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解放日本让日本独立,现成的利益摆在眼前,再蠢的人也不会拒绝,再说我也完成了我一开始所做的承诺。”鲁路修虽是不服气地继续力争道,但放软的语气与移开的视线也表现了些许示弱,“当然你说的我也会注意的……”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这句话。”虽然不知道鲁路修所说的“注意”究竟有几分出自真心,但至少就自尊心过甚的鲁路修而言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不易,因此朱雀也不妨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对了,朱雀,关于接下来的计划……”鲁路修看起来似乎急于结束方才的话题,“现在一切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剩下的就只有皇帝本人了,只要能够取得登基的遗诏,我们离目标就近在咫尺了。”
闻言,朱雀的喉头不禁吞咽了一下,经历了这么多他们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只要让鲁路修登上帝位,日本就能得到解放,还可以阻止发生在世界各处的战争,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而他也终于可以看到理想得以实现的曙光,只是要破除阻挡在黎明前的黑暗或许比过去他们解决过的一切都要困难,“只是这一步才是最为困难。”
“啊,我知道,所以我才需要好好地计划,但是也不能再无限期地拖下去,一切就绪却迟迟不开战,这样下去可能还会招致黑色骑士团的不满。不过制定计划布里塔尼亚军方的动向必不可少,而且还牵涉到Geass,所以我需要你和C。C。。”鲁路修顿了顿,继续道,“我在想两星期后的修学旅行,你与我同去吧,因为是修学旅行洛洛也不可能跟过去,我还能约上C。C。,一起上套方案。”
“修学旅行吗?”朱雀想起之前的确收到过是否参加修学旅行的调查问卷,但他并没有填写,因为总觉得这样的学校旅行定与他无关,然而一旦想到可以有这样一个机会,朱雀也不由地想要参加,“好吧,反正我是被上面派来监视你的,大概这点假还是请得出来的,只是我还真不知道我这样究竟能不能毕业……”
“你是圆桌骑士,还用得着担心能不能毕业吗?”一抹轻笑浮现在鲁路修的嘴角,“对了,不久以后就会成为我,布里塔尼亚皇帝的专属骑士。”
“说得好像这个皇位已经是你的囊中物一样。”朱雀故作没好气的样子睨了鲁路修一眼,“我们不是正要去商讨怎么让你当上这个皇帝吗?”
就当朱雀放松下心情参与进与鲁路修的调笑后,向窗外的一瞥让他皱起了眉头,源源不断地有人朝车站的方向涌去,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惊慌的神情。将视线转向埋伏在对面绿化带中的米蕾等人,同样惊异的神色占据了他们的表情,洛洛还不管夏莉的劝阻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飞奔过来。有什么事件发生了,伴随着这个想法,朱雀“腾”地从椅子上站起,“鲁路修,我下楼去看看。”
“等等,我也一起。”鲁路修也紧随其后,跑下楼去。
在底楼的楼梯边,朱雀就撞到了赶来的洛洛,后者只是用警惕的眼神扫过他,便直冲着鲁路修而去,“哥哥,不好了,刚才咲世子小姐发来消息说……杰雷米亚卿冲着Zero,就是哥哥你来了。”
“什么?橙子君?难道现在的骚动就是因为他?还有他是怎么知道我就是Zero的?”鲁路修震惊地立在原地,问题连发。
不单是鲁路修,就连朱雀心中也憋着一肚子疑问,纯血派失势后杰雷米亚差点遭同僚处分,是他和尤菲救了对方,之后便听说对方在成田连山之战中下落不明,为什么现在却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考虑到杰雷米亚的失势全拜鲁路修的Geass所赐,那么将目标针对于Zero便不是那么难以解释了,鲁路修有危险。
“洛洛,你带着鲁路修先离开,现场暂时由我控制。”不知道杰雷米亚究竟所欲为何,但是让鲁路修先撤走并且保证平民的安全是首要任务,身为圆桌骑士朱雀不能离开这里,凭借洛洛的能力,鲁路修应该不会有事,“没问题吧?”
“不用你说我也会保护好哥哥的。”洛洛不甘示弱地用视线瞪回。
“等等,朱雀,对方应该是冲我而来,我有必要去了解一下情况。”鲁路修打断了洛洛与朱雀的对视,“既然杰雷米亚已经找到了学校,那么我的藏身之地也暴露了,必须在事情还没弄大之前除掉这个麻烦。”
“鲁路修。”朱雀微微眯起双眼,“你准备怎么除掉这个麻烦?”
“放心,我自有办法,学生会的大家交给你了。”
鲁路修似乎决意已定,朱雀也没有再多做坚持,只是用在分别之前的对视来告诉对方,他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YOU CANNOT REDO…41
C。E。2029年2月3日
C。E。2019是世界从恶逆皇帝的j□j下解放值得庆祝的一年,也是布里塔尼亚脱离帝制转型为合众国值得纪念的一年。如今已经十年过去,十周年的纪念庆典简直成为了全世界各个国家都最为重视的活动,其中要数布里塔尼亚与日本最盛。
鲁路修对自己的祭日成为了最值得庆祝的节日一事不置可否,至少当年他是那样希望的,让所有的仇恨聚集到自己身上后,再制造了自己的死亡,以此来换来世界的和平,人们对恶逆皇帝的憎恶越深,便意味着鲁路修是多么接近他的目标。
作为零之镇魂曲的成效,虽然世界各地还免不了大大小小的纷争,大国之间也还应历史问题以及资源分配不均等问题多有摩擦,但至少这十年间再也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大多数国家都在战后重建中得到了发展,也因为超合众国等国际组织的作用下,布里塔尼亚合众国在对过去殖民地的经济重建上做出了不少贡献,虽然原本的压迫与j□j的记忆让过去宗主国和殖民地之间无法立即消除结缔,但也缓和了不少。
看着这样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新世界,鲁路修多少有些欣慰,至少他的弥补与赎罪不是一事无成,然而这并不能改变这个普天同庆的十周年活动期间对鲁路修和朱雀而言可谓是倍受煎熬的日子。
作为与当年的事件瓜葛最少的国家之一,鲁路修很庆幸他们所居住的小国并没有太多作为纪念庆典的电视节目,但就算这样,朱雀已经不止一次地被说长得像布里塔尼亚的白色死神,而自己倒因示人的女装逃过一劫,真不知是否该为此感到侥幸。不过布里塔尼亚的电视台就没有这么亲切了,通过卫星电视,鲁路修无时不刻可以看见他与朱雀的名字、照片和影像出现在电视画面上。
恶逆皇帝的暴行和战争的残酷与反思自然是反复提到最多的话题,另外当时遗留下的未解之谜,比如最早Zero的真实身份、枢木朱雀刺杀恶逆皇帝成为Zero的原因等等,也是各种节目津津乐道的话题,虽然许多当事人还活跃在各个领域中,但大家相约好般的闭口不谈更加挑起了广大群众的兴趣,鲁路修简直觉得这些事件在不久的将来会变成一门专门的学术研究课题,让未来广大的历史、社会、军事,甚至是神秘学家去慢慢探究真相。
旧事重提对鲁路修而言并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不过对于朱雀而言这些电视节目造成的影响远比对自己严重得多。事实上每年的纪念日都会让朱雀陷入一个低谷,但好在只要那一小段时间过去后便能慢慢地恢复,然而十周年可以长达几个月近半年的纪念活动造成的创伤显而易见地让朱雀越来越无法自拔。
在工作的时候强迫自己保持笑容已经是极限,朱雀回到家中后的沉默、沮丧,以及又开始频繁起来的噩梦让鲁路修不由地不安起来,一想到朱雀的病可能会打回原形就让他心惊胆战。让对方暂时离开这样的环境是最好的方法,然而这些纪念节目却成功地诱发了朱雀的自虐心态,让平时对电视不怎么抱有兴趣的他开始时不时地坐在电视前,去看那些连鲁路修都不怎么愿意去重提的过去。
今天正好轮到朱雀休息,傍晚时分,鲁路修出门去买了一点食材,回到家中果不其然又听到电视的声音。放下食材绕进客厅,电视频道正好停留在一个采访当年战争受害者及其家属的节目,背景正是原东京租界被芙蕾雅炸出的大坑前的纪念碑。鲁路修不禁心头一紧,低下头望向朱雀,发现对方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膝上紧握的拳头却还在微微地颤抖,想要制止对方自虐行为的冲动驱使鲁路修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鲁路修!”沉浸在电视节目中的朱雀猛地回过神来,转过头来似乎才发现鲁路修的归来,对于被打断收看电视一事,他微微皱起眉,但没有出声抱怨。
绕到沙发前,鲁路修欠身轻轻将双手压在朱雀肩上,微笑着柔声安慰道:“你得休息一下,最近你的状态不是很好,这样的节目还是别看了,你不能总是陷在过去,毕竟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过去?你觉得那些事已经过去了?”突然之间,朱雀阴沉下来的表情和低沉的嗓音让鲁路修不禁心惊,对方的突然站起又将他逼退了几步,“就在刚才电视上,那些被害者还没有从过去的悲痛完全走出来,你作为一个加害者竟然觉得已经过去了?我原以为你有些变了,没想到还是跟当初一样,自私冷酷。”
朱雀的回答让鲁路修一时愣在原地,他只是不想让朱雀不要一直沉淀在过去的阴霾中,为什么反而被套上了一个自私冷酷的头衔,咬了咬牙,鲁路修无法在保持微笑冷言回应道:“是啊,否则你还想一辈子、永远不从过去走出来吗?”
“什么叫从过去走出来?就是不去面对那些你我曾经的罪过吗?现在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亲人朋友的人的痛苦你看到了难道还觉得一切已经过去了吗?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过去的,战争中死伤者的数字永远都会留在记录中,你的暴行、我杀过的人……还有尤菲……尤菲‘杀戮皇女’的污名永远不可能洗清了……”激动之下朱雀有些哽咽,让他不得不一时停下他的话,然而那双紧瞪着鲁路修的绿眸子在怒火中透着冰冷,让人不寒而栗。深呼吸了一下,朱雀又冷冷地质问道:“鲁路修,就算这样,你也敢说一切都过去了吗?”
又是那一成不变的那套,让鲁路修不由地有些恼火,“是的,我们造成的后果不可能从历史上消失,但是这又能怎么样?你永远陷在过去中走不出来又能怎么样?”
“那也好过就让那些事这样过去!”朱雀几乎嘶声吼道。
被激起了怒火,鲁路修也同样用高声盖过对方,“朱雀!你不能总是看着那些负面的东西,就不能看看现在的世界因为零之镇魂曲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吗?殖民地被解放了、日本独立了,也不再又侵略战争了,在那些受战争所创的人之外还有更多得以幸福生活的人,那也是你的所作所为得到的后果!”
“就算那样罪是无法消弭的!我们无论做下什么都抵消不了犯下的罪!”朱雀的眉头紧皱,将整张脸的表情给扭曲了,“鲁路修,就算所有的人都遗忘了这段过去,我们也不能,我们没有这个资格。”
鲁路修隐约听到了似乎有人再敲他们房门,但是现在他无暇顾及,正好趁这个机会,他得让朱雀清醒一下,“我没说要忘记,我只是让你别再一味地沉陷于过去无法自拔,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再这样下去你又要回到那时什么都做不了的状态,已经过了十年了,就算你再抓着不放,那也已经是过去了。”
“不可能,我们两个都是必须背负这一切到永远的人。”朱雀仍旧固执得一步也不肯退让。
鲁路修的语气不禁转成嘲讽,“那好,既然你想赎罪,现在不是已经如愿了吗?如果不是我帮你,你怎么可能改名换姓到这个小村庄里来当警察?”
“那你呢?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过下去了吗?”朱雀不为所动地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做?你以为我天天呆在家里真的是帮你做家庭主妇吗?我用赚来的资金帮娜娜莉建立了多少个支持战后重建以及照顾战争受害者的慈善基金,要说做的,我比你做的要有用得多!”不及思考便一口气把话一股脑地道出,鲁路修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朱雀竟然就这么看他。
盛怒下,朱雀突然变得沉默起来,跨出几步扯过鲁路修的领口便将人举起,悬在半空中,冷眼相对,“所以呢?你觉得这样就可以弥补了吗?你的想法从一开始就大错特错,重要的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不应该把那些罪当做过去的态度。你以为用钱就可以买一个心安理得了吗?真是太可笑了,我简直看不起你。”
“哼,那你现在……又想怎么样?”被勒紧的领口让鲁路修的呼吸开始不顺畅起来,离地的脚尖无法找到支撑点让他有些慌乱,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朱雀的牵制,于是鲁路修便自暴自弃地挑衅道,“如果想揍我的话,你大可以动手。”
话音刚落,鲁路修只觉得腹部遭受一击重击,内脏扭曲移位般的钝痛催生着呕吐感,让他不禁捂住他受创的腹部,紧接着他又被向后扔去,不巧还撞到了电视边摆放装饰品的柜子,顿时几声脆响,柜中的花瓶瓷器一并掉在了鲁路修的身边,碎片四溅。
朱雀那混蛋真的动手……鲁路修捂着肚子想出声怒骂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朱雀的一拳本就不是普通人承受得了的,何况是他,此时鲁路修只觉得钝痛一阵阵地折磨着他的神经,想吐又吐不出只能张大嘴咳嗽干呕,生理性的泪水夺眶而出,透过凌乱的长发,他只能隐约看见朱雀扭曲着脸一路跑上了二楼,然后传来了一声关门的巨响声。
此时玄关的敲门声也越发激烈,最终门被打开,几个人的脚步声急急地靠近后,鲁路修觉得自己被人手忙脚乱地扶了起来,对方是几个住在附近的邻居,八成是听到了刚才的巨响才破门而入,“你没事吧?出什么事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被朱雀揍了已经够糟了,竟然还被人看到自己的这幅惨象,鲁路修想到又不禁在心中诅咒起朱雀来,但又一边直摇头,不想让来人把他送去医院,幸好Code给予他的回复能力能够尽快修复他的创伤,在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