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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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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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奴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那反应比亲眼看着曲尼被烧死时还要激烈。
孟轻尘那张粉雕玉琢的童真小脸却是一片淡定,漆黑水润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无辜地从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幽幽经过……
所有人都浑身颤抖地缩成了一团,满是惊恐地看着被贡桑抱在怀里的孟轻尘,这个孩子,被王亲自抱进王都的中原孩子,成功地在一夜之间成为所有人的恶梦,没有人会愿意再成为第二个曲尼……
“贡桑,岩止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要让所有人都来观刑?”轻尘歪着脑袋问贡桑。
好在贡桑已经习惯了这个孩子对王的大胆的称呼,很镇定地继续抱着轻尘,连手都没抖一下:“王若是希望姑娘知道的,一定会亲自告诉您。”
言下之意,最好不要试图去揣测那个人的心思……
孟轻尘又从贡桑这碰了一颗软钉子。
双眸微敛,孟大将军火爆的脾气又上来了,澄澈的瞳仁里闪过一抹不悦,黑着脸不再说话了,看过去完全就是一个孩子在闹别扭的模样。
绕过中间的花园,她们才刚一进入东殿,孟轻尘便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正迎面走来,今天他穿了一件英气不凡的银白色长袍,墨绿色的腰带中央镶嵌着一颗不菲的玉石,线条利落的领子衬得他整个人更加高大英挺,深不可测的鹰眸犹如碧幽的湖水,泛着冷冽之光,淡薄的唇畔隐隐向上勾起,却凛冽得让人莫名地生畏。
与岩止一同走出来的是一个生了一头银白色长发的男人,那人不如岩止高大,但也算相当俊挺,那头银白的长发美得不像话,在金色的太阳照耀下,比丝绸还要光滑鉴人,那个人的眼睛,是诡异的银灰色,像狼的眼睛。
危险。
孟大将军阅人无数,看人的眼光最是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人,若是岩止的人,那她不得不惊叹岩止和他的部落的实力该是如何的强大,若这个人与岩止对立……
坏心眼的孟大将军顿时不怀好意地弯起了唇角,如果这两个人是对手,那就有趣了。

卷一:王的孩子 012 银狐狸容和
见岩止和那个银发男人出来,贡桑连忙将孟轻尘往地上一放,躬身行礼:“王,容和大人。”
“嗯。”岩止的视线扫了眼穿着鹅黄色衣裙,正仰着脑袋盯着容和看的小家伙,这个英俊如雕塑一般尊贵的王漫不经心地从鼻息间嗯了一声,那双墨黑中隐隐藏匿着一抹幽秘淡绿的眼睛像一座深潭,看不到底,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却又冷彻得让人不敢直视,高大俊逸的他覆手立在那,浑然天成一股不可漠视的王者之风。
“你叫容和?”孟轻尘捕捉到贡桑话里的信息,敛眉沉思起来,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看着这个生得粉雕玉琢的中原孩子白皙红润的小脸上冒出一副老成的思考模样,这个被叫做容和的银眸男人俊朗的面容之上泛起一抹温煦如风的笑容。
见这个人笑了,孟轻尘下意识地浑身一抖,孟大将军素来对危险的气息极为敏锐,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那张生得俊朗的容颜会顷刻间化做一滩温柔的泉水,但偏偏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像死寂的岩石一样没有半点笑意。
这个危险的男人只是徒有其表罢了,生了一张像面具一样的温柔俊容,但骨子里却是带阴骛的,他和岩止站在一起,给人的感觉是极具反差的,和岩止的星眉朗目不同,银眸男人像是一条随时可能让你大惊失色却生得异常美丽的响尾蛇,而岩止却像是太阳,他冷漠但却强硬霸道,这样傲慢的人不屑任何伪装,从外到内都是彻底的威严与凛冽。
“岩止大人,这就是你从中原带回来的孩子?”容和银白的长发像丝绸一样柔和,像他此刻唇畔的笑容,细长的银灰色眼睛幽幽向上翘起,眯成了一条狭长的线。
岩止没有说话,棱角分明的深邃俊容之上漫不经心地勾起了唇角,但眼神却是冰冷的,盛气凌人。
容和也不在意,看似在笑却有如一汪死潭的眼睛看向孟轻尘,那神情讳莫如深,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岩止大人的格桑姑娘果真是秀气动人,见到您是容和的荣幸。”
“孟轻尘。”孟轻尘很不给面子地打断容和的话,她孟大将军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银眸男人微微一怔,不曾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还有如此傲慢的脾气,跟岩止那个家伙还真是如出一辙呢,他死寂的眼底蓦地泛起一抹笑意,唇角倏然上挑,俊朗温煦的面容之上笑意更深:“岩止大人,您已经把这孩子宠坏了!不过……”他双眼一眯:“格桑姑娘,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不知是哪一句话惹怒了那个冷酷寒历的王,周遭的空气突然弥漫着一股冷意。
“容和,你今天说的话太多了,我并不喜欢割下你的舌头。”岩止淡绿色的瞳眸霎时一敛,一抹彻骨的寒气骤然凝结成冰,但脸上却依旧冷峻如斯,让人猜不出喜怒。
岩止的反应有些出乎容和的意料,但他却更加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个孩子一眼,然后俯身向岩止行了个礼:“这段时间岩止大人恐怕要辛苦了,那么容和就告退了。”
岩止淡漠地扫了眼容和:“多谢提醒,不送。”
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容和一点也不怀疑像岩止这样残酷的人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将他的舌头割下来,他悻笑着行了个礼便打算离去,临走之前,那双眼睛再一次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孟轻尘,这让孟大将军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
岩止却什么也没说,大手轻而易举地将还在若有所思的小家伙给抱了起来,转身往东殿走,动作像是做过了无数次一样自然,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淡声对孟轻尘说:“从西殿来的?”
孟轻尘习以为常地勾住了岩止的脖子,婴儿般纯真澄澈的黑眼睛忽闪忽闪着,稚嫩的嗓音带着些心不在焉:“嗯,我看到那个女人被烧死了。”
“以后不准去那里。”岩止微微眯起了幽深的眸,有些不悦地蹙起了眉,跟在他们身后的贡桑不自觉地便浑身一颤,大气不敢喘一个。
“好。”这一回孟轻尘出奇的乖巧,因为她满脑袋的心思还仍然停留在刚才那个让她浑身不大舒服的危险家伙身上,忽然之间,孟轻尘漂亮的眼睛骤然一敛,灵光闪过,心中忽然明了了些什么,她脸上的表情慢慢地从最初的震惊转为沉静,只是看着岩止的目光渐渐变得越发凌厉起来,高深莫测。
容和…容和……那个家伙,匈奴王头曼身边的第一军师,原来是那只老狐狸,难怪她始终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原来竟是当年那个让爹爹颇为忌惮的狡猾人物,那个银眸男人竟然就是银狐狸容和!她险些要被他那张年轻的面具给骗了!
这是第一个能让她英明睿智的爹爹一再战败的劲敌!他是头曼单于的军师,这个匈奴人的军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和岩止又是什么关系?
……
今夜的大贺王都格外的戒备森严,早早地用过晚餐,贡桑便不让孟轻尘出门了。
夜色静谧,整个王殿看似一如往常,但敏锐如孟大将军怎么可能察觉不出这里里里外外实际上已经暗暗加重了多少兵力,只是岩止什么也没说,她自然也不好多问,即使是问了,他也不会告诉一个只能攀到他大腿的小屁孩任何事。
躺在床上,孟轻尘只露出了个小脑袋在外面,乌溜溜的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就这么看着笔直站在她床榻旁的贡桑,神情相当郁闷。
大概是本就不把她一个小鬼头放在眼里,岩止虽暗暗加重了王殿的戒备,但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就是很多身处王殿中的人都浑然未觉,但是贡桑在她面前却一点想要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大概是觉得没有必要高估一个孩子的心思,她就这么直白地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孟轻尘想不觉得奇怪都难。
轻叹了口气,孟轻尘无法倘然在贡桑的眼皮底下睡着,今夜注定无眠。
就在此时,屋顶上方忽然响起一声异动,继而一抹黑影迅速从外头闪过,很快便淹没在静谧的暗夜之中,甚少有人察觉,贡桑迅速回过头去时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这位中年的异邦女人神色一敛,警惕起来,低头看了眼一脸纯真安分地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的轻尘,她并未伸张,只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屋外,然后身影向上一跃追着那影子闪过的方向而去。
孟轻尘已经撑着手臂坐起来了,眼中精光一闪,似笑非笑地眯起了眼睛,果不其然,贡桑身手不凡,难怪这些日子她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边,想来应该是岩止的命令。
岩止?
忽然想到什么的孟轻尘手脚麻利地爬出被窝跳到地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这些新做的衣服还是太大了,她的小胳膊小腿全都被罩在里面,走起路来动不动就踩到裤管险些跌倒。
深夜的王殿之中,一个四岁大的孩子两只小手抱着一个与她整个人差不多大小的枕头,光着小脚踉踉跄跄地来到王的寝殿前,伸出小手推开了门……

卷一:王的孩子 013 同褟而眠
轻轻推开岩止的门,轻尘光着的脚丫踩上了柔软的地毯之上,寝殿内没有点灯,光线昏暗,只有清幽的月光稀稀疏疏地从上方静静笼罩下来,像乳白色的牛奶朦胧神秘,轻尘一惊,她这是第二次踏入岩止的寝殿,先前却从没发现他殿中竟然大有玄机!
抬头望去,大殿中央竟是一个圆形的镂空,旁有牛皮板可放下遮挡住这个镂空,此刻她抬头看到的便是满天的星斗,一颗颗镶嵌在漆黑的夜空中,壮观至极,实在是不可思议!
岩止的寝殿其实相当空旷,摆设简单,除了一张大床,最多的竟然就是整柜整柜的书籍,嵌满了整面墙,一个异邦野蛮人竟然也会看那么多书,甚至还有很多早在秦皇登基初年焚烧绝迹的中原典籍在他这也能找到,孟轻尘从前只看兵书,但岩止所阅涉猎之广让她都立刻自惭形秽。
早在轻尘的小手悄无声息地触上大门之时,榻上的男人就已经蓦地睁开了眼睛,浓黑的眉毛下是那双诡异莫测的幽眸,他英俊的脸上尚未流露出任何端倪,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小东西穿着大大的衣衫,抱着枕头走了进来,她只到肩头的细细软软的黑发乖顺地散落了下来,那张小脸又是惊奇又是大胆地东张西望着。
“看够了?”
带着磁性的嗓音附着些令人着迷的慵懒,床榻上的男人半支着身子坐了起来,神态惬意而轻慵,胸前的衣襟随意地半敞着,矫健的肌理若隐若现,他唇畔似笑非笑地向上挑着,淡绿色的瞳仁依旧是他所惯有的冰冷和傲慢,像一只半睡醒的狮子,野性而危险。
“我要和你一起睡……”双眼一眯,精光盎然,孟轻尘已经开始习惯这副幼稚的身子了,并且开始学会充分利用这个小鬼头身份的优势,简直可以堪称临危不乱,孩子气的表情说来就来,她抱着枕头弯起唇角,纯真的小脸上绽起一抹灿笑,小小的身子几乎全部藏在了大大的枕头后面,只探出了个脑袋,充满期待地忽闪忽闪着眼睛,像一朵蓦然盛开在夏夜的昙花,孩子的软绵和娇憨让人猝不及防。
岩止微微敛眉,未等他开口,那个小家伙已经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枕头往床上一甩,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动作还有些吃力,一轱辘就钻进被子往内侧躺了下来。
身侧突然多了个娇小的孩子,香软的稚孩气息让岩止微微一顿,最终还是手下留情,没有把这个小东西给拎起来丢下去,她倒是挺会适应的,最初在他怀里醒来时,气得差点没把自己的眼睛瞪坏,后来倒是越来越习惯缩在他怀里睡觉了,如今给了她一张床,她反倒不要,如此自觉地就跑过来了。
熟悉的气息让原本一点睡意也无的孟轻尘终于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这副没用的身体一定是被惯坏了,算起来,从在大漠里醒来的那一天开始,她几乎每个晚上都是被这个野蛮人抱在怀里入眠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岩止的气息的确让她养成了依赖,非把这个手臂与胸膛的方寸之地作为床榻不可入眠。
困意袭来,轻尘微微动了动身子,整个人都在往岩止的怀里钻,脑袋几乎都攀到了岩止的肩头,她千辛万苦抱来的枕头也被她弃如敝履地丢到了一边,入夜极冷,加上刚才都是光着脚丫一路走来的,轻尘的双脚冰得难受,竟然胆大包天地硬是缩进了岩止的身子下面,拿他取暖。
突然被冰冷的感官刺激到的岩止皱起了眉,低头一看,孟轻尘的小脑袋正爬在自己的胸口,整个人像一把弓一样地躺法,弃诺大的床榻不躺,整个人都缩进了他的怀里,细细软软的头发散发着清幽的淡香,白皙的小脸比初带她回王都之时要圆润了许多,这孩子睡得倒是极快,睡颜比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还要纯真。
就如同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时他就下意识地想要亲吻她的眼睛一般,这个孩子睡着的样子安静得像一只憨厚的小猫,缓缓勾起薄唇,眉间的皱起也渐渐地抚平,他重新闭上了那双似深潭的幽眸,再一次放弃将这个胆大的小东西给丢出去的想法,转而轻轻吻她头顶的发,手臂一揽将这个怕冷的小家伙给紧紧带进了他的怀里。
手脚渐渐回暖的孟轻尘总算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是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间却发现身侧的这个男人身子一动,此刻正一手按在毛毯下方一块突起的弯月形金属之上,暗夜里那双锐利的鹰眸泛着冷厉的寒光,神色冷酷,但唇角却像是一只猛兽看到了即将成为他的食物的猎物一般轻轻向上勾起的……
孟轻尘心里一惊,惺忪的睡眼顷刻间一沉,眸光也变得凌厉谨慎了起来,有刺客潜伏在这附近,实力还不弱,在这样戒备森严的王殿里竟然还能掩过所有人的耳目走到了这里。
看岩止的神情,他并未做出任何举动,只是神情莫测冷厉地等待着猎物冲进他的领地之内,莫非他早有所料今夜会发生何事?
“岩止?”怔了怔,轻尘眼中的凌厉终于不动生色地收敛了起来,转而恢复原本那一脸的困倦和惺忪,扯了扯岩止的衣角,软绵绵的童音像是从鼻息里哼出来的。
藏在她那双纯真水眸之下的,赫然是一片懒乏的困倦和坏心眼的阴险精光……
果不其然,孟轻尘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信号,击碎了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相当沉得住气的不速之客,不管来人的目的是什么,这是最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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