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奇怪的看着我呢?”他看着威廉姆斯,笑着挽着他的手臂,“托伦斯,我看起来不正常吗?”
“十分不正常。”推开他之后冷冷的应一声转身离开了,威廉姆斯受不了这只黏人的猫,尤其是对自己时不时的用那种看起来像是戏弄一样的表情和语言交流,真想用一阵狂风把他吹走。
男爵之前接到了驻扎在爱丁堡的生意上的亲信的报告,得知侯爵近期正在调回北方的常驻军,看起来像是要发动战争,或者说是有内乱。他当即决定将这个消息带回伦敦,希望陛下不要一直沉浸在公爵提供的享乐中,应该像老国王那样对军事政治经济都管理妥当。
如果真的有战争发生,那么自己当时离开的觉得就太草率了,这可能会酿成大错。因为此行本就是一个可能没有收获的旅程,到时候错过了时机,说不定自己会很后悔。
“大人,我们其实可以在这里了解一下苏格兰各方面的情况,以后回到英国在分析问题才能更加贴切。”希尔看到有吟游诗人正在唱着忧伤的歌,他的周围没有几个人,但却丝毫不影响那股感情的流露。他想,如果弗塞斯在的话一定会说,这个人之所以这样悲伤完全是因为没人听他唱歌。
“这也我想到的问题呢。”只不过前一天希尔出门买食物的时候已经处理好了,说起来他们真的各自隐藏着一些秘密但又特别希望能够心意相通。“不过,我接受到的情报并不是十分准确,所以希望威廉姆斯能够帮我一下。”
“嗯。”
他们到的时候威廉姆斯顶着一张怨妇脸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完全不理会旁边一个劲儿逗他的瑟戴提维斯。
“他们来了,有一位一直没有见过你的人,你要不要考虑回避一下。”
“算了,我就以你朋友的身份存在一下吧。。”
“小少爷可不会这么认为的哦,再说了我不希望我们是朋友。”
“那就当恋人好了,反正一张床睡了这么久。”
“……我倒是不介意,只不过什么都没发生想起来还是觉得吃亏。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强劲的风正在朝着你的方向过来了?”那表情和刚才的瑟戴如出一撤,抬头看着灰的发亮的天空,因为风吹散了雪花而高兴着。
“好吧,我回避。”说完躺进威廉姆斯怀里变回了猫,留下一堆衣服挂在威廉姆斯手臂上。
“好久不见,占卜师先生。”男爵跳下马车转身接希尔下车,看着早就在等待的威廉姆斯一点都不惊讶。
“小约翰,又见面了真高兴。”
“不要用这种好像多年好友一样的语气交流行吗,没必要。”希尔拉紧斗篷,松松的帽子向后滑了一些露出他跟斗篷颜色类似的白色头发。
“我是真的高兴啊,毕竟看到他就像看到凯西纳尔一样,我会感觉我好像还活在过去。”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更加不高兴的吧,威廉,自欺欺人不好。晨风没有告诉这个么,真是白占卜了。”
“好了,不说这个。”男爵看了看威廉姆斯怀里的猫和那有些莫名其妙的衣服,实在不敢相信他这样的伪装是怎么不被发现的。
“其实,我想我可能已经被发现了。怎么说托伦斯跟我也相差太多了,就算我对他十分了解,也不可能连思考问题的方式都一样的。”在椅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威廉姆斯感觉到自己对这件事情的不舍后更加想念托伦斯,比之前那几年更加想。
“那又怎样,目的达到不就好了。”喝了一口红茶,男爵皱着眉回答。“我们来讨论一下另外一件事吧。”
☆、chapter 56
恍惚间黑猫趁着三人聊天的空隙离开了房间,沿着那条看起来不长却十分阴暗的走廊到了楼梯口,感觉到那些正端着招待客人准备茶和甜点侍女们。小小的身体迅速的越过那些人的头顶在她们的尖叫声中稳稳落地,没有得意,抬起头盯着不远处经过的两个人,即使看不到面貌也让化身成猫了的他表情很凝重。
这下有意思了,瑟戴窜过去跟着后面的那人,觉得实在眼熟。不过堂堂苏格兰的国王如果要出行绝对不会是这样一幅打扮,此时看到如此相像的人出现当真有些不符合逻辑。
但不符合逻辑的事多了去,不差这一件。
那股独特的像浸泡过毒酒的味道别人怎么也复制不了,所以瑟戴可以毅然断定这个人必定有着机密的要事要跟侯爵商量。但是自从奥尔丁顿一世去世之后,新加冕的国王充其量只是一个傀儡,政治要事几乎都交给了担任总理大臣的侯爵身上。
而今他出现在侯爵府,如果不是侯爵安排好的,那么事情就变得有些偏离轨道了。只是瑟戴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人跟英国的兰特里斯男爵一样,善于用毒。不一样的是,他似乎并不在意毒药会给自己带来不利影响,所以才敢让这股味道肆意的流传。
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康维拉利亚,有毒的铃兰花。人们通常只看到了它美丽的一面,孰不知这种植物毒性大到就算是接触到的水也会有毒的地步。不过致死时间很短,也算是它唯一温柔的地方了。
瑟戴一直跟着他们,想来走在前面腰间有着佩剑而且步伐稳健的人,一定是保护他的骑士了。
登上台阶往里走,穿过没用的装饰大厅后,一直往前经过了小小的喷水池,还有时刻准备着接受日光浴的长椅,他们总算在另一幢建筑物里看到了已经在等待的侯爵。
看到来人后他立刻放下酒杯起身行礼,从那一副并不在意的表情里可以得知这个中年后期的男人对眼前这个嫩头青十分看不起,他让侍从给国王倒了一杯酒,便开始讲述自己已经准备了一段时间的计划。
“陛下请过目,这就是之前跟托伦斯还有安东尼商谈后拟定的计划。”
“没事,巴塞洛缪你决定了就好,既然都已经仔细商量过那就是再准确不过了,我相信你。”
“谢谢陛下赞赏,既然这样我就派人落实这件事。事实上北方的常驻军已经在赶回来的途中了,我已经安排了他们以游牧民族的身份返回爱丁堡,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嗯,这个想法很妥当。军事上我不太懂,一切就听你的安排吧。”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坐着,没有接触周围的任何事物,包括杯子里的美酒。
瑟戴躲在角落里听着他们的对话,除了觉得侯爵有些气势过高之外还感觉到这位年轻国王体内隐藏彻底的那些愤怒与抱负。他想,等到时机成熟,侯爵将万劫不复。
“这个应该不难吧,你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打探到那些军队现在的进展。我知道,你的立场跟我不同。”男爵看着房间桌面上那盘没有下完的棋,有些搞不懂威廉姆斯为什么要一个人玩这种东西。“我的目的是阻止,不是煽动。”
“这个不是主要原因,真正让我没办法的是我的能力做不了这个。毕竟我不是托伦斯,不能借着风力做任何事。”杯子里的酒因为他身体摇晃的原因失去了平静,散开出几个波动圈。
其实威廉姆斯想说的,他的能力被瑟戴提维斯控制住了,不再能像以前那样扇风点火,甚至借助风来飞行。现在他能做的是较小范围内的占卜,距离一旦扩大气势就逐渐变弱,直到完全消失。
“这样么,尽管觉得你在撒谎,但我想你是有不能说出来的事,那就算了吧。我再派人去打探。另外一件事就是,如果你已经完成了这里的任务,那么请跟我们一起继续旅程吧。”
“虽然有时候我一点也不想看到托伦斯,但是我从来不放弃找他。你放心,我做这件事就是为了找到他。如果你相信我,就留下来跟我一起等待结果吧。”
男爵能够料想到威廉姆斯此行的目的,但是手段过程他已经不想去了解,如果真的这样等下去就能有父亲的消息,那倒不失为一件幸事。更关键的是,留在这里他不用让希尔忍受终日的旅途劳顿,还能打探到更多的苏格兰军事消息。
“那好吧,反正也等了这么几年,多这几天也不是那么着急。”
“不愧是小约翰,思考问题就是比别人周全。”微笑着的威廉姆斯其实很好看,只不过穿着托伦斯的那一身女气长袍秤砣出来的他显得十分滑稽。
听到这话的男爵挑挑眉盯他一眼接着往希尔杯子里倒了些酒,“难道你是知道了我心里的想法?哎,你们这样的占卜师就跟会读心术的巫师一样恐怖,我该学点什么来阻止这一切才行。”
“哈哈,小约翰应该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才对,明明一直都活在别人注视之下,有什么好躲的。”
希尔看着窗外的灰色天空,不一会儿肯定会有雨,不知道法兰蒂斯跟瑟戴提维斯的谈论结果是什么,必须找到弗塞斯了解一下才行。嘴上说着不帮任何人,其实心里两边都在担心,多年前那样的战争,他希望在有生之年都不要再遇到了。
如果能够一辈子都活在和平宁静中该多好,有些人可能会觉得无味。但等到灾祸靠近和平失衡的时候,那种希望宁静的愿望可以强烈到无以复加。
☆、chapter 57
黑夜里马车在不紧不慢的行驶着,摇晃着的灯盏照亮了落下的雪花,车里的少爷昏昏欲睡紧皱的眉头显示着他的痛苦。到底目的后佛罗那跳下马车推开门看着躺在里面的亚历克斯,看着他因为呼吸不均匀而起伏的身体,知道这一路他有多难受。
“少爷,已经到了。”小声的说着靠过去查看亚历克斯的情况,发现他竟然睁着眼睛,表情在夜里有种说不出的狰狞。“你醒着呢。”
“嗯。”双手环住佛罗那的脖子,亚历克斯难得一次温顺的靠近让他有些失措。“以后的课程我只想在庄园里上,学校太难受了。”
“可是少爷,大人还没有回来,庄园内部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这样可能不太方便。况且大人交代过要让你在学校里多跟人打交道…”
“佛罗那,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什么事都听哥哥的。还有,现在哥哥不在,正是我学习管理庄园的时候,你应该辅佐我而不是照着哥哥的要求毫不变通的对我严厉要求。”明明就已经没有精神了还说这么多让他有些呼吸困难,喘了口气放松下来贴着佛罗那胸口闭上眼不再理会其他事情。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
安顿好亚历克斯后佛罗那到了庄园后山驻扎死士的地方,查看整体情况后收到了男爵从爱丁堡寄过来的信件,距离信件书写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天。信上说明了由混进苏格兰军队的英国人提供的可靠情况称有大量的北方常备军已经朝着爱丁堡的方向返回,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足以让周边国家提高警惕。
将信折好放进特备盒子里等待着被处理,他呼吸时嘴里吐出白气,夜里的雪花并没有很大但却足够降低温度。死士们个个精神饱满等待着佛罗那发号司令,可这位头领心里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计划。
无论怎么处理,应该通知可靠且有能力处理的人知道。打仗这种事并不是区区兰特里斯庄园的死士们就能解决的事,所以他决定将密信交给跟凯西纳尔男爵有私交且十分重视艾尔弗里德的巴勒特伯爵。
“这个我会对陛下说明的,相信我们在苏格兰的亲信也一定收到了同样的情报。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国家的。”
“那最好不过了。”听到伯爵这样说之后其实佛罗那有一种不好预感,他希望那不会是真的。但是男爵传回来的这个情报本身就在他的处理范围之外,他一个小小的连骑士都不是的侍卫根本无法进到王宫向国家事务处理相关人员说明情况。不管怎么样,他也算尽力了。
“佛罗那,你说哥哥真的能把父亲找回来吗?”
“一定能的,你要相信大人的能力。”
“其实,如果父亲真要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不是吗,何必要哥哥去找。父亲本就是个无敌的强者,如果牵挂我们,不论用什么办法他都会回到我们身边的。所以,我一直认为是他不要我们了才会杳无音讯不肯露面的。”
“不是的,男爵大人一定十分想念少爷的,你应该可以感觉到他对你的关心,绝对不会说断就断的。”
“其实啊,佛罗那你不知道,也许我说了你都不会相信。”亚历克斯从学校回到庄园后一直精神不太好,就算是请了老师也不肯去听课,就这样终日坐在火炉边上喝着热茶,像年老的病人一样看起啦时日无多。“父亲他不喜欢我母亲,一点都不喜欢。”
“怎…怎么会?”对于这个少爷佛罗那可算是没有了办法,他的要求都尽力去满足,就算是不上课也都由他去,可是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当时了解真相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吃惊,但是我父亲就是不喜欢我母亲,应该说他不喜欢女人。”
这下佛罗那彻底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只得让亚历克斯自顾自的说。
“很小的时候我曾看到过父亲跟随行的侍卫十分亲近,那时候并不懂,后来看到母亲看父亲的眼神和她最后说话才知道哥哥跟我只不过一场阴谋的意外而已。也许我不应该随便对父亲加以评论,但我始终觉得母亲的遭遇未免太凄惨。你知道她为什么以那种方式结束生命吗,就是因为绝望了。”本就显得虚弱的亚历克斯眼眶泛红时在壁炉火光的烘托下更加羸弱,可是佛罗那却没有去安慰,只是在一旁站着准备随时往杯子里添热水。“喜欢的人一直假装喜欢自己,等明白过来时发现之前的幸福都是泡影,更一场春【。】梦一样。这种悲伤根本没有办法释怀,因为时间不能倒回,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看着亚历克斯的样子,佛罗那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时候的他跟现在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棱角稍微变了些。当时他就觉得这个少爷尽管有些任性,但其实很可爱。
“这样听起来夫人的确很不幸,但是我听说过她其实是因为患了会传染的病才会做出那样残忍的决定,为的是不让病传给庄园里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男爵大人。夫人一直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