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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双美丽，却又丑陋恶毒的眼睛。
“战争可以毁灭一个国家，也能推动一个国家。战争是毁灭，也是新生。当年的战斗种族毁灭了，如今的‘我们’回来了，比以往更加强悍，更加让人类畏惧。”
苏宸盯着涅一的眼睛，狠狠道：“当年的人类可以消灭战斗种族，如今也同样能消灭你们！”
涅一一下子笑了，带着嘲讽：“你入伍多少年？为联盟效力的这些年，难道你就没有一次发现过联盟的阴暗，没有一次对联盟的领导产生过质疑，没有一次对自己的信仰感觉到过疑惑吗？联盟教给你的那些观念，那些情怀，又真的是正直而又真实的吗？你看到的联盟，真的是明亮而伟大的吗？”
苏宸：“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东西！”
涅一眼珠子一转，深深的看着苏宸的眼睛，问道：“那么对于你来说，能让你放弃一切的就是联盟了？可以让你忘记你的姓，你的家庭，你的爱人，只效忠于联盟？是吗？联盟对于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苏宸眼珠微动，下意识要去看沈博阳。
最重要的……
涅一身体往前倾，盯着苏宸的眼睛逼问道：“有吗？为了保护联盟而失去了你重要的人，你愿意吗？你的信仰，有到这个高度而值得你放弃一切，只靠着信仰就能满足吗？”
当然不能，联盟和信仰对于苏宸来说，很重要，但不是最。
涅一嘴角一展，笑得灿烂而残忍：“那我们接下来会毁灭的东西，就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家人，家庭，家园，世界。联盟或许还会存在，顺便还会付与你们仇恨，可也只有这些，那些重要的东西，会一个接一个的毁灭在你面前。”
苏宸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被他的话动摇，不能被他的话影响，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
发生过的事情不能当做没发生。
如果不是联盟内部的矛盾和腐败，沈博阳不会失去父亲，如果不是联盟松懈和不公，沈博阳不会被卷入那当的恐怖是事件中，也不会失踪了五年，如今陷入这种困境，如果不是联盟当年……
苏宸看向东方楚楚，她靠着墙壁半坐着，目光有些呆的看着苏宸。
苏宸知道，她在迷茫。
可是不能是在这里，在这个时候！
可以脆弱，但不可以在敌人面前脆弱。
苏宸突然一下跳起来，把涅一扑倒在地上，压上去的同时匕首也高高的举起，往下猛刺。
“在你毁灭我重要的东西之前，我会先毁灭你！”
可那匕首没能刺下去，涅一没有异化，但他的指甲上却长出了尖足，□□了苏宸的右手腕，把苏宸的的手腕串在了空中，血顿时汹涌而出。
涅一轻轻松松的一个翻身就反把苏宸压在了身下，坐在他的腰背上，手上的尖刺用力，把苏宸的右手钉在地上。
“我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现在看你的这个表情，愤怒，不甘，恐惧却又拼命的佯装坚强，迷茫，却又不敢表现，只差最后一点……”涅一慢条斯理的把苏宸的另一只手也钉在地上，“绝望……你们应该绝望。”
涅一看着苏宸愤怒痛苦挣扎的样子，又笑了：“联盟的医疗发达，骨头碎成渣了都能在半小时内治好，可要是没骨头了怎么办？浑身的骨头都没了，只剩下皮肤与内脏了，联盟能不能把你治好，让你还能跳起来打人？”
涅一边说着边摸苏宸手臂，手指微微用力，准确的夹住了他的骨头。
“你放开他！”比苏宸更先愤怒大喊的是楚楚，她满脸愤怒的冲了过来，却有在下一秒被东方望踢倒。
“愤怒，挣扎，嘶吼，绝望。”涅一语调平稳的念着这些词语，然后尖锐的指甲划破衣服与血肉，鲜血与愤怒一起涌出。
“总有一天，我他妈会杀了你！”苏宸不顾挣扎会让他更加受伤，瞪着腿，动着身体，困兽般的怒喊，大骂。
尖刺在血肉中滑行，血流到了苏宸的脸庞，他闻到了血与愤怒，以及绝望的味道。
“你够了……”沈博阳拉住了涅一的手，“我们没时间了，联盟的军队要来了。”
涅一抬起那双黑眸看沈博阳，沈博阳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
涅一的动作只顿了一下，然后就勾着笑容的继续往下划。
苏宸仰面躺着，看到了沈博阳紧绷的下巴弧线，表情平静却眸深似海。
“沈博阳……”苏宸忍不住喊他，“沈博阳……”
沈博阳表情微动，垂下眼眸那一瞬间，苏宸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乃们看班长了吗，班长好帅啊（≧▽≦）/~
☆、心脏
苏宸在沈博阳的眼里看见了心疼，熟悉的柔软。尽管只有一瞬。
下一瞬，沈博阳和涅一都被一股大力扫飞了，东方楚楚站到了沈博阳的面前，她一身血红，浑身的皮肤都都被变成了一样一样的血红色，从左边手臂到脸颊都爬满了一种红色的血纹，看起来狰狞又凶猛。
“挑起战争就是错的！最重要的东西就应该拿生命去守卫！你们都是错的！”东方楚楚嘶声大喊，沙哑的声音像是某种兽类，那双血红的眼睛带着凶光以及坚定，“你们是错的！”
“我们是错的，那联盟又是对的吗？当年的灭族之恨，你就打算这么不闻不问吗？”东方望走了上来，身体同样开始发红，红色的血纹却只爬了她一小半的脸部，“你有王族的血脉，你却忘记了王族的荣耀，你变成了联盟的走狗，你不配作为战斗种族的人，更不配使用这份力量！”
东方楚楚恶狠狠的盯着东方望，大喊着向东方望冲过去：“挑起战争就是错的，这是错的！”
东方望交叉起手臂硬接下东方楚楚那狠戾的一拳，随后两个人打成一团。
变红后的东方楚楚比之前强悍了数倍，东方望竟然也压制不住她，被东方楚楚压在了地上，一拳又一拳的猛打着东方望的脸。
东方望边打边大喊：“错的，这是错的！挑起战争就是错的！”
涅一也加入了战局，把东方楚楚从东方望的身上弄下去，“如果挑起战争是错的，那也是联盟先错！”
东方楚楚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性，两眼通红，只是继续战斗与重复：“这是错的！就是错的！”
苏宸还被钉在地上，血液不停的从伤口流出，他所在的整片地方都被染红了。
而沈博阳就站在不远处，苏宸眼睛花了，看不清他的脸，手也被钉住了，他不能向沈博阳伸出求助的手，只能竭力睁眼看着他。
看不到，但是苏宸能感觉到了，他能感觉到沈博阳同样看向他的视线。
“沈博阳……”苏宸开始喊他，“沈博阳……”
沈博阳往前走了一步，却又马上停住，垂眸看着苏宸，整个人紧紧的绷着。
“你过来，沈博阳，你过来……”苏宸继续喊。
可沈博阳却只是看着他，再也不迈动一步。
苏宸费力盯着他，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晕，失血量太严重，从再次遇见沈博阳起，他总是在不停的失血。
这份沉重的沉默很快被打断。
鬣狗和凶龙从外面走了进来，鬣狗手里还拖着一个人，是灰狼。
“支援来了。”说话的是浑身是血的鬣狗，“我们没时间了。”
鬣狗把半身是血的灰狼丢在苏宸的旁边，灰狼也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像是死了一样。
苏宸很费力的才看见地上的灰狼，喊了一句：“灰狼，你死了吗？”
灰狼隔了一会才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离死还，踏马，远着呢！”
苏宸勉强的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一点，又看向沈博阳，问他：“你不过来，那你会杀了我吗？沈博阳。”
沈博阳抬了一下眼睛，目光转到了涅一的身上，看见涅一一个利落且狠辣的侧踢把东方楚楚踢到墙壁上，墙壁都被狠狠的撞出一个大坑。
“会，我会。”沈博阳又把目光落下来。
灰狼接道：“没关系，你跟他分了，回去哥来疼你。”
旁边的鬣狗一脚狠狠的踢过去，灰狼闷哼了一声，连续不断的吐出好几口血，半条命中又少了半条命。
鬣狗踢完他才又转到苏宸的旁边，蹲下看着苏宸：“每一次见面，你都会送我一个印象深刻的见面礼，不回你一个，我心里真是不舒服。”
鬣狗看着苏宸两手被钉在头顶上放，整个人毫无防备的仰面躺着，笑了一下：“看你姿势都摆好了，我不做点什么，就浪费这大好机会”鬣狗说着，摸出了一把手枪，然后动手去掰苏宸的腿。
苏宸立即一脚踢过去，只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反而被鬣狗抓着脚踝架在肩膀上，就跟什么姿势一样。
苏宸又用另一只脚去踢，另一只脚又被鬣狗按在地上，整个完全的被压制住了。
“你放开他……”灰狼这个时候虚弱的喊了一句，“让我来……”灰狼在另一边想要动，但是却一点也爬不起来，只能虚弱没气势的喊你放开。
苏宸闭上眼恨恨的吸了几口气，这次打算用腰，就算是扯断了手也要从鬣狗的压制中脱离出来。
鬣狗脸上带着扭曲而兴奋的笑，手上的枪口已经抵到了苏宸的屁股上：“你猜我会不会开枪，把你整个身体都贯穿？”
苏宸睁开眼，狠狠的骂道：“我艹尼玛！”
说完腰部正打算用力的时候，被一只手按住了，沈博阳也到了苏宸的旁边。
“你不想我把你串在棍子上架在联盟门口去示威的话，就移开你的手。”
鬣狗扭头看着沈博阳，说：“就算我不动手，涅一也会动手，到时候他会死得更惨。阿阳，你反应太明显了，他必须得死。”
沈博阳眼眸沉沉的看着他，紧紧的抿着唇，也不说话。
直到东方楚楚又一次被捏一踢到墙壁上，撞烂另一面墙，然后被捏一用一跟粗长的黑色利足从胸口贯穿，插在墙壁上。
涅一甩了甩手臂，一脸的轻松。
“你是的血液里有战斗王族的血脉，你本来可以更加强悍，但是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涅一慢慢的走向东方楚楚，说，“你被联盟洗脑，你忘记了仇恨，忘记你血液里应该带着的仇恨和使命，你背叛了我们，所以你该死。”
话说完，涅一也走到了被钉在墙壁上的东方楚楚面前，他抬起一只手，五指上立马长出了锋利的尖刺，对准了东方楚楚的心脏。
枪声在这个时候响起了，就在房间的外面。
这声音宛如天籁般，让苏宸虚弱的意识立马变得清醒起来，支援来了，支援就在门外。
“你们输了，联盟的军队进来了！”苏宸喊道。
涅一也看了一眼外面，随后手指马上深深的插进了东方楚楚的胸口，东方楚楚闷哼了一声，随即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然后，苏宸听见了肌肉被撕裂，内脏被拉出体外的声音，东方楚楚的心脏被活活的扯了出来。
东方望遗憾的移开了目光，而苏宸极力的瞪大了眼睛盯着那里。
“楚楚！”苏宸开始猛烈的挣扎，手腕上的伤口扩大，更多的鲜血流了出来，但苏宸却依旧无比的清醒，清醒到能看清对面东方楚楚毫无生机被钉在墙上的画面。
涅一手指鲜红，心脏就在他的指尖，然后手指缓缓的收紧，血液被挤出，心脏像是一个剥掉了壳子的鸡蛋，脆弱的被压碎。
“不，楚楚！”苏宸几乎要从坐了起来，手腕上的伤口被拉扯变形，尖刺摩擦着血肉，剧烈的疼痛。
沈博阳一手按在了苏宸的胸口，在苏宸的右胸，苏宸的心脏上。
苏宸的目光猛的收回，紧紧的盯在沈博阳的脸上。
“楚楚，楚楚死了……沈博阳，楚楚死了！”苏宸失控的大喊。
沈博阳垂下目光，看着苏宸的胸口，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抬起，银色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苏宸所有的动作，包括表情都在那个时候停滞了下来，目光近乎呆滞的看着沈博阳上的刀。
“你真的要杀了我。”苏宸哑声道，“沈博阳，你是真的要杀我。”
匕首一点点的下降，靠近苏宸的身体，苏宸再也不敢看那匕首，而是盯着沈博阳的脸。
沈博阳紧紧地的抿着唇，脸上的表情也是紧绷的，眼眸半垂着，睫毛挡住了他眼神，苏宸看不见，但苏宸却还是觉得恐惧，悲伤，以及绝望。
匕首挨到了苏宸的肌肤，苏宸感觉到了匕尖刺入肌肉的感觉，但没有奇异的没有疼痛。
苏宸只是看着沈博阳的脸，然后开口喊了那一句从前他只会在私底下对着沈博阳喊的名字——哥哥。
苏宸哭着喊：“哥哥，哥哥……”
沈博阳闭上了眼睛，匕首完全没进了苏宸的胸口，苏宸目光空洞的睁大了眼睛。
他没有觉得疼，一点也没有，他只觉得冷，冷得他失去了浑身的知觉。
沈博阳，是真的要杀了我。
沈博阳，是真的不爱我了。
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会打我吗→_→
下章是沈博阳的番外，嗯，不算番外的番外
☆、番外，沈＋苏
沈博阳番外，我记得他
沈博阳盘腿坐在床上，房间的窗户全都关着，只有一盏亮着枯黄灯光的吊灯，阴影打在人的身上，也让沈博阳脚底上的一个凸起部位十分明显。
沈博阳用手指压住那个弧形的凸起，里面的硬物硌在脚底的骨头上和筋脉上，刺刺的疼痛，每一次走路，脚底的疼痛都会提醒他。
有一个重要的东西，必须要他以生命做赌注，去保护，不论过程多么疼痛。
沈博阳的失忆症，是真的，每一个跟着涅一的人，都会失一次忆。忘记掉家人，忘记掉信仰，从此只追随于涅一一个人。但沈博阳还记得苏宸，也是真的。尽管他不能承认甚至不能表现出他记得或者认识苏宸。
因为他所有重要的人，都会被涅一杀掉。苏宸左胸口上那个弹孔，就是证据。
沈博阳在看见苏宸的正脸的时候，就知道苏宸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