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样想的?”楚放那冷魅的眸子垂下来,盯住面前的俏脸,原来她就这么想摆脱他吗?
“那不然呢?”傅佳音回眸,装模作样地说,“我看的出来,她很喜欢你。”她说着,咬了咬唇,又试探性地瞟了一眼楚放:“你呢,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了?”
她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为什么会如此期待他的答案,又害怕听到他的答案?她可真是中邪了……
大约猜出了她的心思,楚放看她一眼,眼底的轻佻越发的加深了:“喜欢我的女人可以从这里一直排到事务所去,难道我都要喜欢回去?”
心中倏然涌过一阵窃喜,傅佳音低头咬了咬唇,小声嗔了他一句:“不正经。”说完她的脸又腾然红了起来,这话是不是说得太亲昵了,就像是情侣间的对话一样。
好在,楚放及时转移了话题:“今天这些,都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
“我才没有特意为你准备呢!”傅佳音还在为刚才黎菲菲事情而吃味,她嘴硬地说,“我是为我自己准备的!想想就觉得开心,马上就可以脱离你这个封建主义剥削阶级大地主,自己去外面逍遥快活了,我当然要好好布置一番来庆祝庆祝喽!”
“是么?”楚放微微挑起一边的俊眉,走到桌边,双眸则盯着中央的蛋糕看,“那这儿怎么有个蛋糕?蛋糕上怎么还点了四个字:生日快乐?”
两朵红云飘上了傅佳音的双颊,她咬了咬唇试图辩解:“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楚放却不给她辩解的机会,他突然用双手大力的按住了她的肩膀,挺阔的上身则微微倾下来,下一秒,他的唇已落在了她雪白的额头。
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傅佳音整个人都怔住了,心跳得也犹如擂鼓一般。很快,那个温软的触感已经从她的额头慢慢地下移,停顿在她的长睫上。
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感受他轻柔而细密的吻,吻一寸寸地,点过粉颊,掠过鼻尖,眼看就要进驻到她的双唇之间。
犹如触电般,傅佳音蓦然向后一退,躲开了他的进一步亲吻,手却因为紧张而打翻桌上的烛台。
几个烛台摆放的鳞次栉比,其中一个倒下时,剩下的便如多米诺骨牌般,跟着相继倒下。刹那间,宁黄色的蕾丝桌布被烛火烧起来,渐渐地竟火光冲天。
*********************************************************************另一边。
漆黑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小的灯,灯座很别致,是用老式琉璃烧制的,连灯光都温温吞吞地,散发着一种类似遥远星辰的微光。
这盏灯,是结婚之前,傅佳音拉着丁湛予去买的。
灯下,丁湛予沉默地坐着,将铺陈在桌面上的画像,一一拿起来,反反复复地看着。面上的人有的是他,有的是傅佳音,有的则是他们并肩依偎在一起的样子。不管是哪张,傅佳音都笑靥如花的,而他,竟也出奇地露出阳光般灿然的微笑。
自从四年前事发后,他几乎再没有这样笑过了。可是她却记得,替他记得,又一笔笔地画下来,交给他看。
而他呢,却在她温软的心头插满了刀刃。她多么无辜,他多么残忍……
丁湛予轻轻握住自己的手掌,窗外是滴答滴答的雨声,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那一年雨季里,他们手牵着手在冲进地铁的情景。
一切都是那么得清晰,一切又都是那么得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蓦然响起了一阵轱辘滑动的声音。紧接着,是那把四年来他早已熟悉到腻烦的嗓音:“你还在想着她?”
明白来的是谁,丁湛予不置一言,只是沉默地把画都收起来,又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她都已经跟楚放同居了!”
见他没有半分反映,傅歆雅来到他的身边,曾经温柔和善的嘴脸在刹那间变得尖刻而讽刺:“你才离开她几天啊,她就已经爱上了别人。你以为她很爱你忘不了你吗?哼,她比我更虚伪。”
手在画像上倏然间攥紧,丁湛予连头也不回,只是冷冷地开了口:“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出这个房间。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丁湛予!你敢这么对我说话!”这样凌厉的话语,直接刺痛了傅歆雅的神经,她冲过去,一把夺了桌上的画像,企图将它撕毁。
丁湛予脸色蓦然沉下来,他抬手,狠狠捏住她纤细的手腕,可她就是不放手,只是同样倔狠地看住他。果然,对她而言,只有毁灭和破坏,才能吸引到他的注意。这多么悲哀……
相互对峙了几秒后,仿佛看清了她眼底的雾霭,丁湛予的手劲渐渐松缓下来。他一把甩开她,收起剩余的画稿,冷声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碰她的东西。”
傅歆雅闻言,忽然痴癫地笑了起来:“你真是个疯子!”
丁湛予回眸,目光如箭死死钉在她的身上:“爱上我这个疯子,你又能好到哪去?”
“你——”犹如被人戳中软肋,傅歆雅定定地张大眼睛,用一种凄怨的目光望着丁湛予。可是“嘭”地一声,门被**力地关上,丁湛予也毫不留念地离开了她。
窗外,雨还在滴答滴答地下着。
一片漆黑的屋里,明明燃着一盏小小的灯,世界却仿佛因此变得更加苍白。
傅歆雅低头,缓缓握住自己残破的双腿,眼泪终于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从她生下来起,就注定要过着这种敲骨吸髓的人生?无论付出多少努力,无论设下多少筹谋,到头来陪伴她的,就只有无望的冰冷和痛苦?
不,就算是痛苦,她也要拉一个殉葬者。
傅歆雅抬起头,死死咬住自己苍白的唇,在心中默念:傅佳音,只要有你的存在,我就永远也只是一个替代品。既然如此,那么,只要我一天拿不到所有幸福的保证,你就永远永远也别想翻身!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我爱你
楚放的宅子里。
在他轻柔而细密的亲吻下,傅佳音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眸,吻一寸寸地,点过粉颊,掠过鼻尖,眼看就要进驻到她的双唇之间。犹如触电般,傅佳音蓦然向后一退,躲开了他的进一步亲吻,手却因为紧张而打翻桌上的烛台。
几个烛台摆放的鳞次栉比,其中一个倒下时,剩下的便如多米诺骨牌般,跟着相继倒下。刹那间,宁黄色的蕾丝桌布被烛火烧起来,渐渐地竟火光冲天。
傅佳音站在那儿,整个人都吓呆了,只是喃喃地重复:“着火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别急!”楚放皱眉看了一眼后,先把她推开安全的地方,然后当机立断到窗边一把扯下窗帘,反复地扑到火团上。傅佳音也终于反应过来,想也不想地冲到厨房去提水。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跑了半天,总算是把火扑灭了。气喘吁吁地坐在被烧得黑漆漆的桌子下面,傅佳音拍拍楚放的肩膀,一脸沮丧地说:“我明白的,这桌子价格不菲,将来我会赔给你的。”
倒没料到她第一句说的会是这些,楚放不禁哑然失笑,顺水推舟地逗她说:“算了,反正你已经欠了那么多钱,这个桌子不过是就九牛一毛,就当是赠品了。”
“你倒是难得大方一次噢,”傅佳音笑着抬手,轻轻撩开被汗水浸湿的刘海,露出一张黑乎乎的小脸,“可我也真是够笨的,明明花了那么多心思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搞成这样……”
说完她又掩住口,秀首也垂得更低了,她竟然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给讲了出来。想到这里,她又想到刚才夭折的吻,心跳得就更快了。
楚放扬唇一笑,黑眸中的光泽更深了一些:“搞成这样怎么了?确实挺惊喜的。”
傅佳音回头,气呼呼地白他一眼:“你还取笑我!”
楚放长臂微微伸展,懒懒地向背后做了一个懒腰:“有些人活在这个世上只有一种意义,就是被人取笑。”
傅佳音被面前这个男人随意而又让人无可辩驳的话弄的有些沮丧,她偷偷瞪了他一眼,小声嘟囔说:“毒舌攻。”
谁知那厮长着一对千里耳,几乎是同时反问她:“你说什么?”
傅佳音赶紧轻咳一声,改口道:“算了,烛光虽然毁了,我还有晚餐呢。你等着,我去给你端过来。这次要让你打开眼界,看你还怎么取笑我!”
“恭候大驾。”楚放坐在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直等她走进厨房,他才将目光转向这满室的狼藉,唇角却不由得弯起。他好像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胡闹过了。也有很多年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很快,傅佳音把事先做好的菜肴都摆在了茶几上。
“你做的?”楚放不禁微微蹙眉。傅佳音是学设计,对视觉有着与生俱来的挑剔感,所以乍看这些菜,绿肥红瘦、琳琅满目的,色香倒是都有了,只不知味道如何。
见他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傅佳音得意地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是啊,今天我亲自下厨。”
楚放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这可是史无前例、千载难逢的大事件。”
又泼她冷水,傅佳音撇撇嘴,不满地拿筷子敲他:“哼,就知道挖苦我!也不想自己有多幸运,能吃到我傅大小姐亲手做的菜!”
“是是是,是我三生有幸。”楚放微微勾起一边的唇角,不由分说地就夹了一块回锅肉,混着碗里的米饭一起吃了。吃到嘴里时,他那原本舒展的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怎么了?不好吃吗?”
观察他这个细微的动作后,傅佳音的心也跟着忐忑起来。可是不可能不好吃的,刚才楚放没回来的时候,她因为饿了还偷偷吃了一块回锅肉,肉质鲜肥,挺好吃的嘛。
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她亲自夹了一块肉,又学着楚放的样子混着米吃了,却差点被噎得吐出来:“怎么米硬硬的味道好怪?”
楚放停下筷箸,轻咳一声说:“不是硬硬的味道好怪,而是它根本就没煮熟。”
“啊?”
傅佳音的脸顿时如同被火烧着一般,她咬咬唇,搬救兵似的给他舀了一碗鸡汤:“那你试试这个鸡子吧,我炖了好久的!”
楚放点点头,端起鸡汤大大喝了一口,喉咙里却突然一梗塞,强忍着才吞咽下去。
“又怎么了?”他的表情傅佳音当然没有忽略掉,她不安地舀了一勺子汤,冗自喝了,却蓦地一口吐了出来。
“糊了。”傅佳音看着鸡汤,沮丧地低喃着,然后倏然间起身,作势要端起鸡汤,“我去倒掉。”
谁知,楚放却一把拦住了她:“我喜欢。”
“什么?”她惊讶地回头。这汤明明都糊了,他怎么可能喜欢?
“我说我喜欢。”楚放从她的手里接过鸡汤,盛在碗里,酣畅淋漓地喝了起来,就连那没熟的米饭也一连吃了三大碗,仿佛是什么美味佳肴似的。
傅佳音呆呆的看着他,渐渐地,眼眶却微微红肿,她轻咬著殷红的下唇,小声说:“今天是你生日,我本想借此机会好好谢谢你连日来对我的照顾和帮助,可是,我却连顿饭都做不好。对不起……”
她说着,扬起脸,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嗓音却不受控制地哽噎了一下:“以前都是湛予下厨为我做饭的。现在想来,我真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孩,我既不温柔、也不贤惠,不会做家务,也不懂什么为人处世,有时候还很任性、很刁蛮、总是得罪人、不知进退好歹。像我这样的女孩,难怪湛予会不要我。”
听她这样妄自菲薄,楚放的心也犹如牵绊了千丝万缕,他将手臂慢慢地揽向傅佳音的肩膀,很想安慰她。
然而,傅佳音却突然自嘲似的笑了笑:“可是……既然都已经不要我了,为什么又要让我知道他为我所做的牺牲?为什么又要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他、一次又一次地想忘却忘不了他?”
原来,她还对丁湛予如此念念不忘。
楚放的黑眸微微一黯,已经伸出的手也不易察觉地收了回来。
“茵家……”傅佳音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她深深地呼吸,将自己的嘴唇咬得生疼,眼泪却犹如开了闸的江水,成串地流淌出来,“你知道茵家倒着念是什么吗?是佳音。他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明明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呢?如果是为了我的自由,我宁愿不要这份自由了,把我的爱情还给我好不好?我这样子活着,自由了又有什么用?我所爱的人都不再爱我了。”
看着她因哭啼而颤抖不已的身体,楚放闭了闭眸子,低声说:“那你知道‘我爱你’倒着念,是什么吗?”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傅佳音想了想,哑着嗓子说:“你爱我。”说完,她又迅速掩住口。前一秒还因伤心而渐渐苍白的脸,也在刹那间变得滚烫。
不是她多心,而是这句话由她对他说出来,实在太过暧昧了。
好在,楚放并没有注意她的神色变化,他只是转过身,用梦一样的声音喃喃说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是所有的我爱你,只要倒回来,就能变成你爱我。”
犹如被醍醐灌顶般,傅佳音呆呆地望着他,是啊,她用尽所有地爱着湛予、爱着爸爸,可是在他们眼里,这份爱却成了累赘和附属品。
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她爱得歇斯底里又有什么用?对方已经把她抛下了,已经对她全然不顾了?她又有什么办法去挽回,有什么资格去怨怪?
“没你这么安慰人的!”终于还是不愿看清这个事实,傅佳音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指,连声音都带着颤音,“你把我弄哭了,赔一个肩膀给我!”
楚放回头,还来不及说什么,傅佳音就如同一只被雨淋湿、无家可归的小鸟般,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心被莫大的悲恸牢牢占据着,她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紧紧攥住他的肩膀,哭得浑身抽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声略有息止,墙壁上的挂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
雨霁天晴、阴霾退散,傅佳音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还躺在楚放的怀里,而楚放也还保持着之前坐在沙发上的姿势。
真是丢脸!明明要给他庆祝生日的,怎么她不但差点把房子烧了、把饭菜做得一塌糊涂,还哭得晕晕乎乎地睡在他的怀里?
哪有她这么不靠谱的人!
傅佳音红着脸从他的怀里坐起来,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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