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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施家庄唯一的主人,反而是施茵这个死人。
棺材里躺着的却不是施茵,石绣云起初还没有认出灵堂内的死者是谁,直到楚留香将死人脸上贴着的人皮面具抹下,她才看了清楚,才痛楚地认出这个“施茵”正是她的姐姐石凤云。
一切的真想立刻大白,想必是施茵同左明珠一样,芳心早已他许,对家族订下的亲事十分不满,所以几个年轻人聚在了一起,定下了这出惊悚恐怖又巧妙之极的计谋,是以左明珠才能将施茵“死”时房中的摆设、身上的穿着说得一清二楚。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共谋的情谊,所以不论楚留香怎样旁敲侧击,左明珠都不肯将施茵的下落说出来——她一向同她的父亲一样很讲义气,虽然自己已经失去了爱情,却依旧希望施茵能得到她们一同渴望过的幸福,莫要被人揭露了出来!
但是现在又当如何说服石绣云,让她去成全施茵和她的情人,而将自己的姐姐丢弃在别人的家中,受别人家的香火?
石绣云却什么也没说,这让本要向她承诺只要施家一下葬,就帮她将姐姐送回石家祖坟的楚留香一时间竟是开不了口。
她没有吵闹、哀求着要这两个男人帮她将姐姐的尸体夺回,只是看着棺材里的尸体默默地流泪,这样可怜的模样,莫说楚留香这样一向怜香惜玉的人,就是苏丹虹都觉得要她答应那样无理的要求,实在太为难她,也太不要脸了!
这女孩最后竟真的没有要求将她姐姐的尸体带回,却向身边的两个男人提出一个要求,提出要见一见施茵,不管怎样,她都要亲眼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要这些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若……他们真的是情不得已,我也……会成全他们,我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我想她一定也愿意成全一对有情人的。”
当他们将石绣云送回家时,她推开栅栏后,忽然扭过头来,轻轻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家门奔了过去。
看到她这样难过却还不忘替别人着想,楚留香与苏丹虹都由衷地叹息起来,为这女孩的坚强与善良而赞叹。
可是当他们踏着月光向掷杯山庄走去的时候,却在半路上意外地撞见了一个酒鬼。
这个酒鬼当然就是胡铁花!
胡铁花喝得可真是醉,他今天不仅喝酒了,还吃了好多臭豆腐,酒臭味加上臭豆腐的臭味,简直就是臭上加臭!
苏丹虹立即就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后坐到旁边的桌子上,另叫了两碟臭豆腐——只要是豆腐,不管是香的臭的,他都爱得要命!
这时候就不得不羡慕起楚留香来,他的鼻子总是闻不到这些臭气熏天的东西的,所以苏丹虹跑到旁边后,他还能面不改色地坐在胡铁花面前,和他高高兴兴地说话。
胡铁花将手中的空酒瓶丢到桌上,然后看向楚留香,道:“老臭虫,你果然在这里!”
楚留香不禁笑道:“我当然在这里,我每年的这时候岂非都在这里?”
胡铁花笑哈哈道:“你这个习惯可真厉害,竟然二十多年了都没变!别人都说你飘忽无踪,我看他们根本是在放屁!你这只老臭虫根本就是一找就能找到,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找到的人,有时候还会自己钻到别人面前,让别人看了触气!”
他说到最后连舌头都似打了结,看着就已经醉了不轻。楚留香却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却绝不碰他面前的臭豆腐一点,连他的酒也不碰。
胡铁花却突然跳了起来,慌张地四处地瞄了瞄,道:“你在这里,苏丹虹那个小混蛋呢?他是不是也在这里?”
苏丹虹便转过身子,看他:“我当然在这里,我早就说过只要香帅敢出现在我眼前,我就一定追着他满世界地跑!”
胡铁花不禁瞪了他一眼,然后用手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哼哼道:“真是不害臊,我都要替你脸红起来了!”
苏丹虹顿时大声讥笑他道:“难道你的脸现在是白的么?”
胡铁花喝醉酒的时候,绝对是红通通一张脸的,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今天他竟没有如同以往一般,和别人争论自己没有喝醉,而是突然站起身,跑到了苏丹虹的面前,将他一把拎了起来,瞪着他上上下下地打量。
苏丹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认真仔细地看自己,却欣喜地发现吃完了臭豆腐,自己果然不怕这个一身臭的家伙了,就算跟他面对面站着鼻子也没有一点遭罪的感觉!
胡铁花将苏丹虹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遍,然后这老酒鬼就松开了他,开始用力地扯起了自己的头发,甚至最后坐在了地上,像耍赖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自己实在对不起楚家、苏家的列祖列宗。
苏丹虹原本还笑吟吟的,待听清楚胡铁花嘴里在嚎叫的是什么后,脸色顿时大变,连忙蹲下身子用力地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别再自继续嚎下去。
胡铁花果然停了下来,不再大声咒骂自己,但他却用力地掰开苏丹虹捂在他嘴上的手,极其自责地抓着他,两眼流着自责的泪水道:“小苏,小混蛋,我原本以为自己最对不起的是老臭虫,现在我才知道,我真正对不起的人是你……你……”他“你”了半天,却再也说不下去,然后竟低下了头,不吵也不再闹,只独自持续着那份黯然的愧疚之情。
苏丹虹却是被这番话给听愣了,呆呆地好一会儿,才猛然站起身,用力地跺起了脚,然后凶狠地质问楚留香这么回事,胡铁花怎么就能看出两人之间关系的变化?甚至……甚至还看出他就是下面那个?这只老酒鬼的眼力有必要这么犀利吗?
楚留香却依旧笑吟吟地,他总不好意思告诉苏丹虹,惯常风月的人总是对一些事情很敏感的,尤其是处子初经雨露之后的风情样貌,根本就逃不过这类人的眼的!
而常年同楚留香厮混在一起的胡铁花,恰恰就是这类人,能够一眼看出什么真是一点也不为奇!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辨别处男与非处男?
有个简单的方法,据说处男通常都会比较含蓄,穿衣服都不肯袒胸;而非处男,则恨不得连肚脐眼都给露出来给别人看。
不过这方法不是百分百灵验的(相信的话你就太天真的,嘎嘎~)
☆、鬼恋侠情(十四)
胡铁花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刚还通红着一张脸,现在却连一点红晕也没有了——就这么一会会的时间,他竟已经酒醒了。
这个人真是个天生的酒鬼,他喝起酒来不仅比别人多得多,而且还醉得比谁都慢,醒得又比谁都快,就连苏丹虹这个不怎么喝酒的人都羡慕极了他这项天赋。
胡铁花起身后却故意板起一张脸,像一个慈爱的长辈教训幼辈一般对惊奇瞧着他的苏丹虹说道:“你看不出我有话要对楚留香说?你现在应该回避一下。”
苏丹虹笑出声道:“你要跟香帅说什么?难道我们的交情还不容许我坐在旁边听一听吗?”
胡铁花立刻用气呼呼的语气吓唬他道:“你这个小鬼今天怎么这么啰嗦这么不识相?楚留香多少岁数?我多少岁数?你又是多少岁数?你岂有不知道,大人说话的时候小鬼就应该乖乖地一边玩去?”
苏丹虹脸色变了变,随即他耸了耸肩肩,道:“好吧,你们都是老人家,想必是要老生常谈很久,我这个年轻人就暂时避一避吧。”说着他就走到豆腐摊老板那边,将没吃完的臭豆腐打包带走。
当苏丹虹从楚留香身边走过的时候,楚留香依旧微笑着,一点要将他留下的意思都没有。苏丹虹已经料到他会这般反应一般,竟然什么抱怨的话都没有说,脸上也没有一点哀怨的神情,就像个很听长辈话的孩子,乖乖地遵照胡铁花的话,在楚留香的目送下离开了臭豆腐摊,独自一人向掷杯山庄的方向走去。
他却没有真的走远,而是在拐角处便停下了脚步,然后将手中的臭豆腐放在了一块石板上。之后他的身形就开始改变,在月光下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了一只通身漆黑的猫仔。
这只黑猫仔“嗖”的一声蹿上了屋檐,踮起毛茸茸的猫爪,迈开了优雅从容的猫步。
臭豆腐摊前,胡铁花已叫老板将所有的空酒坛收走——他正要严肃地和楚留香谈一次心,就像小时候学堂里的先生同他的学生那样,这种庄重严肃的时刻,若面前堆了一堆酒坛显然是不合适的!
就连楚留香看到他这个大酒鬼竟然破天荒地叫人把酒坛都搬走,也不禁侧目,收起了脸上“不正经”的笑容,认真拘谨地等着胡先生来和他谈话。
从小到大,楚留香除了在父亲和师父面前,可从来没有对别人有过这样矜持严谨的态度,胡铁花不禁对他的态度感到一丝满意。
所以他原本该是带着怒气的质问也缓和了下来,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透着淡淡的埋怨道:“老臭虫、楚留香、楚大香帅,你怎么这么想不开?难道就不明白小混蛋虽然是个混蛋,但在感情上却很认真?你不赶紧避开他也就算了,怎么还能主动贴上去?”他不禁摇摇头道:“难道你以为他会像那些女孩子一样,主动地离开你?还是你有把握既能从他这里偷腥,又能顺利地摆脱他,将他甩开?”若是这样,那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还怎么有脸去见苏丹虹,又怎么有脸来见这么不要脸的楚留香!
胡铁花一开口就是连珠炮的发问,楚留香却只是抿起唇角,微笑以待,等他将心中的关怀化作抱怨都吐出来后,才淡淡道:“我没有办法,我也知道小苏绝不会轻易从我身边走开。”
胡铁花一愣,不可置信地问道:“难道你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你这话真叫我吓一跳……”他忽然闭嘴,低下头眯眼去瞧。
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野猫,竟悄悄地躲在桌脚旁,现在正抬着头朝他喵喵地叫唤。
胡铁花是个很喜欢猫的人,尤其是黑色的猫咪更是让他喜欢得不得了。每当见到这些毛茸茸、懒洋洋,对谁都爱理不理的小东西,他的心就会揪成一团,恨不得立刻将它们抱在怀里揉一揉,再抓住它们的小爪子捏一捏,才觉得过瘾!
可惜这只黑色的小东西今天来得实在不巧,他现在可有比揉一揉它、捏一捏它更重要的事情!
这只猫却还在喵喵地叫着,甚至已不耐烦地伸出爪子,在桌角上不停地挠。胡铁花看到它这个样子真是心疼得不得了,无可奈何下只好将它抱在了怀里——他知道这种动物就是这么的怪,不想理人的时候天皇老子来了也不会瞧上一眼,但它想要理会你的时候就一定死死地缠着你,你若不给个热情的回应它就要叫你不得安宁!
胡铁花只好抱住这只突然而来的娇客,然后依旧板着脸对楚留香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你真的要跟小混蛋守着一辈子不离开他?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了解我,我也同样了解你,难道我还不清楚你的性情,你又怎么能忍耐得住身边永远只有一个情人,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男孩子?”
胡铁花这么严肃地同楚留香说着话,一本正经地询问他未来的打算,可是他怀里的黑猫仔却一点也不配合,一会儿在他的大手掌上挠上两爪子,一会儿又要挣脱他紧紧抱住的双臂,蹿到他的肩头上去折腾那一堆乱糟糟的头发。最后它干脆就跳到了胡铁花的头顶上,在鸡窝一样的乱发间坐了下来,昂着头盯着楚留香瞧。
胡铁花竟也能够忍耐住,仿佛毫无所觉一般,依旧正经严肃地问着楚留香的话。楚留香竟也好像没有见到这只搞怪的黑猫一般,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胡铁花。当胡铁花的话已问完时,楚留香才启唇回答道:“我知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问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是谁,答案一定是‘胡铁花’这个名字,可是……”他不禁摸了摸鼻子,无奈道:“那天在太湖之上,你应该已经看出我对苏丹虹这个小鬼头其实已有了反应,像我们这样的老男人,已经和小鬼头不一样了,若不是心底已有了喜欢,是绝不会有那样的变化的。”
听楚留香说起那天在船上的事情,胡铁花立即无地自容起来,他不禁羞红了脸,而后恼羞成怒一拍桌子:“你干什么提起那天的事情?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羞愧得只能将你放过?”
他气势汹汹地质问着楚留香,却没有将楚留香吓倒,反而将他头顶上的娇客吓得尖叫一声,一爪子挠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愤恨地跳到了地上,跑到臭豆腐摊老板面前,盯着锅里的臭豆腐开始摇起尾巴,却再也不肯看胡铁花一眼——这可真是一只绝情的黑猫,而且它跟胡铁花、苏丹虹一样,竟然也喜欢吃臭豆腐!
楚留香饶有兴致地瞧了一眼正对着老板摇尾乞怜的黑猫仔,然后转回视线,对胡铁花安抚道:“你何必这么生气?我只是在说你大可不必为那件事耿耿于怀,我与小苏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其实只是迟早的事情。”
他忽而缓缓叹了口气道:“固然他若没有缠我缠得这么紧迫,或许我就不会这么快地接受他,甚至可能一辈子都将这份感情埋藏起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惜的是这个家伙太会缠人了,而且你恐怕不知道……”他颇为自嘲地笑了一声道,“从他追求我开始,我便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觉得自己的桃花运一下子都没了,所有应该喜欢我的女孩子都莫名其妙地转移了目标,有些甚至还喜欢上了他……”这并不是楚留香在冤枉苏丹虹,就比方说石绣云,若苏丹虹没有突然出现,以当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楚留香可以打赌石绣云一定会爱上他!
听了楚留香这番话,胡铁花可是吃惊不小,他不禁失声道:“难道小苏撬了你的墙角?——竟然有人能撬走楚留香的墙角?真是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可是为什么此刻我竟有种极度感动的错觉?”他喃喃自问,神情更是毫不掩饰地激动了起来。胡铁花眼前一亮道:“难道是因为墙角都被他撬走了,所以你只好将就着跟他在一起?这倒真是个好办法,也真亏这小子想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