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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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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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

温远脸上笑意一僵,突然有了种不妙感觉。

“下虽是幽州人士,但自小便外讨生活,倒是算不得幽州人了,这贺家我也是未曾听过。”温远强自镇定,扯着谎。

可对面素衣少女却像是根本没有听他说话,兀自问道:“想必温老板定然也不会不认识贺家小姐了?”

温远倒吸一口凉气,霍然起身,身下凳子重重摔倒,发出“砰”一声重响。Rs!。

 p 114 楚歌欲起

“不、不认识······”温远清俊脸上露出了无法掩藏慌张之色,口中吐出字句亦是磕磕绊绊。

屏风后叶昭意识清醒,早已将两人对话数听了个清清楚楚。温远这句“不认识”一出,他心中便立时有了不妙-感觉。

若是真不认识,他怎会陡然间慌张起来?

这般否认,便是承认了!

然而谁都知道道理,温远却慌张得彻底忘了个一干二净。他拔脚便要往外走,眉目间是焦躁,“晚些还有一出,叶二小姐若是无事,恕下先行一步。”

叶葵坐那纹丝不动。

秦桑却已悄无声息地拔出了她剑。

“二小姐这是想做什么?”温远瞪大了眼睛,踉跄着往后退。

叶葵笑得眯起了眼睛,犹如只狡猾狐狸,“温老板急什么?时间还多着呢。不知温老板可知道如今叶家二房夫人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温远死死盯着秦桑手中剑,脖子发寒。

叶葵轻轻叩着桌面,语气肯定地道:“不,你知道。”

温远便是再傻,这时候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立刻便不愿意再听叶葵说下去。他咬着牙看了看秦桑面无表情脸,心道她们便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动手杀了自己才是,干脆冲出去就是了!

心念一动,他脚已经开始往前迈,却又生生被叶葵一句话给逼了回来。

叶葵歪着头看他·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口中话却是再明白不过,“你只要敢再往前走一步,我便敢叫你立时人头落地!”

话音落,秦桑剑已架到了他脖子上。

“二小姐,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般做?”温远声音里已经带上了颤音。

叶葵哈哈大笑:“我方才说了这许多话,温老板难道现还不明白我是为了什么?”

温远露出恍然大悟神情,急急辩驳:“二小姐定然是弄错了什么事·我不过就是个唱戏,哪里会同叶家夫人有什么干系?”

他才到凤城不过半月,自然不清楚叶家二房夫人是谁,只不过是叶葵方才提起,他便下意识分辨而已。可谁知道,这话落了叶昭耳朵里,就成了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怎会没有干系?”叶葵不赞同地摇摇头,“温老板同我母亲可是关系十分不一般旧识呢!”

母亲?

温远一愣,又想起先前叶葵不停地问起幽州事来·渐渐地将事情都串联了起来,迟疑着道:“叶夫人莫非出身幽州贺家?”

叶葵霍地重重一拍桌子,吓得温远一颤。

“温老板!你既已离开幽州,我母亲亦嫁入贺家十数年,你如今为何还要回凤城来?”叶葵脸上笼上一层薄怒。

温远登时想起了一桩事。

他来凤城一是因为接到了自己师弟信,二是因为他还得到了一个消息。

一个十分不得了消息!

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当年是否真有做过那样事,但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若是真,他当然想要看上一看,若是假·自是什么都不会变。

“二小姐为何这般问?我不过是来投奔长生班而已。”温远愈加慌张起来,其实十几年前他曾来过凤城,也见到了那人·但他却直到今日才知道那人便是叶家当家夫人。

若是早知道,他当日绝不会去见她。

不不,温远额上沁出豆大汗珠,这些事眼前这位二小姐如何会知道?

“温老板,十二年前你其实曾到过凤城,是不是?”

温远心神一震,这叶二小姐怎地什么都知道?

“那你可曾记得,十二年前你都做了什么?”叶葵循循善诱·一步步将他往那个早就挖好坑里推去。

温远汗如雨下·背心湿了一片,颤着声强辩:“十多年前事·我哪里还能记得!”

“是吗?”叶葵眼睛往屏风看去,“不知温老板可知道·家弟今年正巧十一岁。”

有些话点到即止,却已足够发人深省。尤其对温远这种喜欢自作聪明人!

屏风后叶昭已能睁开眼睛,却仍旧无法出声。他甚至能感觉到屏风另一侧叶葵带着嘲讽笑意目光。她这是告诉他,贺氏极有可能同这个戏子有染,而他也极有可能并非是叶崇文儿子,而是这个叫人厌恶戏子种!

叶昭头一回希望自己是个蠢货,若他什么也听不明白,该有多好?

可事实上他不但懂了叶葵话,也懂了她意图。然而明明知道她这般做,又故意当着他面同姓温戏子说这番话,都不过是为了扰乱他心神罢了,可他竟然真无法将那个念头抛之脑后。

他已经开始疑事情真假了!

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论如何,他都该坚信叶葵说那些话是假才对,可叶葵每一句话都那么条理分明,甚至于连时间都如此明确。有甚者,那个戏子竟然没有继续反驳下去了!

事情再也无法叫人忍受,他想出声,嗓子眼里却像是堵着团东西,费力气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屏风另一侧,叶葵默默掐算了下时间,算着叶昭应当要苏醒,有心再加把力,“温老板应当明白我意思,你不该出现凤城,不该同叶家人来往。”

温远不知想些什么,怔怔地道:“叶少爷可是出生于秋日?”

叶葵沉默片刻,道:“四弟是早产。”

早产?

温远倒吸一口凉气,倒不是因为听说是早产缘故,而是因为她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他问题,却也并没有否认,这便说明,若非早产,便该是秋日出生才是!

莫非,那位叶家四少爷,是他儿子?

事情骤然大不同起来!

他远上凤城,便是因为日子穷困潦倒无以为继,所以接到师弟信后,便收拾了东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可如今,他竟然有个儿子叶家这样高门大户里,这难道不是捞钱好机会?

温远面上神色变幻,数落了叶葵眼中。

她暗自冷笑,若非一开始便调查清楚了温远是个什么样子人,她恐怕也不会大费周章将人弄到凤城来了。

知道他是长生班班主师兄后,这场局就开始布了。何况,贺氏十二年前竟然跟温远见过面,这么好机会她怎会放弃。贺氏软肋是叶昭,她自然就该想法子将这根骨头折断了。

“二小姐话我明白了。”温远镇定了下来,声音亦平稳了许多。

叶葵闻言便明白他这是心中有了计策了。

不论他想做什么,叶葵都会想法子悄悄助他一臂之力。贺氏如今那模样,恐怕早就对叶崇文死心了吧?对他死心,自然也就会忍不住怀念起自己少女时期所向往过人吧?

事情,似乎正朝着某个极有趣地方而去。

“既如此,那么还请温老板往后不要再出现叶家人面前了。”叶葵示意秦桑放下了剑,心中暗道,本姑娘今日这般多费口舌,你若是还不敢往叶家人面前凑,那就真是真不该这世上活下去了。

温远眉目俊秀,丝毫看不出被风霜侵蚀过,“二小姐只管放心便是。”

“咿呀——”一声,秦桑开了门。

温远长舒一口气,忙不迭跑出去了。

秦桑凑到叶葵身边,有些担忧地耳语:“那家伙贼眉鼠眼,会不会将今日事说出去?”

“他不敢。”叶葵敢断言,温远那人绝不敢将今日事情说出去。何况,他此刻恐怕也没心思来想这事了,他只怕已被满脑子儿子二字给弄得晕头转向,忘记了自己身份。

绝用不了太久,他就会做出僭越事来。

“叶葵——”

屏风后突然传来个咬牙切齿声音。

叶葵笑起来,越过屏风,站到了叶昭面前,“怎么,睡了一觉倒是连二姐也不会喊了?”

“无耻!”叶昭身体仍是无力,“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叶葵一手搭上屏风,“你说我动了什么手脚便是什么手脚。只是不知,方才那出戏四弟可喜欢?若是欢喜,倒不如时时将那温老板唤来唱上一出如何?想必母亲应当也是会喜欢才是。”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别以为你装神弄鬼我就会害怕!”叶昭恨恨瞪着她,心里却不由发虚。

叶葵背对着他,轻笑两声:“四弟,你已经开始害怕了。”

叶昭重重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叶葵一眼。

这人话句句都似乎淬了毒,要将人毒死才甘心,每一句话都别有意思,叫人防不胜防!叶昭觉得自己确是害怕了,若是他真是戏子儿子可如何是好?

那样,他还如何叶家立足?

他忽然茫然失措起来,前路明明就那,他是叶家嫡出儿子,只要拿下了叶殊那个蠢货,那么叶家一切就都是他。可如今,好端端路却被个莫名出现悬崖给截断了。

“四弟大可放心,这些话父亲跟祖母暂时都还不清楚。”叶葵挑眉

叶昭噤了声。

她这是威胁他!

“你只管去说便是,看哪个会相信你满口胡言!”叶昭蓦地睁开眼,冷声道。

 115 蠢蠢欲动

叶葵毫不客气,拂袖而去,背身道:“既然四弟这般想要我将事情捅出去,我自然不会藏着掖着,叫自己心里憋闷。倒是四弟,可千万莫要再将自己憋得吐血了才是,若不然,恐怕母亲日子也就真到头了!”

“你——你站住——”叶昭拼命挣扎,胳膊终于松动了些,也有了力气。他费力抬起上半身,撑着手肘,道:“你方才说那些不过都是无稽之谈,父亲绝不会信你!”

叶葵原以为他是想开了才将自己唤住,可现看来却是还想要垂死挣扎一番。

“父亲信不信我,这个就不需四弟多费心了。你我都心知肚明,就算是假,只要父亲听到了他也就绝不会当成假来听。”叶葵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下,“何况,这本就是真。”

叶昭怒不可遏:“休要胡说!”

然而口中这样骂着,他心里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温老板那张脸来,似乎真同他样貌有几分相似?

不不,他明明生得同叶殊也有几分相似不是吗?

可为何叶殊同叶崇文像得如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而他却是只有几分相似?

脑子里混沌又清晰。

“二姐,你不必说……”良久,他轻声吐出几个字来。

叶葵转过身来,抬手搁了他发上,声若蛊h地道:“昭哥儿,你其实明白我想做什么对不对?”

叶昭艰难点头,意外地并没有打开叶葵手。

“母亲心心念念要我命,我不过就是想要活下去罢了,你说她这是何苦呢?用不了多久,我便该出阁了……”叶葵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柔,听得叶昭昏昏yù睡。

“我、我会想法子劝说母亲。”叶昭咬牙,声若蚊蚁。

叶葵抽回手,“温老板事我权当未曾看到听到。”往外走了一步,她忽然又道:“只不过,四弟若是自己心存疑虑,倒不如自己亲自去会一会那位温老板。”

她身后,叶昭颓然倒回了netg榻上。

叶葵抽手之时,袖子拂过他脸,清冷梅香悠悠转转,萦绕不散。

他伸手盖住眼睛,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线。

就此放过叶葵?

怎么可能!

她今日敢叫他有苦说不出,来日他便也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睚眦必报,才是他叶昭!

不过十一岁少年,此刻心里已是被仇恨赌得满满。然而,那满满一堆恨意里,却还有那么一个角落叫他要去寻那个温老板。是也罢,不是也罢,杀了他那就什么都一了百了了!

这些心思叶葵不用想都能猜到大半。

叶昭怎会因为她几句话,便去劝说贺氏不再同她作对。他不恨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便是仁至义。

她挖了那么久坑,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让贺氏不要再同自己作对?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将对方置于死地罢了!

秦桑一旁跟着,看着叶葵背影徐徐而动,心里不由叹了一声。

自从那一日佛堂中,跟叶殊那一番近乎天崩地裂地争吵过后,二小姐便有些不同了。

到底不同什么地方,秦桑说不出来,可是那种变化日益加深,日益变得叫人心惊。她有些踌躇,这件事是否该报给九爷知晓?可她来到叶葵身边第一日起,她便说过,自己主子是叶葵,而非九爷。

如今,她到底是该当成什么也没有看见,还是……

这踌躇叫她也有些失了神。

原本她还能跟池婆商量一番,可池婆三日前便已经离开了凤城。说起池婆,这也是个古怪人,走得那般干脆,竟似乎同她们都不过只是陌生人罢了。

如今剩下人只有燕草,可让她跟燕草商量?

秦桑抿了抿嘴,步跟上了叶葵。还是自个儿慢慢思量去吧!

回到戏台子前时候,流朱公主已经微微有些发倦,见她回来忙招手问道:“如何了?”

叶葵原位坐下,“我出来时候他已经醒了,不过我瞧着脸sè不大好,便让他继续歇着了。”

“那就歇着吧。”流朱公主打了个哈欠,将视线挪回了台上,轻声嘟哝,“还是方才那出有意思些。”

这般感慨,那就是说流朱公主已经知道温远不再上场事了。

叶葵笑了起来。

只要准了人心,一切就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微微一侧头,她便看到了叶殊目光。

不满,愤懑。

再往上看,是叶明烟挑衅目光。

叶葵不由疑h起来,咦,叶明烟如今也不同她装模作样来维持明面上友好了?如今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借着叶殊来让她心中不?叶葵是嗤笑一声,转过头来,不再理会他们。

可是奇怪很,她那颗心竟真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似疼似酸似苦涩。

人心呐,总这般叫人不由自主。

她将视线牢牢地钉台上。

叶明烟却将视线牢牢地钉了她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不同了?可是,就算事情都错开了她知道轨迹而去,叶葵还是如同过去一样叫人厌恶,却是丝毫未变!叶明烟心头恼恨,突然对另一边叶明珠道:“三妹,你瞧二妹那张脸,是不是越发好看了?”

有时候,越简单词越能调动起人心里五味杂陈念头。

叶明珠循着她视线望去,只看得到叶葵半张侧脸。

然而那弧度,那玉似肌肤,花瓣一般netsè都叫人心里如有蚂蚁爬。

她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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