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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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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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往之处莫非属于岩止的疆土,以往无论他们去哪,岩止都不至于带上这么多人,这一回却好似精打细算过,半分马虎也不能出。
岩止也被轻尘这样的话给逗笑了,也不管轻尘会脸红,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抱了起来:“虽然往年冬季来临之前我也总会视察几个部落,但这一回我们可不是去视察的,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我可不希望你出什么问题。”
轻尘涨红了脸,却见周遭的人也都十分识相地板着脸,眼珠子都不敢乱撞,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似有若无地瞪了眼笑笑着看着她的岩止。
岩止没理她不满地瞪着他,他抱着轻尘在一辆宽大豪华的马车前停了下来,匈奴人不常用马车这样的东西,即使是贵族妇人出行,也都是驾马而行,甚至为了歌颂匈奴人的豁达和骁勇,部落间传唱的歌谣中还出现了不少像“妇人在马上生孩子”的故事,眼前的这辆马车显然是专门为轻尘而备的。
当轻尘站在这辆马车前,脸色顿时都变得古怪了起来,就连克拾拉都好像在嘲笑她,龇牙咧嘴地用鼻子喷着气,傲慢地扫荡着身后的尾巴,一副看不起娇生惯养的孟轻尘的样子。
岩止好笑地扫了眼克拾拉,克拾拉当即缩了缩脑袋安分了下来,也不敢再嘲笑轻尘了,可轻尘明显对这辆马车的出现表现出了排斥的情绪,她岂是娇弱到需要坐马车的人?虽然这一回岩止说他们要去的部落并不算远,上午出发,下午即可到达,那是一处就位于大贺城不远的小部落,专事祭祀盛典。
“马上颠簸,即使是克拾拉也不能保证能让你比坐马车更舒适一些,即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腹中的孩子着想。”岩止十分淡定地说道。
这句话果然奏效了,轻尘皱了皱眉,还是一声不吭地在绿芜与贡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一路上马车的速度不快不慢,四平八稳的,贡桑和绿芜也都不是多话的人,轻尘几乎乏得昏昏欲睡,直到外面的风不那么大了,太阳稍稍暖和了一些,岩止才偶尔大发慈悲地让轻尘坐在他前方的马背上透透气。
轻尘靠在岩止身上,岩止的大手圈着她,稳住了她的身形,克拾拉这几年虽然比以前稳重了不少,但还是小孩子心性,岩止生怕克拾拉一不小心就颠着了轻尘。
一路上所见,果然与前些年所见到的冬季来临前的萧条的匈奴景象大有不同,人们的心情似乎没有那么沉重了,在这个时候了,牛羊还是慢悠悠地在外面闲逛着,牧民们似乎也一点不着急,看来今年的冬季他们已经留足了足够的粮食与饲料,用以度过一整个漫长的冬季。
路上遇到的牧民似乎也都在往与他们相同方向而去,有骑着马的,有哈哈笑着赛跑而过的小孩,也有骑着羊挥鞭子的小牧民,这些牧民们在经过他们的身旁时,也都纷纷停下来嬉笑着用匈奴语唱着颂赞的歌谣,有的甚至簇拥着岩止所带的出行队伍向前走。
轻尘抬起头,睫毛就瞬时扫过了岩止弧度漂亮的下巴:“岩止,他们?”
岩止高高地扬起唇角,草原上的风撩动他的衣袍,高大的身躯英挺而坐,当真仿若俊逸的天神一般:“闻讯而来的牧民,当然想要见证为王的长子赐名择庇佑之神的盛大典礼,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容易见到的。”
“上一次发生,还是你出生的时候。”轻尘被岩止这么一说,顿时哭笑不得:“我觉得我好像变成了猴子,大家都赶着来看几十年一遇的猴子表演。
“可没人像你这么形容赐名择神大典的。”岩止在轻尘的耳朵上咬了一口,视作惩罚。
队伍前行的速度很慢,轻尘索性靠在岩止的怀里和他聊起天来了:“岩止,你可知弓青身边的那个老者?”
轻尘想了想,还是将在东胡王庭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岩止,剔除细节,只说了与那位叫做莫论的老者有关的事,并将莫论要她有朝一日见到了莫谈,转达一句“胜负未分”之事也简略说了,这事她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岩止能知道。
听到莫论之事,岩止的身子忽然顿了顿,沉默了半晌,扫了眼睁着黑灿灿的眼睛看着他的孟轻尘,这才轻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在轻尘耳边说道:“也许你早就知道了,我曾说过,我的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的母亲在嫁给……头曼之前,民间曾流传神人莫谈与母亲之间的事,你腕上的镯子的确是当年莫谈赠与母亲之物。只可惜,莫谈不辞而别,自此杳无音讯,母亲嫁予了头曼,生下了我。当年莫论与莫谈并称神人,我虽不知道莫论‘胜负未分’到底有何意,但我想这应该是他与莫谈之间的恩怨。”
岩止谈起母亲与莫谈之间的恩怨之时,语气已是那么平静,就像在述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般,轻尘仰着脑袋看着岩止淡绿色的诡异瞳仁,忽然想起当年头曼见到她时那不受控制的失态模样,他曾说过,他与月宿都没有这样的眼睛,而岩止却拥有这样让人胆战心惊的淡绿色双眸,或许,这个颜色,是莫谈的……
昔日岩止谈起母亲月宿之时,甚至还怒不可遏,险些把她的脖子都给掐断了,如今却能如此平静地谈论自己的身世,时间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让一切变得刻骨铭心,也可以让人将一切都渐渐地淡忘,甚至不再牵引自己的情绪。
轻尘还想再说些什么,岩止却是笑了:“有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就算真的是你该操心的事,也自有你的丈夫替你操心。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再笨一些好。”
轻尘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嘴唇却已经被岩止的吻给堵住了,好好的对话就这么被打断了。
到达克涅的时候正是傍晚太阳快要下山之时,高高的祭坛已经搭了起来,小小的克涅部落却好像一下子被挤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早就闻到讯息的贵族们早在好几天前就开始往这赶了,人们可不愿意错过这样一个难得一遇的典礼。
轻尘站在高高的祭坛上,往下看去,当真是要目瞪口呆了,人们穿着鲜艳的盛典服装,脸上挂着喜悦的表情,比起当日轻尘的婚典之时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下子看到密密麻麻的人接踵磨肩,放眼望去整个草原都好像站满了人,欢呼声唱歌声震耳欲聋,这样壮观而有些混乱的鲜艳场面和轻尘以前看到的浩浩荡荡的百万军队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竟然稍稍有些紧张起来了,掌心都开始冒出细细的汗。
这个赐名择神的典礼很冗长,似乎匈奴的每一个典礼都冗长得要命,祭师所说的语言都是最古老的匈奴语,别说一知半解了,就是自认为已经能够算精通匈奴语的轻尘都一个字也没听懂。
岩止就在轻尘的身旁,察觉到她的掌心微微冒汗,也知道这冗长的典礼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长久了,便低下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为她翻译祭师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承载着神圣的使命而来,智慧之神赋于了他无尽的机智和谋略,战斗之神给予了他强健的体魄和伟大的军队,畜牧之神会帮助他壮大匈奴人的祖国,月神给了他温柔的脾性,太阳神给了他耀眼的光辉,他是大地之神的儿子,将永远被大地之神庇佑,幸福安康!”
“大地之神?”轻尘眨了眨眼睛。
岩止点头:“祭师为他择了大地之神。”
“所以结束了对么?”轻尘眼前一亮,来了精神。
岩止失笑:“只能算过去了一半,接下来会请部落之中年纪最大的长者为他赐名。”
“赐名?”轻尘皱了皱眉:“可是我已经想了好几个名字了。”
“哦?”岩止来了兴致,一只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轻尘:“说说看,也许你的主意会更好些,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听你的。”
“无论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希望他为人处世皆能贤明有德,他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旦为一日之际,也是一切美好的初始,所以……”轻尘笑着露出了小白牙:“贤旦。”
“贤旦……”岩止精通汉学,自然是知道轻尘那番话的含义,他微微沉思了一会,看轻尘一脸期待得到他肯定的模样,岩止实在不忍心就这么打击她,只能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一开始就允诺她接受她的建议,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二字在中原官话中,与“咸蛋”二字同音……
轻尘蹙了蹙鼻尖,有些不高兴了,但岩止却一直那么好脾气地优雅淡笑,反倒让她满肚子的郁闷没处发泄,只好退了一步:“也有备选的,金太富贵,银则内敛沉稳,‘银旦’二字如何?”
“银旦啊……”岩止又重复了一遍,始终没有要点头的意思。
轻尘有些急了,岩止见她有发怒的迹象,只好笑道:“不若银贤二字,也不辜负你的期望。”
赐名择神之典似乎接近了尾声,祭师忽然间将轻尘给扶了起来要带到祭坛正中央去,轻尘一惊,回头要去看岩止,只见岩止正站在那,他正对着耀眼的太阳,那金色的光芒仿佛一条条金色的丝线,勾勒出了他修长挺拔的身型轮廓,他就这么站在那,俊美的脸上挂着淡笑,朝轻尘点了点头,月白色的王袍在风中卷动,轻尘看得一愣,人已经由祭师牵到了祭坛中央。
祭师在她的周身洒着水,口中念着她听不懂的赞辞,他每说一句,祭坛之下的人们便会沸腾起来,高声欢呼,突然置身于这样的喧闹与金色的光晕之中,轻尘竟有一瞬的出神,只觉得,这好像已是人生的终结,岩止深邃的眼睛正凝视着她,她和他的孩子也正待在她的腹中,万民在为他的存在而欢呼雀跃。
如果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如果就停留在这一刻……
看着祭师洒下的圣水在金色的阳光中也折射出了眩目的色彩,轻尘频频回头向他望来,隔得有段距离,他被落日的余晖所笼罩着,轻尘似乎只能看清岩止置身于光彩之中的轮廓,看不清他的表情。
岩止的唇角依旧勾着俊美无涛的弧度,但那双深邃的淡绿色瞳眸却深沉得仿佛望不到底,漆黑的深潭之中,漩涡一般的淡绿色幽芒在卷动着,深不可测……
莫就站在岩止的身后,他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睛也同岩止一样,一直看着孟轻尘的那个方向。
“莫,她说‘旦’是一切美好的初始之意。你也这么认为吗……”岩止忽然开口,那低沉的嗓音轻轻地飘落在空气中,很快就被子民欢呼雀跃的声音给淹没了。
“莫不曾接触过中原之说,不知。”莫顿了顿,险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最后他还是沉声回答道。
岩止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莫沉默了半晌,终于低声地问道:“您为何要为那个孩子举行这样隆重的典礼。”
岩止似乎没有想到莫会问这个问题,他微微皱眉,沉思了一会,却没有发怒,他忽然眉间一松,也不知是笑了还是没有笑:“这是他应得的,没有人会忘记他的存在。即使……”
后面的话莫已经听不清了,因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已经震耳欲聋,盖过了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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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王的宠妃 143 想要下胎
夜深了,牧民们正在一堆堆篝火旁载歌载舞,大有彻夜狂欢之势,岩止膝下无子,如今他们的王有了子嗣,对于匈奴子民来说,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今时不同往日,即使是到了这个时节,牛羊们仍然生得健硕高大,各户人家囤粮可观,加之在这短短两年之内,匈奴国力日趋膨胀,疆土扩张之快令人乍舌,可见岩止统治匈奴帝国区区两年,却已算励精图治,政绩斐然。
折腾了这么久,轻尘有些乏了,谁说漠北蛮荒不比中原重礼,这的祭祀典礼冗长得她精疲力尽,又是颂念赞词,又是拜神祭祖的,也不知道岩止是真的太过高兴了,还是故意折腾她的,来日方长,赐名择神大可待孩子出世之后让他自己折腾去,何必苦了她被祭师折腾得晕头转向。
这座搭起的帐篷很暖和,外层是厚厚的毡毛,足以抵挡入夜的寒风。时近冬季,但整个克涅草原之上如火般热烈的气氛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轻尘的眼皮直打架,听得外面的欢呼声和此起彼伏的祝酒歌,精神却是一振,好像也被这样澎湃的气氛感染了。
由绿芜搀扶着进入帐中,轻尘苦着脸,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我竟沦落到这般地步。”
想她一个自小出入军营,舞刀弄剑之人,挨冻吃苦不在话下,就算这些年的确拜岩止所赐,娇生惯养了一些,可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绿芜说什么也要扶着她,好像只要随便被风这么一吹,自己就会被吹倒了似的。
绿芜见自家将军这样郁闷的神情,也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的好将军,您别苦着一张脸,有身子的人了,当然要重点看着您。”
就像看着一个战俘一样……
“男子汉大丈夫,我哪有这么没用。”轻尘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但英气凛然之间却已经不知不觉地流露出了一丝女儿的柔态。
这样微妙的变化让绿芜看得都一愣,看了眼自家将军分明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了,却仍没有入榻就寝的意思,不由得笑道:“您在等姑爷?恐怕您今夜可等不来姑爷呢,姑爷正和那些匈奴人喝酒呢。不过您想睡恐怕也还得再等一会,方才我们回来之时,姑爷正在嘱咐贡桑给您备食,今天您也没正经地吃过东西,不垫垫肚子,您想睡绿芜还不让您睡呢。”
虽然绿芜仍然打心眼里将西域人看作没有开化的野蛮人,但如今自家将军眉眼中的神采是从前她不曾见到的,她不得不承认,那个野蛮人的确仿佛一个天生的王者,这几年匈奴的扩张她都看在眼里,也许天底下也只有那样一个卓越的男子能够成为将军的天,让将军像普天之下任何一个女子一样会闹脾气会脸红会为了腹中的孩儿而露出如此温柔的神情,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今的将军,可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呢。
在大秦,她从来没有见到哪一个帝王会像姑爷一样与自己的子民一块在草原之上喝酒吃肉,得到百姓这样的爱戴和敬仰,这个男人,他是草原上的苍狼,统率着一个日渐膨胀的帝国,但却又比任何一个中原男子都还要优雅高贵,尊贵的君主之威无论在何时都让人不敢忽视,哦,对了,优雅的狮子,是的,这位年轻的匈奴王,就如同优雅的狮子,尊贵而危险。
罢了罢了,绿芜甚至已经做好打算要陪着将军在这里待上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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