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什么说的。”刘佳媛欲言又止,这勾起了庞晓诺的好奇心。
“想说的都可以说,我觉得咱们之间不是外人,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这样说真让人觉得愧疚。”刘佳媛的眼睛看向了庞晓诺看不到的远处。
“别逗了佳媛,你又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何必这么说。”庞晓诺站在刘佳媛的面前,很真诚地看着她。
“是的,我已经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了。”刘佳媛的话说的坚定,没有留给庞晓诺怀疑的余地,她的话像蜜蜂一样,在庞晓诺的心上,毫无征兆地蛰了一下。
“你做了一件对不起我的事?”庞晓诺低低呢喃,她不好的预感似乎近在眼前了。
“对!我对不起你!看见你每天这样没心没肺的,傻傻的什么也不懂,我真的不忍心再这样下去了!”刘佳媛像是在发泄一样,一口甩出了心里装了很久的话。庞晓诺被刘佳媛突如其来的情绪给怔住了,站在原地看着刘佳媛,选择了安静。
“你知道宋静为什么不在把你当朋友吗?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和艾年升在一起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在去找你吗?”刘佳媛一口气问了庞晓诺三个问题,而这些问题,却恰恰是庞晓诺想知道,却又无存知道的问题。现在刘佳媛说出来了,这像一束光亮一样照亮了庞晓诺的心,这些问题正如黑暗一样,长久地笼罩着庞晓诺的内心,不停地吞噬着她的灵魂,她每天的生活就像处在巨大的漩涡中,不知道哪一刻就会身处险境。现在,刘佳媛就像是那个能挽救她命运的人,让庞晓诺看到了一线希望。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庞晓诺给很用力地说出这几个字,她希望通过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刘佳媛她一无所知的事实。
“你还记得宋静丢了200元的事情吗?你当时说什么了,还记得吗?”刘佳媛问道。
“我记得,那天上完课回到宿舍,宋静说她的200元钱丢了,钱就是夹在哲学书里的。后来她在我的书里找到了,你相信我是不会那么做的。”庞晓诺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不过也很巧,那偏偏是在我的书里掉出来的。”
听了庞晓诺的话,刘佳媛近似轻蔑又似无奈的轻笑了一下,“你是觉得没事,可等事情明了以后,她就跑到我们宿舍,对着宿舍那么多的人,说她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那么没有原则和素质的人,拿了钱也就罢了,还抵死不承认,装的跟没事儿人一样。最过分的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你还推卸责任,把自己推的干干净净的。她说你太聪明太奸猾了!说着说着,她还很委屈地哭了,说完后就走了。”
“那你呢?”庞晓诺轻轻地问,心已经开始荒凉,她永远没有想到宋静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自己,庞晓诺的心开始滴血般的疼痛,但她还不想这么快就被击倒,她更迫切地想知道的是刘佳媛是如何做的。
“我能说什么呀!她当时那么伤心!”刘佳媛的话像一把匕首,“哗”的一下,就在庞晓诺的心上划了一道很长很深的伤口。
“我能理解,你继续说吧。”庞晓诺强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她没有想到,面对别人的污蔑,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表现出了这样的平静和无动于衷,她觉得自己的心马上就要窒息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为自己打气,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一定要保持平静。
“离开我们宿舍后,宋静发信息给我,她说她的身材不比你差,长的不比你难看,凭什么有那么多人关心你,对你好,而她却什么也没有。她说她要让你一无所有,你现在拥有的,她一定要全部都得到。”
听了刘佳媛的话,庞晓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被宋静的想法吓到了。想起宋静,庞晓诺就开始害怕,一个同在屋檐下的人,竟然想要如此伤害自己,庞晓诺的心颤抖了,她不敢想象这些话在未来将会得到怎么样的验证。
一切的是非陷害,源于嫉妒。
“记得上次去公园玩,在公车上你问我是谁给我发信息呢,我骗了你,没对你说实话。其实是宋静给我发的信息,她说她让你帮她整理一下笔记,你没给整理完就走了,而且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宋静说她很生气,没想到你是那种朋友有难你却只会逃避的人,患难见真情,宋静说她彻底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刘佳媛再一次说了一件让庞晓诺啼笑皆非的事。
“那你呢?你怎么说的?”庞晓诺以轻的不能再轻的,恰似没有重量的空气一样的语气问刘佳媛。
“我能说什么呀,我就是安慰安慰她,让她不要生气了!”刘佳媛的回答像之前的回答一样无辜,一样无奈。
“继续!”庞晓诺悠悠地说,心已经沉入了谷底。
“还有就是这次,我这段时间不来你们宿舍是和宋静有关的,她给我说了很多,我觉得宋静挺善良的,她说的很对,所以就听了她的,不再来你们宿舍找你。宋静现在在等待我做选择,如果我不再去找你,她就会彻底不和你说话,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被孤立起来。如果我继续和你在一起,她也会和你说话,保持友好的。”末了,刘佳媛又被充了一句,“宋静那个人,不像她表面那么单纯善良,她实在是太聪明,太可怕了!你不是她的对手!”
庞晓诺沉默了。
“说完了吗?”半响后,庞晓诺问道。
“说完了,我想说的就只能是这些了。其他的,你以后慢慢会知道的。”刘佳媛说的意味深长。
“慢慢的会知道的?等到以后慢慢的知道了,该做的她已经做了,该得逞的她已经得逞了,该伤我的地方也都伤了,不是吗?就像现在这样!”庞晓诺痛苦地说,“刘佳媛,我不想生气,不想伤心,我只想好好的跟你说,但是我不知道,在你的心里面,谁才是你真正的朋友,是我?还是她?如果是我的话,当你的朋友在受到别人诽谤的时候,你却选择了沉默,是因为你不了解我吗?还是你认为她说的是对的?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是那种会偷别人的钱的人吗?我是那种没情没义,见难不帮的人吗?我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吗?你觉得她的样子可怜,那你有没有想到我的无辜?你觉得她善良,难道我就残忍了吗?我没有给她做完笔记,我就自私了是吗?她自己的笔记她不做也就罢了,我好心帮她整理,没整理完就必须道歉,不道歉就自私自利了吗?到底谁才是自私的,你明白吗?!”庞晓诺说的激愤,思绪一时难以平复,她惟一能平复下来的,也就只剩下说话的语气了,缓了一下,她说,“我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是时运不济?还是交友不慎?难道还是因为我的人品?到底为什么?要让我来承受这样的伤害……佳媛,其它的我也不想多说,若能心里明白最好,如果你觉得宋静是对的,比我更适合做你的朋友,那么你就尽管选择和她在一起吧,不要顾及我,你有你的权力和自由,我无从干涉!”
庞晓诺的话说完了,她以为刘佳媛会对她说,她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不用选择,她知道她的无辜,能理解她的心。没想到,刘佳媛保持了沉默。沉默代表了什么?是默认,还是思考?是理解,还是不确定?
庞晓诺的心,荒凉了。心被劈了一道口子,难以复合。关于刘佳媛的那块心地,一点一点地失去知觉,荒芜的寸草不生。与刘佳媛的友谊,成了一道暗伤,覆水难收。相濡以沫,成了记忆中,那段青涩时光关于个人的点缀。
作者有话要说:
☆、转折
告别了刘佳媛,回到宿舍,庞晓诺的心几近崩溃。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窝到被子里,因为她害怕宋静回来,害怕被宋静撞到现在的自己,害怕与宋静单独相处。
庞晓诺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她心里痛,心里难受,很想放声大哭,发泄一下,但害怕宋静回来看到她不堪一击的样子,更害怕佳惠用关切的语气问她原因,她还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庞晓诺心里想着,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宋静曾经说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是假的,艾年升说他是自己忠实的守护者是假的,刘佳媛平时对自己的热情友好更是虚伪造作的,想到些,庞晓诺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一段话,那是《红与黑》中于连说的:
“我爱过真理……可是真理又在哪里呢?……到处都是伪善,至少也伪善欺诈,甚至那些最有道德的人,最伟大的人,无一不是如此!”他撇了撇嘴,厌恶地说:“不,人不能信任人。”
庞晓诺想,人就是不能信任人,人若能彼此信任,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虚伪和算计?人若能彼此信任,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欺骗和背叛?人若能彼此信任,为什么离的最近的人走的最亲的人对自己的伤害却更深更多呢!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庞晓诺措手不及,她找不到解决问题的答案,也预言不了明天还会发生的事情,只是今夜,难安……
庞晓诺捂在被子里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庞晓诺听见宋静回来的动静,感觉到了宋静透过被子冷冷地看她的眼神,听见宋静躺在自己床铺上按手机发信息的声音,听见宋静得意的轻笑声,听见宋静安睡后的均匀的呼吸声,听见自己的心因紧张和害怕而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她完全就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倦缩在自己的被窝里,不敢自然的呼吸,不敢用力地翻身,一直在黑暗里挣扎着,那样子看着让人心碎,更另人心疼。
许久,睡意才向庞晓诺娇弱害怕的心狠狠地倾轧下去,抵不过困倦的执著,庞晓诺终于模模糊糊地进入了睡境,恶梦,却也悄悄地走近了她。
庞晓诺梦见自己的手和脚用一根细细的绳子紧紧的捆绑在一起,嘴用胶带纸牢牢的封住了,眼睛也被蒙着,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她能碰触到的东西,只有两边冰冷的墙壁,她被束缚在了墙角边,屋子里潮湿,阴冷,地上冰凉冰凉的,冷冻逼迫着她,发霉的空气熏染着她,人的本能促使她不断的挣扎着,可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无用的,她根本无法动弹,更没法站立或挪动,她想大声地喊救命,却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
当鼻子已闻不出霉味,身体已感觉不到空气和地上的冰冷,口上严然不能呼喊时,她惟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的思维和意识还是倘存的。虽然身体已经冻冷到麻木,没有知觉,但她还坚持着,她不停地鼓励着自己,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她告诉自己,只要自己还有想法,她就肯定会有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希望,只是需要等待,等待,也许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天,两天……
迷迷糊糊中,她被一阵蹭蹭的脚步声惊醒,她高兴的没有办法欢呼雀跃,意识却被将要被解救的喜悦冲击的异常清醒。她听见那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屏住呼吸等待那个人靠近自己。那个人的脚步很轻很轻,仿佛呼吸一样轻盈。终于,那个人停在了她的旁边,她静静地待待着。过了好一会儿,那个人的手才开始帮她解开蒙在眼睛上面的东西,庞晓诺感觉到了,那是一个女生,她的动作有女生特有的轻细。可是为什么,她好像听到了那个女生发出了一种近似得意的轻笑呢?
庞晓诺的眼睛终于被解放出来了,在她的视觉还没有回复到正常观看的情况下,她听见那个女生说:“很失望吧?!”
庞晓诺努力的眨眨自己的眼睛,面前一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女生,背对着她,那个背影,好像在哪里见过。等她仔细再看,有些熟悉,是的!真的很熟悉!决对没有错,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宋静!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步一步,向庞晓诺靠近,宋静用脚狠狠地踢向了庞晓诺的双腿。
“你不是很有才吗?你不是有很多人关心吗?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来关心你!”宋静一边说着,一边发狠的踢向捆绑在墙角的庞晓诺,“有本事你喊啊!叫啊!哈哈……你们就不想进来看看吗?”
宋静的喊话刚结束,庞晓诺就看见刘佳媛和艾年升走了进来,站到了宋静的旁边,刘佳媛指着她俩说:
“看见没有,你的痴情守护者,你的好朋友,都来‘救’你来了!哈哈哈……你和他两关系不是很好吗?我倒要看看他两要如何救你!”说完,她便扑到庞晓诺的面前,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抽着巴掌,眼泪一颗一颗地相连着,落到了庞晓诺的膝盖上,庞晓诺想,若真想要一个了断,不如杀了她,何苦要来这样的折磨,可是她的嘴被堵的严严实实,她只能痛苦地掉着眼泪。见状,宋静又用力地拧着她的脸,她感觉好疼好疼!
“多可爱的脸呀,瞧!这多感人的泪呀!可惜呢,别人是没这个眼福,看不到了!”宋静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得意地叫着。
透过宋静晃动的胳膊肘儿,庞晓诺看见刘佳媛和艾森正若无其事的谈笑着,就像观看一场无谓的电影。
庞晓诺的心沉了下去,就像一只小船在大海中下沉一样,绝望到没有痛苦!她眼睁睁地看着宋静的脚向自己的肚子狠狠地踹过来,她痛苦的靠紧墙壁……
庞晓诺被自己的恶梦突然被吓醒了,她的身体蜷缩着,脸上满是泪水,枕巾已经湿了一大片……在黑暗中,庞晓诺坐起来,回想着刚才的那个梦,她觉得这是一个近似现实的梦,她甚至相信,宋静是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的人。
听着宿舍里均匀的呼吸声,庞晓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小心翼翼地用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露耳倾听,下铺的宋静静悄悄的,想必睡的很安静,庞晓诺很想知道,宋静是否也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和她相同的梦,正在梦里尽兴的用脚踹着自己……
黑暗过去,黎明似乎姗姗来迟。
等到宿舍里的人都离开,庞晓诺才钻出被窝,坐在床头发愣。
中午吃饭的时间已过,刘佳媛既没有来宿舍里找她,也没有发信息给她。庞晓诺想,也许刘佳媛已经忘记了她这个人的存在了,就如艾森曾经说要永远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伤害一样,都已经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