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爹来接我……
闭上眼,少年继续假寐。柳相离一脸欣慰的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日久情增(四)
“俪妃娘娘?”
李菁澜亲自端过小厮端来的热茶,满脸笑意的递给柳相离,不理会赖在柳相离旁边那人的问题。
上官瑾看着柳相离手中那杯茶,觉得很没劲,“成王,俪妃娘娘是谁?皇上的妃子吗?”
“胡说八道什么呀!那是皇上的生母。”李菁澜冲其呵斥道。
上官瑾不甘示弱:“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聋子。再说了,谁让你刚才不理我的话。”
“你谁呀我就非得理会你的话!臭小子!”
“你!”
数万条火舌不停地流转在相互瞪着彼此的两人之间,电闪雷鸣般的戾气擦得那些火苗子呲呲作响。
柳相离觉得眼睛疼,“行了。要吵的话出外面。别在我跟前!”
火苗被瞬间涌起的冷气成功扑灭。
“菁澜,去准备一下明日进宫的事。”柳相离边喝茶边道。
李菁澜看着这么大个厅子里又要只剩那俩人,不甘心的说了声:“是。”临走时狠狠地甩给上官瑾一个白眼。上官瑾觉得,他来到成王府这一个多月,李菁澜甩白眼的功力练得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看什么呢?”
“没看你内人。”上官瑾看着女子走远,脱口而出。没看到柳相离正用一副不可思议表情看着他。
“你还知道她是我妻子,这家里的女主人?”
上官瑾扭过头,坦然道:“知道又怎样。”
柳相离又开始有点莫名其妙了,对面那人的眼神里,分明充满了酸溜溜的醋意。
“知道就该有个客人的样子,她是主,你是宾。”
“你也当我是宾吗?”上官瑾用着较之前更热切的目光注视着他。
柳相离看着他激动的贴在自己身上,身子不禁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少年却继续跟进,手撑在他两侧,“回答我。”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柳相离难得有种吃不消的感觉。少年的眼神中,有着很明显的,他所熟知的东西。
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某人这么想着,很斯文的将少年推开,坐直身子,很认真的看着他。上官瑾的心跳有点加速。
他的答案,会是什么……
须臾。
“俪妃是皇上的生母。”
“回答我的问题!”有人跳脚了。
“之所以还称其为‘妃’是因为‘皇太后’这种头衔从始到终都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
“我没问你这个!”再次跳脚。
“那个人便是孙皇后。也就是长今公主的生母,浑南王的丈母娘。”
“我是宾对不对?”
“长今公主你知道的,现在住在你家的那个最有地位的女人。”
“我家最有地位的女人是我娘,死了也是!”
柳相离僵硬的转过头,避开他那种义愤填膺的目光,呷了一口几子上的凉茶,“我失言了。”
“柳相离,你等着!”少年转到他眼前,左手叉腰,右手指着他的鼻子,那样子要多自信有多自信。
“等什么?”
少年冲他哼了一声,两腮鼓鼓的大步离开。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这么想着的某人,又端起那杯凉茶开始喝。
“等着我来娶你!”
“噗——……!”刚含进嘴里的茶被尽情喷出,抬头再看,刚刚折回来的少年已经走了。
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
“……”
翌日。
柳相离要带着李菁澜进宫了。上官瑾站在王府门口,看着那两个打扮的帅的帅,美的美的俩人双双上了马车,双双离开。双双……
柳相离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好像昨天的那些话,真的是错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嫉妒的火苗冲天而起,停栖在枝头的雀鸟当下逃散避难去了。唰唰的落叶往下掉着,太阳躲进了云层。有段时间没见过那人发作的下人们齐齐的站在台阶上不敢动,冷汗直冒。
马车已经走远,柳相离在车上问李菁澜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李菁澜心情灿烂的说了句许是哪只有病的乌鸦撞树上了。
“……”
皇宫内。
“长今,你越发漂亮了。”
俪妃欣慰的笑着,想要去拉刚走进殿门的女子的手,却被那人刻意避开了。
“俪妃娘娘万安。”长今对她施礼道。俪妃略显尴尬的点了下头,还是拉过她的手臂往屋子里走。柳铭宇等人早已坐在里面等候。
这里是俪妃的寝宫,按照她的话说,今日就是一家人聚聚,无需那些繁文缛节的拘谨,就在她的寝宫,大家一起吃个饭,聊聊家常。
换了一身本土装束的长今,十年之后的现在,样子像极了她的母亲。白皙娇嫩的脸上,杨柳宫眉,明眸皓齿。墨发长披,佩玉鸣鸾。一身粉色长裙曳地,华丽的外服下,不似沉鱼比落雁,闭月亦可赛羞花。
俪妃拉着她进去,其他人正在里面闲聊。两人挨着坐下。柳铭宇挨着长今,其次是柳相离,李菁澜。五个人围在一起,桌上是早已备好的饭菜。
这是李菁澜第一次见到长今,如此靓丽的容颜,突然让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黯然失色。她从来不知道柳相离还有一个这样的皇姐,浑身上下充满了牡丹的娇艳与华贵。若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拿一种花各自来比拟的话,牡丹无疑是最适合她的。其他人嘛,她暂时还没想好。
长今见她盯了自己半天,扬起笑脸道:“这位想必就是相离的妻子了吧?”
李菁澜忙起身行礼,长今还礼。柳铭宇看了看柳相离,调侃道:“多年不见了,还不赶快将弟妹好好给皇姐介绍一下。”
柳相离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下,起身对着长今道:“拙荆,李菁澜。礼部尚书李行风李大人之女。”
长今又冲李菁澜笑了笑,李菁澜总觉得,那人从进来起,所有的笑看上去都是那样的牵强。而柳铭宇从那人进来时就没怎么看她。彼此都是展眉一笑再无声。
“今日怎么不叫浑南王一起来?”俪妃夹了一筷子菜递给长今,笑容温和。她又夹了几块分别给了李菁澜和柳相离。柳相离笑着也给她递了几筷子。母子其乐融融。
长今未动筷子,端坐着道:“大王说既然是咱们自家人会宴,他就不用出席了。”
柳铭宇等人都已经自行动起筷子,各吃各的。听到这里也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有李菁澜同俪妃心里略觉不自在。
她那样说的话,不就代表着李菁澜也同外人无异。
“怎么能那样说,大家如今是一家人。我只在前年他亲自来绍央为我送寿礼时见过他,当时并不觉得他是会如此见外的人啊。”俪妃自言自语着。
长今冷笑道:“人这种东西,本来就难以捉摸。特别是有些人,做什么事情,或者做了什么事情。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心里到底这么想的。说出去的话也是。”
俪妃有点局促的放下碗筷,“长今,难道你还——”
“东西……人?”李菁澜低着头嗫嚅道,并未发觉自己不小心断了别人的话。
柳铭宇心下冷哼一声,懒懒道:“皇姐是想说浑南王这种人难以捉摸吗?哼,我倒觉得能在短短的二十年内,将整个羸弱不堪的暹国改头换面,成为几十个藩国中的翘首国的王,应该有趣的很才是。”
长今很谨慎的看着他,眼前的人是在提醒她,浑南王对她的用途吗?柳铭宇说话间那种目空一切的眼神让她觉得很是厌恶。也许她在他面前,在那双比女子还胜三分魅惑的的丹凤眼下,永远都是穷形尽相。这让她很不甘心。
柳相离看着这些人明枪暗箭的闹剧,深深觉得,他要是不来就好了。今日看这种状态,会有什么可聊的。浑南王为什么不来,当然不是以上那种理由。
上官云昨晚就把他灌醉了,不知道现在醒了没。长今那样说,也就只有她们女人会信。
也许,他们有点同情着那个男人。他一直深爱着的这个比他小十六岁的女人,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与他共度这十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坦白一点,我不懂爱。也不懂什么阴谋算计,所写出来的东西,有时连自己都被自己的幼稚好笑到。我也不懂究竟何为帝王,何为霸道,何为野心。因为不是很懂,也许他们在我的笔下,得不到应有的释放。但我还是想写完,写完我心目中的绍央,我心目中的国,我心目中的王。强调啊,我自己在生活中就是一个逻辑思维极差的人,我的文里要是有哪一点把看官您的眼给闪了,弦少先在这里说声抱歉。看文找乐,我的江山,就是那样的不成体统。O(∩_∩)O。
☆、日久情增(五)
暖色熏风戏花蝶,晴光丽日放纸鸢。谁家少女秋千上,韩家玉儿最无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哦,哈哈哈哈哈哈哈……”
韩骞站在花园里,远远地看着同三四个丫鬟围在那里笑成一片的小姑娘,她正被人又送得高了点。
“该我了该我了。呵呵。”
几个人轮流着荡着秋千玩,没有太多所谓的主仆的束缚。现在看到的,就只是几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在嬉笑玩耍。
看着那张笑得那样开怀的脸,韩骞有点哭笑,究竟是不是他家的姑娘被人甩了,咳咳,被人,弃了?
“玉儿。”
“爹!”韩玉儿不知道她爹何时就站在那里,闻声笑嘻嘻得跑了过去。
韩骞见自己的女儿仍是像往常一般过得轻松自在,心下不知是该喜,还是该酸。总之,对叶勋的抱怨又多了点。
我女儿哪里不好,你儿子竟然看不上。
“爹。”韩玉儿已跑在他面前。韩骞摸了摸她的头,笑道:“玉儿是不是都不难过啊。原本打算要娶你的人逃婚了。”
韩玉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爹,叶轩文现在是离家出走,还不知道是不是逃婚,你先别这样说人家。再说了,阿文要是真逃了的话,我倒真是得救了。”
韩骞有点拉下脸,“玉儿是不满意这桩婚事?”
韩玉儿拉起他的手,“爹,我本来就觉得,我跟阿文的亲事注定是成不了的。”
“为什么?”
“在书院的时候我们就经常在一起玩,别看他有时呆呆的,永远一副随遇而安,无欲无求的样子。这样的人,一旦在某个机缘巧合下发觉自己开始有了特别渴望的东西,那他就会为了争取那样东西而拥有一种令自己,或周围的人从未意识到的勇气。怎么说呢,就是所谓的义无反顾吧。这种勇气会同他平时乖觉听话的性格形成很鲜明的对比。但这不代表他做了一件多么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外面的人说的话,也太小题大做了点。阿文现在一定是意识到了他现在特别想要争取什么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们谁也不会知道的。但是我相信他。”
韩骞听她滔滔不绝的说完,“相信他什么?”
“我相信阿文,相信他不是那种会任凭别人操控自己命运的玩偶。他有着属于自己的很纯粹的东西,那种东西,也能说是追求,也能说是世界。女儿能肯定的是,我跟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韩骞好笑的捏了捏女儿的腮帮,“别说的他好像很特别。爹当初不就是觉得你对书院里的人,提起的最多的就是他。再加上爹很欣赏叶勋这个人,才对这门婚事很放心的。你现在又说你跟他绝对不可能。爹不明白。”
韩玉儿的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了转,认真道:“爹,相信我,就算阿文不逃婚,我也会逃婚的。反正离成亲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呢。”
“……”这是真的吗?
韩骞有点不确切的看着她,“玉儿有喜欢的人了?”
韩玉儿嬉笑着跑开,边跑边笑道:“我还蛮喜欢宇哥哥的,呵呵呵……”说完又同着丫鬟们荡秋千去了。
相国大人愣在那里,张着嘴巴却默不作声。他在想,是因为年龄的差距吗?这小丫头的心思,怎么越来越让人不明白了。
“大人,有客人来找您。”一家丁在他身后禀道。韩骞转身:“哪位客人?”
“禀大人,是浑南王王妃。”
长今……
——
上官瑾端着一杯刚沏好的龙井,站在门边,一只手举起又放下,再举起,再放下。如此反复了好多次,直到他觉得有点酸了。
咿呀——门开了。
“你一直站在这里做什么?”柳相离无视少年手里的东西,表情很严肃。
上官瑾把掌盘往上抬了抬,茶盏间发出细微的擦碰声。
柳相离看着那杯茶,少年脸上笑得如同花苞绽放时的那样,无声却灿烂。
“你一回来就钻进书房,我特地给你泡了杯茶。”
“你泡的?”柳相离开始重新审视那杯茶,脸上的怀疑再明显不过。
上官瑾白了他一眼,径自端着东西进屋子里,边走边道:“你是不相信我会特地给你泡茶,还是不相信我会泡出一杯好茶给你喝。”
柳相离看着他已经进去的身影,无奈的关上门。他本来是不想关门的,但转念一想,也许关上门会好一点。
“我是不相信你会特地泡茶,还会泡出好茶。”
说白了,你就是不想强调我是‘给你’泡的呗。切!
少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就那样漠然的走到书案前,坐在书案旁边的那把摇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你好歹喝一口,你以为本侯是那种会随随便便给人泡茶喝的人吗?”
上官瑾显然很不满意他的态度,右手握拳在一边的桌案上敲了一下。
柳相离嘴角弯了弯,还是闭着眼,摇椅一摇一摇的,很惬意的托着他整个身体。午后的阳光微热,但他的书房却十分清爽。窗子是开着的,就在那把摇椅的侧边。一股淡淡的细风从窗口绕了进来,划过上官瑾的鼻尖。
少年莫名觉得清凉凉的,很舒服。那是那个人身上的薄荷清香在作祟。
“你找我有事?”柳相离依然闭眼躺在那里,天有点热,他换上了一身夏衫。前襟微松,间或间可看见细长的脖子下,有着十分精致的锁骨。上官瑾有种想上前摸一下的想法。他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