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十大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了,但明显的维护之意还是让苏护不太欢喜,只是雍正是君,而苏护是臣,君主发了话,又已经罚了费仲和尤浑,勉强算是全了苏护的脸面,苏护只能做出感恩戴德的模样来。
不管苏护这恩谢的是心甘情愿,还是口服心不服,这都全然不放在雍正的心里。在雍正看来,这苏护虽然面上刚直,但在《封神》一书里,不过是因为纣王要纳了他的女儿,就起了反意,可见他本来就是反骨,所以要是顾着了苏护,苏护也必不会真心感恩,因此倒不必特意对他的摆出一付礼贤下士的虚伪作派了。
因为到最后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根本没有必要。
不过,雍正虽然要恕了苏护意图越俎代庖,嗜杀朝歌官员之罪,但却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了他。
“听说苏护你的女儿可是国色天香之流啊。”雍正虽然是赞美,但淡淡的语气现实表现出了他的不屑一顾。“正好,我记得西伯侯姬昌的大儿子伯邑考也是温文儒雅,一表人才,与你女儿可称得上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良配,孤便下旨为你们两家赐婚,你意下如何啊?”
苏护听得心中一惊,不明白为什么陛下会知道自己意与西伯侯联姻,莫不是自己的身边有朝歌派来的奸细?而且自己与西伯假所商议的联姻之事,因为还没有定下来,所以只有身边一些亲信家人知道,那么这奸细竟是已经混进自己的身边,藏得如此之深了吗?
苏护不认为雍正之所以点了姬昌和伯邑考的名头只是凑巧,而在他平安出了朝歌之后,会怎么调查自己身边的人,怎么把自己的领地搅得一团乱,那就不在雍正关心的范围之内了,因为在雍正说出离间之语时,就可以预料到苏护的下一步举动了。
见苏护正为了自己的神通广大而倒抽了一口凉气之时,雍正见他半天没有回话,开口提醒他道:“怎么了苏护?莫不是你不满意这桩婚事?”
怎么可能不满意?而是实在是太满意了!
苏护在心中苦笑,对着雍正深深的一鞠,道:“谢陛下赐婚。”
苏护不敢犹豫,因为若是犹豫着不同意陛下的赐婚,那么就表示他再不能与西伯侯联姻了。虽然他可以明着拒绝,然后再与西伯侯商议婚事,但那样就是打了陛下的脸面,再加上之前费仲和尤浑让他献女儿而他不同意的事情,雍正便是夺了他冀州侯的爵位,让他苏家沦为白身,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也不能说陛下做错了。
而且,这样也是为了给自己一条退路。
苏护知道西伯侯姬昌有反心,若是日后他有了合适的的时机,举起了反旗,但后来却力不从心的话,自己也不至于被陛下视为与姬昌一伙的了。
☆、第五章
雍正向来说到就做到,第二天早朝的时候,他便把圣旨颁下,给伯邑考和苏妲己赐了婚。
因为事先并不知晓此事,西伯侯姬昌接旨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苏护,见他脸上并无诧异之色,便明白对方早已知晓了此事。
西伯侯心中一沉,因为这与他之前用金钱卜卦之法所占出来的未来不同。
“西伯侯,你还不接旨,可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
雍正低沉的嗓音从上座传来,西伯侯顿时警醒过来,伏倒在地,口中毕恭毕敬的道:“臣不敢,臣谢陛下之恩典。陛下仁义英明,泽被苍生,臣得此恩典,自愿为陛下马首是瞻,护卫大商千秋万载。”
“好了,你我君臣之间,何必说这些虚话。”雍正在前世时这番拍马屁的话就是听惯了的,但却没想到未来的周文王竟然也会这一套,忍不住就抽了抽嘴角,不让姬昌继续说下去了,“孤素闻西伯侯的先天八卦之神奇,便也不欲派人帮你们两家择定吉日了,免得往后有些小夫妻之间磕磕碰碰的,倒落下个埋怨了。”
若不是雍正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是带着些许的调侃,姬昌的冷汗怕都要流下来了。可饶是如此,他还是战战兢兢的道:“臣不敢!”
“好啦,知道你是不敢的,毕竟你向来是个谨小慎微,孤也就不引你了,起磕吧。”
姬昌这才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见姬昌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雍正却不敢对他太过大意,一时间又与其他臣子商议了战事。
之前纣王帝辛在时很是重视农桑,所以如今国力昌盛。在雍正来之前,帝辛便派人攻打东夷,昨天晚上有捷报传来,说是打退了东夷,如今东夷想要议和,为此还特特儿的派了使臣前来,不日便到。
雍正把此事说与众臣子听,问道:“各位卿觉得如何?这东夷是战,还是该和?”
其实,此事雍正乾纲独断也是无碍的,毕竟此时是商朝而非清朝,而一国之帝皇乃是天之子,君权神授,所以当雍正言明了要战,那么底下臣子们必不敢言和,而雍正言明了要和,那么底下臣子们必不敢言战。
更何况前些时日雍正得了女娲娘娘的青眼,更是坚固了他的皇位,等闲不与人同。
而雍正把东夷一事摆到台面上,不过是想看看众臣子的态度罢了,尤其是那八百诸侯中,那领头的四大诸侯的态度。
比如说从看他们主战还是主和,甚至是中立,就能晓得他们的性情如何,比如猜测他们之所以选择战,或者和是否别有深意,再比如,从他们一惯为人处事的态度,再结合其中的深意,可以判断他们外在表现出的是真性情,还是假面具。
然后,再从此中决定该重视哪一个,注意哪一个,拉拢哪一个,敌视哪一个。
当然,西伯侯不用再试探,雍正一早就决定要注意此人,以免被人得了可乘之机。
虽说雍正曾经看过《封神》一书,但尽信书不如无书,而且因为此书乃是他幼时所阅,如今也只能记个大概,哪里还能晓得那些细节,哪里还能从书中得知谁能用,谁又不能用呢。
最起码,雍正必须知道,有哪些人是他原就可以拉拢过来的,哪些人即使收卖人心也无不过是做了无用功罢。
不过,东夷一直霍乱大商,但凡有些远见,有些良知之人都不会因为那罪恶罄竹难书的东夷一时的求和就以为他们被打得没脾气了,而是知道,他们只是想要休养生息,以图日后雪耻。
所以,雍正一开始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打得东夷溃不成军,即使不能灭了他们满族,最起码也要让他们在自己在位的几十年里,再无再战之力,只能仰大商鼻息,苟延残喘的活着。
一时间,朝堂内众人发言慷慨激昂,有人主战,也有人主和,也如雍正所料,有人如墙头草,两边倒。
而雍正最为注意的四大诸侯,以及比干商容等人,也是各抒已见,言而有物。
其中,西伯侯姬昌言和,而与其交好的首相商容自是附意。
东伯侯姜桓楚是个胆小的,他倒是几个人中唯一中立,并不如何言语的。
而南伯侯鄂崇禹和北伯侯崇侯虎并亚相比干以及太师闻仲、杜元铣都是赞成出兵。
但说的最义愤填膺却不是这些人,而是任中谏大夫的费仲和尤浑。
虽说昨儿个他二人被雍正令人拉下去打了板子,但不过是做个苏护看的,可谓是重重的拿起,却轻轻的放下,意思意思的打了十大板便完事了,只臀部有些疼痛,却连走路都不防碍的。
他二人向来聪明,又擅长察颜观色,所以自是知道雍正的意思不过是为了警醒他们,便不敢再犯下那自作主张的错误,只决定日后按陛下的脸色行事。
今日开了朝会,雍正拿东夷说事,看众人的反应,而费仲和尤浑却在看雍正的反应。只见他虽然不管听到众人说战说和时都是沉着脸一语不发,但费仲和尤浑却能看出雍正在看向那些主张派时,眼神明显比看主和派时温和很多,顿时心里便有了数。
在这朝歌的地盘上,因着前头那位纣王最是喜欢听人奉承,所以官员中也以此种谄臣为主,而这些谄臣又以费仲和尤浑为首,见其二人都慷慨陈词要主战,也就纷纷附和。
而不以他二人为首的忠直官员,也是对东夷恨之入骨,自也是主张的。
见朝歌内的官员都是主张派,而那些有些良知的诸侯也是主张,其余诸侯在这一时间也纷纷附和起来。
那西伯侯姬昌见此便知事不可违,也就转眼跟着承认了错误,附和了其余人的说法。
如此,朝堂上一片和谐之声四起。
雍正见此,已然目的达到,便也缓和了那沉重的神色,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点了点头,道:“众卿的心思孤也知晓,便依了众卿的意思吧。”
一时又吩咐道:“黄飞虎,孤命你为主将,即日点齐兵马,明日一早,出发征战东夷。”
黄飞虎上将,跪倒在地,悍声道:“诺!”
如此,早朝再无事可议,雍正便令退朝。
如今,对于四大诸侯以及比干和商容,连同司天鉴太师杜元铣的第一次考量已毕,雍正心中也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
这东伯侯姜桓楚乃是姜皇后的父亲,那么他便不可能再拥护西伯侯姬昌,毕竟这姬昌不管能不能做上皇位,东伯侯也始终是东伯侯,不会因此而做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而且拥护商王的话,他还是皇后的父亲,而且还是商王的岳丈,所以只要雍正不要触及到他的利益,相信是不会反的。
南伯侯鄂崇禹与东伯侯素来交好,也算他对商王不够忠诚,但对东伯侯倒是极好的,所以尚需要再观察。
北伯侯崇侯虎也还算可用,因为他前两天便偷偷的来找过商王,对雍正告之:“西伯侯积善累德,诸侯皆向之,将不利于帝。”虽然有挑拨离间之嫌,却也由此可见,他与西伯侯之间素有龌龊,总不会向着姬昌的。
亚相比干贵为皇叔,倒是个真正忠直的,反之那首相商容,却以西伯侯马首是瞻,却是该想个法子把他从朝堂上剔除下去才好。
雍正在心里打完了小算盘,随即看向天色,见日头高起,突然间便起了念头,想要出宫去走一走,看一看。
雍正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既然已经想到了,那么就要去做。只是帝皇不该立于危墙之下,而且如今八百诸侯都在朝歌之中,一个不慎可能会被那些有异心之人有机可乘,所以雍正不能就这么出行。
雍正原本是想着让太师闻仲陪同的,但又想到他与黄飞虎素来交好,而今黄飞虎要出征东夷,如今必是想要与黄飞虎好好聚一聚,毕竟日后再想相聚却是不知何时了,所以雍正便不愿打扰了闻仲。
众人中能让雍正相信的人,除了闻仲之外就是亚相比干,以及费仲和尤浑了,所以他索性就把这三人都召了来,陪着自己一同微服出巡了。
☆、第六章
世间总有多事之秋一说,而朝歌的多事之秋,想来就是从费仲和尤浑想要让妲己进宫做商王的妃子的时候开始的罢。
以上是雍正此时此刻的感慨,因为他与比干、费仲和尤浑出游时,在大街上看到了一个摆着摊算卦的年轻术师,而这个术师正捉着一个身着重孝的年轻女子的手腕,喊着对方是妖怪。而听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里,有几个喊那个年轻术师为姜子牙。
雍正不知道为什么《封神》一书中,那明明已经七十来岁的姜子牙为何会是现在如此年轻的模样,但很显然的,他也许可以照着这件事原本的发展方向,将姜子牙召进朝堂给自己做官。
就在这时,那重孝女子欲要逃走,姜子牙当机立断,抓起了桌上的紫色石砚台砸去,那重孝女子顿时脑浆迸裂。
而姜子牙仍紧紧的抓住她的脉门不放,使其不能变化。
一时间,周围围观的百姓忍不住大喊道:“算命的打死人了!莫要放走姜子牙!”
而比干见状,也顾不上先行请示雍正,只因怕担搁了一时半刻的,便让凶手给跑了,便忙喝令左右拿下姜子牙,只是那姜子牙正在作法,那两个比干的手下根本无法靠近。
只见姜子牙仍死死的抓住那重孝女子,中中不停地念叨:“这是妖精!”
比干说:“这妇人被你打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放手?”
姜子牙说:“如果我放开手她就会变化逃走了,哪还有证据证明我并没有杀人呢?”
比干一听,一时也无法分辩,只能看向一旁的雍正。
雍正不顾护卫的阻拦,一意的走上前去,装模作样的问过姜子牙的姓名,然后问道:“我瞧她明明是个身着重孝的女人,哪里像是个妖怪?”因为出门在外,又是微服,雍正自然不称孤道寡,只做平民百姓。
姜子牙却透过表相,看出雍正身有紫气冲天,乃是帝皇之相,又见他年纪,便猜出对方是当今的商王帝辛了。但又瞧他似是不想曝露了自己的身份,便随意而不失礼数的道:“如果想要叫这个妖怪现出原形,取来数担柴草烧炼即可。”
说罢,又怕有人迟疑,便继续言之:“你们都看到她像是已经死了,既如此,也再不怕烧了。若是我烧了她,也无法证明她是妖怪的话,我自愿按律法处置。”
见姜子牙言之凿凿,雍正无不可的点了点头,让护卫备柴。
因为为了要证明自己的无辜,姜子牙便要在这闹市之中,在眼见着他当街打死人的百姓面前证明自己确实是在捉妖,所以便不提议去别处,只在这儿让人摆上了柴。而他则在身上掏出了符印,将它贴在重孝女子的身上镇住妖精,将其拖到柴上点起火了。
可奇怪的是,这火在柴上烧上整整两个时辰,期间姜子牙令人不断的添加柴火,但柴火即使没灭,这重孝女子的尸身也不曾烧焦半点为,众人这才相信是妖怪。
只是,却不知道是个什么妖怪。
见大伙儿心中有了疑问,姜子牙便使出了三昧真火,替代了柴木所燃的普通烟火。
这下子,那妖精哪里还受得了,终于不再装死,睁开了眼睛想要逃开。只是姜子牙早在之前便有了准备,在她身上贴了一张符印,所以她便是拼命的挣扎也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
那妖精见状,只能大喊道:“姜子牙,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用三昧真火烧我?”
比干和费仲尤浑看了个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