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可怕了,乌拉那拉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见有人来拖她,她心中一颤,使劲儿挣扎起来。
“靳水月,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侧福晋,我是上了皇家玉碟的,不是任你拿捏的侍妾,更不是这府里的奴才,你没有权利这么处置我,你就不怕宗人府的人问罪吗?我不做姑子,我不去碧云庵。”乌拉那拉氏一边拼命推搡着来拽她的人,一边嘶喊起来。
宗人府!
竟然拿这个威胁她,靳水月才不怕什么宗人府呢,只要有人敢说三道四,不必她出面,她家四爷肯定会收拾人家。
宗人府的宗正又不是不能换,既然无法让他们满意,也不必坐在那个位置上了,皇室宗亲那么多,想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多得很。
想到此,靳水月也懒得理她,转过头对菊珍道:“再派人去瞧瞧杨太医来了没有,弘时的伤势可耽误不得。”
“是。”菊珍应了一声,便要派人再去瞧瞧。
“靳水月……你如此胆大包天,你如此狠毒,就不怕有一天遭报应吗?靳水月,你这个毒妇。”乌拉那拉氏拼命推着来拖她的仆妇,因为太用力拉扯的缘故,发髻散乱,衣裳也乱了。
此刻的乌拉那拉氏恨死了靳水月,她是觉得在西院里等死太折磨人,长久来的寂寞都要把她逼疯了,可是她更不想被剃光了头去尼姑庵待着啊。
“我只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的你有这样的下场便是你自个咎由自取,毒妇?和你做的那些比起来,我可仁慈多了。”靳水月沉着脸说道。
“你这个毒妇,因为你,我失去了王爷,失去了嫡福晋之位,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包括我的儿子,靳水月,我会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乌拉那拉氏完全像疯了一样嘶吼着。
此刻的她心里充满了仇恨,若不是靳水月把她家四爷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她家四爷会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当初娘家出事,若四爷竭力相帮,她的父兄和亲人们兴许就不会丧命,她也不会丢了嫡福晋的位置,有她好好照顾着,她的儿子弘晖就不会死。
原本她该过着和现在完全不同的日子,可是因为靳水月,一切都没了。
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都被靳水月夺走了,而她却要去尼姑庵里终老一生,她真的很不甘心。
“额娘……。”珍珍下意识拉住了自家额娘的手,乌拉那拉氏的脸色太狰狞太可怕了。
“堵住她的嘴。”安安却没有被吓到,她立即对身边的嬷嬷吩咐道。
她不许任何人污蔑她的额娘,她家额娘那么心善,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再说,即便额娘做了又如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正在她心里她家额娘永远是对的。
“真是好笑,你自己咎由自取却都怪到我头上。”靳水月懒得听乌拉那拉氏在这儿怨天尤人了,便对兰珍道:“也不必堵住她的嘴了,只要她再敢胡说一句,就给我拖去没人的地方杖毙了,对外就说侧福晋失心疯自己跌池子里淹死了。”
靳水月这话说的轻描淡写的,仿佛是在交代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了,可是却再管用不过了,原本还在破口大骂,还在和仆妇们扭打的乌拉那拉氏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她是恨死了靳水月,她是恨不得现在就和靳水月同归于尽,但是这可能吗?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死,可她还不想死。
宋氏和二格格刚到门口就听见了靳水月这番话,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骇然之色,随即进了屋去。
狼狈不已的乌拉那拉氏被仆妇们拖了出去,从她们身边经过时,乌拉那拉氏死死的盯着她们看,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吩咐下去,看守西院的护卫各打三十个板子赶出王府去,正院的护卫罚五十个板子,打发去百花园做事……府里的管事……。”靳水月正在屋里收尾,该处置的一个都没有放过,就连她屋里的丫鬟们,包括兰珍和菊珍在内都被罚了月例银子,守门的仆妇也挨了鞭子。
这些年来,府里特别平静,没出过什么腌臜事儿,和谐的不得了,正因为如此,大家都没有什么警惕之心,才让乌拉那拉氏钻了空子,险些就出了大事,如今必须敲打敲打才行,不然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出这样的纰漏?
这样的处罚虽然不算什么重罚,但也是她执掌王府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样处罚府里的奴才,在她看来已经差不多了,可四阿哥却还觉得不够,他回府听说此事后,直接加倍处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夏日里天热,晚膳过后,靳水月打算沐浴一番后再和自家四爷在院子里乘凉。
这是他们夫妻二人近日来的习惯,一到晚上就在正院外摆上瓜果,泡上一壶好茶说说话,有时候孩子们也来凑热闹,倒是安逸舒适。
四阿哥也沐浴梳洗了一番,男人总是要快干脆利落一些,很快就出来了。
院子里放着藤条编制的躺椅,这个时候躺着又凉快又舒适,四阿哥坐下后轻轻招了招手,伺候在一旁的菊珍立即抱着木匣子过去了。
四阿哥从里面选了花茶,打算亲自泡茶,等着自家福晋和孩子们过来。
“苏培盛。”四阿哥轻轻招了招手,一边喝茶,一边将伺候在一旁的菊珍等人打发下去了。
“王爷有何吩咐?”苏培盛知道自家王爷有要紧事吩咐他去办,立即恭声上前洗耳恭听。
“去碧云寺,赐茶给乌拉那拉氏。”四阿哥低声说道,然后看着苏培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将手抬起。
这个手势苏培盛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跟在自家王爷身边多年,早有默契了。
“奴才这就去办。”苏培盛点头。
“不许告诉福晋。”四阿哥脸上闪过一丝冷意道。
“奴才明白。”苏培盛颔首,立即去办了。
片刻之后,已经梳洗好的靳水月到了院子里来,四阿哥伸手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
靠在躺椅上,喝着清香扑鼻的花茶,靳水月觉得这日子真是安逸又舒适。
“头发还没干,再擦一擦,不然一会受凉了。”四阿哥伸手摸着她披散在脑后的青丝,低声说道。
一旁的兰珍连忙拿着帕子准备过来帮自家福晋再擦擦头发,四阿哥却伸手接了过来。
“头发长,一时半会干不了,不必擦了。”靳水月笑着说道。
四阿哥却不听她的,拿起帕子轻轻帮她擦拭。
他知道自家福晋一向心善,若不是伤害到她身边的人,她是不会较真的。
在旁人看来,她对乌拉那拉氏的处置不算轻,也不算重,可是对他来说,还不够。
十多年前,乌拉那拉氏引狼入室伙同外人害他们那次,他原谅了她,打算关她一辈子,不少她吃穿,就当是为死去的长子弘晖积德,所以饶了她一命,可如今这个女人还要来折腾,他是不会再放过她了。
☆、834。第834章 赐死
安安和珍珍姐妹俩到院子时,见自家阿玛正在帮额娘擦拭头发,顿时哇哇大叫起来。
“阿玛一会也给我们擦擦。”珍珍撅起嘴说道:“不许偏心。”
她们姐妹也才梳洗好了,头发未干,正披在脑后呢。
在炎炎夏日,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然后到院子里乘凉,简直是一种享受,姐妹两人自然是有样学样,完全按照自家额娘的标准来,哪怕这样的行为在旁人看来是不合规矩的,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是不会披散着头发出闺房一步的,可谁叫她们有个不一样的额娘和一味护短的阿玛呢。
“五姐姐,我帮你擦。”弘昼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一边说着,一边望了自家阿玛一眼,还冲着他眨了眨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帮阿玛分忧,阿玛以后可不能总收拾他了。
四阿哥见了别提多郁闷了,若不是自家福晋轻轻掐了掐他的胳膊暗中威胁,他真的会过去抽这臭小子几下,竟然拿捏起他这个做老子的来了,这不是找抽是什么?
珍珍翻了翻白眼道:“我才不要你擦,毛手毛脚的,别把我头发都,扯掉了。”
弘昼闻言郁闷了,他哪里毛手毛脚了?再说他即便真的有些毛手毛脚的,也是在别人面前,在他家五姐姐面前,他敢不尽心吗?
他家五姐姐揪耳朵的功力那叫一个炉火纯青,他才不敢招惹她。
“擦头发就算了,这几天太累,腰酸背痛。”安安在一旁抬着茶杯说道,似乎只是说说而已。
“我给三姐姐捶背。”弘昼连忙跑了过去。
“真是个小马屁精。”珍珍冲着弘昼吐了吐舌头,弘昼也朝她做鬼脸,一副我不怕你的样子。
“懒得理你。”珍珍撇了撇嘴,看着一旁正襟危坐的弘历,轻轻招了招手:“四弟,过来一下。”
“不知五姐有何吩咐?”弘历却不肯过来,依旧稳坐泰山,面上却是彬彬有礼的样子。
他们是龙凤胎,他这个姐姐就比他早出生那么一点点而已,可就是早了这么一点点,他就得做个“乖乖听话”的弟弟。
“捶背。”珍珍嘿嘿笑道。
弘历闻言有些囧了,他家姐姐果然和额娘一样赖皮,从前额娘就经常这样使唤他,可是额娘使唤他,他愿意,但是五姐姐嘛……就要看心情了。
弘历看了看伺候在珍珍身边的丫鬟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府里这么多奴才,珍珍身后就站着两个丫鬟呢,使唤她们也一样。
珍珍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撅起嘴来瞪了弘历一眼道:“你可别后悔。”
弘历闻言只得乖乖从命了。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一向厉害,说足智多谋也不为过,他不愿做的事儿旁人休想左右他,可是总有例外,他们府里有三大霸王,就是额娘和两个姐姐,他们父子几个那是从来不敢招惹的,不然肯定引起公愤。
“真是太好了。”珍珍满意的笑了起来,直喊舒服。
靳水月见孩子们这样小打小闹的,反而很高兴,这才是有家的感觉,她可不想孩子们被所谓的规矩束缚,更不想他们以后为了争夺这天下的大权而六亲不认,失去自我。
身在皇家,一路陪四阿哥走来,有些东西虽然见多了,可她仍旧很难接受,反正在她眼中,这世上最重要的始终是自己的亲人,而不是什么权势富贵。
几个孩子闹腾了一会,见时辰还早,便一块往东院去看弘时了。
弘时今儿个受了伤,这样的伤势对他一个常年习武的大小伙子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毕竟刀剑无眼,他在箭亭练习骑射和武功时,也有受伤的时候,所以听着宋氏的抱怨,他倒是一笑置之。
“额娘别急,就这点伤,真的不要紧,没几天就恢复如初了。”弘时倒是没有露出一点不耐烦的神情来,虽然宋氏今天已经在他耳边叹息多次了。
“几天的功夫哪里会好?你这是故意蒙额娘呢,杨太医都说了,你缝了五针,要拆线也得等十天以后,完全好那得个把月了。”宋氏看着儿子,撇撇嘴说道。
“小伤,小伤而已,儿子在宫里习武射箭,也有受伤的时候。”弘时干笑道。
“那些都是淤伤,几乎没有破过皮,能一样吗?总之以后你别这么傻乎乎顶上去了,不管什么时候,你的性命始终是最重要的。”宋氏轻轻拍了拍弘时的肩膀说道。
“额娘放心吧,今天那样的情形也容不得儿子退缩,福晋和两个妹妹都是女子,儿子总不能看着她们受伤,再说了,乌拉那拉氏也是女流之辈,虽然拿着匕首,但儿子一个习武之人,还能惧她吗?肯定没有性命之忧。”弘时笑着说道,眼中也有些不以为然,他好歹习武多年,哪里会怕一个拿着匕首的女人。
宋氏闻言看着弘时,欲言又止。
“额娘想说什么?”弘时觉得宋氏的神情有些怪异。
“弘时,你是你阿玛的长子,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你阿玛可是登基做皇帝的。”宋氏盯着弘时,一脸热切的说道,眼中的温度仿佛能把人烫伤一样。
弘时一怔,目光变的躲闪起来,他低下头道:“即便阿玛登基,有些东西也不是儿子能够肖想的,这些年来,嫡福晋对我和额娘都不错,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你这孩子就是心善,嫡福晋是对我们不错,那是因为我们对她和安安姐弟几个毫无威胁,而且我们够听话,够低调,倘若我们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儿,那下场可不就和乌拉那拉氏一样了?”宋氏有些急切的说道。
弘时闻言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有些事情,得尽早谋划了,我们……。”
“三哥。”
宋氏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门口响起了弘昼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掐着自己的手背才冷静下来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门帘子被打了起来,安安姐弟四人走了进来。
“天都黑了,怎么还过来?”弘时笑着说道。
“我们来看看三哥的伤可好了些。”身为姐姐的安安柔声说道。
“好多了,已经不疼了。”弘时点头笑着,又对他们道:“去我屋里坐坐吧。”
安安几人笑着点头,和宋氏打了招呼后跟着弘时去了。
“吓死我了。”宋氏等她们走了后才忍不住拍了拍胸口,然后看着站在一旁的秋喜,瞪大眼睛道:“我不是让你们在门口守着吗?怎么他们到了也不通禀一声,我那些话若是被听了去……。”宋氏说到此忍不住踹了秋喜一脚。
“主子。”秋喜一下子跪了下去,急声解释道:“主子息怒,奴婢一直跟着呢,是弘昼阿哥跑的太快就冲过来了,他肯定什么都没有听到,两位格格更是在后头……。”
宋氏闻言松了口气,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活一辈子总得搏一搏。”
秋喜当然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也不敢多言。
“李氏那边安排好了吗?”宋氏压低声音问道。
“差不多了。”秋喜颔首道。
“那就好,你可得好好盯紧了,我这辈子就剩下弘时这个指望了,退一万步讲,哪怕他以后做不了皇帝,只要我们做的隐蔽一些,他还能做个亲王,到时候我老了也能跟着他享清福了,可不能让李氏那个女人占了便宜,她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能安心,做梦都梦到她抢走了弘时。”宋氏叹了口气说道。
“她是个罪人,主子不必担心,她抢不走阿哥的。”秋喜连忙说道。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弘时又心软,总是会照拂李氏的,我现在根本就不能忍受这些,总之她一定得死。”宋氏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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