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如的唇红润晶亮,这是被贝熹啃咬的痕迹,他皱着眉头,“放开我!”
“难道我吻得你不舒服?”
“施主,你放开我!”静如可不想再被亲了,这件事就像是寺里众多的戒律一样,现今被静如放在了一个高高的架子上,并且发誓绝对不能碰触。
“为什么?”贝熹问道,他觉得在寺里不杀生不吃肉这两点做到就可以了,不管是哪条寺归也没有说不让亲和尚的!
“出家人不近色。”
“是不近女色!”贝熹撇撇嘴,他邪笑着,虽然抓着静如的手有些酸涩,但是他并不打算放开,他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挑着静如的下巴,“我是男的,所以你放心你没有犯戒!”
静如的一声‘不’又被埋没在了贝熹的口腔之中,再次袭来的吻要比之前的迅猛,它再次攻陷了口腔,像是在划定领地一样,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贝熹以为这下静如会更加反抗,但是却换来静如的沉静,他不在反抗了,而是睁着眼睛看着贝熹,这自然也让贝熹不开心了。
他觉得静如应该沉浸在这吻中,沉浸在自己的魅力中,但是静如却又表现的冷静,让贝熹无法捉摸,“怎么了?”贝熹不禁问道。
静如漠然的摇摇头,贝熹想难道是被自己吓着了?但是这家伙自从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后,哪次被吓着过?“说话!怎么了?”
静如还是摇摇头,贝熹撑着身子看着他,静如望进贝熹的眼睛,再看看他的嘴唇,贝熹的嘴唇也红亮光明,静如轻轻的说道,“放开我,好么?”
贝熹挠挠额头,他想反正静如也跑不了,更何况他也占够了便宜了,他放开静如的手,坐在他的身边,静如从床上坐起来,他和贝熹对看着,然后静如轻轻的摸摸贝熹的脸颊,那感觉就像是妈妈在安抚自己调皮的孩子,让贝熹不禁皱了眉头,“小僧知道施主很难受,但是小僧也感觉出来施主是在坚持着,加油啊!”
“嗯?”静如的话让贝熹迷糊了,这家伙在说什么?
“刚才小僧误会施主了,咱们是两个男的,不应该是犯色戒,小僧想是施主饿了想吸小僧的血,不过最后施主还是忍住了,这一点真的很难得!”
贝熹真是无语,刚刚明明他说过是在亲吻,他一直在用舌头,可没有用牙齿!贝熹真想现在就剥了静如的衣服,好好的欺负他,也让他那笨脑子能聪明点!
但是,这里是寺庙!静如是和尚!而且是满身都是伤的和尚,还没有腿!贝熹觉得如此残缺的人又怎么能够配得上自己的青睐!但是看着静如的嘴唇,贝熹又觉得他还想要!
静如悄悄的下床,贝熹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看月亮!”静如指着外面,关着门关着窗,也并不能看到月亮,贝熹疑惑的看着静如,静如蹭蹭嘴唇,“今天月亮很好看!”他说着便跑出了屋子,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脸昂起看着月亮,只留给贝熹一个大略的背影。
天上的月亮清冷,是不是真的美丽,其实静如并不能分辨,他思想在乱,是越来越乱,他刚才的冷静是装的,只要是面对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或者他理解不了的事情,他就会选择逃避,静如轻轻的抿抿嘴唇,嘴唇除了疼之外,还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慢慢的散布出来。
93。
贝熹在屋子里闷了十来分钟之后,最终还是跳下床跑到门口,他打开门却并没有看到静如,想到也许静如逃跑了,心中便涌上些许不快,使劲关上门,听着这旧房门发出一声闷响,贝熹回到床上裹着被子望天。
就在贝熹生闷气的时候,静如茫然的在寺里晃悠,这时候大部分的和尚已经睡下了,静如也不知道往哪去,他想要是回到之前住的屋子,师兄弟们定然会问怎么回来了,到时免不了把自己被贝熹欺负的事情说出来,本来贝熹就不招师兄弟们的喜欢,这下是一定会被赶出寺庙的。
静如走到某走廊的角落,天气到了晚上便冷了许多,他身上没有穿厚实的衣服,冷风吹透单薄的僧衣吹进人的骨头缝,静如抱着双臂身子缩着,他在走出院子的时候,有想过去找方丈,但是贝熹残存在他唇上的温度却好像在阻止着他的脚步。
静如是个很简单的人,他总是和方丈分享自己的心事,但是这件事静如却觉得不能告诉方丈,当然,他并不是怕被方丈以破戒而惩罚,他只是觉得这件事应该要放在心里,小心的保存,对谁也不说。
偌大的寺庙,静如发现他没地方去,暗自骂自己是愚木头,哆嗦着只好又往贝熹住的小院子走,刚到门口就碰上抓着棉衣往外走的贝熹,静如一把抓住贝熹,心想‘还是不能离开半步,大半夜的难道是要出去害人?’“施主~干~干什么去!”静如哆哆嗦嗦的问道。
贝熹冷冷的瞪着静如,冷风让他说话都不利落了,贝熹把手上的棉衣披在静如的身上,“你这蠢和尚,大晚上出去遛弯,连件衣服都不穿!”
静如看看披在自己身上的棉衣,“施主,是给我送衣服来的?”
“难道还是来遛弯的不成?”贝熹没好气的嘟囔,他掐着静如的后脖子把他往院子里拽,“你害得我到现在都没睡!”
“施主,对不住!”静如小声的说道,俩人进了屋子,贝熹关上门,插上锁,他搓搓手,看静如正傻愣愣的瞪着他,“干什么?”
静如讷讷的摇摇头,“没事,施主赶快睡觉吧!”
贝熹指着屋顶上的昏暗小灯,“你不钻进被窝,我怎么关灯啊!”
“是!是!”静如赶忙坐到床上,脱去义肢老实的躺好,“施主,可以关灯了。”
贝熹冷哼一声,拉了灯,此时房间中是一片漆黑了,他也走到床边,钻进了被窝,将被子裹在身上,觉得身子从上到下都是冷的,没有暖气的屋子好像从入了冬就没暖和过,贝熹只好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沉下来。
那困扰着贝熹的诵经声好似也不那么让他反感了,每次要睡的时候听到也有催眠的效果,他有时想是不是也是因为诵经声自己并没有那么渴望人心了?但是更多的时候贝熹把这归结到静如对他的纠缠上。
夜就这么在安静中过,半夜静如的咳嗽声扰了诵经声,自然也扰了贝熹,贝熹揉揉眼睛,静如的声音闷在被子里,看来是害怕打扰他而将被子蒙住了身体,贝熹下床推推静如的身子,静如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他额上冒着冷汗,脸颊的红润并不健康,“施主,吵到你了,对不起。”
贝熹冰凉的手摸摸静如的额头,“你发烧了。”
“没事的,天亮了去吃些药就好了。”静如虚弱的笑了一下,“施主赶快去睡吧!”
贝熹看看自己的手,他又把手探进了静如的脖领子里,静如惊呼,“施主!”
“你身上也暖和!”黑暗中静如看不到贝熹的脸,但是贝熹的声音却让他毛骨悚然,贝熹一下子掀开了静如的被子,在静如没来得及反抗的情形下,直接把静如打横抱起,两步跨到自己的床前,扔了静如在床上,身子就压了上去。
“施主!”静如叫着,现在做什么逃避这种事已经不可能了,静如如此的田地,他必须要面对,他双手推搡着贝熹的身体,脑海中想到两个男人这样是多么的不应该,“施主,放开我!”
贝熹手掐着静如的脖子,静如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他能大略看到贝熹的一个轮廓,“你别闹!我不是欺负你!你发烧身上热,我冻得冰凉,咱俩正好互补!”
“可是~~”贝熹的话让静如无话可说,贝熹说的理由听上去挺有道理,但是静如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是~~”
“别可是了,我都困死了!”贝熹说着扯开自己的僧衣,又扯开静如的僧衣,他双臂将静如环在怀中,下颚架在静如的肩膀上,嘴唇在静如的肩上轻轻一吻,感叹道,“终于暖和了!”
静如就像是一尊木雕像,他浑身僵硬着,脑袋里也乱七八糟的,他的前胸贴着贝熹的胸膛,贝熹的双臂环在自己的腰间,那双手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后背,静如皱眉,这样的情况他第一次遇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怀里抱着个暖炉,贝熹自然心满意足,手指触摸的皮肤并不光滑,这是贝熹觉得遗憾的地方,他想,若是静如能够有一个健全的身体就好了,一张美丽的脸,一身白皙光滑的皮肤,但是贝熹又想,那么一副好躯壳配上静如这蠢东西是不是又糟蹋了?
“喂!蠢和尚!”贝熹轻声的叫着静如,静如尴尬的‘哼’了一声,“若是给你一个新的身子,你愿意要吗?”
贝熹的这个问题为难住了静如,静如轻轻的动动腿,若是有一双腿会怎样呢?他自问着,却好似这个问题本身就比较空洞,所以想来也该是没有答案的,静如叹了口气,“这是我的劫数”
“白痴!哪有什么劫数!都是老和尚骗你的!”
“不,方丈是不会骗我的!”
“蠢蛋!”贝熹懒得和静如扯来扯去,他又把问题绕回去,“你先说,要是真有,你想不想要?”
静如想想双腿,“若是不会害人,也许会要。”
“哈!果然你也是一俗人!”
“小僧觉得这没什么不好。”静如连忙说道,“小僧只是觉得有好的身体就不用麻烦别人,很多的事情都可以自己做,还能帮助人!”
贝熹双手自静如腰间往下,指尖挑开静如的裤子探进去,静如一惊,赶忙抓住贝熹的手,“施主,你干什么?”
“手指头冷,你屁股上肉厚,暖一暖!”贝熹厚颜无耻的说道,“你要是冷,也可以摸我的!”
“施主!”静如是绝对不能接受被人摸屁股的,他拉开贝熹的手,“您可以~~我可以给您捂手!”
贝熹邪笑,嘴唇贴在静如的耳际喃喃自语,“你要用哪里捂啊?”
静如觉得贝熹就是成心让他脸面不好过,静如推搡着贝熹,“施主,我要回我床上去!”
“你怎么去啊?自己能走过去吗?”
静如皱眉,贝熹的话就像是在嘲笑他是个没有腿的废人,他倔脾气也上来了,“我可以爬过去!”
“你这头倔驴!”贝熹嘴里骂着静如,双手将他按住,身体压上他,静如瞪大了眼睛,他在挣扎,贝熹按着他挣扎的双手,“我告诉你,你在我面前最好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您要干什么!”静如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贝熹说的话他都信,因为他知道贝熹没必要骗自己,也因为贝熹有能力让他想的事情成真。
“你不是很清楚吗?从之前我亲你的时候,你就很清楚了,不是吗?何必和我玩这一套?”贝熹说着,一只手按着静如的双手,另一只手拂过静如身体的轮廓,他感受到静如身体的战栗,“说实话,我对你没多大兴趣,但是如果你一直这样让我不开心,我也许会勉为其难~~后果你自己想清楚!”
此时静如的感觉比上次贝熹咬他还让静如害怕,静如害怕的忘记了反抗,贝熹看静如安静了,他松开双手又躺了回去,再次将静如拉进怀里,静如就像是陪睡布偶一样僵硬,贝熹的双手轻轻的抚摸着静如的身体,在他的背后双手交握,他的嘴唇轻轻的在静如的唇上印上一吻,低低的说了声,“睡吧!”
但是静如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在心里鄙视自己竟然胆怯了,他觉得他把景宁寺的脸都丢尽了,被一个妖精抱在怀里还不能反抗,这感觉也挑战了静如的神经,他一直觉得自己在救赎贝熹,但是却发现贝熹远比自己想得要险恶的多,现今,他有了一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曾经觉得是把贝熹困在寺里,但是好像却也被他困住了。
贝熹的呼吸缠绕着静如,虽然感觉恼怒,感觉有被困住的无力,但是心底却也有另一个声音在呼唤,那是一种被需要与不孤单,静如的身体里,这两种情绪在互相碰撞,谁也不让谁,静如茫然的站在一边,他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来对抗另一边。
94。
早上醒来是因为被窝里并不那么暖和了,贝熹揉揉眼睛,懵懂懂的坐起来,屋子里没有静如的身影,对面的木板床上连铺盖都消失了,贝熹挑眉眼中显露戏谑的神情,从床上跳起来,穿上静如的僧衣,贝熹不得不说静如这家伙干活还是不错的,自从和他住在一起,别说洗衣服这种事情,连早上的洗脸水静如都给他接好。
贝熹抓过大衣披在身上,“竟然敢逃走!连洗脸水都不给我接了!这蠢和尚!”贝熹喃喃着,踹开门往静如以前住的屋子去了。
此时,静如并没有在自己以前住的屋子,他抱着自己的被子呆在方丈的房间里,脑袋耷拉着,方丈给他一杯热茶,静如把被子放到一边,双手握着茶杯,让水温来缓解手指关节的僵硬。
“静如~~你这是要干什么?”
“方丈,我想到面壁室去思过。”静如低着脑袋沉声说道。
“为什么?”方丈轻声问道。
静如想到昨晚上贝熹抱着自己睡觉,脸就不自觉的红起来,他觉得太丢人了,这话又怎么好和方丈说?静如只好摇摇头,默不作声。
方丈见静如这样,便又说道,“心里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
静如眉头深皱,就算是方丈如此说,他也不好说出事情的全部,静如讷讷的说道,“方丈,您就别问了,我就想去静修。”
方丈叹了口气,“静如,难道你又想逃避吗?”
静如昂起脸,满脸的为难,他是想逃避,因为他觉得贝熹太可怕了,好像贝熹有一种能让自己心神恍惚的能力,他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帮助贝熹,因为他觉得贝熹会把他拖到罪恶中去。
方丈见静如不语,便坐到椅子上,他本想着靠着静如牵制贝熹,当然,方丈也为静如担心,特别是在贝熹差点杀了静如之后,但是看到静如的执着,方丈想修佛一生,也许这就是静如的劫难或这也是静如的生机。
静如的一生说是坎坷,但是在方丈看来其实静如可以过得很好,只是他的心放不下而已,若是放下了心,那么对于静如来说,就是海阔天空。
方丈叹了口气,“静如,你真的决定去静修?”
“是。”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想为难你,你想去就去吧!”方丈无奈的叹了口气。
静如抱起被子,“谢谢方丈。”他鞠了一躬,一起身看到了正进门的贝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施主?”
“他要干什么去?”贝熹走进方丈的房间,他眼睛直视着方丈问道。
“静如说他想要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