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在你最落魄的时候离开，你还对她有感情？”乔欣挽着町曜的手臂收紧，眼底渐渐弥漫上浅浅的一层雾气。
町曜抿紧下唇，下颌微收，俊脸的神色恢复了平静，“感情？你不知道我一向都是没有感情的吗？”
乔欣着迷地看着町曜，她知道这个男人向来都是没有感情没有心的，可是现在他还念念不忘着那个女人，那是不是说明他的感情他的心都放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她不甘心。
*
“周远衡，你究竟想怎样？难不成我的身上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你要带我来？”林念瞳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周远衡带她来宴会的目地，或许是，想要让她难堪？
周远衡在她身边坐下，入迷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我想知道，你对町曜究竟是不是还有感情，因为，我想追求你。”
“轰——”
林念瞳的脑袋瞬间炸开了花，瞪大眸子看着眼前俊雅的男人，他幽黑的瞳孔如一块上等的琥珀，无暇剔透。
“周远衡，你不要开玩笑。”林念瞳不自然地微微红了脸。
“我没有开玩笑，我不介意你曾经是町曜的未婚妻，也不介意你有一个儿子，我只是介意你的心里，究竟爱不爱町曜，抑或是，你对我是什么想法？”周远衡的表情很认真诚恳，这是他第一次像女人表白，但是信心不大。
林念瞳眸光闪烁，两手搭在膝盖上搅着，过了一会才道，“我不爱町曜，但我对你也没有感觉。周远衡，你不要追求我，我不会答应的。”
林念瞳很干脆地拒绝，先不说现在外面那个町曜已经难以应付了，现在再加上周远衡，她觉得自己四年来的平静生活算是要彻底地打破了。
“既然你不爱他，那么就试着接受我。”
“周远衡。”林念瞳焦虑地看着他，“我们不适合。”
“没试过，你怎么就知道不适合？”周远衡挑了挑眉，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接近告罄了，这女人比他交往过的任何女朋友都要难追。
“唔…”林念瞳想了想说，“算了，你给我一点时间。”
既然拒绝不管用，那就一直拖，拖到他没有耐心。
反正她不觉得，周远衡这种贵公子会有耐心去追求一个多次拒绝他的女人。
“放心，我绝对有足够的耐心。”周远衡淡淡地笑开，满脸自信。
“那我现在可以离开了？”林念瞳站起来，翩跹的裙摆带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露出精致的脚踝。
周远衡来到她的身边，邀请的口吻，“一会有一个舞会，陪我跳一场舞再走？”
林念瞳拒绝的话溜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那我先去洗个脸。”
“我在这里等你。”
*
林念瞳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了自己的妆容，扬起一个完美的笑容，又忽然间垮了下去，想到一会又要见到町曜，她就觉得难受，特别是他和乔欣如此般配地站在她的面前，她觉得自己的心窒息般的疼，四年了，乔欣是不是已经如愿得到了町曜与她无关。
可是她的那副骄傲的嘴脸，她看见就觉得厌恶。
对着镜子收拾好情绪，林念瞳推开门，一阵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她皱了皱眉看着乔欣，平静地问，“你等我？”
乔欣微微仰着头，因为今天两人都穿了分量十足的高跟鞋，而林念瞳的身高本来就比乔欣高，所以乔欣的气势弱了一层，但她还是定定地盯着他，良久后才道，“我是在等你，vivian，没想到你离开了町曜，竟然也能攀上周远衡这根高枝，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林念瞳冷笑出声，垂眸落向她精致的眉眼，“乔小姐，我也没想到，过去四年了，你还是对我这么的关注，怎样？现在和町曜在一起了？恭喜你，终于如愿了。”
林念瞳甚至伸出了手臂，礼貌地表达了自己的祝福。
乔欣瞪着她，无视林念瞳伸过来的手掌，气急地道，“你知道町曜来墨城是为了你是不是！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你为什么不彻底地消失，你为什么不好好地呆在美国！”
林念瞳冷眼看着愤怒的乔欣，一丝一毫都没有被眼前这个女人影响到自己的情绪，波澜不惊地开口，“我想就算我一直呆在美国，町曜也会来找我吧，说不定，他就不把町氏的总部设在墨城了，而是设在美国，你说是不是？”
林念瞳也不知道自己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可是看到乔欣这么的生气，她就觉得痛快。
“林念瞳，你妄想再和町曜在一起，周远衡倒是不错的男人，你选择了他就不要再和町曜有牵涉了！”
“托你的福，现在町曜倒真是恨我恨得不得了呢，可是怎么办，我们现在在同一个城市生活，说不定哪天就爱火重燃，那乔欣你的地位可就危险了。”林念瞳冷冷地勾起唇角，眸光潋滟，“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一件事，你不是恨町曜的吗？怎么呆在自己的仇人身边也能笑的这么的开心？”
“你！”乔欣指着她，“谁说我恨町曜了！我喜欢他！”
“啧啧，真是爱说谎话的孩子，你可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你放心，町曜我还不屑于和你抢呢。”林念瞳抓着乔欣的手指，低头把唇瓣凑近她的耳朵，冷言道，“我林念瞳不要的男人，给你也无妨。”
话落，她把乔欣的手甩来，踩着傲慢的步子离开，背影竟也如町曜那般，冷寒彻骨。
乔欣紧紧握着五指，心里的不安一圈圈地蔓延开。
立在阴影里的町曜听着那清冷的对话声，俊脸划过一丝疑惑，拨通了赵宇的电话，“帮我查查当年乔欣对念念做过什么。”
拐进右侧的走廊，林念瞳泄了气般倚着墙壁，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眯着眼睛。
平静下来后，林念瞳才回到休息室，和周远衡回到宴会厅。
“怎么这么久？”周远衡关心地问。
“刚撞见了一条疯狗。”林念瞳冷冷地说。
察觉到林念瞳不悦的神色，男人皱了皱眉盯着她看，“疯狗？”
“就是町曜身边的那个女人。”
“你讨厌她？”说话间，两人已经从二楼下来。
“嗯，非常讨厌。”林念瞳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情绪。
周围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只留出一盏亮灯落向高台的地方。
嘈杂的宴会厅交谈的声音也停了下来，町曜走到高台上站定，淡淡地笑了笑，接着缓缓地开口，“谢谢大家能够抽空来参加町氏成立100周年的酒会，作为町氏新上任的执行……。”
林念瞳站在离高台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沉静地看着高台上耀眼出众的男人，墨黑色的高级西装，淡稳的俊容，嘴角那淡淡的笑意，一切都是那么的迷人，町曜天生就是一个闪光点，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人群聚焦的地方。
台上的男人不经意地落向站在一角的林念瞳，嘴角的弧度更深，停留了半秒便又把目光移开。
林念瞳垂下眸子，男人那一瞥令她更加的不安，耳畔都是男人熟悉的嗓音，一声一声地撩拨着她的心房。
周远衡一直凝望着心不在焉的女人，眼底有浓烈的柔情，还有心疼。
町曜发言完毕后，动听的华尔兹舞曲徐徐响起，町曜和乔欣为大家开舞，接着人群里也开始成双成对地迈进舞池。
“may/i？”周远衡温暖地笑着，做了一个邀舞的动作。
“sure。”林念瞳放松心情，握上周远衡递过来的手，另一只手搭在男人的肩膀，跟随着他的步伐迈进舞池。
旋转，起跳，摆荡，一个个优美的姿势自然而流畅，一时之间，舞池里众人的目光都被那两对瞩目的男女给吸引了目光。
町曜和乔欣都是比较柔和的舞姿，动作幅度并不大，两人偶尔细声低语，偶尔贴身紧搂，惹得一众名媛纷纷投以羡慕的视线。
而周远衡和林念瞳，两人完全沉醉在了舞曲当中，激昂的曲调转换的时候，两人也随着*跳得更加的入迷，仿佛偌大的舞池只余他们的身影。
一舞毕，周围掌声四起。
林念瞳被周远衡搂在怀里，越过男人的肩膀不经意地落向町曜和乔欣抱在一起的身影，眸底的脆弱一掠而过，又被她很快掩饰掉。
“我们离开吧。”周远衡搂着林念瞳往外走。
林念瞳收回目光，耳边又重新响起了舞曲，变幻着的光圈落在每一位愉悦的宾客上，耳边的交谈声又渐渐响起。
她安静地任由周远衡搂着，竟也没发觉两人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对亲密的情侣，因为她的心始终是平静的，无一丝波澜。
那一年，她和町曜跳舞的时候，她脸红，她紧张，她害羞，但现在身边是另一个男人，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仅仅是觉得自然。
她想，那一年，那一种感觉应该叫心动吧。
一生一次的心动。
*
从酒店离开，门童已经把轿车开到了门前。
林念瞳余光一瞥，停在后面的一辆轿车下来一个男人，眉目英俊，浑身上下都是尊贵的气质，林念瞳和他的目光在空中相接，是町楚。
町楚意外地望着林念瞳，脸色阴郁，很快移开目光走进酒店。
轿车停在林念瞳家楼下，正准备下车，周远衡唤住了她，“vivian，晚安。”
林念瞳停住脚步偏过头，微微启唇，“晚安。”
回到家之后，林念瞳走进儿子的房间，林晓乐正在和ipad上的怪兽对打，玩得不亦乐乎。
林念瞳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进卧室打开电脑。
邮件箱里收到一个新邮件，她点开来开，是姐姐发来的。
“小瞳，姐姐现在在欧洲旅游散心，勿念。”
林念瞳马上回复，“妈妈说联系不上你，你给她打个电话吧，别让她担心了。”
“好的，关于顾希的新闻你最近有没有留意？他被撤职了，网上的报道说是涉嫌挪用公款洗黑钱，现在正在接受美国警局那边的调查，看来这几年，他为了利益真的是无所不为。”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姐姐你这几年在他身边，他工作上的事情没有跟你提一下的吗？我也觉的他变了很多，所以他要我帮忙盗取町曜笔记本电脑里的文件，我也没有把真的文件盗给他。”
“他偶尔会跟我提一下，但是我直觉他没有说真话，但是那时我并没有想太多，觉得只要他对我好爱我就好了，可是我还是太天真了，他的性格都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我们认识的那个顾希了，我本想回去美国的，毕竟我们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现在，我忽然害怕他了，我觉得他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我不想再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那你好好在欧洲散心，顾希的事情就不要理了，如果他真的犯法了，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小瞳，我看新闻上说，町氏在墨城落户了，你和町曜是有婚约在身的，你们迟早都是要结婚的。那一场车祸，就算真的是町曜所为，他的目地也不过是因为顾希，我都已经不在乎了，你又何必再耿耿于怀，现在姐姐希望你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乐乐不能一直都没有父亲啊。”
“嗯，我知道了。”
林念瞳退出邮箱，小手贴着胸口的位置，把那一颗钻戒握在手心，余温袅袅。
町曜，为什么你对我的恨意这么深，不应该是，我恨你的吗？
*
宴会上的宾客已经渐渐开始离开，町曜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准备离开，赵宇奔到他的身边低语，“町少，町先生来了，正在会宾室等你。”
“嗯，我一会过去。”
“jonathan，怎么了？”乔欣倚在他的怀里问。
“町楚过来了，你先回去吧。”町曜把乔欣带到一辆轿车前，吩咐司机把她送回酒店。
“我等你吧。”乔欣挽着町曜的手臂，迟迟不肯松手。
町曜微微皱眉，语气却仍旧保持温和，把自己的手抽出，“我和他有些事谈，你早点回去休息。”
乔欣瞧见男人微怒的脸，也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上车前，她深深地看着町曜，“晚安。”
“嗯，晚安。”
町曜来到酒店的会宾室，町楚已经坐在了那里。
“什么事？”町曜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这几年来，自从町盛去世之后，两父子的关系稍稍缓和了一点，但是说到和平相处，那还是需要更多的时间。
“顾希的事你是不是参与了？”町楚凌厉的眸光看向町曜，指间的香烟缭绕着淡淡的烟雾。
町曜抿着下唇，冷淡的俊容看不出真实的情绪，“他没有做过，根本就不会有事。”
町楚沉着一张脸，捏着烟的五指收紧，“你还要恨他到什么时候！这几年他在美国也没碍着你！町氏最后都是你的，他只是私生子！”
“町楚，其实我不应该恨他，我应该恨你，因为是你，才会有他的存在。”町曜冷冷地说。
“那你恨我就好了！那孩子从小就苦，你何必咄咄逼人，这一次，我不会让他坐牢的！”町楚气急地吼道。
“我咄咄逼人？”町曜嗤笑出声，“你儿子做了什么好事他自己心里清楚，我要对付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町曜你！”町楚从沙发上站起来，把烟往旁边一丢，“你怎么就这么容不下他！”
町曜抿唇不语，和町楚谈话两人向来是最后吵架收场，两人都是骄傲的性子，谁也不服软。
町楚看着儿子阴冷的神色，咽了一口气说，“我刚在外面看见念瞳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的婚约该履行了。”町曜掏出一根烟点燃，翘着腿。
“现在你爷爷已经不在了，念瞳这孩子四年前就这么走了，我看她身边现在也有人了，如果你们不适合，这婚约也可以不作数。”
“你不会不知道我来墨城就是为了她吧？”町曜冷笑道。
“我当然知道！但是那孩子太任性了，我们町家不需要这样的媳妇！比她好的女人多了去，就说乔欣，家世外貌都不比念瞳差，而且当年乔氏又帮过我们，乔老爷子对你的印象一直都很好，你不妨考虑一下乔欣。”
“乔欣？”町曜皱了皱眉，想起她和林念瞳在走廊里的对话，眸色一冷，“她下周可是订婚了。”
“乔欣一直都倾慕你，要不是你这爱理不理的态度，乔老爷子也不会这么着急想要把她女儿嫁出去，就怕你耽搁了乔欣的幸福，要是你接受乔欣，乔老爷子第一个赞成！”
“我把她当妹妹。”町曜无奈地说。
“你好好考虑，我希望听到满意的答复。”
话落，町楚推门离开会宾室。
*
“经理，你找我？”推开办公室的门，林念瞳看着机场经理，在他的对面坐下。
墨城机场的经理是一个约莫四十岁出头的微胖的男人，平时严肃不苟言笑，虽然处事严厉，但也不难相处。
“嗯，vivian，坐吧。”经理的态度恭敬得令她不适应。
“是这样的，vivian，你在机场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