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隐丘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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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隐丘山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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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眯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他放松了身体,放弃挣扎,任凭少年如何肆虐他的唇舌,也再无半点反应。
  两人如此亲密接触,朱穆轮如何能不体察他的心境,缓缓松开制住他的手,却仍然在他的唇舌上流连了片刻才彻底起身,还他自由呼吸的空气。
  “王子该成亲了,连接吻都不会,还说自己不是孩子,小爷牺牲自己给你练习,还真是善良啊!”
  白皙手指抚上自己被少年咬破的嘴唇,伸出粉红的小巧舌尖舔去上面血痕,燕离陌浅笑着看了朱穆轮一眼,眸光清冷一如深夜月华。
  朱穆轮被他的魅惑动作挑得心头一紧,呼吸不稳,全身似乎都在发烫一般,几乎要化身为狼将人生吞活剥,可是与他的眼神相遇,却又是当头一盆冷水,所有的欲望都烟消云散。
  日影渐长,小榭里的纷乱气息散尽,一身玄衣的少年独自站在那里,看着风过水面,涟漪四起。                    
作者有话要说:  好喜欢朱穆轮哦!不忍心虐他怎么办?陌儿,你太坏了。。。。。。

  ☆、二王子

  从其克尔到石月的王都,比想象得要久的多。尤其沈珩不会武功,受不了一直在马上颠簸,中途还要停一停,更是消耗时间。
  燕离陌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微感焦虑,忽然又起的风才让他稍稍平静。与沈珩所带的人一路无语,在马背上默默发呆的时候,他忍不住觉得朱穆轮的任性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现在,他准备推迟起兵,自己便有了更多的时间浪费。
  终于赶到石月王都的时候,已经是五日之后了,沈珩带着他一路往城中而去,又走了几个时辰才到达他们的目的地——二王子府。
  燕离陌好奇的是,为何这王都竟然如此之大,比晟轩的鄢都至少要大上几倍不止。直到后来入了石月王宫,他才知道,原来这王宫并不如晟轩皇宫一样,便是一国之君的居所,王宫之中,还有一座月宫,比之晟轩皇宫也要更加宏伟壮阔,才是石月国大汗居住之地。
  一城套一城,三道城墙,十二道主门,这石月皇宫可谓是固若金汤。
  月宫之内,只居住大汗和后宫嫔妃,还有大汗亲兵,后宫宫人。至于众位王子和王公大臣,则都环绕月宫居于王宫之内,所谓的众星拱月,大抵如此。
  二王子府在南面,燕离陌远远望了气势恢宏的月宫一眼,心中不是没有叹息。邻国势大,晟轩皇帝难做,那人肩上的担子一定很重很重,自己能替他分去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愿,此情长久,不负朝暮。
  直到第二日,月阔镜台才在府中露面,沈珩带着燕离陌到书房时,他正在写字。听到二人进来的声音,头也不抬,一直写完那一笔,才有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沈珩,你出去一趟,就带回一个闲人,真当本王这里是善济堂了吗?”
  燕离陌听着他平平淡淡却颇具威严的语气,忽然有些耳熟,他忽然像是回到了晟轩皇宫,而那人正在伏案批改奏折,顺带数说齐斯一句,有一种平静却让人倍感压迫的姿态和气息。
  沈珩回答了什么,燕离陌没有完全听懂。这几日赶路,都以石月国语交谈,他会的其实已经很多。可是若沈珩有意隐瞒,那就另当别论了。
  果然,沈珩话未说完,那位二王子忽然抬起头向他投来一道审视的目光。
  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燕离陌向后一步靠在门框上,抱臂而立,随意地吹起粘在脸颊上的一丝长发,他对月阔镜台的探究视若无睹。
  月阔镜台似乎有了兴趣,挥手让沈珩退下,他起身走至燕离陌身边:
  “你是我九弟的男宠?”
  带着些许讶异,月阔镜台用汉语说出口的话竟然如此直白。燕离陌眸中水光微微静滞,片刻才又涟漪重起。
  “二王子觉得呢?”他往前一靠,媚眼如丝,带着酒香的气息顿时沾上月阔镜台的衣襟。
  “是与不是本王并不感兴趣,能替本王做事的人,只要有能力就好。”月阔镜台一动不动,任凭他如此放肆,显然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之人。
  燕离陌察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和退缩,收回身体重新靠在门框上,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与虎谋皮,他也有个限度,这位二王子不好男色,最起码对他无意,这便是他的底线。
  “你在试探我?”
  凤眸里一道精光转瞬即逝,月阔镜台看向他的表情多了一丝玩味。不错,看上去只是个纨绔的美貌公子,原来也是工于心计。
  燕离陌不禁暗叹,朱穆轮对他这位二哥的评价果然精准,是一头有勇有谋目光犀利的老虎。
  “离陌一身本事,自然要配用得起这身本事的主子。”这句话说得晦暗不明,即使月阔镜台城府极深,不知燕离陌真正身份来历,他也无法多想。
  “那本王达到你的标准了吗?”月阔镜台被他挑起了一丝兴趣。
  燕离陌心中早有计较,如今只不过是引他注意故弄玄虚而已,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这位石月二王子与朱穆轮有几分相似,俱是凤目剑眉,秀颀挺拔,举止间贵气尽露,不是凡人之姿。只是这二王子眼眸,不似朱穆轮的淡蓝,反而墨绿如黑,比燕离身上的大氅颜色还要深沉,仿佛看得久了会被吸进去一般。
  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纪,总不会过而立,但是眉宇间历经岁月沉淀的那股子深沉稳重,却仿佛天塌地陷都不会让他受惊半分。这样的人,应该是最值得依靠和信赖的,若不是燕离陌天生敏感,能察觉浅层之下他完美隐藏的那一丝残暴霸气,一丝阴冷狡诈,当真会被他迷惑。这样复杂的人,天生就是王者,也最让人难以把握。
  笑意中多了些无奈,燕离陌竟然在他面上看到了另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或许,那人表象之下隐藏的情绪,也如此丰富,只是自己从不敢触碰而已。万一真相太过残忍,那便是万劫不复,还不如苟延残喘,留有一丝希望。
  月阔镜台看着他思绪纷飞的样子,也不出声,就那样静待着他回答。
  “离陌不知道。”
  燕离陌的答案如此坦率,月阔镜台脸上却浮现一抹欣赏的笑意。这样独特的年轻人,最好不是敌人,否则他一定丝毫不会迟疑地让他消失。
  从月阔镜台书房出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回到自己房间,却发现沈珩等在门口。
  对于沈珩其人,燕离陌也是有些好奇,他是二王子府的人,却又对朱穆轮无半点恶意,这未免太过耐人寻味。
  “有事?”
  方才竟然跟月阔镜台说自己是那小子的男宠,这口恶气燕离陌不会不出,对沈珩的态度自然不好。
  “沈某确实有事要向燕公子询问。”沈珩照旧不理会他的忽冷忽热,这让燕离陌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些莫名懊恼。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沈珩要问他的,是一些毫无意义的琐事,诸如从哪里来,去过哪些地方,可有二三好友。这像闲聊一样的相处还真让燕离陌不习惯。不过,当他说到曾到过陇城之后,沈珩的表情有一丝动容,欲言又止,最终也没问出什么来。
  这事的蹊跷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陇城是来到石月的必经之路,何须询问?欲盖弥彰,却不知盖的究竟是什么?
  沈珩果然厉害,不够一番交谈,就在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燕离陌心中扎下了一根刺。直觉告诉他,这根刺并不是无谓之物,反而是关键所在,只是他一时想不到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燕离陌一直没有见到月阔镜台,直到立秋那一日,入夜,王府的管家忽然来请燕离陌赴宴,等他换身衣服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这场晚宴只有两人。
  月阔镜台正坐在那里饮酒,满室通明之下,他面色冷凝,似有怒气。
  燕离陌浅浅一笑,这几日筋骨都有些酸疼,是时候动一动了。
  “王爷若再不让离陌做些事情,可就真成吃闲饭的了。”随意落座,他举著挑了些菜肴,俱是珍品。不吃白不吃,做人最重要的,是不要亏待自己的肚子。
  “你这么着急,本王倒是有些开始怀疑你的用心。”月阔镜台见他坐下,脸色有些缓和,显然是不愿旁人看去了他的心思。
  老狐狸,什么话都让你说了。燕离陌心里愤愤,却仍得小心应付眼前的人,他不是朱穆轮,稍有差池便会满盘皆输。突然,燕离陌开始有些怀念那个单纯毫无心机的少年了,大人的世界实在复杂得让人生累。
  一脸老神在在的燕离陌似乎忘记了,他也只不过是刚刚及冠,还没从少年的心态中完全脱离,便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如此评价,故作老成,实则还是年轻的表现。
  “九弟上书父王,十日后出兵。”
  月阔镜台也没在意他的回答,忽然向他说起了正事。
  燕离陌一愣,少年不是说得不到说法不会出兵吗?为何又突然变卦。可是再看月阔镜台的神色,竟然是在为此事不虞。
  “九王子出兵,是为石月国计,王爷应该不会为此烦忧,那离陌倒是当真不知王爷找离陌来所为何事了。”
  他说得真切,月阔镜台也毫不怀疑。
  “本王自然赞成出兵,但是这领兵之人,本王不希望是九弟。”
  燕离陌沉默片刻,心中有了计较,原来这二王子只是不愿朱穆轮抢去了这立大功的机会而已。
  “上次刺杀失败,九弟必有防范,如今时间紧迫,本王需要一个可以快速有效地替换九弟的方法。”
  侧眼看着燕离陌,月阔镜台的声音竟然有些波澜微微。
  难道,他并不仅仅是为了夺去朱穆轮立功的机会?燕离陌心头一动。
  “那王爷希望我怎么做?”不动声色地饮下一杯酒,他脑中飞快将所有的计策过了一遍。
  “沈珩说九弟对你极为重视,甚至言听计从。”月阔镜台的话点到即止,却让燕离陌动作一滞,眼波微动。离开朱穆轮府中时,他强吻自己的画面又一闪而过。虽然对朱穆轮的心意有些揣测,但他不过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大抵只是一时迷惑而已。可是如果自己假装回应,欺骗于他,必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自认不是善良之辈,甚至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是燕离陌此生最恨,便是以感情相欺。已经有人在此深渊沉沦,何必多陷进去一人?
  一念至此,他的语气甚是决绝:
  “王爷说笑,离陌与九王子,不过是点头之交。”
  月阔镜台闻言轻笑,眸中有暗流涌过,一个费尽心思来投靠自己的人,如今又说什么点头之交,真当他是傻子不成?
  “王爷莫要生气,虽然离陌不能按王爷说的去做,但离陌有一计,可以帮王爷完全解除后顾之忧。”
  这话果然引起了月阔镜台的注意,转过头来盯着燕离陌,看他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又要说出什么与众不同的话来。
  “九王子领兵,应该是大王的命令,王爷若想换人,自然还要大王开口。”燕离陌看了看有了耐心听自己说下去的月阔镜台,继续说道,“之前王爷派人行刺九王子,大王未加责罚,只让赔礼道歉,九王子对此一直心怀怨怼,不如。。。。。。”聪明人说话,留一半才好。
  果然,月阔镜台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剑眉微蹙,他沉吟片刻:“可是月宫守卫森严,而且即便成功,又如何嫁祸九弟?”
  燕离陌一笑,其意不言而喻。
  月阔镜台心领神会,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他紧盯着对面这个若是女子,必定倾国倾城的“妖孽”:“此计虽然可以一劳永逸,却是让本王背上了弑父之责,你看着虽然不羁,却并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怎会用如此恶毒的计策,平白让自己惹了一身血腥。”
  燕离陌岂会不知这计策恶毒,可是为了能早日结束战争,回到故土,他实在别无他法。那个人的答案,他已经等了太久,每一分每一秒的拖延都是煎熬,让人实在等不下去了。
  “罢了,每个人都有所求,你既然愿意坠入地狱,本王又何必多言?”
  月阔镜台起身,无视他的沉默,转身向外走去。
  立秋了,石月的夜更加寒凉,一阵穿堂风过,饶是燕离陌饮了一大口酒,也忍不住地浑身战栗。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这个没人喜欢看呢?!不解中。。。。。。

  ☆、石月王

  在二王子府无所事事等了两日,第三日的时候,沈珩来叫他起床,带来了一套石月国的衣物,告知他今日月阔镜台要带他入宫觐见石月大汗。
  虽然沈珩不说,但是燕离陌看出了他隐藏的一丝疑惑。那夜宴会,他并不在场,燕离陌便知道,这人也不是月阔镜台倾心相信的。身为上位者的生活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明明不相信一个人,却偏要日日将他放在身边,这种折磨,怕也只有他们能够体会了。
  从王宫到月宫,依然需要走一两个时辰,尤其入了宫门之后,便只能徒步进去。
  一路上月阔镜台都没有与燕离陌交谈,只是在他刚从二王子府出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两个人平静得仿佛真正只是去觐见大汗一样。沈珩跟在两人身后,也是一言不发。
  暗暗观察了这所谓的月宫,燕离陌心中也是赞叹,比之晟轩的皇宫,果然要雄浑壮阔得多,不只房屋高大,细微之处也是精雕细琢,处处显露出非同一般的尊贵,不愧是存在了数百年的大国。
  更让燕离陌摇头失笑的是,这月宫城墙有十几丈之高,即便他轻功卓绝,也难以在重重包围之下从城墙逃走。看来,还是要受一回牢狱之苦了。
  终于走到了石月大王所在的望舒殿,月阔镜台忽然止步,并没有转过头来,就那样让燕离陌看着他的后背淡淡问了一句:
  “你想好了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本王不会怪罪你。”
  燕离陌一愣之下吃吃一笑:“九王子说王爷是一头凶猛的老虎,原来老虎也有迟疑的时候。”
  月阔镜台的后背一僵,凤眸里闪过一道利光,身后这个年轻人,果然会是他的劲敌。
  沈珩望着打完哑谜,往殿内进去的两人,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石月大王月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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