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问天回过首,望着那青冥剑阁的东方笑,问道,“阁下,你也知道此事?你们的纷争,果真是因为此事?”
东方笑心下暗暗思量:祝云沧身负毁殇之力,想来必与十年前鸿蒙谷下的司空无方有关,若是能够成功诛杀他,那么十年前的那些事,便也不至于给人落下话柄……再者,毁殇碎片大部分已落入祝云沧之手,毁殇之力也在他身上,若是不压制,那他很快便能练成毁殇之剑。介时再想取得那强大的力量,便已不可能了。
遂开口道:“不错,正是如此!”
第二百零九章 无法度猜
且说那巴蜀剑盟与青冥剑阁一战,由于醉问天的出现而被成功化解,但是,那战争责任,却被全部推在了祝云沧身上。醉问天得知祝云沧还在巴蜀一带,遂携剑离开,一路打听,决定去找到这个“恶徒”,以解江湖祸患。
这些事,祝云沧当然完全不知。那日夜里,伊采薇回来之后,祝云沧的心情好了许多,但却已然记挂着对方的身体。第二日,他不敢去打扰伊采薇,却一直坐在房中等待。伊采薇或许伤得的确太重,也的确太过疲惫,直到中午时分,也不曾出现。
祝云沧按捺不住,遂大着胆去敲响了伊采薇的房门。
房门打开的刹那,祝云沧看到的是一张有些苍白的面孔,伊采薇有些迷糊地说道:“你醒了……抱歉失礼,我……我还在睡,所以……呃……”话未说完,那肩膀的疼痛,却让她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下去。祝云沧急忙出手扶住她。
伊采薇却轻轻推开祝云沧,道:“你等等,我……准备片刻,一会儿……一会儿再去找你……”
祝云沧看着伊采薇的情状,一把按住那即将关闭的房门,道:“还准备什么?你伤得如此之重,昨晚为何不让我为你疗伤?”
“我……没事……真的……”伊采薇咬着牙道。
祝云沧道:“回床上躺下。”口气不容置疑。
“不,真的没事。况且,女子在男子面前躺下,却是何道理,不行……你……”伊采薇道。
“回床上躺下!”祝云沧厉声道,“你若再不回去,我便将你抱回床上去!”
伊采薇急忙退后数步,乖乖地坐在床沿边,却怎么也不肯躺下去。
祝云沧走进屋子,将房门带上。
“你……你要做什么?”伊采薇一时惶惑,竟紧张道。
祝云沧道:“替你疗伤!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并没有。”
“让我看看,伤在何处……”祝云沧走上前去。
“不……不要!”伊采薇激动道。
祝云沧道:“江湖儿女,不要拘泥于这些,况且你此刻脸色苍白,气息紊乱,周身灵力亦是混杂不堪,再这么下去,怕是会变得十分危险。快让我看看,到底伤在何处。”
祝云沧伸过手去,想要试探,谁料那伊采薇一个激灵,竟伸手一巴掌向他脸上打来。奈何那肩上的内伤实在太重,一阵剧痛,让她的手也变得绵软无力,方自到得祝云沧的脸上,自己却先疼得低下头去。
“这种时候,竟还逞强!”祝云沧责怪道,“伤在肩上对吧?”说罢轻轻解开她的外衣。
“不要……”伊采薇快要哭出声来。
祝云沧道:“你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那么些你,怎地还如此矜持,我还以为你早已习惯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伊采薇怒道,“你莫以为跟我关系好一些便可以轻薄于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祝云沧急忙道:“咳咳,休要如此激动。当日我身上受伤,你岂非也帮我疗伤了,如今我腹部伤势已然痊愈,回报于你而已。”
伊采薇道:“我为你疗伤,完全是隔着衣裳,哪像你,脱我衣服做什么,你分明就是要轻薄于我!”
“我要轻薄你早就轻薄了,何必等到现在,我告诉你伊采薇,自认识你起我便没将你当女子看待。再者说,你的腿又不是不能动,此刻若果真害怕我对你动手动脚,大可不站起身来便走,何必在此欲擒故纵……”祝云沧的心下,其实根本不是想说这一番话,谁知到了嘴边却又成了抬杠打趣,连他自己也对自己有些懊恼。
伊采薇听了此话,就要站起身来离去,祝云沧却在他后背轻轻一按,一股真气完全封住了她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
“祝云沧,你这淫贼!”伊采薇大喊。
这时,那端着午饭的店小二,正好从门前经过,本想送饭去到祝云沧房中,却听得那看起来端庄而又略带几分潇洒的女子,在屋内发出如此毫无顾忌的大喊,心下不禁暗暗发笑,遂转过身,向楼下走去,道:“哎,这好饭好菜的,看来那小子是不愿吃了……不过没准他正吃着更好的呢……”
“你休要乱喊。”祝云沧道,“让外人听见,真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我只是暂且封住你的脉门,令你痛苦减轻一些。”转而又道,“好了,我也不与你开玩笑了,接下来,我要为你疗伤,你且放松心情,切勿有所顾忌。你我乃是朋友,我断不会起那种心思。”
伊采薇不语,她也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
祝云沧嘴上虽如此言说,但当伊采薇那一对如玉的香肩呈现在他面前时,他却也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举起双手,尽量平复心绪,试探着将真力输入伊采薇体内。
伊采薇感到热量用来,忽然开口道:“祝云沧,你伤刚好,如此运动真力,果真不要紧?”
“别说话。”但在这时,祝云沧的神情却完全变了,道,“你体内,为何有一股如此阴邪霸道的力量,虽然不多……但,但我似能感到。”
“你能感觉那股力量?”伊采薇瞪大双眼,道,“你可识得这力量……”
“我,不清楚,但我觉得,这力量……”祝云沧有些惊恐,道,“这力量,与我体内的毁殇之力有几分相似之处……”
“怎么会……”伊采薇也不得不变得惊疑起来。
“你这一路上,可是遇见了什么怪事?”祝云沧问道。
这一问,伊采薇的心中,不禁变得紧张起来,一时竟有些战战兢兢,道:“此番……此番……”忽然转而反问道,“你,为何一直不问毁殇碎片之事?”
祝云沧叹了口气,道:“毁殇碎片,又岂会比人更重要,你如今伤到这般地步,我还记挂那毁殇碎片,岂非太不道义了些。”
伊采薇微微低头,心下竟觉得十分不是滋味,道:“其实……此番我是与郜飞同去的,且也成功拿到了毁殇碎片。然而,在回来的途中,却遇上了血煞门四忍中的魂忍与体忍……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么说,那碎片被血煞门取走了?”祝云沧惊道,“真没有想到,他们竟也参与此事。”
伊采薇微微叹了口气,道:“或许,我的确太没用了些,与那体忍对决,竟完全施展不开,他们的术法、内力、灵力都与神州之人大不相同,十分难缠。我虽知道一些,但在实战之中,却着实无法应对。”
祝云沧点了点头,道:“无妨,你与郜飞能如此努力地去帮助我取那碎片,我已然是十分感激。至于如今这般情状,怕也是天意了。但是……你体内那股力量,该并非东瀛人留下的吧?”
“的确不是。”伊采薇道,“这股力量,实则来源于一位神秘的黑袍怪人。”
“黑袍怪人?”祝云沧惊呼。
“不错。”伊采薇道,“那人身着黑袍,看不清面目。他出手救了我与郜飞,却又放走了两名忍者,不让我二人前去追赶。他语气行事似乎十分暴虐,为我们输入真气疗伤,可这股真气在我体内却全无法融合,虽然一开始对伤势有所缓解,但不多时这真气便被那碧玉流光功法的力量完全排斥,不断流失。我的伤也终至于再次发作。”
祝云沧陷入了沉思之中,忽然沉声道:“若我所估无错,这股力量,的确乃是妖界的阴邪之力。”
“这……这如何可能?!”伊采薇惊道,“妖界之人怎么可能救我和郜飞?”
“我只是猜测而已。”祝云沧道,“这股力量阴晦异常,而且无法与你碧玉流光功法的清正之气融合……据我所知,纵然是如那‘天魔逐日神功’般妖异的功力,输入人的体内,人就算接受不了,也不至于完全排斥。因此只有一个可能,便是这股力量本就不属于人类。那家伙虽是想要救你,却也是无济于事。”
伊采薇摇了摇头,道:“这……太奇怪了,那人十分厉害,魂忍与体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若他果真是妖族之人,要抢夺那毁殇碎片,大可将我们四人都杀死,又何必大费周章地赶走那二人,救下我们?”
“听你的言语,那人的目的似乎并非毁殇碎片。”祝云沧道。
“那……”
祝云沧摇了摇头,道:“我也想不透。”事实上,他心下已有几分思量,但却不便言说出口,便转而道,“若是想不透,便不要再想了,你这伤与我一样,也须静养才行。”
第二百一十章 孤城囚笼
祝云沧在巴蜀小镇客栈中为伊采薇疗伤之后,二人带着满心疑惑各自回房休息,一切却也还算平静。尽管江湖上早已是风起云涌——九玄宫之战打响数日、巴蜀剑盟与青冥剑阁矛盾不断激化、更可怕的是,那出云殿方自出山的剑侠醉问天,已然带着九歌前来寻找祝云沧。
而就在这巴蜀之地风云莫测之际,江南雨竹林,饕餮、孤天溟与魍魉王已经拿到了六道刻命轮,换言之,六魔器,人类已得其三。
拿到六道刻命轮之后,魍魉王并没有贸然带着孤天溟与饕餮离开雨竹林,他知道,那邪侍或许还在这附近守候,等待他们现身,魔君做事,想来不择手段,也比常人有耐心得多,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魍魉王在那雨竹林中一番探查,却并非发现邪侍的踪影,三人遂放心御气而行,离开了那迷障重重的竹林。回到杭州,魍魉王与饕餮却止住了脚步,孤天溟从他们二人的脸上看出端倪,道:“怎么了,莫非有什么变故?”
魍魉王叹了口气,道:“何止是变故。看来这邪侍,是铁了心要与我们作对到底了。”
饕餮道:“卑鄙,竟以整座城作为威胁。”
孤天溟一听此言,遂眉目深锁起来。
“那邪侍,大概已经把整座城的周围设上了法阵,将整个杭州城变成了一座封闭的囚牢。”魍魉王道,“一会儿我们去到那城门处,或许便能看到结果。”
魍魉王挥手施为,三人很快落在了杭州城附近。此刻,杭州城的出口已经被怪异的力量所封闭,城门前已然聚集了不少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我们出城!”有人大喊。
“让我们出城,我这生意耽误了,你赔付得起吗?”又有人喊道。
“这城门口明明什么东西也没有,为何不让我等靠近?什么妖法不妖法,你们谁看见了什么妖法?”
那两名守城之人哀求道:“各位,就不要再闹了,在下着实是没有办法,这城门处断然不能靠近,方才有一人接近,身体即刻化作血雾,尸骨无存啊!”
“这俩守门的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有人喊,“不如我们去找杭州太守。”
“对!找太守!”
“太守也正为此事发愁。”守城人道,“这杭州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妖类祸患,又处于水乡丰饶之地,不经战事,也没有多少修道之人。今日出了这等事,却如何是好!”守城人道。
另一面守城者又道:“是啊,大家也知道,如今神州修道界与妖族爆发大战,我们杭州虽然偏安一隅,但也并非一定不会受到波及,或许真有妖类进了城,给这城门施了妖法呢?”
“妖族与人类大战关我屁事!”有一名壮汉吼道,“我家老爷的货物今日之内必须送出成,我不管了!”说着拉着车便向城门走去,顺便对身后的几个押镖之人道,“你们快写,跟上着点儿,若是天黑了,走山道,还更容易遇上妖鬼!”
“是!”那几人说道。
“等等!”见此情状,孤天溟急忙飞身上去,挡在那人身前。
“小子,你要做什么?”那大汉道,“别挡着老子的路,这货物你赔不起!”
孤天溟道:“人命关天,还请兄弟三四。我乃是玉玦峰昆仑门修道之人,可以看出,这城门周遭已被法阵术法强行封闭,期间妖力涌动,异常凶横,若是强行闯阵,必然会被炸得神形俱灭。”
“是啊是啊!”那守城人道,“今早我们打开城门的时候,有一个外地的游侠想要出城,带着剑骑马过去,结果连人带马化作了一团血雾。连尸体也找不到。”
“什么狗屁修道。”那大汉道,“老子的弟弟也学过道术,整天就知道对着符纸乱画,你们这些修道的有几个有真本事的?”
“阁下若是不信,我们可以让这法阵现形,予你一观。”魍魉王说道,与饕餮一起,走上前去。
那大汉望着两人,道:“哟,还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儿们。”
“还望阁下莫要出言轻薄。”孤天溟道,“我等是为大家安全着想,断然没有故意阻拦的意思。”
“我管你们,关我屁事!”大汉道,“走!”遂要继续打马向前。
孤天溟见劝阻不下,手腕一翻,催动真力,伸出右手顶在马脖之上。孤天溟如今乃是凝神之境的修道者,要以灵力顶住一匹马却不是什么难事。灵力奔涌,那匹马被死死扼住,不能向前。一旁的那些从小难见几次道术的杭州城人士纷纷目瞪口呆。
“这懒东西!被人给顶住!”大汉怒吼着,使劲用皮鞭抽着马臀,那匹马痛苦嘶鸣,却怎么也无法向前移动一存。
那大汉见抽马不成,竟又转向,一鞭子抽向了孤天溟。孤天溟挥手接下他手中的皮鞭,一言不发。
那大汉想要将皮鞭抽将回去,却根本不是孤天溟的对手,孤天溟立在原地,轻轻将手一扬,那皮鞭便到了孤天溟手中,大汉却向后翻倒在地。
“天呐,果真是修道人士,这年轻人竟能将那大汉放倒。”有人说道。
孤天溟面无表情,道了声:“看好了!”遂将那皮鞭向身后那城门处掷将过去,皮鞭在触到城门处得一刻,竟凭空闪出一道火花,随即噼啪作响,不一会儿,便化作了一片灰烬。
那大汉大惊失色,急忙站起身来,向后连退数步。
孤天溟道:“如何,你还要出城么?”
“不……不出了……”大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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