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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不远处传来踢踢踏踏的跑步声,三人回头,只见一金发碧眼的欧美范少年往这边跑来。这位外国少年跑到三人面前停了下来,嘴上说着一通鸟语。北北看了赫舍里皇后和纳兰容若一眼,俩人就跟瞅热闹似得看着这位英国来使满头大汗慌慌张张的说英文。北北只得稳了一下。
“Youdon‘ttrysohard,theslowlysaid…”(你别着急,慢点说。)
“IamtheleadersofBritain,cametotheemperor,butnowlost。!!!!”(我是英国的使臣,来见皇上,但是现在迷路了。)
北北微微点头,回头对赫舍里说:“这位是英国的来使,要见皇上,可是迷路了。”
赫舍里皇后神色诧异:“你,能听懂他说话?”北北在心里有些骄傲。这是当然,别看我数学高考65分,我英语可是都过8级了!!但北北嘴上确是谦虚的说:“民女略懂皮毛。”赫舍里点点头,投来的目光有一分赞扬两分探究三分不解。
“正好我要去见皇上,让他跟我一起去吧”北北闻声点头,对英国来使说:“Thisisourqingqueen,shewilltakeyoutofindtheemperor。”(这是我们大清的皇后,她会带你去找皇上。)
“Thankyouverymuch!”英国使臣冲皇后礼貌的微笑,双手抱拳别扭的对皇后鞠了一躬。“皇后娘娘,他说很感谢你。”北北微微一笑,和纳兰容若恭迎皇后一行人离开。
在马车上,北北躺在纳兰容若的怀里嘟嘟囔囔:“不开心,今天都没怎么玩好。”纳兰容若的手指把玩着北北的头发:“北北,你怎么会外国的语言。”
“嗯——我奶奶是外国人。”北北胡诌了一个理由,在纳兰容若的肩上昏昏欲睡。
“那你的家是在外国?”
“诶呀,不是!!”
“你就不能回去再睡?”
“……”
“嗯?你别睡,我还有好多问题呢!!”
“……”
纳兰容若叹口气,在北北轻闭的眼睛上留下一个轻飘飘的吻。北北,如果你因此招进皇宫,没有我在身边,你这样的脾气秉性如果受了委屈,该如何是好。我的北北,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让你进到那所富丽堂皇的宫殿,不管是什么身份,不管是什么原因。
假寐的北北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我想皇后一定会再招见我的吧,不知这大清有没有女官,若是能在皇宫谋得一官半职,我就也算是有了身份。如果我能让我的身份高贵起来,纳兰明珠就不会阻挠我们相爱了,如果有了高贵的身份,我就可以让纳兰容若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把我娶进门当正房。到时候他若是敢纳妾,我就打折他第三条腿!北北就这样想着,嘴角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微笑。
第十三章 国师之路
夏北北没过几日就被皇后传唤了,这次没有纳兰容若在身边,北北一直心里发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就被皇后拉出去砍头。
“夏姑娘,你知道本宫今日叫你来所为何事么?”赫舍里皇后坐在那里,浑身散发出皇家的贵族之气。北北畏手畏脚,到像是被欺负的邻家姑娘。
“大概是,同那英国使臣有关?”夏北北站在一边,手指都快拧成了麻花。只见赫舍里皇后摇摇头“那是皇上的事情,本宫不参与政事。不过我已同皇上说明,他要找你,自然会让李公公传唤。”赫舍里皇后抬眼看到夏北北紧张兮兮的模样,觉得好笑“北北姑娘可是觉得本宫太吓人了?为何紧张成这个样子?”“北北觉得,皇后母仪天下,凤颜不怒自威……”赫舍里皇后看着北北紧张的语无伦次,不禁笑出声来“你不用紧张,本宫今天叫你来是为了一点私事,说起来也是有求于你。”
北北疑惑的看着赫舍里,她一介草民,能帮她什么。她一个皇后,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伸伸手张张口,前仆后继不知多少人会帮她排忧解难阿。
“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每次出门,本宫都得顶着这么重的头饰,真是很乏。本宫看你那天的头发倒是很简易好看,寻思着学会了以后在这坤宁宫里头就那么梳着了。”
北北一听,眼睛就亮了。这件事,怕真是全大清就她一人能帮皇后了。“皇后如果喜欢,民女会将近二百种编发都教给皇后。”这真是多亏了当时夏北北在电脑前苦心钻研的一个多月阿。
“这么多?哈哈,那本宫可是学不来,不若这样,到时候本宫派彩蝶去找你,你教给她,如何?”北北顺着赫舍里的目光,看着站在她身边亭亭玉立的宫女彩蝶,点头称好。“本宫也没什么事了,你就暂且退下吧。”
北北毕恭毕敬的退出坤宁宫,一摸手掌,早已冒出细密的汗珠。
北北坐着马车回到客栈,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东望西望的纳兰容若。容若看到北北的身影,一个箭步窜了过来“怎么样?皇后有没有难为你?她叫你所为何事?”北北拉着纳兰容若的手往客栈走“没什么,皇后不过是想让我教她的丫鬟学编发。”纳兰容若呼了口气出来,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北北,你要不先住到明珠府吧。”“干嘛?”“方便皇上皇后诏见你,要不然就得莱福跑腿。”“算了吧,你额娘不会让的。”北北将一个大鸡腿夹到容若碗里“快吃好吃的,你天天编书,肯定特费脑子。”纳兰容若咬了口流油的大鸡腿,吃相却是斯斯文文。
“今早传诏的时候我额娘就在,她对你很是刮目相看。我打算了,一会儿就让莱福帮你把东西搬走。”北北夹菜的手一顿“真的假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纳兰容若吃过饭就回了徐乾学的府邸,莱福很快就赶到了客栈。北北走的时候客栈老板很是恋恋不舍:“没想到夏公子竟是个姑娘。诶,夏姑娘一走,我这客源又得减一半。”
到了明珠府,莱福带着北北先是例行公事的拜见了大人和夫人,一切都很顺其自然。莱福本想把纳兰容若生病时北北住的上房收拾出来,却被北北阻止了。“莱福,我还想住绿荷苑的内间房。”
北北喜欢绿荷苑,是因为她和纳兰容若的情愫是从那开始的。然后这情愫就像是绵延千里的山河,将二人困至其中。
邻下午的时候,李公公传召,北北跟在李公公身后,进了御书房。
“民女夏北北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快平身吧。”“谢皇上。”夏北北抬头,看到康熙放下手中的奏折正盯着自己,连忙把头低下。“你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么?为何不敢看朕?”“民女听说直视龙颜是大罪。所以……”哈哈,朕赦你无罪,你且抬头看朕。”
北北一仰脖,直视康熙双眸。康熙站起身,来到北北身侧“听皇后说你会英语。”“嗯,略懂一二。”“北北姑娘不要谦虚,谦虚的千里马是不会被伯乐发现的。”北北惊喜的侧过头看着康熙,这是我要有身份的前兆么?
“民女的英文尚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自是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外国人。但若是日常的口语翻译,民女还是能够应付的。”
康熙听了摇摇头“朕有翻译,这一点并不需要用你。只是朕想学些外文,但他们的方法,朕并不能领会”北北在心底唾弃,就说自己学不好得了。“若是圣上想要学习,北北也可一试。只是学语言并不是一朝一夕,是长久积累并不能操之过急,若是皇上有耐心,民女有信心让皇上领悟这英文的学习要领。”“那好,详细的事情我们到时候再谈,明天的这个时辰你且过来,若是你讲的好。朕就封你为朕的国师。”
北北对这些官职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她只是单纯的想着,国师的身份足不足以嫁给纳兰容若当正妻呢?当皇上的老师,听起来觉得很大牌。不过都说伴君如伴虎,就算是国师了,大底也得把皇上哄开心了学才行。这可真是打不得骂不得的傲娇学生……
“谢皇上恩泽,民女感激不尽。”北北深深地鞠躬,心想一定要拍好康熙的马屁。
“不要开心的太早。”北北闻声抬头,看到这位康熙大帝已经步至自己眼前,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你最好安分守己的在朕身边呆着,倘若要让朕觉察出你另有所图,你的项上人头可就没有了。”康熙在北北耳边低声耳语,炽热的气息似是要灼伤北北的耳廓。
这不是奖赏,而是一种变相的囚困。北北看到康熙看向自己的眼神透着警惕。心下疑惑不解。北北只得慌忙的跪在地上,道:“请皇上明鉴,民女只是良民百姓,自觉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康熙蹲下身,抬起北北的小脸,看到一双受到惊吓的眼睛正怯怯的看着自己。“怕只是暂时没做伤天害理之事吧。你是什么身份,这大清朝,怕是只有你自己清楚。”
第十四章 一个圈套
纳兰容若轻轻推开夏北北房间的门,看到了夏北北坐在餐桌前奋笔疾书的背影。“北北?”纳兰容若低声轻唤,北北回过头,露出一个微笑。
“大晚上的,在忙什么?”纳兰容若走到北北身边坐下,看到她拿着毛笔笨拙的在宣纸上写写画画。“这是英文二十六个字母,还有英文的音标。”“这是……什么意思?”北北咬咬嘴唇,躲开纳兰容若询问的目光,“皇上,让我教他英语,如果好的话,就可以当国师。”“能不能不去。”纳兰容若强横的态度让北北不知所措,北北站起身,捧着纳兰容若的脸深情一吻“别担心,没事的。没准到时候我还可以让皇上把我赐婚给你。”“你太天真了。你知不知道皇上已经派人调查你了?”“知道”北北脑海里闪过康熙恶狠狠地嘴脸。那句话就像是根扎在心上的刺,永远的警醒着自己:“倘若要让朕觉察出你另有所图,你的项上人头可就没有了。”“你是什么身份,这大清朝,怕是只有你自己清楚。”
北北将桌上自己刚刚写好的宣纸整整齐齐的收起,看向纳兰容若的目光多了份镇定“如果皇上认为我是国外来的乱臣贼子,一定还会有动作,你别担心,事情没弄明白,他不会杀我。”“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当然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北北抖了抖手中的纸。“好好备课,不管明天的见面是圈套还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事情一点一点往着纳兰容若所担心的方向发展。康熙虽是惜才的君主,可是历代君王都难免会有颗多疑的心。夏北北身份来历不明,倘若只是才华横溢的女子,皇帝也不会心存芥蒂。至少御花园见面的那次,容若看得出,康熙很欣赏北北的能言善道。可是北北会外文,这就不同寻常了,康熙会担心,她是不是国外来的细作。
纳兰明珠的书房有本《华夷译语》,是外文译汉文的官方辞书。北北的路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按着天子给她设计的路线继续走下去,穷凶极恶也没办法退缩。容若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帮她,尽可能护她周全。
“北北,你看看这个。”纳兰容若将书拿到北北的房间,北北看着比牛津字典还要厚的《华夷译语》,吞了吞口水“这是啥?你们的英语辅导资料么?”纳兰容若耸了耸肩,道:“没看过,不过跟外文有关,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北北坐在桌边很仔细的翻阅,不过一会儿,便是拍着桌子乐的花枝乱颤“就这东西?不怪皇帝学不会!哈哈!!诶嘛,笑死人了!哈哈!!”
纳兰容若尴尬的看着北北近乎癫狂的状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要是没用,就不要看了。”北北扶着笑疼的肚子,挥了挥手“容若,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这本书真的就不用了,你的心意我懂。”
《华夷译语》是中国近代早期的外文译汉文的官方辞书。外文词条都是以汉文注音,如“Don‘tansweratrandom”注音为“洞脱,唵五史为,阿脱,而蓝道姆”,古人当然并不觉得好笑,可是对于一个接受了正规英语教学的北北来说……
第二天下午,北北带着自己亲手写的资料来到了御书房。在她知道了古人学习英文的方法后,对于这次教学信心大涨。
“民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平身吧,坐到这来。”康熙在自己的身侧给北北加了个椅子,北北第一次靠的皇上这么近,近的能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
“鉴于皇上在英语方面是初学者,所以我们从基础开始学习。”北北拿出自己写的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在桌面上依次排开。“这些是拼凑英文单词的英文字母,今天我们先来学习它。”北北说完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康熙,只见康熙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北北紧张的扭过头,将发抖的双手用力握了握。“其实记住它们并不难,只要学会下面民女唱的这首歌。”说着北北清了清嗓子,唱了首字母歌……
“皇上,没有问题么?”北北唱完歌又侧过头看了康熙一眼,康熙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你继续。”北北挠了挠后勃颈,将写有字母F的宣纸拿起来举到康熙面前“这个字母念什么?”
康熙伸出两根手指,将宣纸拿到自己手中,思索般的看了一眼。然后撕成了两半,团成了一个球扔到地上“你是在耍朕么?”
北北愤恨的紧握双拳,嘴上确是说着“皇上明鉴,这些都是民女昨天忙了一晚上的成果。”“是么?那你教的这些,为何朕从没听说过?”
北北站起身,跪在皇帝身侧。紧压着内心窜起来的火苗,道:“民女已经看过《华夷译语》,我想皇上当初也一定是用了音译的方式学习英语。皇上一定发觉了,这样的方法是学不好英语的。不然也不会找民女了,既然找了,为何不好好听听,试一试效果呢?”
康熙大手一挥,桌上的宣纸洋洋洒洒,都落在了北北的身上。“大胆刁民,还敢嘴硬!来人!”说着就从门外进来两个带刀的侍卫。“拖去辛者库!”
北北心下一惊,却是再也忍耐不住了“皇上怕是早就想抓我了吧!何必用这么迂回龌龊的手段!亏北北当初还对皇上心存敬意!我去你妹!……”
夏北北被两个官兵拖往辛者库,北北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心就像是结了冰的海水一样。纳兰容若,我就要沦为宫里最低等的宫女了。我想皇帝安排这样一出戏,就是不想让我见你,怕你向我求情吧,毕竟是纳兰明珠的孩子,纳兰明珠在朝野上地位,还不能不顾及。容若,我现在真的好后悔,若是我认命当个说书先生,现在我们还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