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急忙为自己倒了茶水,喝过之后,长长吁了一口气。
孤天溟道:“喝够了么?”
少女道:“差不多……”
孤天溟道:“查到了么?”
少女蹙眉道:“你在怀疑我么?当然,我非但查出了那人的住处,还发现了一件特别奇怪之事!”
“哦?”此话一出,祝云沧与孤天溟却同时来了兴趣。
第二百三十六章 突遭暗算
“我还发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少女道。
孤天溟与祝云沧都惊讶起来,几乎同时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少女道:“我发现,那个凶手的房间里,还住着一人。”
“一屋住两人,这很正常吧?”祝云沧道,“我们此处岂非也是两人?”
少女摇了摇头,道:“非也,那屋子里住着的是一个女人。”
“女人?”祝云沧道,“你是指,男女共住一屋?”
“不错。”
孤天溟思量道:“这就奇怪了,我们进入明觉寺之时,似乎并没有看见所谓夫妻侠侣,而且,即便有,应该也是安排男女分开入住弟子房的。”
祝云沧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很有可能是后来进去的。”
孤天溟道:“嗯……有可能,若是后来进去的……那现在,除了你……”他望着那少女,道,“这寺院中,至少还有两人知道我与祝云沧的真实身份。”
少女道:“我已经知道他们住哪里了,但是他们门窗都锁得很严实,似乎非常警觉,我怕强行进入引起怀疑,便没有再进去探查。”
祝云沧点了点头,道:“也好,不如,你先告知我们二人,那凶手到底住在何处,由我们前往调查为好。毕竟,你的八九玄功并不稳定。”
少女咬了咬嘴唇,道:“你们,终究还是不信任我么?”
祝云沧摇了摇头,道:“并非不信任你,只是这件事确实太过凶险……”
“好吧,又是这一套说辞。”少女道,“算了,我告诉你们就是了。”
“他们的房间就在寺院的东北角,靠近通往寺院正门的那条曲径,背向山崖,屋后有一片竹林,也是十分僻静的所在。周围数丈之内,只有一间废弃的柴房而已。”那少女道,“那片竹林边有几座怪石,你们见到那怪石旁的房间,便是凶手的房间了。”
祝云沧听后,点了点头,道:“多谢。”
少女笑了笑,道:“不必了,我只是不想欠你们什么而已,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此离开。”
祝云沧道:“夜已深了,路上小心。”
少女点了点头,又望了孤天溟一眼,道:“白头发,你就不会向我道个别么?”
孤天溟已然正陷入沉思之中,直到少女对他说话,才如梦初醒,道:“嗯……你要走了么?后会有期。”
少女嘟着嘴,道:“哼,看你一表人才,斯斯文文,没想到不仅是淫贼,还是个没教养的家伙,算了!”说罢身子一转,化作一只极小的飞虫,便迅速飞出窗去。
“哎!”孤天溟一脸不满,甚至还带着几分委屈,道,“什么交淫贼,没有教养?!”
祝云沧几乎要笑出声来,急忙拍了拍他的肩,道:“好了,你就别跟小姑娘计较了,你方才,在沉思些什么?”
孤天溟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方自说道:“我是在想,不如此刻由我前去探查一番。”
“此刻?”祝云沧道。
孤天溟点了点头,道:“不错,那女孩应该还未被发现,我此刻前去定是安全的。”
祝云沧道:“我看,此刻过去,也打探不出什么消息来。”
孤天溟道:“至少,我或许可以探到那女子的住处。他们断不可能日夜都守在一起,而且,算算日子,我们再此处也呆了两三日了,空禅方丈不可能总是采取拖延之计,早晚要给众江湖人士一个交代,我们若不快些行动,怕是占不了先机。”
祝云沧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快去快回,多加小心。”
“放心吧。”孤天溟道,他将头发披散,推开房门,四周张望片刻,伛偻着缓步而出,再次四下张望,在最终确定没有任何人偷窥之后,方纵起云仙步,消失在夜幕之下。
房中,祝云沧重重叹了口气,似乎心事重重。
孤天溟御气飞过竹林,他尽量低空而飞,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碰到败叶与树干。很快,他便来到那怪石之旁的小屋附近。小屋之内已然点着幽微灯火。孤天溟甚至能够听到屋中有人低语。
他不懂八九玄功,无法生出变化,只好悄悄隐没竹林之内,伸手捅破窗纸,向内张望。
屋内果真乃是一男一女,当孤天溟看见那男子时,心下不禁一阵惊讶,暗道:“这人……岂非乃是巴蜀唐门的次子唐恒,这么可能,唐恒与我只是早年在门派集会上有过数面之缘,并无深交……甚至连话也未曾说过几句,如何会下手暗害我们……莫非……”
屋内的女子,此刻正坐在那唐恒腿上,满脸较小。女子那一件上衣绿衫,以落在臂弯处,露出那一对香肩与雪白挺立的胸脯。
孤天溟见此情景,不由得想要避开双眼,然而,为打探消息,他却又不得不侧耳聆听。
“恒,接下来你有什么办法么?”那女子娇声道,“人家可是恨死了那个畜生,巴不得他早点儿死,死得越惨越好呢!”
“你放心。”唐恒有些意乱情迷,连说话之声亦有些飘飘然,道,“那小子只要敢来,我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哎!人家就喜欢你的手段……还是你有本事,比苍郁岛那群饭桶强多了。”女子一手挡在胸前,作出欲拒还迎之姿态。她样貌不过十七八岁,那一脸的媚态却能与任何一名成熟女子相比。
唐恒一把握住她的手臂,企图展开。
“哎!别急嘛!”女子轻笑一声,手指在唐恒胸前摩挲,片刻之后,竟落在大腿之上,向里游走。
“放心,今夜我是你的人,只要你帮我将事办成,我定让你比仙神还要快活!”说着,整个人轻盈地落将下去,将头埋在唐恒双腿之间。
唐恒仰起头,满脸俱是享受之色。
孤天溟再也无心看下去,刚要转身离开,忽然,竟发现身后早已多了一人。
“你……”孤天溟看见了那张脸,那张熟悉的脸,“你怎会在此……”
孤天溟话未问完,却感到腹部一凉,一柄尖刀,竟已插入他的体内。
“白……白头发,对不起,我……我……”孤天溟面前,那少女满脸俱是痛苦之色,颤声道。
孤天溟虽然看似对这少女无甚好感,事实上却并未对她多加防备,此刻哪里想到对方会如此作为,根本未运动真力加以抵抗。当那一阵剧痛袭遍全身之时,他不禁双腿一软,眼前一黑,倒将下去。
这时,房门之内传来了一名女子冰冷的声音:“将人带进来吧。”
那少女用尽力气,才将昏厥的孤天溟扶到房间之中。
房间内,唐恒与那名绿衫女子已然穿戴整齐,只是二人面颊均还带着一丝绯红之色。
绿衫女子从床头的包袱中拿出一个小瓶,扔给那少女,道:“拿好解药,即刻服下。可保你三日性命,三日之后,你若听话,我便还会再给你另外半粒,可解余毒。”
“是……”少女低着头。
“滚吧。”绿衫女子道。
少女吸了吸鼻子,似乎忍住痛苦,翻身飞也似地逃出门去。
唐恒将孤天溟绑在凳子上,拔出他腹部的尖刀,这一刀插得很深,却并未伤及要害,唐恒随手拿出一副金疮药,道:“果真要给他止血?”
“当然。”绿衫女子道,“我可不想让他死,他的用处大着呢!”
唐恒愤恨地踹了孤天溟一脚,将金疮药狠狠贴在他的伤口处,孤天溟若非早已昏厥,这一脚一贴,痛也该痛晕了。
“即刻叫醒他么?”唐恒道。
“该醒来自会醒来,何必费事。”绿衫女子道。
唐恒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淫笑,道:“也对,咱们的正事还未办完呢!”说罢忽然将绿衫女子推倒在床上,挥手几下,扯下了她的所有衣裙,将那晶莹的胴体完全展现在自己面前。
那女子故作娇羞,向后缩了缩,道:“你干嘛,那家伙还坐着呢,你也不害臊!”
唐恒笑道:“老子就是要让他看,让他看个清楚,能看却不能碰,眼馋死他!”说罢,很快便解下了自己的腰带,扑上前去,二话不说便疯狂动作起来。
那女子一面低吟,一面道:“你这家伙,真……真是,坏透了……唔……”
此刻,那屋子的外头,一名白衣年轻男子孤独立着,似乎聆听着屋内那一片淫亵之声。他神情哀伤,浑身颤抖,却一动不动,任由寒风吹拂着全身。
直到屋内的声音渐渐停歇,他才缓步来到那门前,道了一声:“采瑶,你在里头吧,我是白靖,来送你回去。”
“我不是说过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吗?”屋中的女子冷声道。
“可是,已然将尽亥时……”那年轻男子又道。
屋内沉默了片刻,采瑶的声音再次传出来:“那你在外头候着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奇毒摄心
祝云沧见孤天溟久未返回,心下生出层层不安。他吹灭了房中灯火,瞧瞧出门。他不会云仙步,只得小心翼翼地御气而行,过了许久,才来到那位少女所说的屋子一侧的竹林之内。他并未看见孤天溟身影,但却断定对方一定来过此地。顿时,心下也生出了几分警觉。
祝云沧在数丈外极目而望,隐约之间,他发现那房门前正站着一个男子,男子的身体几乎与那门户融为一体,一体的黑暗。
祝云沧看出那并非孤天溟,既然如此,孤天溟又去了哪里。
他停留在原地,静静观望。
不多时,房门打开,幽微的灯光之下,婀娜的女人身影出现在门前,与那一直在目前等候的男人并肩离开。这是一幅极其怪异的画面。一名从男人房中出来的女人,与另一个男人并肩离开。这女人,由此看来,简直像是一名生意兴荣的娼妓。
祝云沧靠近了几步,辨认着那女子的样貌——不知为何,这身影他觉得别样熟悉。
女子一只隐在灯光与月光的阴影之中,然而,当她从竹林旁经过,离祝云沧不过两丈开外时,祝云沧还是看清了那张脸。
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
“采瑶……”祝云沧感到自己的指甲深深陷入了肉中。
当采瑶与白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之后。祝云沧小心翼翼地弯到了那竹林前房屋的后方。他再窗户上发现了那个破洞,他甚至在地面上发现了血迹。不祥的预感袭遍全身。祝云沧瞧瞧向那破洞中望了一眼,借着房中幽微的火光,他看见了唐恒,当然也看见被捆绑在椅子上,依旧昏厥的孤天溟。
孤天溟的存在似乎让唐恒十分不安,他并不敢睡去,而是坐在孤天溟对面的椅子上,一动不动,桌上摆着一个特制的药炉,炉中似乎熬着药汤。
祝云沧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显然,此刻贸然去救孤天溟无异于送死,即便侥幸将他救出,二人的身份亦很快便会暴露,介时,不但此行的目的无法达到,还很有可能在这寺院内遭到江湖众人围攻。
祝云沧心下思量:“这帮人,虽抓了孤天溟,但却并未声张此事,怕是另有目的。暂时当不会对孤天溟不利……不如暂且离开,再想办法……”
虽然祝云沧并不想如此作为,但当下却也别无他法。他打算回去休息几个时辰,待到天亮之际,再观察寺内形势,从而思考对策。
然而,再次回到房中,他才发现,这一夜,必然会过得特别漫长。他无时无刻不在挂心着孤天溟的安慰,他害怕自己判断失误,若是因此而枉送孤天溟之性命,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然而,即便今夜一夜无事,该如何营救那孤天溟,却又是一个极大的难题。
祝云沧靠在坚硬的木床上,道:“可恨……你们最好别动他一根寒毛,否则,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说到此处,心头不禁又升起一缕悲凉,他知道这一缕悲凉来自何处,却又着实不愿去多想。
清晨,天空方泛起鱼肚白,那采瑶又回到了唐恒的房间之中。
“如何?药喝下去了么?”采瑶进门之后,便望着孤天溟,问道。
唐恒道:“放心,熬了一夜,方自喝下去。”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一个时辰之内,他必然转醒,药性亦必定发作。”
采瑶微微一笑,道:“很好,我可不想等太久。”
唐恒道:“你在此审问他,我去邀其他几名唐门中人用早饭,免得他们亲自找上门来,节外生枝。”
采瑶点了点头,在孤天溟面前坐下,兴奋地望着他。
“对了,昨晚被这家伙捅破的那层窗纸我已然糊上了,你一人在此要小心一些,莫要叫人发现。”临走前,唐恒道。
采瑶道:“无事,白靖就在门口守卫,有任何事他会第一时间向我发出警示。”
“那便好。”唐恒说完,便缓步走出门去。
门口,白靖侧脸一望,面上俱是愤恨之色。然而,当白靖向他行礼招呼之时,他的神情却瞬间变作了一片灿烂的微笑。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孤天溟渐渐转醒,腹部的伤痛让他浑身无力。此刻他头脑沉重,仿佛被云雾所包绕,连双眼所见的一切都无比朦胧。
“这……这是哪里……”孤天溟发现自己的手脚已被绑缚,完全不能动弹,感到一阵惊怒。“谁……是谁……”
“别喊了,这里没有别人的。”孤天溟对面,采瑶微笑凝视着他。
“你……你是……”孤天溟搜索着自己的回忆,尽量将那些零碎的片段重新组合,“昨晚……你是……”
“呵呵,”采瑶笑了笑,走上前来,轻轻撩拨着孤天溟的衣襟,道,“如何,伤口还疼么?”
“你想做什么?!”孤天溟惊道。
采瑶道:“没什么,只是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我……”孤天溟咬着牙,道,“你以为我可能帮你么?”
“若是昨日,你自然不可能帮我,但今日……”采瑶站起身来,在屋中兜了一圈,笑道,“我告诉你,这唐门的奇毒,可绝不比百草宫端木药仙的毒差多少。”
孤天溟瞳孔紧收,激愤道:“你们……你们对我做了什么?给我吃了什么?!”
“也没什么。”采瑶道,“也就是一些,让你听话的药而已。”
“卑鄙……”孤天溟切齿道,“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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