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水呛在胸口,她咳的上气不接下气,虽然难受,心里却想着,听到心心念念的他对自己表白,就算是被水呛死也甘心情愿。
那时的她,是有多喜欢他才会有这么傻冒的想法,好像,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可以一直说个不停,她就可以一直笑个不停。只要他在她身边,她满心满肺里全是欢喜。这种欢喜,不像是她想要只芭比娃娃,结果家里却买齐全套送给她的那种欢喜,这种欢喜,说不清道不明,像是心底被抹了把蜜糖,甜得化不开。
她终于顺过气来,咳嗽也停的,却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明明是很愿意很愿意,却就是说不出口。捏着矿泉水瓶,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只轻轻一拧就能打开,其实是他拧开了后才递给她的。
他就是那么耐心备至,体贴入微,脾气也是极好的,她信他可以将她照顾的很好。
“纪念,好吗?”估计是等了太久还没听到她的回答,因为是真心喜欢所以忐忑在所难免,怕被拒绝,可表白的勇气是需要储存的,有些话虽然开了口,却只有胆子说一次,第二次,因为勇气用光,很难再启齿,后面的两个字,带着掩不住的颤音,他说完,微低着头,不敢再看她。
“好。”像是怕再不回应,他就会反悔了似的,她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嘿嘿笑了起来。
真是不矜持呀,居然开心到连害羞都忘了。
夜风抚面,纪念只觉得脸上微凉一片,夜深了,街边的CD店居然还开着门,有歌声飘进耳里,柔柔的女声,低低的唱。
在东京铁塔第一次眺望,看灯火模仿,坠落的星光。
我终於到达,但却更悲伤。
一个人完成,我们的梦想。
你总说,时间还很多,你可以等我。
以前我不懂得,未必明天,就有以后。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后悔不贴心会痛,恨不懂你会痛,想见不能见最痛……
有种不可抑止的痛从胸口嘭发出来,顺着血管,蜿蜒至全身,路灯昏黄,她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形单影只,孤寂异常。
他说,做他女朋友吧,她也点头答应了,她以为,他们会幸福的在一起,可是,他却将她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心很痛,原来,想见不能见,才是最痛。
撑不住,再也走不动一步,她只得在原地缓缓蹲了下去,蜷缩成一团,搂着膝盖,默默哭了起来。
季向东几乎是睁眼到天明,房间里的窗帘没拉,几缕晨曦斜照进来,落在凌乱的大床上。头疼,眼睛疼,嗓子发干,还有心底从未有过的挫败。
他突然就不愿意面对这新的一天,拉起被子就将自己笼住,闭上眼睛,努力什么也不想,不想,不想就能睡着。
后来,真就睡了过去,觉里做梦,不停的做梦,梦里有个女人,一会低低的哭,一会咯咯的笑,他想看清她的面孔,却怎么也看不清。越是看不清,他就越想看,他用了各种办法,她却一直避着他,渐渐他觉得无计可施,刚要放弃,那女人突然转过身,
她的脸迎向他,微笑着,那笑轻抚过他的心头,暖暖的似要将他心底深处的某样不知名的东西叫醒,她边笑边摇头,像是示意他不要靠近,他不依,提步走向她,她什么也不说,也不阻止,只缓缓伸出食指,在心脏的位置轻轻画出了一个圆……
季向东猛得惊醒,头痛欲裂,床头的电话一阵一阵响个不停,他扒了扒头发,恼火的接了起来。
“先生,下午好,请问您今日退房吗?”服务生客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下午好?季向东想更清醒一点,晃了晃脑袋问,“现在几点?这是哪里?”
他从倒向纪念后,就一直闭着眼睛,他是被杨岸沅和纪念架过来的,房间也是他们开的,因为一直没睁开眼睛看,所以,他只知道自己要酒店,哪个酒店,却是真不清楚。
“这里是锦阳国际,现在是下午一点五十分。”服务生耐心的回答。
峪城不少酒店最迟退房时间标准改到了下午两点,都已经一点五十了,他这边没什么动静,难怪服务生打电话过来确定了。
“我马上下来退房。”季向东挂了电话就起身,锦阳国际他知道,名字取的挺响亮,准四星而已,估计是因为离暮色近,才会被挑上。
抽了房卡下到酒店大厅服务台退了房,车子还留在暮色停车场,拦了台出租车过去,取了车回到自己住地,冲了澡换了身衣服,整个人终于神清气爽了些。
下楼经过餐厅,管家让人准备了下午茶,他才记得早饭中饭统统没吃,真有点饿,现烤的新鲜蛋糕,口感不错,他取了块边吃边拿起手边的报纸,顺手一翻,一张照片落入眼里,照片上有张熟悉的脸,笑的春风满脸,照片旁有醒目的黑字成排,细细一看,恒天集团获评优秀企业奖……
蛋糕突然变得难以下咽,才吃了一半,他想也没想扔回盘子里。空出了手,也不管手指上还沾了蛋糕屑,抽出那张似碍了眼的报纸,顺势一揉,一并扔在了盘子里。
掏了根烟,点燃猛吸了几口,心绪似平缓了些,袅袅的轻烟将他的脸笼罩起来,看不出在想什么,好半晌,他终于伸手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门口,拿起案台上的钥匙朝车库走去。
车子被停在路边,空调温度调的极低,冷气咝咝吹来,季向东坐在驾驶室里,眼睛盯着窗外,手上的烟,却是一根接着一根。
不知道是第几根,他抬腕看了看
时间,离五点还差三十分钟,上次他来,五点,她跟那个李冰下班送他,结果路上撞了车,她还认出被撞的那台车挂着特牌,只是不知道,今天,她能不能五点准时下班。
他本来开着车在路上转悠,不想去公司,桌上总是堆着签不完的文件,哪想转着转着就转到了远扬办公楼下。既然来了,就看一眼再走吧,其实,他自然心有不甘,这个世界早就没了先来后到之说,感情这种事,更是说不上,她的心里有了别人又怎么样,居然一点机会也不给。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她这般死心踏地,也让他这般一败涂地,他至少要弄清对手如何,真有那么厉害,他输得心服口服,自然就放得开了。
莫家老四,不是自信,他自认,他并输于他。掐了手上还剩下一半的烟,握住方向盘眼睛紧盯办公楼门口。
一台黑色宾利突然缓缓驶入眼线,最后在大楼门口停下,那车身挡去了他一部分视线,季向东开门下车,刚站定,就见宾利车里有人下来,那身形和面孔再熟悉不过。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莫怀远,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季向东心底轻笑一声,冷眼旁观。
莫怀远下了车并不急于关门,而是体贴的一手护着车门顶,一手伸进车里,像是要牵着谁下车一样。
果然,车里紧接着下来一个人,身形婀娜,望着莫怀远微微一笑,季向东只觉得那笑似曾相识,像极了冬雪渐消时汩汩涌出一弯温泉,不是特别的动人心魅,却能十分的暖人心田。
办公大楼里有人进进出出,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或惊讶或羡慕,季向东低头看表,还差十分钟,就是五点,大门前的两人似在等人,所以没有呆在车里,等谁?远扬有谁值得莫怀远这样身份的人亲自等候,季向东的心隐隐不安,似猜到什么,又不能完全拿准。
楼里有人出来,朝两人方向走去,那人脚步极快,却一直低着头,像做了错事的孩子。
纪念!就算没看到脸,季向东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莫怀远身边的女人还在笑,那笑意里透着几分宽容大度,似不与她计较一般。莫怀远说着什么,他听不清,只觉得,纪念的头越来越低,像只鸵鸟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进地里。
莫怀远突然伸手去揽她,她也不阻挡,季向东终于看不下去,心底似有什么在叫嚣,他没时间细想,迈开步子,就朝他们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女朋友三个字在耳边余音不减,萦绕不去,或许生的还算有几分伶俐喜人,脾性也不错,打高中起,身边就时不时冒出个男生突然来表白。表白的行径大体一致,递情书,半路拦截示爱……反正这行径末了,终有些话要表达出来,归结一句差不多就是,我喜欢你,然后云云。可有生以来,有那么两个人,他们不说,我喜欢你,他们一开口就是,做我女朋友吧。头一次,这样说的人,叫向海,那时还是大二,那晚月朗风轻,校园的荷塘边还能听到清脆的蛙鸣,她领着他,沿着池塘,走了一圈又一圈,一路都是她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偶尔出个声,只为了证明他在认真听。后来,她终于说累了,也走累了,池塘边砌了长条石椅,她走出去就打算一屁股坐下来,连擦一下都不愿意敢。结果,他一把拉住了她,借着远处路灯照过来的微弱光芒,掏出纸巾,一点点将石椅擦了一遍,就连椅背也不放过,擦完了,还不忘又铺了两张纸巾,这才让她坐。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下去,他问她口渴不渴,她赶紧点头,其实她很窘,身为女生居然还不如个男生讲卫生,想着脸便自然红了。他见她点头,便说去买水,她连忙同意,她才不要被他看到自己的窘态。很快他买了水回来,递了瓶给她,她接过来一拎,根本没用力,那瓶盖就已经开了,她没有多想,仰头喝水。“纪念,做我女朋友吧。”他在她身旁坐下,声音很轻,语气却坚定的不容置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一口水呛在胸口,她咳的上气不接下气,虽然难受,心里却想着,听到心心念念的他对自己表白,就算是被水呛死也甘心情愿。那时的她,是有多喜欢他才会有这么傻冒的想法,好像,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可以一直说个不停,她就可以一直笑个不停。只要他在她身边,她满心满肺里全是欢喜。这种欢喜,不像是她想要只芭比娃娃,结果家里却买齐全套送给她的那种欢喜,这种欢喜,说不清道不明,像是心底被抹了把蜜糖,甜得化不开。她终于顺过气来,咳嗽也停的,却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明明是很愿意很愿意,却就是说不出口。捏着矿泉水瓶,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只轻轻一拧就能打开,其实是他拧开了后才递给她的。他就是那么耐心备至,体贴入微,脾气也是极好的,她信他可以将她照顾的很好。“纪念,好吗?”估计是等了太久还没听到她的回答,因为是真心喜欢所以忐忑在所难免,怕被拒绝,可表白的勇气是需要储存的,有些话虽然开了口,却只有胆子说一次,第二次,因为勇气用光,很难再启齿,后面的两个字,带着掩不住的颤音,他说完,微低着头,不敢再看她。“好。”像是怕再不回应,他就会反悔了似的,她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嘿嘿笑了起来。真是不矜持呀,居然开心到连害羞都忘了。夜风抚面,纪念只觉得脸上微凉一片,夜深了,街边的CD店居然还开着门,有歌声飘进耳里,柔柔的女声,低低的唱。在东京铁塔第一次眺望,看灯火模仿,坠落的星光。我终於到达,但却更悲伤。一个人完成,我们的梦想。你总说,时间还很多,你可以等我。以前我不懂得,未必明天,就有以后。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遗憾是会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后悔不贴心会痛,恨不懂你会痛,想见不能见最痛……有种不可抑止的痛从胸口嘭发出来,顺着血管,蜿蜒至全身,路灯昏黄,她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形单影只,孤寂异常。他说,做他女朋友吧,她也点头答应了,她以为,他们会幸福的在一起,可是,他却将她一个人留在了原地。心很痛,原来,想见不能见,才是最痛。撑不住,再也走不动一步,她只得在原地缓缓蹲了下去,蜷缩成一团,搂着膝盖,默默哭了起来。季向东几乎是睁眼到天明,房间里的窗帘没拉,几缕晨曦斜照进来,落在凌乱的大床上。头疼,眼睛疼,嗓子发干,还有心底从未有过的挫败。他突然就不愿意面对这新的一天,拉起被子就将自己笼住,闭上眼睛,努力什么也不想,不想,不想就能睡着。后来,真就睡了过去,觉里做梦,不停的做梦,梦里有个女人,一会低低的哭,一会咯咯的笑,他想看清她的面孔,却怎么也看不清。越是看不清,他就越想看,他用了各种办法,她却一直避着他,渐渐他觉得无计可施,刚要放弃,那女人突然转过身,她的脸迎向他,微笑着,那笑轻抚过他的心头,暖暖的似要将他心底深处的某样不知名的东西叫醒,她边笑边摇头,像是示意他不要靠近,他不依,提步走向她,她什么也不说,也不阻止,只缓缓伸出食指,在心脏的位置轻轻画出了一个圆……季向东猛得惊醒,头痛欲裂,床头的电话一阵一阵响个不停,他扒了扒头发,恼火的接了起来。“先生,下午好,请问您今日退房吗?”服务生客气的声音传了过来。下午好?季向东想更清醒一点,晃了晃脑袋问,“现在几点?这是哪里?”他从倒向纪念后,就一直闭着眼睛,他是被杨岸沅和纪念架过来的,房间也是他们开的,因为一直没睁开眼睛看,所以,他只知道自己要酒店,哪个酒店,却是真不清楚。“这里是锦阳国际,现在是下午一点五十分。”服务生耐心的回答。峪城不少酒店最迟退房时间标准改到了下午两点,都已经一点五十了,他这边没什么动静,难怪服务生打电话过来确定了。“我马上下来退房。”季向东挂了电话就起身,锦阳国际他知道,名字取的挺响亮,准四星而已,估计是因为离暮色近,才会被挑上。抽了房卡下到酒店大厅服务台退了房,车子还留在暮色停车场,拦了台出租车过去,取了车回到自己住地,冲了澡换了身衣服,整个人终于神清气爽了些。下楼经过餐厅,管家让人准备了下午茶,他才记得早饭中饭统统没吃,真有点饿,现烤的新鲜蛋糕,口感不错,他取了块边吃边拿起手边的报纸,顺手一翻,一张照片落入眼里,照片上有张熟悉的脸,笑的春风满脸,照片旁有醒目的黑字成排,细细一看,恒天集团获评优秀企业奖……蛋糕突然变得难以下咽,才吃了一半,他想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