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舰?”
顺着大川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远方的海平线上有几艘军舰的影子。
“好像有点像是高砂号……”
高砂号什么时候派到了这里,被冰冷的海水冻僵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或许是军舰的出现,又让他看到了一线生机,这时他的周围尽是一片jī动的叫喊声,显然他们也看到那几艘军舰。
无声
“海圻号”巡洋舰的罗经舰桥内,静的出奇,这种寂静已经持续了近分钟功夫,只有那偶尔的呼吸声和军官们转动望远镜时的动作,提醒着人们,站在这里的军官们并不是一群蜡像,何止是这舰桥内的军官,那些来到甲板上的水兵,同样惊讶而不可思议的望着远方浓烟滚滚的海面。
结束了
海面上的一个个残骸提醒着他们,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曾经让他们每个人心下发悸的日本舰队,就这么被击败了,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沉入了大海。
而此时在夕阳下,那高高翘起来的战舰舰艏以及舰艏那两座庞大的双联炮塔,似乎是提醒着人们,被击沉的战舰是何等的强大,而此时,强大的战舰被击沉了,如若不是海底沙丘的支撑,或许,战舰已经沉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长,长官……”
远处的数十个冒着浓烟的军舰或商船残骸,令舰桥内的军官们感觉到有些惶恐,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甚至其间他们不时的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再闭上,生怕这是一场梦,强大的、看似不可击败的日本海军主力舰队竟然就这么败了
“那是金刚号吧”
望着那lù出海面的炮塔和粗长的主炮身管,程壁光在心里如此想到,连金刚号那样强大的战列巡洋舰都未能避开江苏陆军航空队的攻击,在空中力量的面前,日本人耗尽国弩建成的强大的舰队彻底沦为了一个靶子。
这一场战斗之后,整个世界都会意识到,强大的战舰被淘汰了飞机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力量,它不仅将主宰天空,还将主宰海洋,甚至大陆。
“长官,看来……”
“战舰落伍了”
一声感慨在罗经舰桥上响了起来,舰桥内的军官们的神情显得有些复杂,曾几何时,中国海军重新拥有战列舰,是他们毕生的梦想与愿望,而现在呢?眼前的这一幕却在提醒着他们一个铁一般的事实——战舰已经落伍。
“是啊落伍了”
自言自语着,程壁光却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一次中国海军能够抓住一次全新的海军技术变革,上一次没能抓住那次变革,结果是大东沟海战的惨败,但这一次却不一样,中国海军有机会,有机会能……
望着海面上的那些朝着舰队挥手的落水敌军,程壁光的眼睛一冷,如果他们都死掉的话,也许这会变成一个秘密,但……终于他还是没能下下狠心,在海上,总有一些最基本的海军道德需要遵守,如果不是有任务,或许他会去营救那些人,但他的舰队,还有一个任务
“给连云港方面发电报,让他们派出商船,搭救这些人吧”
第286章中国的土匪(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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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哧、……”
在山坡上,xìng劣的枣红马前蹄踢着地,鼻间发出倔强的呼吸声,而骑在马上的梁老四眼睁睁的看着山下的一幕,他的脸sè时而发红,时而发白,紧握着马缰的手几乎要握出血来,那双眼睛中生生挤出了血丝。e^看
“把那姓居的拉过来,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咱们中国的爷们”
梁老四冲着身后的三当家喊了一声,过去,他打心里瞧不起官兵,在他看来,那些个官兵,除了欺压个百姓,根本就是无能至极,可这会,那些未退一步的官兵却彻底改变了他的看法,在他来到岚山时,恰正看到炮击的一幕,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的远远的,有多远逃多远,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半响没能回过神来。
在炮击之后,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官兵,不仅没有退,没有逃,反而……
“这才是真正的中国爷们”
在居正等人被拉过来的时候,梁老四的脸上尽是鄙夷之sè,他从骨子里看不起这些人,什么是忠臣什么是逆子,山下的官军就是中国的忠臣,这几个人就是逆子。
“大当家的,咱,咱……”
三当家的试图说些什么,可话说完就被大当家的冷眼堵了回去,瞧着山被炸变了形的战场,他知道,怕是大当家的又要干糊涂事了。
山下的情景却并没有触动居正,他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不再言语,而他身边的几个年青人却是神情复杂的看着山下的战场。
这时山下传来的枪炮声和敌我两军的呼叫声,只被山下的这一幕jī的xiōng中似有一团热血在燃烧的梁老四,鄙夷的看一眼居正等人。然后回转马身,环顾身后的六百多号兄弟,他们都骑着马,打古时这山东的响马,便名扬天气,山东的响马之所以被称为响马,就是骑马而聚、骑马而散。
这些从前清时就在马背上腰带着别着脑袋讨生活的响马、刀客们,穿着各sè的服装,有黑土布、灰土布制成的马褂,还有绸制的袍褂,甚至还有一些穿着huā衣裳,可这会他们都持着中国式的腰刀,瞧着大当家的,谁也没说什么。只有几匹劣xìng较强的马不耐烦地轻声嘶气。
“兄弟们,当年上山的时候,我梁老四就向大家伙拍过xiōng脯说过一句话”
梁老四那张如树皮般满布皱纹的脸上显出几分严肃之sè。
“有朝一日,但凡只要有机会,我梁老四一定给大家伙谋个出身,让大家伙活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死了,也能进得了祖坟”
山东地界,圣人故里,这里讲究着五不入,这些平素为匪的人,或许活着时,看似làngdàng,无拘无束,可归到根里,他们都知道,这落了草,死后想葬祖坟怕也就是想想,也正因如此,这些人才会听着大当家的,谋个出身,只有如此,他们才能洗匪为兵。
那奉天省的张大帅,不也是胡子出身吗?人家能当师长、当一省督军,这山东的响马,就不能谋个出身,让身家变得清白吗?
“可这出身难谋啊,十几年前,闹拳那会,咱爷们想谋个出身,根着大师兄们闹拳,可闹腾来闹腾去,除了杀咱们中国人,烧咱自家的房子,屁事没干一个,后来出身没落着,官府还要抓拿咱们,结果又落了草,当了匪……”
提及旧事,梁老四的那张满是折子的脸上尽是苦涩之意,落草小二十年,这二十年,他心里头最大的念想就是想谋个出身,好好堂堂正正的回家,说着算着,儿子差不多也二十了,要是能谋个出身,也能让儿子落个清白人家,找个好媳fù。
“出身啊”
感叹之余,感觉到胯下的枣红马似乎有些不耐,他勒了下马缰。
“谋个出身,咱和家里的娃才能落个清白,才能娶个清白人家的媳fù,嫁个清白人家过去,咱苦于没机会,可现如今,这机会就摆在眼皮底下,这下面是什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了,若是……”
环视着身后的兄弟们,梁老四松开马缰,双手抱拳行了个礼。
“兄弟们今个我梁老四在这里也不强求,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若是那个兄弟愿意和梁老四一起谋个这个富贵,谋这个出身,爷们冲的时候,跟着过来,若是不愿,梁老四也不怪他,咱又不是官军,强求个鸟,可别忘了……”
瞧着身旁那些人上lù出些怯意的兄弟,他慢哼一声
“咱就是土匪,那也是大中国的土匪”
沉默,在梁老四说完这番话后,山坡上的众人没有一个人吱一声,只有那些或劣或优的矮小的马匹,在那不时发出不耐烦地轻嘶气。
“吱、吱……”
一阵有些刺耳干笑声,从贺老六的嘴里发了出来,他那双睁不大的小眼朝着山下看一下,手拿着系着红绸的鬼头刀。
“大当家的,你有儿子,我有闺nv,这当老子的落了草,闺nv脸上不光彩,结果一黄huā大闺nv前年还是给人续了弦,就那人家还不待见,龟孙子的,今天当老子的,就用这八斤半的脑袋去谋个出身,让闺nv也能抬起头来做人”
话时,他扬起手中的红绸刀比划了两下。
“这刀过去喂的都是老百姓的血,心里有渗得慌,今个咱爷们就让它喝喝东洋鬼子的血”
“得嘞六当家的,你以为就你有血xìng是不,咱爷也不差啊”
三当家跟着应了一声,接着周围尽是一片付和声。
“大当家的,你老发话话,谁皱下眉头,都不是人养的”
“可不是,咱让人家也瞧瞧,咱山东的爷们,那也是受圣人教化的”
“就是,咱们寨子里可都是响当当的爷们”
听着兄弟们的应声,尽管有几个兄弟没应声,反而带着几个兄弟退了几步,但梁四抱拳行了一礼
“好,兄弟们,一会冲的时候,梁老四我冲在最前头,是死是活,那就是命,可若是谁嫁了,老2,你在这边压阵,那个兄弟跟我下了山,还敢再退,就拿他点天灯”
话时他朝老2看一眼,从始至终老2一句话都没说,他知道老2的心思,自然也不去记较。
“好嘞”
马疤脸应着,点了下头。
“兄弟们,那些个洋鬼子平素就没拿正眼瞧过咱们。今天爷们给他们长点儿记xìng,让他们记得这是谁的地界,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山东响马大刀快不快是个带把的爷们,跟老子一起冲下去嘞……嘞……嘞”
不过梁老四并没有直接从山坡上冲下去,而是从山坡后方冲了下去,虽说他模糊憨可人却不傻,从山上冲下去,太显眼,没准还没冲上去,就喂东洋鬼子兵舰上的大炮了。
“嬲你老娘的和小鼻子拼了”
见东洋兵已经bī到眼皮下面,又被一兄弟拉了手榴弹一刺jī,这帮湘潭子弟的眼睛一红,咆哮着乡音,十几个步枪手先是甩了一通手榴弹,然后直接跳出几乎被荑为平地的战壕。“班哉班哉”
见支那军地防线即将被突破,当看到那些支那兵提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跃出战壕的时候,吼声同样从日本兵的嗓间发出,这会所有人都收起了轻视之心。
“直是一群支那勇士啊”
在下属发起刺刀冲锋时,望着跳出战壕的支那军,局井不禁在心下发出一声赞叹。
“原来,支那军中也有勇士啊”
一定要杀死他们,成全他们的勇气对这些支那兵生出敬意的局井,在心里如此想到,甚至那支那军在反冲锋时,端着机枪扫shè的“不勇士”之举,也不值一提了。
“杀啊”
遍布弹坑的阵地上响起前所未有的吼叫声,震人心魄的吼叫声几乎遮挡了战场上的一切声音,数十名幸存的官兵用这种吼叫,来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不甘,同样还有最后的恐惧,但人却义无反顾的挥舞上着刺刀的步枪,向近在咫尺的日本兵冲去,此时已经无路可退。
终于在双方官兵们的呐喊声之中,黄sè的làngcháo和被泥土变成灰sè的làngcháo,迎头发生了最为猛的撞击,一切仅仅只是在短短的刹那之间,但时间被定格了,那些曾轻蔑的称支那兵为“清国奴”的日本士,并未看到他们想象中的“清国奴”的惊恐,反而只看到了满面的狰狞,狰狞的面孔和着那一脸的泥土,每一个从战壕中跳出来的敌人,如从地狱中撕杀而出的死神一般涌了上来。
“让支那兵见识一下皇军的勇气吧”
一个日本兵在心里思索的同时tǐng着刺刀,一个面貌狰狞的支那士兵已经将刺刀刺了过来,倾端着步枪的他在两人刺刀相击的瞬间,左手下边,右手推力,轻易的便挡下了这力度很强,但技术很差的刺杀。
“嗨……”
一声沉喝,刺刀轻易的没入支那士兵的小腹,他以为轻松解决了对手的时候,那个原本应该死去支那兵整个人竟然推着刺刀向前冲着,全不顾那刺刀已经刺穿了他的小腹,在向前冲去时,痛的大声嘶吼出来的支那兵,扭转着身体,以不让敌人的刺刀从自己的身体中chōu出。
在这一瞬间,这个被他异样的举动惊呆了日本兵,看到这个以生命想搏的支那兵那张狰狞的面脸上,突然lù出的笑容,在他扭转身体阻止敌人chōu回刺刀的同时,高举着刺刀从上朝下拼命刺去,刺刀瞬间没入了日本兵的xiōng膛,刺刀直没刺刀柄。
两个人,都倒下去了,重重的倒在松软的土地上,倒下的日本兵,在倒下时,枪仍然刺在他的xiōng膛上,并随着越来越虚弱的呼吸晃dàng着,而在他身旁的中国士兵,尽管肠子拖了一地,但是那痛苦的脸上似乎带着笑容,他的嘴边不停的嘀咕着谁也听不到的话语。
“杀……一个……够……够本……值……值了……”
“嬲你老娘……”
“丢你母亲……”
叫骂声中,不时传出爆炸声,更多的却是枪声,抓着一tǐng轻机枪的肖克远用小腹抵着枪身左侧的弹匣,左手抓着护木,站在战壕边的朝着扑上来的日本兵扫shè着,在他的眼前,一个又一个兄弟倒了下来。那些日本兵在拼刺刀时,显然要比兄弟们要技高一筹,很多兄弟几乎就撑不了一个照面。
哒
机枪打空了,还未来得急换弹回,肖克远便看到一个日本兵tǐng着刺刀迎而扑了过来,闪身躲过刺刀的瞬间,本能的抓着机枪枪管,便朝日本兵的脑袋上拼命砸了过去,在敌人被砸倒的瞬间,惨叫声同样从肖克远嘴里吼了出为,他的掌心全被通红的枪管灼伤了,钻心的剧痛中,他还是跪到地上想拿起机枪再次shè击。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呼喊声,伴着那呼喊声却是震耳yù聋的马蹄声。
“骑兵”
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骑兵只让局井一愣,可在朝着那骑兵看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陷入呆滞之中,那穿着各sè服装,手挥着各不相同大刀的骑兵,绝不是支那军,望着那些骑手,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日lù战争时,他在满洲接触过的支那人——土匪
没错,他们就是支那土匪
他们……
就在局井诧异的功夫,这群突然闯进战场的骑兵却像闯入羊群的恶狼一般,领头的梁老四骑着马跳过一个弹坑的时候,一个日本兵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骑在马背上的他一探身,右手挥着拖长的太平刀便砍了过去,借着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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