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绮眨了眨眼,有点期待也有点渴望地侧过头,看向他的脸。
对上他墨眸中自己的倒影,张绮咽了咽口水,小小声地说道:“如果我不心甘……”他是不是放过她?
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兰陵王一笑。
这一笑,竟是恁地邪魅,仿佛有黑夜中盛开的漫天妖花。
他低哑的,轻柔地说道:“你忘了我刚才说的……如果我迷恋了你,而你若是不愿,我会亲自了结这孽缘”
他向来威严的语气,此刻难得的温柔。
他也只是在她耳边低语。
可张绮,却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她哆嗦着哆嗦着,突然间有点欲哭无泪。
她一直以为他宽厚仁慈的。
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君子。
这个世道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君子,也如狼似虎般骇人?
张绮哆嗦着,终是懦弱又不甘地说道:“你哪有迷恋我?”哪有这么快?
兰陵王低低一笑,他唇贴着她的唇,吐出的气息,温热得令得颤抖,“张氏阿绮惑人而不自知啊……忘了告诉你,高长恭一直不喜妇人近身的。可今日晚上,我抱着你直到如今还不愿放手。”
我哪里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放手?
张绮又急又怕又是浑浑噩噩,她还不想**。不对,**没什么,是她不能在没有谋好前程时**。
就在她又惊又怕又被他的气息迷得情不自禁的有点发软时,张绮突然发现,他虽然这么说着,却一直没有对她怎么的。、
陡然的,张绮想道:他是唬她的吧?
这时,马车一停,一个声音唤道:“到了。”
声音一落,兰陵王抱着张绮跳下马车。在一众仆人使者都跟上后,他微微侧头,一袭黑发被晚风吹得四下飘扬,那张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绝美之极的脸上,带着淡淡红润,淡淡笑容。
这样的高长恭,众人哪曾见过?便是一些跟了他数年的仆从,也是第一次看到。
似乎没有察觉到众人的惊艳,兰陵王含笑而立,清朗地命令道:“来人”
“是。”
“把所有的门窗院落,全部挂上灯笼。”
“是。”
“明日所有人全部着红”
“……是。”
于一众面面相觑中,他微微侧头,含笑的眉眼,温暖如春风。这是他长到十九岁,第一次笑得这般灿烂。
他含着笑看着迷惑不解的众人,冰玉相击的声音,于清脆中透着某种愉悦,“今天晚上,是我纳姬之喜。”
众人恍然大悟,一个个连忙上前恭贺,“恭喜郡王。”“郡王大喜。”
那个说大喜的使者才出口,便连忙闭上嘴:又不是娶妻,怎么说是大喜了?
兰陵王却是没有听到有什么不妥,他低沉地笑道:“好了,都去准备吧。”
“是。”
众人没有动,而是站在那里,看着兰陵王抱着他怀中的美姬,高高兴兴地走向他的院落。
目送着两人的背影,一个使者笑道:“郡王还是个孩子,不过纳一姬妾,却欢喜成这样。”
另一个仆从在后面低声应道:“是啊,都欢喜成这样了。”
兰陵王抱着张绮,大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刚才一连串的命令,还是起了作用。房间里,婢仆人正急急地忙碌着。望着络绎挂起的灯笼,还有着锦挂红的房间,兰陵王没有急着入房,而是抱着张绮站在外面侯着。
这时,一阵清风吹来。
他低下头看向张绮,“冷吗?”
明明是关怀的两个字,却低沉着透着严肃。
被他锁在怀中的张绮,闻言抬头看向他。
她的眸光中,有着一抹可疑的泪光。不过很快,她便眨了眨,把那泪光隐去,她低声道:“不冷。”
“你可甘愿?”
我便说不甘,又有用么?
张绮不愿做没用的事,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没有说话。
感觉到她贴着自己的身子,有轻微的颤抖,兰陵王低哑地说道:“张氏阿绮。”
“……恩。”声音依然颤着。
“我会护着你的。”
“……”
她不知道,她以前以为他宽厚可欺,现在知道是错的。以前也以为他答应了能护她便一定能做到,现在也没有把握了。
她抖得越发厉害了。
兰陵王低头看着她。
他专注地看着她。
他与萧莫不同,与那些生下来就拥来一切的人都不同。
这些年他一直隐忍,没有人知道,为了掌握这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付出多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须一击得中这才是他的信念。
现在也是一样。
怀中的这个姑子,从第一眼见到她起,他就想要她。
这一次再见的那一瞬,他的心更在叫嚣,他必须得到她。
他既然要她,就一定要干脆利落的下手,让她的身子,她的灵魂,她所有的所有,都烙上他的印记。
一出手,就必须一击得中。
第九十二章 燕好
张绮小小的一团,窝在他怀中不停地哆嗦着。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那张小脸粉红fen红的,在灯笼光下映射得鲜艳无比。
兰陵王低头看着她。
也许是她哆嗦得太厉害让他于心不忍,也许是此刻的她太妖美让他心生怜惜。
他低下头来,用自己的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完完全全地贴上。温热的肌肤,略粗的呼吸,丝丝绵绵,寸寸缕缕,顺着她的肌肤搔向她的心脏。
她终于抖得不再那么厉害了。
这时,几个脚步声传来,然后,几个婢女唤道:“郡王,已布置妥当了。”
一句话吐出,张绮又开始抖了。
兰陵王不再理她,他抬起头,“热汤可已备好。”
“已然备好。”
“退下吧。”
“是。”
在众婢的脚步声中,兰陵王抱着张绮,大步走向房间。
随着他走动,张绮的心脏砰砰砰地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她很热,热得都呼吸不过来了。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又关上。室内暗红的灯笼光,暖洋洋的铺洒在每一个角落。
张绮感到腰间一松,却是被他放在了地上。
她的面前,是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木桶,这桶很大,完全可以让三四个同时泡在其中。桶中荡漾的水面上,洒满了花瓣。在木桶旁边的塌几上,是一字排开的各色裳服和毛巾等洗漱物。
张绮只是瞟了一眼,头便垂到了胸口上。
现在她的腿很软,要不是强撑着,她觉得自己会瘫在地上。
一阵响声传来,随后,一双修长的腿出现在她眼前。
再然后,两只大手伸到她面前。在它们碰到她的衣襟时,张绮白着脸颤声说道:“我自己来……”
声音低弱。
安静了一会后,她下巴一疼,却是兰陵王用食指端起了她的脸。
也许是房中热气腾腾,也许是暗红的灯笼光,也许是从纱窗透射而来的明月光刚刚好,她看到了他明亮深邃的眼,看到了他微显红润的脸……看到了他眸中隐藏的欢喜灿烂。
他本是绝代风华,这般欢喜地,专注地看着她,那光芒直可以灼伤世人。不知怎地,看着这样他,张绮的心中也生起一缕微妙的喜悦来。她霞飞双颊,那哆嗦不已的身子,也在这一刻,由慌乱完全转向酥软。
她低下头来,不过这次是羞的。
他温热的手抚过她的颈项,低沉的声音宛如拔起的琴弦,“阿绮。”
“……恩。”
“你可是甘愿?”
这是他第三次问这句话了。张绮不知道,他已拿定了主意要她,为什么又坚持着,反复地问她这句话?
她唇颤了颤,低低的,软软地说道:“此身给了郎君,阿绮心甘……”她不甘愿,可她必须这样说。跟了他后,他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她得讨好他,迎合他,让他欢喜满意。
房中安静了一会,他低沉略哑的声音传来,“我知你不甘。”
五个字一出,张绮猛然一僵。
他瞬也不瞬地看着她,不再说话,只是双手伸出,坚定而缓慢地解向她的衣襟。
他温热的手裳在她裳上移过,房间湿热的气息让人无法呼吸,张绮张着檀口,小小吐出一口长气后,颤声说道:“我自己来。”
她的小手哆嗦着靠向衣襟处。
大手没有让开。他温热低沉的声音如春风般在她耳边拂过,“让我来。”
修长的手指一扯一抽,她的外裳被他扔到了一侧。
彼时正是七八月炎暑时,去掉这外裳,便是肚兜了。水红色的肚兜,紧紧地包在她莹润粉嫩的肌肤上,肚兜窄细的带子,勒得她那水做成的肌肤出了一道道红印。
她的肌肤真的很细很嫩,在灯笼光下,直是粉光致致,莹色逼人。仿佛一个指头按下去,那肌肤上便会留下一个紫印。仿佛搓揉一把,便会变化出任意形状。
他盯着她的眼神过于火热,张绮又张开檀口深呼吸起来。这一次,她小嘴刚张,下巴猛然一痛,却是他低着头,将唇深深覆在她的唇上。
肌肤相触,四唇相接,感觉到男子独有的气息横冲直撞而来,张绮身子一软,瘫倒在他怀中。
他搂紧她,加深了这个吻,在把自己的气息绞入她的气息时,她隐约听到他说道:“如此娇柔,让人如何忍得?”
舌与舌相缠,呼吸与呼吸相溶,张绮直觉得无法呼吸,直觉得心跳得令人几要窒息……她没有过这种感觉,记忆中也没有。这种感觉,让她又是喜悦,又是想要哭泣。
这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快美。
砰砰砰,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发现自己整个人软成一团。
这时,他松开了她。
兰陵王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软在自己掌心中的张绮,与在马车上一样,她再次檀口微张,秀脸无力地垂着,眼神迷茫流媚,灯光照耀下,她每一分每一寸,都写着任君采撷四个字。
他看痴了去,他低低地叹息一声,“这便是丈夫之障么?”
张绮睁大迷离的,无神的眼,傻傻迎视着他。
一只大手伸出,扯向她的下裳。
转眼,腰带被抽,下裳飘然落地,她洁白修长的双腿,出现在灯火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目不转睛地看了一阵,他伸出手,抚向那莹白如玉的大腿。
感觉到水嫩的肌肤在自己掌下不停地颤抖着,他垂下双眸,因带着情愫,他的声音暗哑得让人心酥,“张绮。”
“……恩。”拖着尾音的嘤咛声,令得他呼吸陡然又粗了三分。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哑地说道:“你没有话跟我说么?”
张绮抬头。
她雾茫茫的眸子,倒映着他微红的无可形容的俊颜。望着他,她张着小嘴,喃喃说道:“我想你出一些聘礼迎我入门。”
一句话吐出,她自己哑了。
这是周地,他的家国是齐国,她的家国是陈。
他便是愿意出聘礼,那聘礼送往何处?她又从何处出嫁?
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
一句话吐出,她的唇便颤抖了,小巧的精美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浅笑来。
兰陵王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垂下双眸,薄润的唇紧紧抿起,不再多说,双手一合,托着她的腰,便走向浴桶里。
哗啦啦的水花四溅声中,她被他放在了水桶里。
水花陡然溅满脸,张绮连忙趴着桶沿,费力地拂去脸上的水珠。当她把眼睛上的水珠拭去,定睛看时,脸陡然一红。
他站在那里,正慢条斯理地脱着他自己的衣裳。
这一次,他站得如此近,那双墨黑的眸子,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逼得她无法移眼。
她看着黑色的外裳从他身上滑落,看着他脱去那紧束的裤子。
看着他在她面前,一点一点地露出精壮完美的身段,看到那宽肩细腰,看到那紧实的臀……看到他如雕如琢,鬼斧神工下的脸孔上,于威严中隐隐露出一丝促狭的笑……
直到他扯去最后一缕遮羞布,那物事嗖地一下弹入视野,张绮陡然羞醒,她腾地转身,双手紧紧捂着脸,脸还沉入了水中。
一个温热的身躯靠近了他。
浑身不着一缕的他,刚一靠近,那强而有力的躯体,还有那侵略的,霸道的气息,便令得她急急挤向桶沿,直到进无可进。
一双温热的手裳罩上了她的肩膀。
然后,她感觉到胸前一松,看到自己粉色的肚兜被他扔了出去。
她也身无寸缕了。
张绮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地缩成一团。
这个动作刚做出,身子腾地一轻,却是一双铁臂把她凌空抱起,让她正面对着他后,他把她摊平着放在桶沿上,他定定地看着,喉头猛然滚动了几下后,他掬着水,温柔而仔细地拭向她的脸和颈项。
哗啦啦的水花声中,她听到他低沉地命令声,“看我。”
张绮小小的睁开一线。
她看到了他。
他站在那里,俊美绝伦的脸上,已被水花打湿,长长的墨发,正是湿淋淋地贴在肩膀上。
一滴,又一滴的水珠,从他宽宽的额头上顺流而下,划过那高挺的鼻梁,流入他薄润的唇瓣间。
姿容本已绝世,何况又在动情之中?张绮看着看着,陡然发现自己口干得紧,心也跳得飞快,直跳得乱得她浑身酥软了。
她微微侧头,不敢再看他。
他深邃如星夜的眸子微微一弯,低而沙哑地唤道:“为什么不敢看了?”
张绮口干得太厉害,她咽了一下口水,感觉到他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她涨红着脸嚅嚅说道:“郎君非凡人,望之心生乱。”
也许是她太迷糊了,都不知道自己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兰陵王低低笑了起来。
他微微低头,强而有力的双臂,继续端着她,每每她想佝起身躯,他又强行把她摊平。
他侵略的目光,如火灸一般,一寸一寸地划过她的肌肤。
他看得太认真,太专注。他的眸光中有着喜悦赞叹,他喉头不停在滚动。
伸出手,一掌覆向她刚刚长起,还不曾丰隆的鸽乳,他沙哑地低问道:“至了今时今日,心乱又何如?”他慢慢俯首,“阿绮为什么害怕乱了心?”
为什么害怕?自是害怕的,心乱了,便不再是自己了,便心不由已,身不由已了。
她没有回答。
他却没有再追问,只是低哑地笑着,慢慢的,慢慢的,俯身于她,慢慢的,慢慢的,把唇印上她的眼。
薄润的唇印上双眸,吮过她长长的睫毛后,如微风拂过后,他又在鼻尖轻咬一口,再覆向她的唇。
四唇相接,他抓着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身下。
那火热的物体一入掌中,张绮便惊得迅速甩开。他轻哼一声,又抓住她的手,低哑的命令道:“握住它。”
张绮颤抖地握住了。
他含着她的唇瓣,星空般的眸子专注地盯着她的眼,吐出的声音沙而微暗,“动一动。”
张绮颤抖着动了动。
他呻吟一声,猛然头一低,咬住了她左侧乳樱。
轮到张绮低叫出声。只是她的低叫声乱而靡,仿若呻吟,直令得她掌中的火热又大了一分。
他低着头,一边含着她的乳樱,牙齿微微用力,那微痛而酥的感觉直直地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