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不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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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心不猜-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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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他亲手为自己熬得皮蛋瘦肉粥,想念着他温柔的向上扬起的语调,想念他充满诱惑的性感声音,想念他陪着自己在黑夜中数星星的顺和……
真的是离开了,才足够想念么?
“浅浅,你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了么?当你所期待的明天都成为了昨天,你就会发现,你是多么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苏梅扯了纸巾为苏浅擦哭红的双眼。
“可是姐,我不敢,我怕呀……就像你说的,他们那样的人,我们是要不起的……总有一天,他厌了,倦了,我累了,烦了,恐怕就……”
“浅浅,你敢说你这三年的心都在安凌霄这里么?你没有累,没有烦么?但是他倦了没有,厌了没有?”苏梅盯着苏浅亮晶晶的双眼,仿佛能够看到人的灵魂中去。
苏浅摇摇头,又点点头。
“傻丫头。”苏梅伸出食指戳着苏浅的额头,“你知道你家阿岚知道了,是什么反应么?硬是要提着枪冲过来呢……”
苏浅想起了苏岚手提红缨枪冲过来的情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这一声笑声中,夹杂了苏梅的低语和惨淡的笑,“苏麦……他,就要来了……”





、第二十一章

接近十月的东北忽然变得特别的冷,街上随处可见的是穿着灰黑厚重的大衣,带着雪帽的行人匆匆而过,留下一个一个深深浅浅的脚印和一道一道长长的车辙印。
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过境,紧接着是一场飘飞的小雪。
寒凛的北风带来了一个早到了冬。
安凌霄站在酒店的宽大玻璃窗前,眺望着银装素裹,忽然就想起了苏浅刚刚来到C市的那个严寒的冬。又是一场大雪后,自己和苏浅并肩走在雪地上,听着脚下碎裂的雪层,只觉得岁月的静好,不过如此。

苏浅穿着一身粉红色的鸭绒袄,脚下的米色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她笑着跳起,明亮的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状,扯了扯安凌霄灰黑格子的围巾,“不要这个颜色,老气横秋的……”
安凌霄挑了眉,摊开双手,“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我再钻回到我娘肚子里修炼个十年,然后跟你一块儿出生,你说好么?”安凌霄将苏浅向上抱了抱,笑着为她紧了紧衣服的扣子。
苏浅撅起嘴,“胡说。”解下自己脖颈上的浅蓝色绒毛围巾,又踮起脚尖系到安凌霄的脖颈上,然后细心的缠绕了一圈。随手将灰黑格子的围巾搭在她自己的肩上,后退两步,煞有介事的说道:“嗯,不错,嫩得很,让人想要一口吃掉。”说完自己先咯咯的笑了起来。
安凌霄笑着凑到苏浅的唇边,呵出的热气让苏浅的面颊一红,“那今天换姑娘吃了在下吧……”
“我会害羞的啦。”苏浅装作脸红的样子,垂下了眼睑。安凌霄那样真挚的眼神,满满的溢出的爱意,让她抵挡不住,也不敢承受。
苏浅猫腰想要逃开,却被安凌霄一下子扯住了羽绒服的帽子,翻身带进怀中。
苏浅正要挣扎着离开,安凌霄将自己的大衣敞开,裹住苏浅,轻吻着苏浅的发梢,“乖,别闹,别感冒了……”
苏浅可以看到安凌霄纯黑的眼眸中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以及惊慌失措的面容,转而凑上去,亲了安凌霄的脸颊,“我听你的。”

宋兮辰从电脑后面仰起头,起身倒了一杯热茶,走到窗边,递给一动不动的安凌霄,淡淡的说:“哥,明天夜里十一点的飞机。”
安凌霄收起了思绪,接过紫砂的茶杯,抿了一小口,“A大网站的事情怎么样了?” 
“于梁已经搞定了。”
“C市还是下雨么?”安凌霄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紫砂的杯体,缓慢的问道。
宋兮辰点点头,没有说话。
安凌霄没有回头,却可以从玻璃窗的倒影里看到宋兮辰的动作。“阿七应该还在线吧,告诉他给苏梅那里送去两条蚕丝绒被。”
宋兮辰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口气,转身走到电脑旁边,飞快的敲击键盘。

一场秋雨一场凉。
当苏浅从苏梅家中走出,不禁裹了裹衣领。
半空中的墨黑的云絮低低的垂着,只是几场秋雨,几阵秋风,道路两旁的高达法国梧桐上的叶子黄了大半。
好像是不久而逝的年岁,永远凋零在美好的春季,却无暇顾及零落成泥辗作尘的落花。
苏浅咖啡色的风衣被风鼓起,绽开双翅像一只翩飞的蝶。
“浅浅,在这儿——”
程温温在路对面大声的叫喊着。
当程温温看到苏浅失神的从楼梯走下的时候,忽然想到苏梅那一天告诉自己的一句话,“天有天的苦,地有地的泪。温温,你不要总是看到的是那些所谓的光鲜,有一些福气,我们消受不起,所以,不要艳羡。”程温温清楚的看到苏梅眼神中闪过的痛楚,心中的某处微微刺痛了一下。
苏浅快步走过去,拉了拉愣在那里的程温温,“冻死人了,你这么晚喊我出来就是在这里吹冷风呀?”
程温温漠然的转过头,然后忽然抱了一下苏浅,在她耳边轻轻的说:“谢谢你,浅浅,祝你幸福。”然后又飞快的松开手臂,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苏浅。
苏浅的眼神黯淡了瞬间,又绽放了璀璨的光辉,“温温,你刚才说什么呀?我没有听清楚哎……”
程温温竖起食指,微微的摇了摇,“好话不说第二遍。”说完就甩手向前走去,向一辆驶来的计程车招手,“快走了,一会儿陈谌又要骂了。”
苏浅在后面无奈的笑笑。
程温温会长大,却不会是一个人,而会在她的守护者的怀中,无忧无虑的长大。

重庆火锅里面的人很多,陈谌和白珊坐在最里面的位子,冲程温温和苏浅招手。
程温温在桌子与桌子之间穿梭走动,不时的换来白眼,她也是一一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
苏浅坐到椅子上,将风衣的扣子解开,搓了搓手,“这是十月的天气么?太过反常了吧。”
白珊将倒好的温热茶水推倒二人面前,“外面冷的很,先喝一点暖暖身子。”
“没有抢到包间吧。”程温温一脸的鄙视之色,“哼,还不如我出马呢,铁定有一个宽敞的包间。”
陈谌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是啊,能够吃一个火锅把自己闹到派出所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名牌大学的名牌专业培养出来的优等生。”
程温温敷衍的笑了笑,招呼服务员点菜。
苏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同时也是惊讶程温温竟然没有与陈谌抬杠。转向白珊问道:“还记得最后将包间让给我们的那个帅哥么?”
白珊斜眼瞧了一眼当做没有听见的程温温,用恰巧的声音说道:“貌似上个星期还给某人打过电话呢……”
“三份芋头粉——”程温温忽然提高了音调,震得陈谌一巴掌拍过去,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拍,“程温温,你给我小心着点。”然后又转过来调整了一个十分柔美的笑容,“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那个芋头粉不要。”
一旁站着的女服务员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硬是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有点颤抖“没关系……”用笔在菜单上划了几道。
苏浅心中低笑,这个服务员明显没有陈谌道行深。

一顿火锅一直吃到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苏浅好像看到古代的店小二肩膀上搭着毛巾,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客官,我们打烊了……”
程温温揉了揉已经吃撑的肚子,“四喜结账。”
白珊有一些惊恐的看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侧眼看了看程温温,半天吐出一句话,“温温,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吃火锅能够吃得这样干净。”
付过钱的陈谌转过身来,沉声说道:“我也没有见过吃火锅能够吃下三百五十块钱的主儿……”
程温温抱怨道:“你们也吃了……嗝……”
苏浅耸耸肩,温柔的提醒程温温,“温温,我们只吃了半个钟头,其余时间都是你在吃。”苏浅扳起手指算了算,“貌似加了两次火炭,添了两份蟹棒,三份牛肉卷,两份莴苣……”
程温温打断说:“没有那么多吧?”
白珊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程温温嗷的哀嚎了一声。

走出火锅店下台阶的时候,陈谌转过头对白珊说道:“珊珊扶着温温,让她悠着点儿。”
程温温怒道:“没有那么娇贵啦……”
陈谌面无表情的机械说道:“我是怕你吃到嗓子眼儿的东西会吐到人家的店面前头……”
“陈谌——”
紧接着是呼啦啦的一阵呕吐声,带着酒味的呕吐气味钻进了鼻子。
挨着程温温站着的苏浅赶忙跳开。
“你还真的吐了呀……”陈谌转过来就看见程温温一脸震惊又一脸委屈的看着刚刚从店面中走出的醉鬼,恶心的呕吐物溅到了她刚买的铅笔裤上,斑斑点点,惨不忍睹。
“不是我——”

白珊的手机响了起来,程温温一边用纸巾擦着裤子上的斑点,撇嘴说:“又是那个郝师兄,整天腻腻歪歪……”
苏浅戳了戳她的腰,“别总是当电灯泡了……”
“哪有总是……”

因为这个火锅店离程温温的出租屋近,所以,苏浅和陈谌先将程温温送到了家门口,然后漫步在冷清的街道上。
“浅浅,学校的网站已经肃清了那些事情,以后不会再看到了。”小街道昏黄的灯光照的陈谌的脸上现出柔和的线条。
“我知道。”下午唐王勃眉飞色舞的打电话来的时候,苏浅就已经知道了。
“浅浅,其实你是一个谜,我看不懂你,猜不透你,更不要说是跟你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名业安总。”陈谌的话语平柔,没有了以往的犀利刻薄,衬着凉薄的夜风,感觉温暖。
“我不了解你与贵格的池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纯真的爱恋一旦过去就像是站在夜晚回忆白日的阳光,心中温暖,身体却冰凉。”
苏浅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往前走着,仔细着听着每一个字。
“浅浅,或许是你太过苛求他了吧……”
苏浅抬起头看着稀稀疏疏的星子,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但是你呢?又跑到了哪里?






、第二十二章

一辆银色的跑车从夜间璀璨的光线中穿梭而过,形成一条长长的流线型。
苏浅淡然的看着窗外蜿蜒细腻的水流,濛濛的烟雨织成了密集的织网。
转动着方向盘的唐王勃用余光瞄着慵懒的窝在副驾驶座上的苏浅,心里有一些忐忑,把她带过去接机,自己会不会挨骂?
恰在此时,唐王勃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闪动的屏幕,是三哥。就要伸手去拿手机,不料苏浅伸出手抢先拿了去,然后按下了接听的免提键。
“阿七,飞机晚点,不用来接了。”宋兮辰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在静谧的车厢中略有些突兀的响亮。
这边唐王勃正等着苏浅说话,这边一阵静寂。
“阿七?”
苏浅朝着唐王勃努努嘴,又指一指手机,示意他说话。
“嗯,三哥,我在听……”唐王勃的声音轻颤,“现在在路上,快到了。”
“掉头吧。”宋兮辰挂断了电话。
苏浅转首仍然看向窗外,阻隔视线的雾气迷蒙了她的眼。为什么不愿意接电话呢?怕安凌霄知道了之后会避开自己,还是自己故意的避开他?
唐王勃心中松了一口气,在下一个路口转弯的时候,就听见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浅幽沉的声音,带着一点惺忪的睡意,“不要掉头。”
“嗯?”唐王勃调高了音量,“为什么,东北那里风雪大,飞机晚点……”
苏浅冷冷的打断他。“我知道……你照做便是。”
唐王勃像是影像反射一样,没有反驳一句,继续直行。
他心里纳闷,苏梅是有一种从内到外散发着一种不言而喻的震慑力,也就罢了。但是苏浅这丫头丫头明明比自己要小上五六岁,象牙塔里的清纯小姑娘,自己为什么对她是言听计从的?
唐王勃不满的嘟囔出声,有一种罢工的趋势。
“要么换我开?”苏浅直起身,莞尔一笑,眼神绿幽幽的盯着哭丧着脸一身颓唐气的唐王勃。
唐王勃立即精神百倍,蹭的坐直了身子,踩足了油门。
什么叫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什么叫做跟着神也能成为神,从苏浅跟着安哥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了。
苏浅的开车技术,真正的是不敢恭维。那不是小擦小碰完事儿,而是动辄车毁人亡血流漂杵的大事故。
唐王勃还记得苏浅第一次学开车的时候,愣是把驾校的三辆车撞得面目全非,最后干脆把自己也被困在车里。
安凌霄知道后的第一时间就到了,而唐王勃自己是被迫拉去的。他原本是正携美同游,兴致勃勃的度过他的美好春天的周末,一通电话彻底的粉碎。满腔的憋屈感在一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陪练就烟消云散了。
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那个陪练的脸色,已经是那种惨白青灰仿佛是夜里见鬼的森然,毫不夸张的说是惨不忍睹空前绝后,一只手臂好像骨折了,耷拉着,额头上渗出的鲜血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而苏浅只是额角擦破了皮,唐王勃当时就感叹世事的无常,副驾驶座上的人竟然会比开车的人伤的更厉害,而且是一个资历不浅的陪练,某人不简单……
安凌霄将苏浅抱出来的时候像是捧着稀世珍宝,“浅浅,以后不练了……”
唐王勃被酸到了,却仍旧被胁迫着。
就像现在,同样被胁迫着到达了机场,还要在空荡荡的候机室半坐着打瞌睡。

苏浅其实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想要看上一眼,如此而已。
到深夜,候机室的人稀稀疏疏的,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没有太多的停留,都是过客,生命中的过客。除了那些整夜蜷缩在角落里裹着薄薄的毯子过夜的民工一样的可怜人。

唐王勃中途接到名业的紧急电话,匆忙间走了,于是,空旷的候机室里,完全成了一张张陌生的脸庞,以及没有焦距的空洞眼神。
直到那一串苏浅在大早上就熟记于心的飞机号牌由柔美的声音报出来的时候,她好像是从梦寐之中猛地惊醒,站起身,奔向出口处,一直看着不断涌出的的人群,直到最后空空的机舱拉上了门,苏浅瞬间灰了心。

忽然……
“浅浅……”
苏浅惊喜的转身。
“苏浅,你怎么在这里?”
“浅浅,真的是你啊……”
机场上方的天空仍然暗沉,天际的微光已然青亮,淡青色的天边好像是为墨蓝色的苍穹镶上了一圈翡翠珠玉,美得惊人。
苏浅的眸光映着澄亮的灯光,笑意却凝在唇边。

苏浅一直知道,有一些人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有的是自己生命中的配角,而真正能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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