神女之后就催促我快快动身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交代。”侍女委身轻声作答。
“那关于今天我要做的事情呢?主管都没有提到吗?”往常的话她总会有许多东西要做,这半个月余来也是一天都没有落过,难道今天真的可以可以这么轻松?
听到三三这么特意地再次相问,生怕是自己忘记了的侍女这次并没有立刻就开口回答,而是在脑海中将那时候主管跟他吩咐的话再细细回想确认一遍之后,在再次轻声开口:“回神女,应该并没有。”
见侍女毫不犹豫地重复着刚才的答案,三三貌似松了一口气?
如在前面提到过的,当初周思宁将秋叶指派给三三的时候,秋叶顶着的可不是简单的侍女身份;因为三三现在的身份已经是村中的神女了,所以这半个月来,身兼着另外一个身份的秋叶每天伺候完她的日常之后,就不放过每一分每一秒地向她灌输着她所要知道的事情。
什么村子的历史、什么关于神女这个说法的由来、什么论神宫在在村中的地位等等等等,总之就是每一天不让她累到不再有精力想其他事情就不放过她就是了。
不管是失误还是有意,那么既然今天她难得得了空,是不是就可以稍稍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呢?
“芳草是吧,既然主管并没有跟你特别吩咐什么的话,那么等一下你收拾完桌上的这些东西之后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接下来就不用再伺候了。”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和蔼可亲,三三微笑着向那个叫芳草的侍女说着自己对她的安排。
不过一向敏感过度的芳草明显又误会三三的意思了,只见她听到三三的话之后先是一愣,接着却又毫无预兆地就跪在了地上作求饶状:“是不是奴婢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得罪神女了?奴婢不是故意的!请神女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奴婢这一次,奴婢一定会好好改正的!请神女不要赶奴婢走!……”说着说着,竟还隐隐带上了哭腔。
三三酝酿了许久才摆出的可亲的表情,是生生被无视了。无奈过后,三三竟“噗嗤”地笑了出声。
“你傻啊,没事就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响头,你的头都不疼的吗?”见原本不停地磕着头向她求饶着的芳草因为她莫名其妙的笑声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恶趣味的三三凑上前去伸出手就狠狠地弹了一下芳草原本就已经发红的额头。
“啊!”许是终于察觉到额头疼得厉害了,痛呼一声之后捂着头的芳草眼里憋着的泪水也终于溢了出来,让人看着好不可怜。
“知道疼了吧,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有事没事就那自己的额头不当事的往地上猛磕!”尖酸刻薄地训斥了对她训斥了一番之后,三三就从桌上起身慢慢地走向屋子深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换而言之,你每跪一次,每卑躬屈膝一次,其实都是在不负责任地丢着父母的脸;虽古语只云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大家同样的都由母亲十月怀胎所出,凭什么女子就该把自己看得这么卑贱呢?”不知何时已然从屋内深处重新走回到桌旁的三三,一把将地上依旧一脸泪水呆愣着的芳草拉起来按坐在椅子上之后,随即又伸出右手拉开了芳草捂着额头的双手再次重重地按上了她已经有点微肿的额头。
“啊!”痛呼声再次传来。
“叫什么叫!一点点痛都忍不了还敢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三三又瞪,“既然怕痛的话,下次再干这么愚蠢的事情之前就应该好好三思才后行。无论是跪还是磕头,对象都只应该是父母,因为他们给我们的恩情我们一辈子 都报答不了。而且如果真的做错事的话,应该做的就是先好好想想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再诚恳认真地道歉就行了,跪和磕头永远都只会让人生恶并让事情变得更难解决,知道了吗?!”
“知道了。”泪汪汪地芳草瓮声瓮气地作答。
“你知道才有鬼呢!”说罢三三又重重地按了一下芳草的额头。“刚刚我只是想着既然我接下来都没有什么事了所以才叫你回去不用再伺候的,况且你今天应该是轮休的不是吗?可是你这个傻瓜竟然问都没问就自己胡思乱想帮我扣上了那样一顶难伺候的帽子,你说你该不该罚!”终于收回了作恶的手的三三,依旧不解气地瞪大着眼睛。
痛过之后的芳草又是一愣,不过反应过来三三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之后眼泪就流得更凶了,“该罚!该罚!奴婢竟然这么笨真该罚!”
“好,既然你也说自己该罚,那本神女就罚你将这盒膏药拿回去叫人帮你涂抹额上的伤处好了。不过一定是要拜托别人帮你涂抹哦!而且一定要叫她有多大力就用多大力,使劲地揉,最好一直到你好之前最后每次都让你痛得逼出眼泪!只有这样,你才会不敢忘记今天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的。”
将手中的一小盒黑乎乎的药膏随手丢给对面的芳草之后,三三的背影就潇洒地消失在了门外。
六十七、纯属偶然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直到凭着直觉确认自己努力保持着潇洒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芳草感激涕零的视线中之后,脚步微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三三立刻就闪进了另外一条回廊的转角处。
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跟踪她的可疑人物;上看下看,也暂时没有察觉到窥视的目光。那么,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她终于暂时摆脱了无处不在的眼线获得了短暂的自由了吗?!
紧紧地贴着墙边,一直高度戒备的三三终于得以缓缓吐出自刚才开始就一直吊在嗓子眼的一口气。
这还是她打从入住到神宫以来,第一次尝到自由的滋味。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那些无论是在明处还是暗处或保护或跟踪着她的人,无一不是周思宁的人。虽说她明白周思宁做出的这些种种行为无一不是站在保护她的立场上出发的,但却并不代表她就会感激,甚至欣然接受他所给予她的一切。
因为只要是一个有思想的人,都不会喜欢上那种时时刻刻被监视着,一举一动都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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