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吗？”看着莱依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转向默克尔。以他谨慎的性格，会这样来直接找我，已经有一种摊牌的意味，所以我也就不绕圈子了。
“记得我上次说到，银月佣兵团的创始人就是银月郡人。而关于银月郡的形成，也有一个传说。”而他却是不紧不慢地开始讲起故事来。
又见传说，从查询银月城堡的资料开始到现在，我听到的传说还真是不少啊。
58、第五十六章 真相 。。。
之前就已经提到过；银月郡是因为形状如同一弯新月的银月湖而得名；但这银月湖并非是自然形成的。
数千年前；那场异常惨烈的的诸神之战中；战神就是在这片土地上与血之恶魔进行决战，最后将短剑插进恶魔的心脏；杀死了恶魔的真身。失去真身的血之恶魔，只得逃回魔界。
那把短剑名为“银月之辉”；由月神用月光的碎片亲自锻造而成，正是十二神器之一，但是随血之恶魔的真身一起坠落到了地面。当时；战神也在战斗中受了重伤，无法下来寻找，银月之辉就此遗失。而且，银月之辉已经受到恶魔之心血污染，即便找到也不能正常使用了。
这片土地则因为这次战斗变成了荒原，经过数千年的岁月才慢慢恢复，银月湖是现存的关于那场战斗的唯一遗迹。
“一直以来，神殿从未放弃过对失落的神器的寻找，而从几年前紫翼帝国泄露的一批资料来看，银月佣兵团的创始人曾在银月湖的湖底发现过一把暗红色短剑，那把短剑虽然威力惊人，但却会使持有者失去理智，变得异常嗜血。”
“所以你们认为那把剑就是失落的银月之辉？”听到这里，我才稍稍打起了点精神，没办法，诸神之战的可是比英雄王更老套的传说，让人直犯困。
“我想你应该知道银月佣兵团被圣剑佣兵团吞并的事情吧？”
“任何一个佣兵都不可能不知道吧！等等，你的意思圣剑背后的势力是……”根基深厚的银月会被忽然冒出来的圣剑吞并，本来就是非常奇怪的事情，更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查不到圣剑佣兵团的来历。当然查不到本身也是一个线索，两块大陆上能做到这一点的势力并不多。
“剑是象征杀戮的兵器，唯有为神殿而挥的剑才能被称为圣剑，我以为从佣兵团的名字来看就已经很明显了。”默克尔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他说出口的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
就是因为太明显了反而让人无法相信啊混蛋！莱依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却始终无法确定是哪一方势力所为。
“所以你才要支走莱依？”
“莱依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但似乎只要遇到和银月佣兵团有关的事情就无法保持冷静。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想和他发生冲突，或是让他对我们产生芥蒂，所我希望你在银月城堡的事情结束后再把这件事告诉他。”
“其实你也可以不告诉我的。”我很奇怪默克尔会为什么会忽然告诉我这个秘密。
“是啊，这件事怎么说也算是神殿的机密，有可能的话我并不想泄露，但很可惜我下面要讲的事情就与这件事有关。”默克尔继续道，“吞并银月佣兵团之后，我们并没有找到银月之辉，但是却找到了创始人的日记。根据那本日记，神殿推测他很可能在离开紫翼帝国之前就把银月之辉送给了我们家族的族长。”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有关银月之辉的消息，也没有见过什么红色的短剑。” 我想我知道默克尔找我谈话的用意了，他想从我这里找到银月之辉，但我所继承的记忆里，没有半点关于这方面的记忆。至于原来的凯特是否知道，我就无法确定了。
“我相信你没有见过，我想在你的祖父那一代就银月之辉就已经被用作他途了。”默克尔修长的手指指向了伯爵和艾妮夫人的那幅画，“我说过这位作家是有名的传统派，坚持如实画下他所见到的事物。他的作画方式也很特别，不是让别人摆好姿势，而是会住到对方家里持续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最后把最美好的那一个瞬间用画笔记录下来。”
我再次注视着这幅画，画上的情景的确非常生动，连我这个不懂艺术的人也能受到感染，但是这家伙废话了半天到底想说什么！
“开始的时候被观察者可能会很不自然，但据说那位画家是个非常安静的人，因此用不了多久被观察者就会忘记他的存在，按照自己平时习惯行动。我想，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伯爵才会在疏忽之下拿出了绝对不应该被外人看见的研究成果。”最后，默克尔的手指落在了画里伯爵桌面上的某张稿纸上。
这张稿纸上画的应该是一个魔法阵，但是被其他稿纸挡掉了大半，所以看不出究竟是什么魔法，唯一比较完整的是魔方阵最上端一个诡异的符号。如果不是默克尔特意指出，我一定会以为这是不懂魔法的画家随意的涂鸦，但既然他特意指出了这个符号，那么就一定是有意义的。
我看着那个符号，这不是我所熟悉的任何一个魔文，忽然我的脑海中闪在老师的书房里被束之高阁的一本书。
“这、这是血之恶魔的真名！”我惊讶道。
默克尔看我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诧异：“你竟然也知道，即使在神殿中，知道恶魔的真名符号的人也不多。”
“我也是碰巧看到过。”对于默克尔的话，我有些心虚。
平时人们对神魔的称呼，都是尊称或者代号，例如光明神或者血之恶魔。他们的真名，并不为一般人所知，因为神魔的真名本身就是有魔法效力的咒语。即使知道的人也不会随意使用，魔法阵中使用真名，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召唤。
“所以，伯爵研究的魔法竟然是召唤血之恶魔的魔法阵，也就是说在这城堡里的……”既不是爱丽丝所猜测的艾妮夫人为情自杀后变成的怨灵，也不是我所猜测的她中了诅咒而变成的怨灵，而是真正的恶魔。
“但为什么恶魔的样子和艾妮夫人一模一样？”
“你既然知晓恶魔的真名，想必也知道神魔降临所必须的条件？”
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于是默克尔继续向我解释：“第一要有与神魔有关的物品，很显然他们使用了沾有血之恶魔心血的银月之辉。第二必须有一定数量的祭品，恶魔的话一般需要13个活人的心脏。还记得不包括艾妮夫人的话一共有18个人失踪吗？我想这些失踪的人最后成为了祭品，而因为13这个数字太过显眼，所以他们多找了几个人作为掩护。最后，必须有承载恶魔降临的身体。”
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并不存在于我们这个位面的神与魔，要降临我们这个位面，就必须使用这个位面生物的身体作为载体。
“一般人类的身体，是无法完全承载神魔的力量的，所以一般降临我们这个位面的都只是神魔一个□而已，当然诸神之战时专门为降临而创造的真身是例外。不过作为载体的身体素质越好，降临的神魔所能发挥的力量就越大这一点是肯定的。此外，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作为降临载体的人必须完全是自愿的，否则仪式就无法成功举行。”
“也就是说，最后成为载体的这个人，是艾妮夫人？！”
“伯爵是一位异常优秀的魔法师。艾妮夫人也是，事实上他们就是因为对魔法的共同爱好而走到一起的。强大的精神力，对伯爵以及家族深沉的爱，甚至不惜牺牲一切的坚定信念，我想的确是没有比艾妮夫人更合适的载体。真是令人感伤的爱情故事不是么？”默克尔注视着画中艾妮夫人叹息道。
如果你不是用这种唱赞美诗一样的语调说这句话，我会更相信一点你的感伤。此外，身为他们的孙子，对他们的了解还没默克尔多，我是不是应该露出点惭愧的表情。
“他们召唤恶魔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当时家族所面临的困境？”
“我想是的。主要打压我们家族的对手在艾妮夫人失踪后暴毙，并不是什么巧合。”
“但与恶魔做交易，从来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我不喜欢神殿，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某些宣传还是很有道理的。人类的负面情感一向是恶魔最好的食粮，所以恶魔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制造混乱的机会，而血之恶魔之所以被这样称呼，是应为他对血液这种饮料有非同一般的喜好。所以，从银月城堡后来发生的一系列惨案来看，伯爵早已无法控制恶魔的行动。
“值得庆幸的是，艾妮夫人的灵魂还没有完全被吞噬，她的存在牵制了恶魔的行动，让伯爵有机会封印了恶魔。所以，那石匣里的东西，应该就是银月之辉，因为恶魔是通过银月之辉被召唤来的，因此封印住了它就等于封印住了恶魔。”
“但是那封印已经被我们解开了……”我不知道的该说些什么，《启示录》上的故事真的成为了现实，莱依还真是乌鸦嘴。
“你从一开始就就知道这一切？”我紧紧盯着默克尔。
“我承认我在家族会议上故意提起银月城堡出于私心，想制造机会到这里寻找银月之辉。我本以为艾妮夫人用受到污染的银月之辉自杀，因而变成了怨灵。但是埃尔文打开石匣后溢出的力量让我感到不同寻常，我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后来我又重新审视这幅画，才发现了那个符号。我没料到伯爵会那么疯狂地召唤恶魔，否则我绝对不会让埃尔文去解开石匣的封印的。”默克尔苦笑道。
我总觉得我不能完全相信默克尔的话，但是他的解释很合理，所以我还是选择暂时相信他：“现在封印已经完全解开了，血之恶魔又把我们困在这里……”
“如果我是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完全吞噬艾妮夫人的灵魂。”默克尔道。
“然后，他就该对付我们了？”
59、第五十七章 出击 。。。
“所以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在他完全吞噬艾妮夫人的意识之前就消灭他。”
“但能封印他的银月之辉已经被他抢过去了；你还有什么计划吗？。”
“到目前为止；艾妮夫人都是以幽灵的形式出现；固然是因为大部分力量被封印了，但是她的身体呢？”默克尔问道。
我想了想：“刚刚你讲述那个传说里；战神就是直接杀死了血之恶魔的身体，把他赶回了魔界。”
“正是这样。银月之辉是血之恶魔的力量传递到这个位面的媒介；因此被封印后恶魔的行动就受到了很大限制，但封印并不能完全阻止他的活动。如果身体被毁，那么承载力量的容器就不存在了；虽然那些邪恶的力量可能会在我们的世界游离，却无法造成什么威胁。”
最后，默克尔总结道，“应该说，毁灭身体才是真正彻底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在对付恶魔这方面神殿是专家，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意见。不过既然身体是关键，那你刚刚说了半天有关银月之辉的传说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疑问，默克尔解释道：“拥有银月之辉的血之恶魔无疑会更为强大，我必须告诉你们这件事，让你们有所准备。不过，我希望你继续瞒着爱丽丝他们，以免他们过于担心。”
我点点头。的确，那三个年轻人虽然很优秀而且富于冒险精神，但是战斗经验不足，还是继续瞒着他们好了。
“此外，作为家族的继承人以及伯爵夫妇的孙子，我想你有权知道这一切的真相。最后，我提前告知你是希望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们能把银月之辉归还给神殿。”
“那是当然的，我想每一个受到神殿光辉普照的人都会这样做的。”我微笑道，这句话很简单，我一学就会了。毫无疑问，最后一点才是默克尔的主要目的。如果我不同意归还银月之辉，就会得罪神殿，给罗塞尔家族带来麻烦。
不过，如果神殿的三人全都不幸牺牲的话，神殿就无法证实银月之辉一直保存在罗塞尔家族手里，我完全可以推个一干二净。恶魔一向厌恶光明气息，战斗中总是会优先“照顾”神殿人员，所以他们牺牲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不是吗？我继续微笑着。
“那么接下来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找到艾妮夫人，不，现在应该说是恶魔的身体。之前，我们已经彻底把城堡翻了个遍，所以城堡里肯定没有。”
“但也不会在离城堡太远的地方……我想我们有一个魔法可以使用。”
然后，我和默克尔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血缘魔法。”
回到宴会厅，我和默克尔提出再次去城堡外部探索，让爱丽丝、凯瑟琳和布莱兹三个人留守城堡。一是的确不想让他们遇到危险，二是即使他们跟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虽然我再三声明这次也只是简单的探索，不会有危险，但是爱丽丝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坚决不让我们离开。于是，举手表决中爱丽丝投了反对票，布莱兹和凯瑟琳也站在她这边，而我和神殿三人组投了赞成票。最后，轮到莱依投票，虽然我还没有机会与他说明情况，但是他无疑知道我和默克尔有了新的计划，因此没有犹豫地选择了赞成。
五比三，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离开前我们为爱丽丝他们在小宴会厅重新布置了魔法屏障，虽然如果恶魔真的来攻击他们，这样的屏障大概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聊胜于无吧。
爱丽丝他们一直把我们送到城堡大门前。银月城堡里朝夕相处的这段日子，已经让所有人产生了同伴之情（当然，我绝不承认我把神殿的三个家伙也当同伴了），但也不用这样一副我们去了就回不来的样子吧。最后，我顶着一脑袋黑线踏出了城堡的大门。
出了城堡后，我用最简练的语言向莱依讲明了前因后果，同时感叹了一下《启示录》这本书还是很具有教育意义的。
“那么我们现在要怎么找到艾妮夫人的身体？”莱依一直安静地听着，最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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