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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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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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身边人,教那礼教吃了,这是他不得不面对的一桩恶果。

“关蒄懂得,关蒄还要照顾四哥哥,四哥哥别担心。关蒄……关蒄是你的婆姨,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被熟悉的怀抱拥住,关蒄神智归位,一边netbsp;“就是……就是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大姐,是自己坏……不想哭的,可就是忍不住……呜呜……”

李肆叹气,拥紧了xiao姑娘:“不是关蒄害的,是四哥哥害的。”

关蒄可不想让李肆担罪,就一个劲地摇头:“不,是我害的”

恍惚间,李肆的思绪回到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初一幕,两个窝头的归属引了两人一番争执,也让李肆飘浮不定的心境找着了驻泊的港湾。

“是我们一起害的,好了吧。”

这话让关蒄平静下来,她低低嗯了一声。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你大姐在天上可不会答应,所以……关蒄。”

李肆摩挲着关蒄的丝,满心爱怜地说着。

“四哥哥做四哥哥的事,你做你的事,咱们一起努力。”

关蒄皱眉:“我能做什么?”

李肆微笑:“让自己快乐,让四哥哥我快乐,还不够你忙的?”

关蒄转着那泪水í朦的大眼睛,像是懂了,紧紧抱住了李肆,用力地说道:“我会让四哥哥每天都笑的”

李肆笑了,感受着他xiong膛的震动,关蒄低低自语道:“我也会让自己快乐的,然后……让天上的大姐也能快乐。”

见着关蒄平定下来,李肆安了心,开始着手解决段宏时说到的“内患”。

“刘瑞有问题这种人可不能让他hún进来”

内堡听涛楼顶层,李肆和五个司董召开了秘密会议,本念着关凤生的状况,没让他参加,他却不愿沉浸在忧伤里,用他的话说,男人怎么能憋在屋里哭哭啼啼,该做什么还得做。

李肆说到第三次歃血为盟,想将剩下的凤田村人,还有刘村的刘兴纯和大炉头米德正都纳为真正的自己人。林大树先就点出了这个人。之前墟市之事的细节都整理出来了,正是刘瑞为官差指认出了关云娘。为此林大树果决地悔了两家的亲事,同时坚决反对将这人纳入歃血为盟的名单。

“田青……还是缓一缓吧,感觉他不怎么对劲。”

田大由也把自己的儿子列为动摇分子,盟约是一份权利,同时也是份责任,他担心田青还担不起来。

李肆呵呵轻笑:“是人都会出错,也不能不给人机会,还是先问问他们自己的意愿吧。”

众人听着李肆的笑声,想着之前为村人作的诸多盘算,都是为着不伤到村人,心中都道,李肆的心肠还是太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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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下手却这么凶残

更新时间:201192011:38:23本章字数:5978

第一百零八章下手却这么凶残

“皇粮代缴,每年得公司hua红,免费上补学教你认字写字,家中子弟免费上门g学,另教一门手艺,包进公司坊行。有什么病残事故的,公司都照顾到底……”

林大树黑沉着脸对刘瑞照本宣科。

“要享受这些待遇,就得跟公司结约,还得心里有数,要是毁约,有可能赔上xìng命,xìng命想清楚了再回答愿不愿进”

青田公司的人分内外两层,外层自然是一般的雇工,包括刘兴纯米德正都是,除了薪水和hua红,再无福利。而内层就是握有金股的人,林大树所说的待遇还只是一部分。当然,握有金股的人也得担起保守秘密的责任,更要命的是必须歃血为盟。两层保险一上,到如今还没谁敢对外人提起过金股和歃血为盟的事。

不过前两批金股成员,要么是关田林何邬这样的司董,要么是贾昊吴崖等少年外加原本的矿场汉子,都经了血火的捶打。现在要引进第三批人,就不得不多作考虑,比如说只先歃血为盟,考察过一段时间后,再让他们知道金子的事。

林大树原名极力反对让刘瑞加入,可李肆却说至少形式要走一走,所以他颇为不情愿地念着告知,只想着等这家伙摇头说不,他的工作也就算完了,并没注意到刘瑞那紫青相间的脸上,正dang着陶醉而灿烂的涟漪。

“愿不愿进?”

林大树问了出口,然后准备转身而去。

“愿……愿意”

刘瑞不迭地点头,心道傻子才不愿意。

“你……我可跟你说清楚了的哦,是要结约的,毁约可要赔上xìng命”

林大树额头青筋暴起,这转折他可没料到。

刘瑞腆笑着继续点头,根本就不在意。

林大树只觉一股闷气就顶在xiong口,看着这家伙的黑眼圈,盘算着是不是再加上一拳。

田家院子,田大由看着面如死灰的田青,也是一肚子闷气。

“不要再跟爹吵了看看人家邬重满腔心思就hua在做事上,你怎么就这么多jī鱼肠子呢?不想进就别再啰嗦,以后你安安生生呆在铁坊当外人,爹继续养你”

田青拧了好一阵眉ao,艰辛地问:“爹……你说的什么结约,到底是什么约?”

田大由含糊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不会害了你”

见田青又低头不语,田大由出到院子里透气,过了好一阵,田青出来,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爹,我想进。”

田大由欣慰地松了口气,儿子还是能调教过来的。

门g学楼一层,百多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歃血为盟,绝大多数人都面色坦然,包括刘兴纯和米德正。

“如有违约,天诛地罚,自有人来取你xìng命”

田大由滔滔不绝,将内容已经有了极大变化的第三版盟约讲述完毕,以一声冷喝收尾,然后举起了酒碗,众人纷纷举碗,其中几只手还在微微摇晃着。

划破手指,血滴入酒,咕嘟嘟仰头饮尽,刘兴纯和米德正对视一眼,欣然笑了。他们不是一般农人,早就怀着挤进这青田公司内层的心思,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已是李肆信得过的人。刘兴纯在等着李肆给他搭更大的活动舞台,而米德正在等着李肆向他展示更为玄奇的工匠世界,在这yù念的冲击下,歃血为盟这种事的忌讳也被彻底压倒。

血酒喝下,田大由就展开一份文书,挨个让他们按手印,这该就是刚才盟约的内容。

转完一圈回来,一边的李肆像是开玩笑般地说道:“田叔你可放好了,万一有贼人偷了这盟约,当成是咱们结会造反的证据去官府那换银子,那可就麻烦了。”

田大由真当李肆在开玩笑,呵呵笑道:“四哥儿放心,锁在楼里呢,再说咱们可是奔着过日子去的,怎么就叫造反呢。”

这些日子下来,几个司董心里已经有数,这歃血为盟的仪式,那就是大罪。可人已经上船,而且这种事没人出告就不存在,他们能做的,也就是跟着李肆一起,把更多的人拉上船。

人群里,刘瑞脸色苍白,嘴net蠕动着,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老天爷这怎么行?你这可是要遭雷劈的”

刘家xiao院里,刘瑞的话让媳fù差点软在地上。

“早知道是顶着杀头的祸才能享的福,我才不答应呢就知道不能跟他们hún在一起早早出,不但会免了罪,还能有赏金拿”

刘瑞脸红脖子粗地看着自己媳fù,再看看缩在门边的儿子,压紧了嗓子。

“赶紧收拾东西,等我拿到那物事就跟我走”

刘家媳fù涕泪纵横。

“四哥儿和大家对你只有恩,哪有点怨的?你进了就进了,跟着大家一块过日子不好好的?有啥事了也是大家一起担着,怎的要做这伤天害理的事?”

媳fù的哭诉没起半点作用,刘瑞再不理她,就去抓儿子,可xiao子一缩肩膀,跑到了他娘身边,一脸怒色地看着他。

“就知道跟我顶着干是吧,好你们娘俩就别再姓这个刘了”

刘瑞铁青着脸出了门,他媳fù抱着儿子,就呆呆看着他的身影消失。

深夜,李庄内堡一片沉寂,一个身影从黑影里o了出来,在听涛楼外伏了好一阵。一盏油灯将楼门附近照出昏暗一片,那身影转了好一阵,像是终被那灯光慑住,又无声地缩了回去。

“难道还要咱们把灯灭了才行吗?”

伏在远处屋檐上的胡汉山低低抱怨着。

“总司说了,那种人就没什么胆,不过是让咱们多盯一眼而已。”

于汉翼无聊地说道。

“阿昊他们今晚可要累着了。”

胡汉山话里还带着一丝郁闷,像是在埋怨那活计没落到他身上,接着他叹气道:“总司真是菩萨心肠,依着咱们,在墙角听到那家伙的话时,就该冲进去抓人了。”

于汉翼切了一声:“总司的话你还没明白?名正言顺总司一定要他做出来才治他,光想光说可不够。”

胡汉山噢了一声,点头道:“这就是总司说的……天道罚行不罚心?”

“嘘”

于汉翼压低了嗓子:“又回来了,看样子是鼓足了胆气。”

田心河上,舢板急行,刘瑞喘着粗气,嘴里就念着快快,他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追他,同时又觉得前面正有白huahua的大堆银子在等着他。

天色门g门g亮,他终于行到了金山汛,气还没喘匀就冲上岸,哆嗦着嗓子朝渡口几个汛兵叫了起来:“官爷在么?我要出告”

汛兵们围了过来,一个模糊嗓音问:“出告?告什么?”

刘瑞呼哧呼哧出着气,把一句话挤了出来:“告凤田村李肆,图谋造反”

另一个嗓音响起:“李肆?造反?”

那人走近问道:“我是汛守把总,你说仔细些。”

刘瑞跪下来拱手道:“他带着村人歃血起誓,不是造反还是什么?”

像是一晚上的辛苦终于抵达终点,心神松弛,刘瑞再补了一句:“总爷,这该是至少三五百两的赏银吧?”

金山汛的汛守自然是张应了,他皱眉道:“光凭一张嘴,就说人造反,这算什么出告?”

刘瑞急了,挥手指向李庄的方向:“总爷赶紧带人去封了那庄子里的一栋楼,他们的盟书还在里面,我是被那李肆强bī着歃盟,得空逃出,这才来投告的。”

张应哦了一声,挥挥手,两个汛兵站了出来,一左一右夹住了他。

“那好,你就跟着他们回去吧……”

刘瑞正要说两个人怎么够,手臂马上被绑了起来,嘴巴里也塞进了一团裹脚布似的东西。

见到又一个汛兵上前来,对他1ù齿一笑,刘瑞想要大喊出声,却只出呜呜的叫声。

这不是贾昊么?

“蹲了一晚上,这家伙来得可够慢的,周围百里的兄弟们可都是白忙活了一场。”

贾昊出了一口长气,接着向张应拱手,“就先谢过张把总了。”

张应笑着拍拍贾昊肩膀:“你xiao子见外了,咱们可是一伙的,我还等着四哥儿怎么安置我呢。”

贾昊点头:“那我就还得跟你挤挤署房了,城里还有兄弟,他们还得继续守着。”

张应慨叹不已:“四哥儿……心思可真是细密。”

贾昊只微微一笑,为这事,李肆的计划就给他们讲解了大半天,这次行动原则就一个,将周围百里全都兜起来,一只狗都不能放过

司卫现在只有二百人出头,不可能全部出动,这点人怎么封锁?

很简单,他们要抓的人不是贼匪,不仅不会避着官兵,还会专找官兵。借着张应的掩护,一百来名司卫替了汛塘绿营兵的差,监视着可能出现的目标。

这根本就是借朝廷的力量在对付异己,关键也在于张应算是半个自己人。跟着李肆一起坑害了郑齐的张应,现在反而在担忧李肆对他没有更多信任,所以才对贾昊有那一说。

考虑到人的行为难以预料,司卫们不仅在金山汛驻守,还在东南西北各个塘口都布下了人,就算叛徒想着去清远、阳山或者rǔ源去告官,也会被拦下来。

可这刘瑞显然没有那么天马行空的思维,就老老实实奔金山汛而来,平素跟村人jiao集不多,更没参与到之前李肆的历件大事,他根本就不知道李肆现在是个官“贼”勾结的复杂人物。

“还真是猛虎搏兔呢。”

西牛渡的xiao码头上,看着被押回来正呈木偶状的刘瑞,李肆也在感叹自己用力过猛,可这种事情,谨慎总是好的。

正要感慨自己算无遗策,李肆就马上感受到了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

“他身上没东西?那昨晚是谁取走的?”

李肆皱眉沉yín,接着挥手:“去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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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不说抱歉,只是遗憾

更新时间:201192014:58:50本章字数:8571

“准是李肆做的,那xiao子心也真够黑……”

总兵衙门,白道隆怀念地看了一眼自己这破败的xiao衙门,匪1uan的收尾工作大致结束,他终于可以回韶州城的欢乐窝了。

这时候他正跟周宁谈到郑齐的事,周宁将之前在金山汛亲见李肆整治郑齐的情况一说,再跟郑齐死后,段宏时的出现以及李朱绶的动向一拼,自然就得出了结论。李肆是黑手,段宏时是谋主。

“跟钟上位完全不同啊,你以后可要多瞅着他一点。”

郑齐死了,自是大快人心,可白道隆隐约觉得有些不踏实。

“那xiao子可比钟上位有本事,做事也细致xiao心,还有后台,这英德的事业,大人应该可以放心。”

周宁这是肺腑之言,可还有些话他没出口。在金山汛的时候,他查看过那六个广州兵的尸体,两个该是被鸟枪爆了头,另四个是被一矛两dong,李肆手下那些练勇,不比施世骠手下的亲兵差多少,也不知道背后是有什么门道。

这情况他不必说给白道隆,等搞明白了,再想着怎么从中牟利的好。

白道隆点头:“唔,也是没错。可惜他年纪太xiao,还没官身,否则还能跟他做点大生意。”

闲扯了一阵,白道隆正要走,门子进来,一脸疑惑地禀报道:“有凤田村人来出告……”

门子是周宁的手下,周宁挥手骂道:“你吃撑了么,这还来报?这是总兵衙门,不是县衙,几棍子赶出去!”

门子眉ao皱得如蚯蚓一般:“他说总戎大人官更大,而且……他要告的是……李肆。”

之前跟着周宁去金山汛,这门子知道李肆是号人物。白道隆和周宁对视一眼,也是满腹不解。

“xiao人田青,告李肆歃血谋反!”

五六岁的少年跪在地上,将一份文书高高捧起,哆嗦着喊了一嗓子,顿时让白周二人寒意直冒,谋反!?

“这是他们的盟书,xiao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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