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好像解放了一样,对于杀人这件事,我并不愉快,却也没什么好感伤的,我只是找了个最快能逃出来的途径而已。我本一无所有,如果再不想办法抓住什么,最后将连灵魂都失去。既然有人阻挡,就只有杀戮一途。」姬柘榴仰起头,眉宇中隐隐透出霸气。
「那么,何时才停止呢?」高巽严肃地问。
「当我自己认为『够了』的时候。」姬柘榴微笑,「我生长在戏班,什么污秽的事情都已经见过,台上虚伪,台下亦然,既无聊、也无法感到满足,我们这种人就跟被豢养的家畜差不多,至今连『满足』都未曾尝过。」
姬柘榴将双手放在桌上,缓缓往前行礼,「老板啊,在堕入地狱前,请听听我的要求。」
「是什么样的要求?」高巽好奇地问。
「能否亲吻我的双唇?」
「咦?」
「您有着身分地位,却不得志对吧?」姬柘榴笑眯了眼,「如果有缘再得见,请务必让我来帮助您,这吻便是献上我的忠诚,说来也许会让您发笑,不过这可是初吻。」
炫目而大胆的笑容。
高巽从未碰过这样的亡灵。
姬柘榴身上,有种让高巽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心意,不过,还是保留到我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吧……毕竟吻一个已经失去知觉的对象,实在是有失我王爷的身分。」
话音刚落,姬柘榴的眼睛却缓缓闭上,神情恍惚起来,最后咕咚一声往后倒去。
高巽站起身,来到姬柘榴身边将他拦腰抱起,正待出茶室,一个身穿白色唐衫的男子迎面而来。
「王爷,这小子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没想到居然在护送的途中被他逃跑,最近这批人真是训练不足。」白衣男子叹气。
「不了,我想直接带他到转轮台。」高巽摇头。
「什么?」白衣男子显得相当惊讶,「可是这么一来的话……」
「一旦他觉得『满足』之后,就会停下去的。他……『姬柘榴』是这么告诉我的。」高巽高深莫测地道。
「人是没有这么容易就改变的!如果真那么轻易就能跳脱轮回,地狱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
「这个嘛……」
他没有回答。
「咦?大叔,你也在这里啊?啊哈、该不会又跷班了吧?」阿斯卡用手指叩了叩桌面,声音让望着窗外万里无云天空的高巽回过神。
这里是十王厅十楼的咖啡厅,自从发现有这么个好地方之后,他有时便会过来点杯饮料,带本规章手册来这里看。
「是你啊,最近过得如何?」高巽对阿斯卡笑问。
「说最近过得如何……上周不是才见过面吗?」而且还是为了阿久津的那件事。
「有什么关系?一个礼拜也是可以发生很多事的……啊啊、坐下吧,要不要喝杯乌龙茶?我请客。」
「真的?」阿斯卡就在高巽面前坐下。
「真的。」
「大叔喜欢喝中国茶啊?」
「是啊,抹茶对我来说,是邪门歪道。」
「我有得喝就行了。」阿斯卡耸了下肩,「你是中国人吗?」
「秘密。」
「这有什么好秘密的……」
「你不也一样吗?神秘杀手。」
「可是我的底细你都知道,根本不算秘密吧?」
一会儿,这里的服务生孟苍,用托盘送上一组两个小杯子的茶具,边摆边说,「唉呀!王爷,这里真的是改变很多呢。」
「是啊,以前可是纯朴的茶室,现在是时髦的咖啡厅了。」高巽感叹道。
「就算是无限轮回,还是会朝某个方向前进哪。」孟苍摆好茶具,「那么、请慢用。」说完,他从容地离开了。
「来干一杯吧。」高巽轻轻举起尚未装上茶水的小杯。
「什么干一杯,这是茶耶。」阿斯卡挑了下眉。
「哈哈哈,我觉得能够又见到你,真的是件相当愉快的事情。」
停下来了。
靠自己的力量停下来了。
真是了不起。
现在的你,过得「满足了」吗?
后记
日安,这边是紫曜日。
呀、又跟诸君见面了好开心,咦?是第一次吗?失敬失敬,在这边诚挚地感谢第一次拿起我的书的新朋友,与已经看过其它拙作的老朋友。这本《冥道》是我个人抱着强烈意愿想要展示在诸君面前的一部,对我来说有点特别的作品。并不只是因为我很喜欢飞鸟跟阿久津,还有这部写起来可以让我尽情发挥自我流派的想法与设计,所以真的非常开心。
同样的,在这边要感谢封面绘图的小草莓,一直以来的舍命陪君子,放心吧、以后我也会继续抓着你不放的,请跟我一起到天涯海角流浪吧(咦?)总之、封面的飞鸟很棒吧!拉页的阿久津很棒吧!茅里小妹……小弟弟也很棒吧!在看到完稿的瞬间,这边可是几乎要举起双手大声喊三声万岁的程度。所以这部只要诸君肯继续支持,之后也还有各种色香味俱全的飨宴,敬请期待!
因为是第一本,严格来说虽然有阿久津那让飞鸟气得牙痒痒的槽糕委托,但真正开始与城隍殿的众人,也许偶尔也有十王厅的众人混入交流,是在更之后的事情了,但不管怎么说,人与人的相遇是最重要的,没有相遇,故事就不会开始。
如果有看过隔壁栋大楼的故事……嗯、就是《阎王的特别助理》系列的读者,我又要做应募明信片单元了,基本上不管是我的部落格、留言区等等,跟冥道有关的问题请尽量问吧,如果由我独断判定「这个问题很有趣!」的话,在下一集的后记,这边会擅自掐头去尾地公开回答的。来个范例问题好了:「请问阿久津先生喜欢的食物是?」那么就由阿久津本人来回答,请!
「……螺丝钉。」
咦?啊咧?啊、走掉了……呃、我想他是开玩笑的。阿久津流的玩笑。
「不,是真的喔,平时要上油保养什么的,真是辛苦的工作啊,偶尔还会当机呢。」阿斯卡一边这么说着,手上拿着扳手追了过去。
唔……看来是真的呢,这世上充满了各种迷谜团啊,诸君。那么、应募明信片单元,就到此结束!
最后,只要有缘的话,下次我们一定还可以在哪里见面的吧!掰掰!
深秋准备到奈良跟韩国人与伊朗人看红叶的紫曜日 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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